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戒指。
蜜蜂觉得自己被轻握住的地方开始发烫是自己的幻觉还是师父要烧死她这个没有节
操的徒弟不敢收回手,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嗯”流云扬起眉,眼睛慢慢顺着手臂,看向身体又僵硬了的垂首不语的她。不想被
他碰么他轻轻松开她的脉搏跳动加快的手腕和微微颤抖的手,甩了甩袖口,闭闭眼,发觉
自己竟然没有丝毫睡意那去看书好了。他无所谓地习惯性走去树下的躺椅,才发现躺
椅的样式换了,躺上去,还算舒服,随手抄起旁边书柜里的书:“谁送来的道谢了吗”
声音很轻,仿佛对方有没有回答都没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开始觉得委屈的蜜蜂看着自己被放下的右手手腕,左手环住,站在原地没
有应声。到底怎么回事嘛师父捉她,她觉得烫;师父放开她,她为什么又觉得浑身这么冷
呢
一连三个问题都没有得到回答的流云眯起眼睛,将手里根本看不下去的书扔回书柜。看
着远处那个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的徒儿,心里一阵烦躁。坐起,沉声叫着:“过来。”
蜜蜂瘪着嘴,小步挪到流云身边。垂着头,鼻子酸酸地抠弄自己的小指戒指。
闹别扭因为他烧了那件碍眼的衣服流云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灰烬,再看她的小指:“
不想要戒指的话,我就给你除掉。”
“不是”蜜蜂立即回答,同时把手藏到背后。对上流云疑惑的眼睛,又羞涩地想垂头
,却被流云捉住她的后颈一个用力,跪坐在他的腿边。
放开她的后颈,捉住她的下巴,不让她躲开,流云研究了她的神情很久,才说:“你到
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蜜蜂咬着自己的下唇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红透了脸,甚至不敢呼吸了
。
“我不想用读心术。”流云另一只手伸指拨开她咬着的唇,“说话”
略为严厉的声音让蜜蜂抿紧着嘴,更加不知所措的鼻子一酸,眼泪开始扑簌簌往下大滴
掉在流云捉着她下巴的手上。
流云被那眼泪烫着般,皱眉刚收回手,就看蜜蜂突然扑在他大腿上大哭:“师父师
父”
收在半空的手停了一会儿,才叹口气的放在她的后背轻拍着:“我没当过师父,所以如
果你觉得委屈,就回去蜂巢吧。”已经教过她变形术了,回去她来的地方最好了吧既有可
能成为蜂公主,就算想维持人形,还有水仙花神“疼爱”不是吗勾勒出她开心地和星盏在
湖仙府邸嬉闹的情景,轻拍她后背的手却停住。
果然师父嫌弃了她蜜蜂猛地抬头,扑在师父的怀里紧紧抱住:“不要赶我回去,不要
赶我我会乖乖泡茶,就算被烧死也会侍奉师父。”
“我什么时候要烧你了”流云瞄向远处的黑色灰烬。他烧掉的,只有看上去就厌恶的
东西
“不是师父是这里。”蜜蜂抽噎着指自己的心口,“师父碰我、看我、跟我说话,
这里都很烫。但是如果见不到师父我会很冷的。”重新如飞蛾扑火般扑回去抱住。
流云看着搁在自己胸前的发顶,轻轻问着:“所以,就跟水仙花神敦伦来取暖”一直
郁结她不让自己抱着睡的他,从玉帝那里急急回来想要继续盘问,一推开房门,就看到澡堂
里第二次泡澡的她,和旁边矮凳上沾着什么粘稠浊液的星盏的衣袍。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情,一个飞指让那件赃物飞出他的草堂,再把昏睡的她从木桶里抱出来擦干放到床上。坐在
书桌前,丝毫没有睡意地看着她的睡颜,直到天微亮。瞄到外面那件碍眼的绿袍,才大步开
