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你不但是麻烦,而且是所有的麻烦中最大的那一个。”他看也不看,大手一捞,准确地握住了她的小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可是,谁让我爱这个麻烦呢?明知是个火坑,也只得跳了。”
正文 心动的理由47
“怀彦。”她低低地叫,满心的感动。
“嘘,别说话,陪我睡一会。”
“干嘛不去宫里睡?随便哪里都比牢里舒服。”她看着他眼底的y影,心疼着他的疲倦,轻推他的身体,想让他得到更好的休息。
“不去,宫里没有你。”他搂紧她的纤腰,放松身体跟周公下棋。
“宫里没有你”简单的五个字,就让她停止了挣扎,心中盈满了感动。她伸手环住他,微笑爬上了眉梢——是,只要有爱,地狱也会变成天堂。
小睡了几个时辰,他惊醒了过来,脑子里记挂着晕迷的乃乃,抱了抱沉睡的她,匆匆地离开了。
一整天,他收到无数的报告,没有,没有!哪里都找不到惜瑶的下落——她,好象凭空消失了。
他和怀玉好象是第一次倾力合作,联手搜查一个人。虽然目前为止仍然没有任何进展。但是那种有人与你并肩作战的感觉;你不必防着他,你知道他和你是一样的心思,你明白,他和你爱的是同一个人……那种感觉,竟是那么的让人安心与温暖。
无形中,好象就能获得一种力量。怀玉和他,从没有哪一回,象这此这样贴得很近,近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这,就是兄弟。他们的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那种割不断,剔不开的千丝万络的血脉亲情,把他们紧紧地系在了一起。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二哥,”怀玉靠在椅子上,望着他微笑:“有你在,真好。”
他皱眉,握着杯子冷哧:“恶心,别象个女人似的扭扭捏捏。”可是,他转过头,脸上却挂上了一抹淡淡的笑痕。
“二哥,你说乃乃能挺过这一关吗?”怀玉不以为忤,漆黑如玉的眼睛里流露出淡淡的忧心。
“放心,她老人家福大命大,怎么会被这么点小事打倒?”他冷哧,神情略略不耐:“你还是加紧找惜瑶吧。”
这小丫头片子,平常娇纵刁蛮,没有半点心机,谁知道这次居然这么会躲?难道真的上天入地了不成?
“这不都怪你?没事纵容她逃婚,还是跟人私奔!”怀玉不满地瞅了他一眼,嘴角噙了一抹嘲弄地笑:“二哥,你完了,被小雪那丫头吃定了!”
萌萌,她现在应该还在睡吧?想起她,他冷硬的面部线条渐渐变得柔软。是,她是他命里的魔星,她吃定了他。他心甘情愿被她套牢,为她抛弃所有的荣华富贵。
“四弟,你要一直做个好皇帝,别让二哥失望。”他望着怀玉,语气和缓,眼中流露出几不可察的惜别之情。
是,等乃乃病情稳定,他也见过惜瑶,确定他们都过得平安幸福,他就会跟着萌萌远走高飞。也许今生今世都没有机会再回来。
“嗟,说得好象要生离死别一样……”怀玉哈哈大笑,眼睛却看到窗外那冲天而起的火光:“二哥,我眼花了吗?好象失火了?还是真的天亮了?”
他惊讶地低嚷,回过头,发现早已不见了君怀彦的身影。
他跳起来——不对,那是宗人府的方向,失火的地方是天牢。那里,关着他的二嫂。
君怀彦从万寿宫冲出来,迎面撞上了闻讯赶来的无香与无名。大家心意相同,对视一眼,并不打话,翻身上了马背,朝天牢疾驰而去。
“呜呜呜呜……”静夜里,晚风传来女子凄惨的哭声,而那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熟悉。
君怀彦停住马,抬眼看到屋檐上极为诡异的一幕。
方萌一p股坐在屋顶上,号啕大哭,她哭得痛快淋漓,哭得放肆张扬,哭得肝肠寸断,哭得无尘手足无措,又是搓手,又是揪头发,象只无头苍蝇似的围着方萌乱转。
他飘然跃上了屋顶,讶然地望着她:“萌萌,为什么哭?”
“王爷,你可来了!”无尘如蒙大赦,急急迎了上去,慌得语无伦次:“不知道她怎么了?从牢里出来后就一直哭,问她又不说话,哎呀!真急人!”
