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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2 / 2)

“奴婢不敢,请小姐入府。”秦良低头伸手虚引,心下暗赞,却也没有太过诧异,这佛门净地长大的人,气质就是脱俗些,况且依照君家少爷的为人秉性,养出来的孩子,怎么差也差不到哪里去,格外出众些也是理所当然的。


太平不语,只浅浅一笑,顺着秦良的引导,移步入府。


见太平面有悦色,秦良也些许开心,不自觉也眼带几分柔和,然后心头突地一惊,猛然发觉,这女子从露面那一刻起,寥寥不过数语,也不曾特别如何的亲切,但所有人的心思无一例外的竟都围着她转了,她身边的两人也都不是寻常人物,尤其那青年和尚,可自己竟然半分心思都没有旁顾!自己身为康擎王府的管家,什么贵人不曾见过?就是自家的王妃和几位小姐主子也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但这位小主子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只觉得和旁人不同,却又说不出不同在哪里,举手投足皆能如画一般,放哪里都觉得合适,好像周围环境就是依着她配的,让人怎么看怎么舒坦。


秦良倒抽一口气,心里暗暗一叹,不见时,众人千般万般的想像她,见了放知,她合该就是这样的,合该这才叫做“太平”。


这就要上演一出“黛玉进府”吗?


太平心中暗笑,要不要学学那林妹妹,从现在开始,步步留心,时时在意,别轻易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以免让人耻笑了去?


“院子早收拾好了,小姐是先去梳洗一番,还是先去内园拜见太君?”


“怎么?祖父他老人家等着吗?”


“知道小姐今日回来,太妃一早就盼着呢,都打发人出来问过好几道了。”


“劳祖父惦记了,太平之罪,自当先去给祖父请安。”


秦良领着众人向左拐弯,穿过一道拱门,进入回廊,往后院内眷园子里走去。


走过一段长廊,路过一个亭子,看见一个头带玉冠,身着紫色丝罗锦裙,个子高挑容貌俊美的中年女子立在亭子里,秦良微感诧异,忙躬身行礼:“王妃。”


康擎王妃颔首,目光放在太平身上,还是冷俊的眉目,眸色间却又有几分复杂。


太平从善如流的弯腰行礼:“太平见过母亲。”


康擎王妃看着这个姿态慵懒,青衣飘飘的风华女子,心里暗然一叹,几分骄傲却也有几分无奈,这是她的女儿,她十七年只在情报上认识的女儿,虽只是第二次见,但母女天性,她却很清楚她的几分秉性呢。


康擎王妃虽然心思百转,神态上却不露半分,她半天不说话,秦良一干人等也静悄悄的透口大气都不敢。唯独太平一行三人仿若没有感觉到空气的凝重,太平泰然自若的摆出一副你随便看,看够为止的神态;少安守礼的低头看足,心里却满不是那么回事,她一向对这个康擎王妃没好感,哪怕对方气质再怎么和风霁月,在她看来都是不可原谅的人物;明缘和尚更是手捏念珠,一脸雷打不动的安详。


良久,康擎王妃说不出什么意味的将视线从太平身上移开,却意外的看到了太平身后的明缘和尚,一愣,道:“明缘禅师?”


明缘合掌一礼:“王妃有礼。”却依旧只站在太平身后,不曾迈步出来。


康擎王妃看看风清云淡的太平又看看神色安详的明缘和尚,眉头微皱了皱,转头吩咐她身边一个侍女,让她领着明缘和尚去兰芷园中歇息,自己带了太平往内眷园子中走去。


“走前可曾去拜别过觉慧大师?”康擎王妃边走边问道。


“去了。”太平跟在王妃身后,轻声应道。


康擎王妃点头不语。


这才几个照面间,看着风平浪静,事实上,世女随身带着一个和尚,世女正要去给老太妃请安等等这类的消息,一个传一个的,就像一阵风刮过般隐秘又迅速的在全府蔓延了开来,顿时,整个王府都笼罩在一种诡异的紧张气氛中,众人具都放轻了手脚,连说话声音都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


一把玉梳狠狠的砸在半人高的铜镜上,坐在锦凳上的美丽男子一脸愤恨的大声道:“她算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连爹都要去拜她?该她过来给爹见礼才是!”


