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略一点头,明白徐庶的意思,转过头来看向许褚,满眼都是笑意,笑道:“许褚将军,你好。”
许褚原本正在愤愤然,闻听太史磁向他打招呼,马上不好意思起来,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一个劲儿地傻笑。
赵云看的好笑,又暗暗心惊,生怕旁边的有心人看在眼里,连忙走上前来道:“仲康,好久不见,好记得你我的约定吗?”
赵云的话立时令许褚轻松起来,说话也自然得多,一行人说说笑笑往里走。
进到大厅后,分宾主落座,自有美婢奉上香茶。待闲人退出后,大家才重新见礼。
太史慈对蔡邕笑道:“蔡大人,这三年来可真是辛苦你了。”
蔡邕叹道:“子义说得哪里话来,子义这些年来才是真的辛苦。如今子义已经是三州的刺史,在我大汉也是绝无仅有,实在是可喜可贺。”
太史慈谦虚了一番,转过头来看向徐庶道:“元直,你我尚是第一次见面,不过你为我青州出力甚多,更独自在长安支撑起一片天空,青州上下无不对元直的风采心向往之呢!”
徐庶笑道:“主上过奖了,其实我对主上才是思慕已久,‘悠哉游哉,辗转反侧’呢。”
太史慈却笑道:“那我是否要说‘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众人会意,无不莞尔,两人借《诗经》中的句子变现了对对方的尊敬。
徐庶早就是从许褚的嘴中知道知道太史慈为人随和,此刻一见,果然如此,不由得浪子本质上涌,趁着蔡邕不注意,向太史慈一打眼色,眼光指向了蔡邕,语带双关道:“‘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主上说得真好。”
太史慈何等聪明的人?闻弦音而知雅意道:“其实说到真正的‘所谓伊人’,那还要说我大汉的第一才女,蔡琰小姐。”
徐庶打蛇顺竿爬,故作奇怪状道:“对了,蔡琰小姐呢?为何没有见到她人了呢?”
话音才落,一把清甜的女声传了进来:“元直先生,你们男人是否都是这样,有了事业就会把自己的心上人忘记?”
众人闻言,纷纷转头想大厅外看去。
太史慈的心头却是先自一震,虽然事隔三年,但是蔡文姬的声音没有一日暂忘,反而在自己的头脑中越加地清晰,故此这把女声才一传来,太史慈便知道心中玉人到了,转头看时却见蔡文姬飘飘而来,左手还拉着一个清瘦的女孩子。
只见蔡文姬的秀发梳成堕马髻,高高耸起,又堕往一侧,似堕非堕,颤颤巍巍,使她更有女人的味道。身穿是绣花的罗裙,足登丝织的花绣鞋,头上的发簪用玳瑁镶嵌,耳戴明珠耳,光华夺目,艳光照人。
太史慈还是第一次看到蔡文姬盛装而来的模样,一反自己印象中白衣如雪的清冷模样,不由得看得目瞪口呆。
蔡文姬带着那女孩盈盈来到众人身前,先向自己的父亲施礼,然后看向太史慈,露出深思的表情道:“太史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太史慈强压下自己心头的激动,微笑道:“自三年前得闻蔡大家的琴音,便一直无法忘怀,今日有缘相见,不知道蔡大家可否为在下奏上一曲?”