“恩,”他轻轻点头,上前拉她的手,柔声安抚:“萌萌,怎么了?”
他松一口气,她中气十足,显然不是受了内伤。
“怀彦!”方萌见到他,投入他的怀里,更是悲从中来,哭得越发凄惨。
她再也回不去了,从今往后,在这陌生的国度里,就只有他一个亲人了!如果他抛弃她,她岂不是一无所有?呜呜,她现在把所有的银子都捐出去了。这下子就算是想离家出走,都变得很麻烦了啦!
“无尘,你怎么惹她了?我没看她这么哭过呢!”无香皱眉,被她的哭声搞得心烦意乱。
“没有,我哪里敢?”无尘慌乱地摇着手,一张俊颜尴尬得要冒出烟来:“我打退那帮贼人,看天牢失火了,没敢耽搁,背了她就跑出来了,忘了,忘了她的那只鸟……”
“还说不是你?”无香火大,指着他的鼻子痛骂:“不知道她多宝贝那只鸟啊?拜堂都带着呢,你就算把自己的命丢下,也不能丢下它啊!”
“我,我……”无尘无词以对,跺了跺脚,掉头就跑:“好,我杀回牢里找它去。”
“慢着。”君怀彦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看着那几个大男人被她的眼泪搞得兵荒马乱,低声喝叱了他们,再回过头来安抚她:“不就是一只鸟?丢了就丢了,改明儿个我再帮你买一只去。天牢那边现在乱成一锅粥,你好意思真让他们杀回去?”
“杀回去有什么用?翠羽已经走了,我再也回不去了啦!”她轻依在他的怀中,抽抽答答地哭着,用力地捶着他的肩:“谁让你不早点来?误了时辰,这下好了,我回不去了,你开心了吧?”
正文 心动的理由48
他心中一动,蓦地明白过来,小心翼翼地捉住她的手,摒住了呼吸瞧着她的脸:“萌萌,你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吧?”
“什么不是?本来就是啦!”
“真的?太好了!”他兴奋地抱住她,仰头哈哈大笑。
她再也不走了,这个世上,再也不可能有谁,能把她从他的身边带走了!她将会永远属于他,今生今世乃至生生世世!
她的世界太陌生,太精彩,变数太多。对于那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不仅仅只有她在害怕。自信如他,同样害怕到了那光怪陆离的世界,会平凡如草芥。既使他相信自己最终会获得成功,但那漫长的过程里,充满了无数的变化,谁又能保证,她不会被乱花迷了眼?
现在,确知她再也无法远离。她将永远处于他的羽翼之下,安全,快乐,自由。幸福已完全可以预见,几乎可说是唾手可得。这怎么不教他心花怒放而意气风发?
“讨厌!”她用力拧他的脸,还在哀悼着她的抽水马桶。
“哈哈哈。”他俯首受罚,甘之如饴。
其他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迷?
可是,有一点他们却是知道的——小雪虽然哭了,他们的王爷,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望着那对在月光下紧紧相拥的璧人,谁又敢说他们不是天生的一对?!
她睡着了。
那娇小的身子蜷缩在他的怀里,纤细的小手搂着他的腰。秀气的眉毛轻蹙着,长长睫毛轻颤着,眼角还挂着一颗晶莹的泪,脸色苍白得象个鬼。
他悠然低叹:跟着他,她好象一直不停地在接受着各种惊吓,恐慌,震憾……的考验;过着颠沛流离,四处奔波的生活。可是,她从来也不曾抱怨,一次也没有犹豫,一直那么开心,那么云淡风轻地微笑着,伴着他,守着他。
为了他,她现在抛弃了父母,抛弃了所有的亲人,抛弃了舒适而优越的环境,义无反顾地留了下来。留在了这个充满了斗争,充满了y谋,充满了未知的危险的世界。
他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因为要跟他在一起,她绝对有机会一个人回去。可是,她却放弃了,就只为了他一个人,抛弃了全世界。还有什么比这个行动更能证明她的那份爱,那份执着,那份真挚而强烈的情感?