“小弟,轻声些!”卫汀筗听着皱起了眉头。


“怕她什么!姐,你也听见了,居然把护国寺的和尚带下了山,可不跟她狐媚子的爹一样!这传出去,不是让我们康擎王府被人耻笑吗?我们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


“明缘师傅是修为有道的禅师,你不知道情况不要乱说,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世女,娘的孩子,我们的妹妹。”弟弟如此不知轻重,卫汀筗有几分怒了。


卫汀筀冷笑两声,道:“这样的妹妹,我可要不起,不足七月生的,谁知道是个什么野种。”


“汀筀!”


“卫汀筀!”


周氏官人和卫汀筗同时厉声喝住了出言不逊的卫汀筀。


“胡说八道!这种话再让我听见,我非让娘请家法不可!”训斥了弟弟,卫汀筗拂袖而去。


“爹!”卫汀筀被长姐呵斥,委屈的转身扑到周氏官人怀里红了眼眶。


卫汀筀是康擎王妃的第三个孩子,前面两个都是女孩,他又是王君所出的嫡子,生得也漂亮,所以自小就与旁人不同。康擎王妃偏疼他,老太妃也宠着,大家都娇惯着,他也就格外的金贵些,本以为也就这样一生富贵了,谁知四岁那年,父亲突然由好端端的王君贬成侧君,姐姐由世女变成庶女,连带他也由嫡子变成庶出,虽然只是搬了屋子,平日里生活还是原样没变,但总归是不一样了,年少时不懂事尚不知什么,长大了便觉出不同来。


大姚皇朝极重出身,嫡庶之分尤为明显,嫡出的儿子也要比庶出的女儿尊贵些。


庶出的,走出去平白的人家就得看低几分,少爷们在一块儿打闹,卫汀筀出身王府脾气也娇纵些,和人使性子争执起来,人家便拿这个来取笑他,每每让他饮恨不已,甚至平日里自家兄弟打起嘴仗来,对她也是没有半分尊敬。这般种种,让她对那个夺了他们身份的没见过面的世女妹妹说不出的厌恶怨恨。如今,这个莫名其妙的妹妹堂而皇之的回来了,他们还得去给她见礼,让他如何情愿?


“汀筀,你姐也是为你好,这话让你娘听见了可不得了,切不可再胡说八道。”周氏官人一边重新给儿子梳好头发c上钗环,一边温言宽慰儿子。


“爹!你就是太好说话,才会被人踩到头上欺负!”


看着暴躁的儿子,周氏官人无奈一摇头。


周氏官人是一个温柔如蒲草的男子,出身六大世家的周家,18岁刚及笄便嫁给了当时还是康擎世女的卫寒奾为正夫。


他嫁过来的时候,卫寒奾虽然没有纳郎爷,但身边的几个侍僮都是收了房的。他进门那年,卫寒奾的一侍便怀上身孕,第二年就生下长女升了侍郎。人家都说他性子太弱,无法管家,所幸他当年年末也生下嫡女,次年又生下卫寒奾的长子,这年康擎老王妃故世,卫寒奾继任爵位成了康擎王妃,她也理所当然成了康擎王君,其后不管卫寒奾如何风流,对他总是多三分尊重,不曾亏待。玉食锦衣,富贵无忧,跟妻子相敬如宾,教养儿女,当家持户,他以为男人家一辈子的福分也就是这样了,他的爹娘不就是这样过了一辈子么?哪知安稳日子没过几年,卫寒奾就弄出那事来,闹得满城风雨,这不是他的过错,可偏偏就属他最尴尬,事情到了那份上,他又能如何?虽然事后先帝也觉得委屈了他,过意不去,破格封了他一品诰命,得称官人,但那又能弥补什么?他终究只能看着儿女受委屈。


那君家少爷,自小便文武双全风采过人,以竹样美人之名传颂京城,貌美才高性子也烈,沸沸扬扬的闹了一通,争到了堂堂正正的身份,却又弃之如敝屣的抱着孩子走了。君家赫赫名声撑着,佛门破格护着,十七年不尽王君本分,堂堂亲王府的世女给他留着十七年亲娘都不得见,谁也不敢说什么,孩子要行冠礼了,佛门清净地腾出正殿,放个话出来,卫家族浩浩荡荡上山迁就。


周氏官人自嘲一笑,如果可以,谁不想那么痛快的活一回?