蔡文姬动人的微笑道:“这有何难?不过太史先生也要与我说说新‘五德终始说’才好。”
太史慈一愣,微笑道:“这个自然。”在他听来,这是个邀请。
蔡文姬微微一笑,深深看了太史慈一眼。
由此,两个人的故事正式开始。
第二部 天下 第一卷 第十二章 三年
不知为何,太史慈觉得现在蔡文姬看自己的样子很奇怪,不过这并非是太史慈在自作多情,因为太史慈从蔡文姬的眼神中看到的是并非是什么爱慕之情,那其中的神色复杂难明。
不过没有关系,太史慈知道自己在长安的时间还很长,有的是机会。
“子义哥哥。”太史慈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抬起头来,却看见自己的面前站着一个清秀乖巧的女孩子,好半天才发现自己面前站着的这个女孩子居然是大将军何进的女儿,何琳。
天,眼前的何琳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原来的那个刁蛮女孩现在已经不见,在何琳的眉宇间已经没有了那种骄娇之气,也许是苦难的生活使得她成长起来,一股清秀之气扑面而来,加之以原本就像小猫一样甜蜜小巧的气质,使得何琳分外的惹人心疼起来。
太史慈不由得站起身来,惊喜道:“何琳妹子,好久不见。”看着何琳,往日在洛阳的那一段岁月都跟着活了过来:汉灵帝、王越、何进……一个个与自己有着其千丝万缕关系的人浮光掠影般地在自己的眼前掠过,一时间不由得感慨万千。
何琳此时已经不是小女孩儿,自可听得出太史慈的语气中只是把自己当成了妹妹看待,不由得神色一黯,旋即又坦然起来,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徐庶一眼,发现徐庶正朝着自己善意的微笑,不由得心中一暖,几许甜蜜浮上心头:在乱世中,这个男人值得依靠。
太史慈何等敏锐的人?马上就发现了这个秘密,不由得微笑道:“原来元直心中的‘所谓伊人’已经意有所指了。”闻言者无不会心微笑,太史慈这一句话也把何琳弄的脸红了,“嘤咛”一声,向太史慈轻啐了一口道:“子义哥哥不是好人。”蛮腰一拧,便转身跑了。看得太史慈摇头失笑。蔡琰看着眼前这些男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显现出十分失望的神色,转身便走了,众人明白,这时蔡文姬故意做出来的表情,因此无人放在心上。反倒是太史慈对蔡文姬有了另一侧面的了解,那即是说蔡文姬居然有这么人性化的一面,一改天上仙子模样。
徐庶见太史慈的神色间没有丝毫不悦,反而满是欢喜,不由得心中大畅,笑道:“这事情还要有主上同意才成。”
太史慈连忙举双手赞成道:“这事情谁敢不同意?我太史慈第一个不放过他,就是吕布来了都不行。”此语一出,众人无不爆笑。
“只不过,”太史慈故意皱着眉头,煞有介事道:“不知道何时能喝上两位的喜酒呢?”徐庶也忍不住笑道:“何时举行不是问题,但一定要有主上的主持才行。”太史慈笑道:“好,一言为定,待此间事了,我们返回青州便为两位办大事。”徐庶大喜道:“一言为定。”
一时间,大厅中喜气洋洋,人人都带着笑意向徐庶道喜。
待众人安静下来后,太史慈才向徐庶道:“元直,我有一事不明,为何自去年起你们便断绝了和我的书信往来,害得我十分担心,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情呢?”徐庶见太史慈一付的关心的表情,心中温暖,笑道:“这件事情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只有害主上担心了。”
在一旁的许褚忍不住道:“其实这事情还得怪主上,要不然我们怎可能送不出信去?”太史慈闻言大奇道:“仲康,这事与我何干?”
蔡邕忍不住笑道:“这事情有如此结果当然不可以算在自已的身上,不过真的和你有些关系呢?”太史慈闻言更加奇怪。
徐庶在一旁道:“主上不是在青州弄出了个新职业,叫做什么说书先生吗?而且还有一部书叫做《平原战》?”太史慈点头道:“那又如何?”徐庶笑道:“就在这里出了问题,主上那本书中写到了主上化妆去平原的事情,而且亲自摸清了敌人的情况,使得袁谭在平原郡的图谋完全落空。这事情说起来固然有趣,不过却把董卓等人吓着了,于是开始彻查长安,凡是有嫌疑的的人全部抓起来,更有不少人被无辜杀掉。”太史慈没有想到自己的一部评书居然是引起这样的后果,想一想那些被杀掉的人,心中不由得满是歉意,更暗骂董卓等人残暴,竟然着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不由得微叹道:“政治和战争就是这么残酷的一回事,所以要求每个人必须要壁垒分明,所谓‘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就是这个道理了。”这句后世蒋介石说的话用到这里可算是非常恰当了,此语一出,令徐庶等人无不一震,纷纷点头。
赵云叹道:“还是主上说得深刻。”太史慈低头不语,显然是心里很不好受。
徐庶见状,连忙笑道:“主上不必放在心上,其实这件事情并不是针对我们而来的,不但我们的消息被封锁,就是其他人也是一样,谁知道别人看了这本书后会不会有样学样,来个故技重施呢?”太史慈知道徐庶在安慰自己,而且说的也是实情,但是心中仍然难以释然,叹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不过太史慈马上振奋起来,经过这些年来的政治生活,太史慈知道毕竟自己是一个上位者,有许多事情根本不容自己选择,更没有时间伤感,所以太史慈的这种难受也是一闪而过,太史慈的神情变化落在徐庶的眼里,后者心中不由一赞。
此时,太史慈肃容道:“这件事情我已经明白了,不过这三年来,长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徐庶心知太史慈到底在问什么,只是当着蔡邕这对大汉有着相当深厚感情的大儒,有许多话不便说出口,太史慈其实想要问的是长安的形势对太史慈此次行动是否有利而已,故此笑道:“主上的意思我明白,其实在长安这几年发生的事情真的也可以写一部‘书’交给那些说书先生去说了。”许褚闻言,连连点头。太史慈越发的好奇,笑道:“元直快说,不要卖关子?”