现在,她的世界就只有他。
他忽然感觉到了肩上那份沉沉的责任。他忽然有些不确定,害怕自己不够好,害怕自己没有能力给她最好最幸福的生活。他更害怕她会对他失望,害怕她后悔今天的选择。
所以,既使只是为了她,他都更要振作,完美地解决这次的危机,还给她清静平和的环境,让她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天亮了,从万寿宫终于传来了好消息——太皇太后醒了。
他松了一口气,现在剩下的事情,只要找到惜瑶就简单了。乃乃的心结,也只不过是挂心孙女的安危与幸福。
匆匆与怀玉碰了个头,各自交流了一下手上和情报,分析了惜瑶可能落脚的地方,两兄弟又分头各自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奔忙。
他牵挂着仍在梦中的萌萌,担心她醒来找不到人,会被浓浓的乡愁所淹没,匆匆又回了永安宫。
她睡眼迷蒙地走出了卧房,打着呵欠,揉着眼睛,直直地向他走了过来,象个孩子般爬上了他的膝头,一口气喝干了他的茶,娇嗔地向他抱怨:“好苦!”
他紧紧地拥住她的身子,深深地凝望她的眼睛,仿佛要看进她的灵魂:“对不起,萌萌。你一定很委屈,很伤心吧?”
他知道,他说的是废话——他深深地体会过,那种流落异乡,无家可归的悲哀究竟有多么刻骨铭心。这种轻描淡写的安慰,等于是隔靴s痒,毫无用处。
可是,他依然要说。他有多怜惜她,有多爱她,有多感激她。他要告诉她,在今后的人生里,他会多珍惜她,多宝贝她,多宠爱她。他想陪她一起,渡过这段痛苦,走出这份悲伤。
他最想跟她说的一句话是:“萌萌,不要怕,你还有我!”
不论这个世界怎么变化,不论事情有多糟糕,他承诺他与她不离不弃,相惜相携,共同走过。
她埋首于他的胸前,泪意忽然就涌进了眼眶,哑着嗓子闷闷地威胁着他:“别以为我只有一个人,就好欺侮!你要是敢对不起我,我就……”
“就一刀杀了我好了。”他亲热地抵住她的发,温柔地笑了——这就是他的萌萌,好象什么事情都打不倒她,她永远是那么活泼,那么精力旺盛。就连生气骂起人来都是中气十足。
“才不!”她撅着唇,恶狠狠地拧着他胸肌,心酸的泪却滑出了眼眶。压低了头,她的声音显得凄惶而飘渺:“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就走,走得远远的,保证今生今世都不再见你。”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脑海,就把她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她方萌也会把自己的生命交托给了一段感情?
她对他的情已是如此这般的深了吗?没有他,就去死?
多么强烈!强烈得让她害怕。
“萌萌!”他心中倏地一紧,厉声低叱,声音里的严厉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他用力抬起她的下巴,黝黑的眸子里闪烁着执拗的光芒:“不许说走!你答应我,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离开我!我不许,不许,不许!”
正文 心动的理由49
“怀彦?”他严厉的态度吓了她一跳,她惊诧地低叫了一声。
“对不起,”君怀彦轻吐一口气,调整一下心情,放缓了语速:“我不该凶你。但是,你不准走。随便你怎么处罚我,就是不准走,连说说都不许,明白吗?”
“哦,”方萌轻声应,撇开头躲过他灼热的视线,从他身上跳下来:“有没有东西吃?我饿坏了。”
“萌萌,我不是让无尘他们每天给你另送吃的吗?”他既心疼又诧异地瞧着她狼吞虎咽:“天,饿成这样,居然连香菇和笋丝都吃下去了!”
“有什么奇怪?这两样东西不能吃吗?”方萌莫明其妙地望了他一眼,鼓着腮帮子转了话题:“乃乃怎么样,还没醒吗?”
“今天早晨已经醒了。”君怀彦歉然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你现在还不方便见她老人家。不过,我答应你,等她睡着了,带你偷偷去看她。乖,你再忍几天,等找到惜瑶就好说了。”
“恩,”方萌轻应了一声,微笑着靠到他身上,淡淡地调侃:“找到惜瑶那是迟早的事。我现在只担心道萧佑礼那家伙万一死了,萧若水找上门来哭闹,你夹在我们两个中间会吃不消?”