他也是名门大家正夫嫡出的孩子,自小习书学琴也样样不输人,当初也是被人三媒六聘以正夫之礼娶回来当王君的,侍奉公婆步步恭敬,贤惠治家事事周全,相妻教女样样淑德,哪里不如人了?


周氏官人神色黯然,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由不得你不认。


算着时间来不及了,忙拉起不情不愿的儿子,急急赶往老太妃院里。


太平随着康擎王妃一路不紧不慢的走去着,得空还悠哉哉的看几眼风景,康擎王妃也不说她什么,眸深处几分柔和也几分纵容。


太平饶有兴味的发现这王妃,也就是她娘,竟然是个冷人,这要说白点,除去年龄这点不算,就是个冰山美人,心冷性冷手段冷,职场上碰到了,便是最让男人咬牙切齿,吃不到葡萄尽说酸,平常男人绝对消受不起的那种冰山丽人。当然了,这个地方也不是男人消受女人,而是女人消受男人,所以她娘这样应该属于正常范畴,绝对不会有男人恨,说不定还挺招男人喜欢,一如现代冰山酷哥总是很招小女生发痴,也不知这康擎王妃养了几个男人,有没有才18的,老妻少夫,一束梨花压海棠的颠倒版呀,那个观赏效果……


太平心里一阵兴奋……


就在太平表面优雅从容,其实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的,将她娘在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阵编排时,她们终于过了一道垂花门,来到这园子的正房大院。


门外几个僮儿守着,见王妃竟然亲自过来了,赶忙着行了礼,又急急的打起了帘笼,向里扬声叫道:“王妃带世女来了。”


太平跟在康擎王妃后面进了屋,见两个人搀扶着个白头如雪的老翁从里屋出来,后面还密麻麻的簇拥着一群人,知道这就是康擎老太妃了。


内眷们都围着老太妃在正面炕上坐下,另有人在地上放下一个银红撒花的方垫子。


康擎王妃躬身给父亲行礼,道:“爹,女儿带太平来给您请安。”


少安帮太平解了大氅,又不管不顾的,对众人诧异的表情视而不见,将手里水青面子边缘翻熊皮里子的长衣服侍着太平穿上,这才放了太平去行礼,自己抱着大氅退到一边。


太平心里一阵无奈,面对祖父,左手压右手,手掩在袖子里,举手加额,鞠躬九十度,起身,同时手随着再次齐眉,然后双膝及地跪在垫子上,缓缓下拜,手掌着地,额头贴手掌上,然后直起上身,同时手随着齐眉。如此,端端端端正正的磕了三个头,才抬起头,沉声道:“不孝孙女太平给祖父请安。”


康擎太妃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发现太平还直直的跪着,赶忙把太平拉了起来。


将女儿撇在一边,康擎只一手把太平拉到身前坐下,拉着她的手,从头到脚的细细打量着,足足看了有半盏茶功夫,竟看得慢慢红了眼眶,不住喃喃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十分!太平低头一笑,刚回过神来的众人齐齐又看得呆了去。


等老太妃好不容易平稳下心绪,方指着站在一旁的众人给太平介绍:“这是你周叔父,许叔父,曹叔父,武叔父。”


呵呵~~这些就是康擎王妃的男人们?这个周叔父应该就是那个无辜被连累得失了身份的,康擎王妃的元配了,现在是侧君;另外三个叔父应该都是有生养有名位的侍郎,至于名位不够的没有生养的小爷宠僮之类,估计是不够格让太妃亲自介绍的。