门出去,引火烧了它
顶着两个包包的头颅,停住抽噎,在他怀里支支吾吾地开口:“星盏只是想帮我确认
对师父的依赖是不是”喜欢。
“哟哟哟哟这是在生离死别还是怎么的了”一道含笑的悠闲声音从远处过来,打断
了蜜蜂好不容易准备脱口而出的告白。
第一卷 神仙日子 14 原来她只是个妖
“师弟这黄花梨木制的躺椅还舒服吗”负手而来,风清的笑眼停在搁置在胖丫头后
背的流云的手上。
“师兄的品味向来毋庸置疑。只不过,师兄所赠的原来那把也还不错。怎么”留意
到风清的视线,流云挑起眉毛。
风清撇了撇嘴:“那个啊,看着烦,就扔了。”他拦腰把蜜蜂拖起,侧揽住她的肩,掏
出白绢擦着那张红脸儿,“我的小蜜蜂怎么这么伤心啊看到什么悲剧的故事了么嗯”
“那些情爱故事,师兄还不该给她看。”流云起身,平视着一脸疼惜模样的师兄,淡淡
陈述。
风清哼笑一声回看师弟:“师弟的意思,是还不到时候么”我看你心情倒还不错啊
确实不错。流云懒懒地再看了一眼笨徒儿,明白了她为什么这么别扭后,心里舒畅起来
,连带有了些倦意。打了个呵欠,慢吞吞回去自己的草堂补眠。
风清掐指算到师弟确实已经神速入眠,收起笑,看着自己揽住的虽然停止了哭泣但是仍
然郁闷的那张脸儿,问:“知道自己的感情了”
抬头,不解:“风师父”
“喜欢上你那懒师父”风清点点她哭红的鼻头。
“”蜜蜂垂头玩着手指,不知道该不该承认。
“这么笨想不通吗看书不明白的话,就问我啊”风清抬起她的下巴,“还找臭小子
来”
蜜蜂感觉脑袋一蒙,吞吞口水,偷看了眼草堂的方向,低声结结巴巴问:“风师父都都
都都看到了”
哼一声,风清向上指了指树冠:“我正坐在上面看你为什么四处乱飞,结果臭小子就来
了做的时候那么开心哦丝毫没想到我可能过来吗”他贴近她的脸,与她的鼻子相抵
,“你不是抬头了吗没有看到我嗯”
不敢开口只要嘴巴稍动,就会碰到风师父开张的嘴唇蜜蜂僵硬着身子,向后退
,却挣不开他的怀,赶忙侧过头:“风师父”啊刷过自己脸蛋的两道湿润是什
么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真的蹭到了风师父的
风清松开她,摩挲着自己的唇瓣,沉吟着低笑:“我的蜜儿,可真是个小女妖”昨晚
让他看了一夜的春戏,今天又故意把香脸蛋给他亲么
妖蜜蜂迅速回头,大声叫着:“我不是”妖精是代表坏人她们蜜蜂家族,向来勤
勤恳恳,就算没什么功劳也有苦劳她怎么会是妖
看到蜜蜂如此义正言辞地争辩,风清看住她一会儿,失笑着把她拉到面对面的石桌石椅
那边:“蜜儿啊说说看,如果不是妖,你是什么类别”
“唔”蜜蜂坐下,想了想,“精”蜜蜂精像树精姥姥
挑过茶壶,轻动指法,一边让湖水宛如水线一般注入,风清笑着摇头:“精或怪,都是
经过千年潜心修炼才能幻化成完全的人形。你是吗”
她没有。她是蜂的时候,一直“潜心”工作,根本没想过要变成人形。“我是因为师父
才变成人形的。”
“经过神仙点化,按理说,应该叫做仙。”风清优雅地做着茶道,脸上带着兴味的
笑容。
蜜蜂张大的眼睛里迸出惊喜:“我也是仙”像湖仙一样蜜蜂仙听起来怪别扭的
但那有什么关系当初蜂女王让她来跟着师父学仙法,就是为了要让她成仙没想到她
一开始就是个
“那时候师弟还不是神仙。”风清有点着迷地看着蜜蜂多样的表情一会儿,才打断她飘
飘然的冥想,静静地继续说,“而且,他没有主动点化你。”
宛如被冷水浇过,蜜蜂不敢相信地收回眺望远方的眼神,看回风清:“”
“你喝了师弟的血才幻化成人。不是个妖,还是什么”风清事不关己地为两人倒了茶
,端起自己的一杯,放在唇边淡淡品着,静静看蜜蜂形如枯槁的表情,失笑出声,“怎么这
么一副表情”
“风风师父,妖妖跟仙,是不是差得很远”蜜蜂呆愣了半天,才问完这一句
。
风清放下茶杯,详细解释:“可以这么说。世间万物为了得到肉身,研读经书或茹毛饮
血地想尽一切办法;为了成为人,他们舍去千年道行而在所不惜。世间的人为了成仙,或寻