“小丫头,胡说什么呢?”他失笑,轻捏她的鼻尖:“乱吃飞醋了吧?你放心吧,她经过这一次,再也不会来找我了。”
方萌脸一红,轻啐了他一口:“呸,谁担心了?”她伸了个懒腰,蜷伏到他的身上,低声地咕哝:“奇怪,又想睡了。”
“丫头,又会吃又会睡,早晚变猪。”他嘴里轻声嘲笑,手底下却宠爱地搂紧了她的纤腰,替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短短几天,她被绑架,关入天牢,过堂,遭劫,永离故土……一连串的变故发生下来,就是大男人也吃不消,真难为她了。
时间静静地流逝。
“王爷,萧佑礼死了。”无香匆匆来报。
“恩,传令下去,严密注视萧昆的动静。”君怀彦微微皱眉,低声地吩咐。
“什么时辰了?”怀中的方萌被惊醒。
“子时了。”
“这么晚了?难怪我好饿,有没有什么吃的?”她伸手按住肚子,惊讶地从他怀里坐了起来。
“你不是吧?真的是猪投胎啊?”他忍俊不禁。
“小雪想吃,就让她吃吧,反正没事,我去拿。”无香噙着笑,自告奋勇地走了出去,刚到门口便折了回来,肃着容:“王爷,萧昆领着人马杀过来了。”
“哼!正要领教领教!”无尘说着,拔出长剑,一马当先地冲了上去。
“杀!”随着萧昆的一声怒吼,几十个禁军涌了进来,场面顿时失控,刹那间刀光霍霍,剑气森森,大家叮叮当当地斗在了一起。
等到君怀玉得到消息带人赶到永安宫,他们一行人已杀出了重围。
“住手!”君怀玉厉声喝停。
“哼,你费尽心机是为了那封信吧?”君怀彦心潮难平,愤恨难当——树欲静而风不止,他已经决定忘记过去,重新开始,为什么过去的梦靥不愿放过他?
“你说什么信?”君怀玉一脸茫然:“二哥,皇乃乃让我带你过去问话呢,你别担心,我已找到了惜瑶。”
“是吗?”他惨然一笑,携了方萌的手,看也不看君怀玉一眼,昂然往万寿宫而去。
万寿宫里一番唇枪舌剑,斗智斗勇,他凭着一封空白信件勾出二十年前的往事,成功的堵住了太后和萧老贼的嘴,却也堵住了他的一片赤诚,堵住了他对这冰冷的皇城的最后一点热情。
他终于看破了这一切,抱着虚弱之极的方萌大踏步地离开了这充塞着丑陋与罪恶的华丽的牢笼,挣脱了束缚,奔向那片自由的广阔天地。
“等一下。”虚弱到了极点的方萌终于再也无法忍耐下去,揪着他的衣衫叫停:“怀彦,我,我受不了了。”
“怎么了?”他单手控缰,低头心疼地望着怀中的面青唇白,冷汗涔涔的她。
她挣扎着想推开他,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吐了他一身。
“萌萌!”他飞身跃进下马背,焦灼地拍着她的脸颊,望着几近虚脱的她,心慌意乱——该死的!他早就应该发现她的不对劲!为什么只顾着沉浸在自己愤怒的情绪里,忽略了她?
“王爷,请让老夫替她把把脉。”无名趋身上前,伸指轻掐她的人中,使她的神色稍稍缓和,这才轻按她的脉门,细细沉吟。
“无名,小雪不要紧吧?”无尘不顾伤痛,挤上来关切地问。
“我只是太累了,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方萌苍白着脸,低声安慰着大家——话虽是这么说,小手却下意识地握紧了君怀彦的大掌,似乎想从他的身上获得力量。
“无名!”见他久久不表态,君怀彦沉不住气,大声喝叱了起来。
“启禀王爷,”无名摇头晃脑,视线从逆天十八骑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才停在了君怀彦与方萌交握的双手上,悠悠一叹,:“唉,王妃这病,没有大半年怕是好不了了。”
“胡说!”众人怒吼。
“到底什么病?”君怀彦眸光一黯,下意识地拥紧了怀中的人——老天不会这么残忍吧?他刚刚才看到一点希望,马上就要把她带走?
“咳,”无名过足了瘾,这才突然展颜一笑,慢条斯理,一个字一个字极为骄傲地宣布:“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有喜了!”
“有喜?”他怔怔地望着无名,愣愣地问:“喜从何来?”
“傻瓜!”方萌轻轻推了他一把,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朵红晕,大大的眼睛里漾着羞涩的笑容:“无名大叔,我,真的有宝宝了?”
“千真万确。”无名捋着胡须,笑得老泪纵横——老天保佑,主公有后了!
“万岁!”逆天十八骑手舞足蹈地欢呼起来。
“萌萌!你,真的有了?”君怀彦不敢置信地紧紧盯着她的小腹——那么娇小瘦弱的身体里,居然孕育着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