徐庶笑道:“先说董卓,这人真是好色成性,皇帝的内宫中凡是他看得上眼的均已被他jy个遍,就连公主也不放过,至于主上送给先帝的巫祀神女更是成了抢手货,被董卓分给了手下的得力助手。弄的皆大欢喜。”太史慈点了点头,这个不出乎意料之外。
徐庶笑道:“其实还有更好玩的事情,最近不知怎么的,董卓听说自己的手下大将张济的妻子邹氏长得美艳非常,竟然动了y心,想要向张济要人,无奈却张不开这个嘴,不过听说那个邹氏本身就不是什么好货色,和许多人有一腿,偏偏把张济弄得神魂颠倒,对她视如珍宝到连外界的传言一概不信的地步。有不少人说,其实董卓已经和这个邹氏早已经春风几度,是个老相识了。”
太史慈点了点头,心中暗叫精彩,没有想到董卓没有向历史记载的一样在去年死,这长安就有着许多的新鲜事发生。这个邹氏自己是知道的,不就是曹c在收服张绣时玩弄的那个女人吗?也就是张绣的婶子。为此,曹c还损失了自己的心爱大将典韦。听说这邹氏的年纪比张济小上不小,似乎比张绣还小。哈,这事情有趣了,若是用这个邹氏玩美人计也不错,免得害了曹玲那个清纯的小女孩儿。
太史慈正想着,随口问道:“听说张济有个很厉害的儿子叫做张绣是吗?”太史慈此言才出,赵云的眼中精光一闪。
徐庶点头道:“这个张绣的确是个了不起的的人物,年纪不大,却是现在长安公认的第二高手。”赵云的眼中目光更寒。
太史慈闻言一惊,不由道:“第二高手?”徐庶点头道:“的确如此,此人一杆银枪,快得追风逐电,打遍长安,除了吕布可以稳占上风外,其余人皆不是他的对手,张辽和华雄都败下阵来,即便是仲康似乎也比他略逊上半筹呢。”许褚闻言,不满意地撇了撇嘴,但却没有出声,显然是承认徐庶的说法。太史慈见状,不由得大感奇怪,这个张绣在《三国演义》里没有什么了不起啊,怎会是长安的第二高手?
赵云此时却缓缓开口道:“主上,我知道这个张绣,说起来我们还是师兄弟。”
太史慈看着赵云,猛然想起后世关于赵云的种种故事中,似乎确实有这种说法,自己一直以为那是无稽之谈,没有想到竟会是真的。赵云的虎目中闪过精光道:“这个张绣的枪法端的厉害,老师教我武功时便说,张绣乃是枪中之王,枪法精妙绝伦,单论招数无人可敌。”
太史慈听得眼眉一挑,显然是为之心动了。许褚忍不住问道:“子龙,何必长他人威风,灭自己的锐气,依我看子龙的枪法就可以超过他。嘿,对了,子龙,你的枪法这么好,你的老师就没有给你一个称号吗?”赵云傲然一笑道:“若是在五年前,我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不过现在不同了,我虽然只跟老师学枪一年,但是老师却认为我今后定可超越这个张绣,老师说,张绣若是枪中之王,那我便是枪中之龙!”