求神仙点化、或日夜诵读经修身养性、或斩妖除魔增加功绩,才能在生时或死后位列仙班
”停住,探手碰碰几乎要风化的那尊僵化的石像,“蜜儿,怎么了呵呵,不需要难过啊
他们都是最终是为了在仙境过上神仙生活,而你已经在仙境啦”
妖,修炼千年,才能成人。人,修炼一生,才能成仙。她身为一个妖,却还每天在这悠
闲地跟师父喝茶,丝毫不知进取这多么辜负风女王对她的期许
在她读到的故事里,妖或鬼如果要跟人在一起,必须用多么珍贵的东西来交换人为了
要和仙在一起,又必须付出多么大的勇气如果她,一个只会变形和泡茶的妖,想跟师父这
样的神仙在一起
风清的手在满脸通红的蜜蜂眼前晃晃,发现没有得到回应,好玩地用指头点点她的鼻头
。没想到沉浸在意识中的蜜蜂竟然就直挺挺的向后仰去。风清立刻轻点石桌,飞身过去,把
她的上半身抱在怀里,才不至于让蜜蜂脑后勺撞地。
“蜜儿”风清晃着怀里的香软,“醒过来”立刻伸手蘸了香茶点洒在她的脸上。他
刚才说了什么怎么让她这般呆滞了如果流云醒过来发现他把他心爱的仆人加徒儿弄傻了
,不把他烧了才怪
眼睛里进了茶水的蜜蜂激醒过来,仰望着晃动着的风师父,有点儿头晕地跳起身,踮起
脚尖捉住风清领口的衣襟:“风师父,我要修仙”
这个动作好熟悉啊,像足了他每次去揪师弟领口的样子呢。虽然有点简单粗暴,但是风
清甘之如饴,他浅笑着伸手揽住她的后腰把她更抱近自己,宠溺地问:“蜜儿,你终于要抛
弃那懒师父,过来当我的乖乖徒儿么”这“徒儿”两字说得自己好心痒啊他脑海已经
勾勒出蜜蜂给他泡茶、蜜蜂让他抱着睡的温馨画面。等到蜜蜂不小心再次发情,他这师父就
可以用自己的身体好好疼爱,不,“解救”她
第一卷 神仙日子 15 蜜蜂初识愁滋味
“怎么可能”蜜蜂皱着眉打断风师父怂恿她背信弃义的玩笑话,兴奋地继续求教,
“风师父一定知道捷径的。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
美妙幻想泡泡被打破的风清叹口气,放在她后腰的手摘下紧抓他领口的胖爪子,倍觉无
聊地负手走向自己的石宅。
“风师父”蜜蜂追在风清背后拉着他的衣袖不放,“我帮您泡茶”
“不必。”风清吐出口郁闷的气,停下脚步,侧头冲这笨丫头一笑,“自个儿好好想办
法吧”一甩青袖,刮起一道旋风而去。
看着空了的手心,蜜蜂苦着脸跌坐在地上,盘起腿支起自己空空的脑袋。看向环绕在仙
岛四边的云朵,继续发呆:风师父明知她笨,还让她自个儿想办法。唉
她唯一会的法术变形术,却只能变回蜜蜂。她擅长的本领泡茶、当抱枕怎
么看自己都是个没有用的妖类。
风师父不肯告诉她,那就只能去求师父,师父一定会问她原因。她如果说为了蜂女王的
叮嘱,师父最多只会慢慢地一点一点教导她仙术,加上她资质不好,不一定要学多少年呢;
又不能直接说出自己是私心想成为仙类,跟师父双宿双飞的啊啊啊自己为什么会想到
“双宿双飞”这个词太羞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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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盏已经蹲在蜜蜂身边很久了,看着她盘腿捧着自己红透的脸不断在摇,他慢慢皱起好
看眉头,自己今天出门前所有的纠结和不好意思,现在全都消弭不见。他,堂堂的嫡传花神
,为什么要为这样一个脑子好像有问题的家伙而害羞说不定她早就忘记了两人昨晚做过的
事情直接捏住她的耳朵,拉向自己的脸:“喂”
“哎呦呦呦”蜜蜂被迫从自己的思绪中醒来,推开星盏的手,“好痛”她是个妖
类就很可怜了,如果星盏继续揪下去,她一定会成为个有着两只不同大小耳朵的蜜蜂妖
嘿嘿偷笑着,星盏伸出拇指和食指捏住她撅起的嘴巴。
心情烦躁的蜜蜂“啪”地拍开他的手,一把将没有蹲稳的他推倒在地,站起身,刚迈开
