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瞥了老人家一眼,当真是处处替人着想,这冷漠的社会鲜少有这种人了,就说:“您放心,绝对不会有事!”
他听我这么一说,笑了笑,脸上的老褶子都挤到一块了,说:“老夫没看错你,外冷内热。”
我沉着脸没有说话,主要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站起身跟我大姑妈说了一句,大致是让她看着这些人,又告诉她,待这些人跪足三小时后,就让他们用艾草泡澡,十五天内切莫再碰任何跟木工有关的事。
说完这话,我走出房间,顺手捞了一个手电筒,背起工具箱,就准备去东家家。
刚出门口,那老人家跟了上来,死活要跟我一起,我说你身子浊气缠身,不能再碰木工活了。
他说,“没事,老夫上了年纪,就算死了,这辈子也值了。”
我又劝了几句,老人家性子固执的很,从头到尾只有一句话,“老夫必须去!”
无奈之下,我只好带上他,一老一少朝东家所在的村子赶了过去。
那一晚的月亮,星光都特别亮,地面一片惨白,我跟老人家走在路上,那老人家时不时会问我几个问题,都是一些关于木匠的,我一一回答。
就这样的,我们不知不觉到了东家所在村子,还没进村子,天上的月亮陡然就隐了起来,紧接着,星星也跟着隐了起来,整片天空陷入一片黑暗。
我连忙掏出手电筒照了照,夜色宛如尸体上流出的黯黑鲜血,覆盖了天与地,一栋栋二层高的建筑物被夜色模糊的抹掉菱角,远远看去,似血肉模糊的面孔,好似要吞噬整个天空一般,更为诡异的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味。
“老人家,今晚有点不对劲,要不,您先回去。”我朝边上的老人家说了一句。
他一愣,笑道:“无妨,大不了就是死。”
我为之气结,就说:“有您在这,等会发生啥事,我恐怕照顾不了你。”
他笑了笑,“放心,老夫干了几十年木匠,一些小手段还是有得,你放心干你的事就行。”
听他这么说,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就准备进村。
陡然,一道尖锐的哭声传了过来,“我滴男人啊!啷咯这样就死了勒!”
我提着手电筒,顺着那声音照了过去,就发现这声音是从东家那个方向传过来的,心里咯噔一声,脚下不由加快几分。
大概走了十来步,我眼神被定住了,再也移不开了。
只见,一栋三合院样式的房子围着一群村民,他们仰着头,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房子,从房内传出一阵令人作呕的腐烂味,时不时从搬出一具具尸体。
片刻过后,一共七具尸体摆在门口,这些尸体死状如一,呈下跪状,双眼通红且大如牛眼,嘴唇微微张开,面上爬满黑色青筋,右手笔直而坚挺的指着天空,像是中了什么诅咒,东家跪在那些尸体边上,嘴里不停地哀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