赵云的豪气沾染了太史慈,太史慈哈哈大笑道:“子龙说得好,有机会子龙定要和这张绣会上一会。”赵云笑道:“这个自然。”
徐庶却道:“若是子龙想要和张绣比试上一番,那还需要先过张绣手下一员骁将胡车儿那关才行。此人也是长安城有数的高手。”
赵云点头,太史慈心中却道:这个胡车儿也不简单啊,据说力大无穷,否则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从典韦那里偷走双铁戟,若是照《三国演义》上的说法,这个胡车儿还是一个飞毛腿。即是说和虞翻是一样的人物。
想到这里,太史慈笑道:“这个张绣和史阿那小子相比又如何呢?”
徐庶一拍自己的额头,失笑道:“怎么把他忘了?史阿这小子高深莫测,只是在长安有一个说法,说这个史阿每一天都在飞速的进步,若是史阿刚来长安的时候,肯定是打不过张绣的,至于现在,那就说不准了。据说现在连吕布都很看好史阿,认为史阿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超越乃师,成为我大汉新一代的第一剑师。”
太史慈听得热血,心道现在这长安真是风云际会,竟有着许多的高手,有吕布、赵云、关羽、张飞、典韦、许褚、张绣、史阿、张辽、华雄,若是西凉马腾再派来自己的儿子马超,再加上自己,这阵容可就太强大了。根本就是三国超级战将大集合。次一级的战将则不计其数,武安国和胡车儿仅仅是其中之一而已。若是有机会和这些人交手,实在是一大快事,不过这事情只能想一想,毕竟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吕布和张辽都和自己交过手,只怕自己一出手这两人就会认出自己,所以非到万不得已,太史慈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看来长安这里还是交给赵云出风头吧,反正自己也要把他培养成新一代的青州军中的战神。太史慈自我安慰,但仍感到强烈的遗憾。
赵云对史阿印象深刻,不由得问道:“对了,史阿在这里怎么样?”
徐庶笑道:“史阿可谓是一帆风顺,自从带信给我们后,便一直和我们有秘密联系,但是表面上我们则装作不认识,史阿现在在皇宫中担任圣上的老师,指导皇上的剑术,就是董卓见到他都很客气呢,只是史阿和吕布之间一直关系紧张,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他们之间有杀师之仇呢?”太史慈点头,史阿乃是孤儿,对王越的感情乃是父子之情,王越的死乃是史阿心中的一个结,这件事情除了史阿自己以外,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助他化解。
徐庶见赵云眼中此时仍是一片神光闪烁,笑道:“子龙看来对张绣真是非常在意呢。不过我看短时间内子龙是不可能和张绣交手了。”
赵云奇道:“这是为何?”徐庶笑道:“我不是说了吗,张济的老婆邹氏乃是水性杨花之人,据说张绣和自己的这个婶娘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这事情传的很厉害,所以张绣为了避嫌,上个月便带着一支jūn_duì 到外面c练去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太史慈点头,心道这才对劲,若不是张绣和自己的婶娘有着特殊的关系,为何曹c睡了邹氏,张绣会这般愤怒?要知在这时代,把一个女人送给别人睡觉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更何况这女人原本就是她的叔叔后娶的妻子,按理说张绣和自己的婶娘之间的感情应该十分淡薄才对,而且曹c睡了邹氏,张绣虽然恨得咬牙切齿,但却只字不提自己的叔父,这事情显然不在张绣认为曹c令自己的叔父蒙羞上,反倒应该是认为曹c占了他的便宜。而贾诩当时的说法也很怪,他根本就未阻止张绣的行为,反而积极为其出谋划策,显然是发现即便自己反对,张绣也不会听他的话,所幸就顺其自然了。哈,这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太史慈发现此次出使长安真是精彩无比。
徐庶看太史慈脸上带着笑意,又道:“自从董卓劫持皇帝,来到长安后,他手下的众人便胡作非为开来。李傕、郭汜、张济、樊稠等人一个个胡作非为,董卓却认为有趣,弄的大臣们人人侧目,又忌惮董卓的y威,当然是敢怒不敢言。”
许褚却在一旁冷哼一声道:“我以为最过分的乃是李肃和华雄两人,前者仗着有吕布的保护,后者本身就是高手,所以在长安城中肆无忌惮,真恨不得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