太平起身行礼,四人皆让,表示不敢受。


确实,太平做为世女,在她面前,哪怕是封了一品诰命的周氏官人,也是没有资格坐的。


太妃又指着两个年轻女子道:“这是你大姐汀筝,二姐汀筗。”


太平一看,这个二姐有几分面熟,不就是冠礼上那个美貌赞者吗?那个大姐也是高挑的身材,和眉善目的,一看就是个很好相处的美人。


太平再起身向长姐躬身行礼,汀筝汀筗忙还礼。


康擎太妃再牵过一个大红袄子,丝缎裙子,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脸,粉雕玉琢样的十二三岁小姑娘道:“这是你七妹妹汀笙。”


小姑娘有模有样的给太平行礼,太平颔首受了,看着她粉嘟嘟的娃娃脸,偏偏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忍不住眯眼一乐,把个小姑娘脸乐红了。


老太妃看太平这副自得自乐悠闲自在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欢喜,拉着手念叨叨好一会儿,才又吩咐道:“让少爷们也出来见见吧。”


侧边珠帘打起,七八个僮儿簇拥着四个年轻男子从里屋走出来。太平这才开始觉得头疼,感觉到对审美观最高挑战的时刻到了。


虽然一直知道这是一个男女颠倒的时空,但之前一直在山上,接触的都是出家人,出家人本就性别模糊,气质装扮举止间两性特征不会特别明显,她没怎么觉得别扭。她爹君霐,迁就这个地方说法,是个颇具女儿气的男人,气质清雅也刚直,就这,偶尔她爹哪个小动作俏上一下,太平也要在心里暗笑一通。今日才知道,自己以前简直是太慢待了,素日里只觉她爹虽文雅过重却也不失洒脱,还算是个美男子,现在才知道,她那特立独行的爹绝对是个仙品!


刚刚见了一堆,都是中老年人,且走马观花没怎么注意,现在这仔细一看,花红柳绿的,太平顿时只觉眼前发黑。娶夫郎?跟这样一群娘娘腔的男人谈恋爱?杀了她吧!就她爹那样的,放二十一世纪的太平,都绝对看不上,更何况眼下这类的!实在不行,诱拐了明缘还俗吧,就他还勉强凑合可以看。


太妃指着第一个肤色白皙,画的修长黛眉,俊俏长眼,神采不凡,颇有几分倨傲的年轻公子笑道:“这是你三哥哥汀筀,最爱使小性儿,许了沈家的三小姐,年底就要出阁了。”


“爷爷!”汀筀清脆一声,顿脚不依道,眼神只在太平身上一略而过,很是无礼,卫汀筗皱了眉头,周氏官人拧紧手,少安站在角落里,冷冷的打量着他,老太君也有几分觉察,看太平丝毫未觉,赶忙另外岔了过去。


太平是真没觉察什么,她正拼命给自己偷偷做心理催眠:正常正常,看脸就好,剃眉重画那是人家的礼数,古代中国女子不也不留眉么?别看耳环,别看头,这个脸还是长得挺赏心悦目的嘛,这衣服挺好看,嗯,簪子的玉质看着也不错,工艺也精致,好像很值钱的样子,入乡随俗,聪明人要懂得变通学会迁就等等之类……正念叨着呢,冷不防被这一跺一嗔惊得一阵眩晕,寒毛立时就竖了起来,忙草草见了礼,暗暗一个深呼吸。


康擎王妃四女四子,太平排行第四,两个姐姐一个哥哥一个妹妹三个弟弟,剩下的五弟,六弟,八弟,太君也都拉着过来一一介绍。


柳眉,小山眉,横烟眉,八弟弟年龄太小没画眉,还好没有唐代那种粗粗的一点眉,还勉强可以接受啦……


交代了晚上家宴,吩咐了一堆东西,又拉着太平好一阵唠叨,临了还当场指了两个侍僮放太平园子里使唤,康擎太君这才放了太平下去休息。


弯弯转转的半天才到世女单独的园子,太平进门就不顾旁人眼光的飞身扑到明缘身上,一脸备受摧残的样子:“明缘,你还俗了吧。”最起码明缘他不画眉呀……


然后,园子里的侍僮使女们都非常诧异的看到,嫡仙般安详优雅仿若天人的明缘禅师很没气质的翻了个白眼。


家宴


说是,因为太平王府继承人的身份,其实也等于就是族宴,远的近的卫家族人都赶到了本家。


太平这才算见识到封建体制的所谓大家世族到底有多庞大!