腿要走去石桌那里坐下,脚踝就被向后一扯,整个人便向前跌趴在草地上。还没有爬起来,
身体就被人压了个牢实。
“还跑”星盏压牢了这不自量力推倒自己的家伙,双手分别按住她的手臂,双脚把她
的两腿分开压住,咬着她的耳垂扯动,开心地期待她的反抗挣扎,如此一来他就能要挟她乖
乖伺候自己半天发现她居然一动不动,星盏爬起,将身体悬空,冲着那顶着包包头的后
脑勺紧张地问:“喂蜂儿蜂儿”
把她身体翻过来,看到她满是湿润的泥土粒和草扎的脸上顶着一颗红红的鼻头,积满泪
水的眼睛一眨,两道泪痕便顺着眼角向两侧流去。
“喂喂喂”星盏连忙把她扶着坐起,慌张地用衣袖给她擦脸,“你这身体太娇气了
哪里摔痛了快说”
星盏擦得她鼻子好痛蜜蜂推开他的手,自己用手背胡乱抹着,却怎么也抹不干委屈的
眼泪:“反正我什么都不行不懂法术又娇气我是最没有用的妖”和明显受玉帝器
重的师父差得好远好远
“妖又怎样了”星盏和她并排坐着,帮她轻轻扫去身上的草根,不懂她为什么要在这
问题上钻牛角尖。
他这种天生的花神,每天玩玩乐乐开开心心。完全就不懂她这样卑微的妖类的心情蜜
蜂别扭地把自己往一侧挪开点,还非常幼稚地把头扭到另一边不去看星盏。
“喂你敢背对本花神”星盏口念咒语,就整个人倏地出现在蜜蜂头扭转的方向。
喝有点儿吓一跳的向后仰了仰头,蜜蜂又羡又嫉地瞪着星盏。
星盏不解她今天为什么这么敌视自己。难道说在一对男女做过那种事情后,女方就
恨不得咬死对方吗他自认为昨天两人都很尽兴啊想到昨晚,他看了看草屋的方向,轻声
问:“你师父回来啦那快把我的绿袍还给我你有帮我洗干净吧”记得昨晚他把羞人的
液体抹在衣服上,如果被母亲看到,一定会盘问个半天
不想开口的蜜蜂努努嘴,给他看远处的一团黑色。
星盏还没来得及指责她藐视他花神的举动,就被那团黑色惊得跳了起来,急忙跑了过去
,拨弄了半天灰烬,才找到一片衣服角角,一脸枯灰地气到浑身发抖。
蜜蜂咬着自己的大拇指看着星盏的背影半天,才站起来,慢慢挪到他身边,推推他:“
干嘛这么小气反正你变出来件新的衣袍就好啊”那么厉害的瞬间转移的法术都会,还能
连件衣服都变不出来
星盏捏着那衣角,瞪向她:“你知道我的衣服是什么变的吗你知道那为什么是绿色吗
那是我的叶子”怪不得他起床时浑身无力,还以为是因为与她敦伦消耗体力太多。原来
是他原身的叶子被烧了
蜜蜂虽然不解,但是从星盏的表情已经晓得事情的严重,她慌张起来:“那能不能求我
师父去给你变出来”尽管不确定师父会不会同意
星盏气结地又要去扭她耳朵,看到蜜蜂已经聪明地先用双手护了起来,伸出去的手转而
揽住她的腰。两人瞬间消逝。
一阵眩晕,等到蜜蜂站稳,察觉腰间的手臂抽了回去,才知道自己被带去草堂后的湖边
。身侧的星盏已经将那衣角泡入水中,双手相握、合起食指,嘴中念念有词。
只见那绿色的衣角慢慢融化在水里,绿色不断延展,在水中慢慢幻成一件新的衣袍。星
盏将那件衣袍从水里捞起。那衣袍的样式与之前星盏的绿袍几乎一样,但却只成了件透明的
绿色纱衣,银色的叶脉交织延展然后缓缓消逝。星盏将风干的“纱袍”披回身上。
这整个过程,蜜蜂看到星盏的眉头一直紧皱着没有松开。连忙乖巧上前,立在他身前边
帮他穿好,边仰头担心地问:“这样就可以了吗”
“当然不行”星盏再恨恨看向草堂的方向,他才不信那法力高强的混蛋师父会不知道
那绿袍是他原身的叶子但自己又没理由和实力去跟对方对战,更不好意思告诉母亲为
什么混蛋师父会烧了自己的绿袍,只好气短地说,“我必须回去母亲的湖水那里,变回原形
生长七七四十九天,才能长出原来的叶片,恢复我所有法力。唔如果能去那个地方的话
”星盏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发亮的眼睛瞬间就黯淡下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