老太君房里认识的那一群,不过是这府里现住着的一些,只是康擎王妃这代的嫡系,也就是康擎王妃的老公孩子而已。像康擎王妃的庶姐妹太平的姨娘们,姨娘们的夫郎孩子们,太平表姐妹们的夫郎孩子们,正的侧的嫡的庶的之类乱七八糟,两来百来人,足足开了有三十来张桌子,还说这些只是五代以内血缘的,在京的族人们,五代以外的,还没有资格来,不在京的也没赶上。乌鸦鸦的一片,看得太平眼发直,心里直嘀咕,管这么一大家子人,得费多大劲呀?再转念一想,这么大家子人,以后都得归她管归她养,太平顿觉两眼发黑。


等这些人再一个个的领到她这个小主子面前来,作揖行礼磕头,太平更是走马兰台样的给一张张人脸晃得头晕目眩,好在有个八面玲珑十项万能的少安在,看见行正拜礼磕头的就给小金锭子,看见上来叫姐叫少主的,男的给金钗宝钿金镯珠珰,女的给玉佩玉环笔筒笔架笔洗等等,太平看着少安那纯熟得类似于发放救灾物资的动作,可算是知道了她动身时临时从箱笼里挖出来的那个,遮得严严实实的大竹篮子是干什么用的。


老太君拉着太平的手疼爱的笑道:“偏就你这孩子大方。”


是啊,那一锭锭的可都是金子呀,她也是刚知道自己这么大方的。


太平一脸哀怨状:“哪呢,老祖宗,我这r痛着呢~~”


老太君被她那古怪的表情逗得笑个不休,这孙女不过今天初见,却熟捻自在得好像从小在跟前长的一样,一点不陌生,让他说不出的喜欢。


正巧汀筝正夫所生的五岁的长女摇摇摆摆的上来磕头,老太君拉过来抱在怀里打趣儿道:“既然你二姨大方,我们也别跟她客气,来,使劲儿抓上一把。”说着扶着她的小胳膊凑向篮子里,少安适时将盛金锭子的丝囊凑到小娃娃手下,小娃娃果然就从丝囊里抓了满满一手的小金锭子出来,太平一脸欲哭无泪的跟小娃娃茫然的大眼睛对望,老太君忍不住喷笑出来,娃娃的父亲笑着上来抱过孩子谢了太平,满堂皆笑。


折腾了好一会儿,一个个的都见完,这才正式开席。因为是家宴,也就按照了家宴的规矩来,老太君坐了上首,康擎王妃和太平一右一左相陪,这一桌就坐了她们三个人。


果然是等级制度森严的封建社会,太平心中感叹。


大姚的世族制度跟中国古代的世族制度还不尽雷同。


大姚的贵族传承方式,有点类似于古代西方的贵族制度:嫡长女为第一继承人,继承母亲的爵位、族长实权、乃至所有财产;嫡出的其他女儿成年后可以获封低爵位的虚衔,每月领朝廷月银;其他庶出的子女只算贵族虚号,没有例银。说白了就是:封了王爵位的贵族,你正经娶的老公生的孩子朝廷给你养,你风流多娶多生的老公孩子你自己养。


就连是皇族血脉的王爵,也是大致如此。


皇帝的女儿会被封亲王郡王等头衔,但是有世袭不世袭和世袭几代的区别,至今大姚王朝还不曾有出现过王爵位获世袭罔替之封的公主。因为源源不断传承的皇族旁系王爵,对皇权的高度集中是一个威胁。一般皇帝给喜欢重视的女儿姐妹封王,都会世袭上三代,三代过后,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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