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得其实极像他妈妈,也是因为小时候共同生活的时r很久,就连耍小x犯脾气的时候皱眉嘟嘴的神情,都特别像。
罗强不知不觉就把p股挪过来了,跟邵钧挨着坐。
罗强说:“甭瞎想了,你爸爸听这意思,也是很有本事一个人。那个年代,家里能出个大学生,多不容易。老子家里这么多口人,就没一个见过大学校门长啥样儿的!”
七七年第一年恢复高考,熬过三年自然灾害又度过上山下乡建设兵团如火如荼动荡年代让c蛋的政治运动折磨垮掉的一代人,有志气有本事最终考上大学的,都是人中龙凤,二十年后成为这个国家各个行业的脊梁支柱。罗强心里也佩服有能力有本事的人。
从邵小三儿东一句西一句的只言片语里,罗强猜测到的事实大约是,邵钧的爸爸专注工作,仕途扶摇直上,官越做越大,忽略了家庭,跟自家媳妇感情关系愈加恶劣。然后呢,邵爸爸十有八九在外边儿有人了,当官的哪个没包过二n、养过傍家儿?最后闹到邵钧的妈妈因为某些变故的刺激而跳楼,亲父子反目成仇……官僚家庭里最狗血老套的一类情节。所以邵小三儿跟他亲爹不和睦,故意跟他的官儿爸对着g,跑到监狱里瞎混,浪费青春,罗强那时候是这么猜的。
邵钧把脸扭开,一双眼遥遥望着天边一抹如血残y。
即使对罗强,他也没有完全说实话,伤太深,脸皮薄,说不出口。
罗强注视着这人的表情,下意识地,伸出手,罩在邵钧的脑瓢上。
他的手很大,五指张开,关节硬朗,掌心厚实,仿佛带着心口涌出来的暖流,全身的热道都集中到手心,蹭了蹭邵钧的头发。
邵钧看了罗强一眼,再迅速挪开视线,罗强的手这么摸他,他浑身每个毛孔都开始挣扎,想要抓住,就好像那只大手在捋他的心。
罗强其实就是心软了,想安慰安慰邵小三儿。
“甭跟自己亲爹制这个气,再怎么着,亲爸爸对儿子没的说,是真心为你好。他对自己老婆好不好的,那是另一码事儿,男人对自己儿子自己的亲骨r肯定特别疼,真的。”
罗强的手指轻轻摩过邵钧的耳朵,沿着耳轮滑过后脖子。
罗强说:“你爸有本事能当官,能让自己的孩子不用愁吃、不用愁穿,想g什么就能g什么,想出国的能出国,想来监狱瞎混的你还能来这儿瞎混……馒头,你别不知足,别等到过十几二十年,到我这岁数,亲爹没了,你那时候再后悔当初太混蛋了、没孝顺过,就晚了。”
邵钧撅嘴哼了一声,既没附和,也不想争辩。
罗强陪他聊天的时候眼神很柔和,眼珠漆黑,沙哑的喉音泛着岁月催磨的锈迹。
这个年纪的男人,那是一种能触到人心坎上的魔力,让“小p孩们”无法抗拒。
邵钧埋头想着,突然冒出一句:“我要是当初不跟我爸犯宁,我就不会来这地方。”
邵钧这话若有所指,这回轮到罗强低声“c”了一句,唇边浮出笑模样。后半句话,邵钧故意不说出来,你三爷爷要是不来这儿,罗老二你这混蛋根本就没机会认识我!
罗强笑得脸侧遍布密密实实的皱纹,荡漾着笑意:“那老子应该谢谢你爸爸是咋的?不然我在牢里都没人罩着,没羊r吃,没人给我买鸭脖子!”
邵钧挑衅着:“要不然下回见着了,你谢谢他?!”
罗强冷笑着说:“成,我是想认识认识,他谁啊?老子怕啊?!”
那种感觉,俩人是真铁,什么话都不曾说出来,却又好像什么都说出来了。
一个管教和一个犯人同时失踪太久,会惹人怀疑,俩人也就不能畅聊。每天傍晚歇工后吃饭前的那十五分钟,坐一起抽完一根烟的工夫,就是两个人心里隐隐盼望的最快乐的片刻时光。
盼上一天,就能说上那么几句话。
那天夜里,邵钧一个人坐在监看室里,呆呆地看罗强睡觉。
七班牢号里那个摄像头安得有点儿偏,邵钧特意趁七班人都不在的时候,兜里揣了改锥钳子,踩凳子爬上去把那只摄像头转了个小角度,正对罗强的上铺。别人他都懒得盯,就盯罗强一个人。
休息r不用上班,邵钧也没回城里,待在他在县城租的公寓房里,百无聊赖,从抽屉里拿出他珍藏的u盘。
他捧着笔记本躺在床上,笔记本里反复循环地播放那段视频,看到心跳加速,粗喘着,撸着,胡思乱想。
罗强曾经问过他,你怎么没出国,移民?你这样儿的人,又不是出不去。
邵钧说,出去了我谁都不认识,我找谁去啊?再说了,我英语不好。
其实,三爷会告诉你我不喜欢碰洋男人吗?邵钧心想,外国男人,在海报gv里看还成,可是真要贴近了,摸着蹭着,那一身没进化完全的猩猩毛弄得我浑身痒,老觉着那草丛里藏着一把虱子似的,体味儿也不好,十个人里八个有狐臭,不喷香水都忒么没法出来见人,上了床一露胳肢窝把三爷熏一大跟头。活人还不如小时候那张旧海报好用。
而且,难保没个病什么的,三爷洁癖,怕脏。
可是,他会喜欢罗老二这样的人。
中邪了。
罗强这种人能g净?这人显然就跟青涩啊鲜嫩啊纯情的这些字眼儿完全不沾边儿。
罗强有过多少人?有过多少情妇傍家儿?男的,女的……邵钧琢磨着这些r子从警界哥们儿那里打听到的各种八卦,恨不得拿一把锉子把这人的鸟给锉短一截。
可是,邵钧喜欢罗强的身体,就喜欢这个人。
无法抗拒地喜欢这人举手投足的范儿,不管是穿着衣服的,还是没穿衣服的。
罗强全身赤l站在小铁窗边,微光打在线条硬朗光滑的胸膛和大腿上,脖颈像一头骄傲狷狂的狮子向后扬起着,喉结滚动。
罗强在迫近高c的一刻近乎疯狂的抽动,眉头紧拧,神情如同鞭笞受刑一般纠结,痛苦……某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致命诱惑,仿佛是从一个很久远的年代剥离磨砺出的x感与y刚,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却窒息般迷人。
这幅令人口鼻飙血的场景,邵钧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得浑身肌r都跟着抽筋。他只要想像着罗强那只大手沿着他的颅骨和脖颈抚摩,想像罗强的手抓住他的下t,两个人互相握着,他就能飞快地泄闸般地s出来……
邵钧觉得自己快要变傻了,犯花痴了,脑子里灌羊r汤了。
他喜欢、迷恋自己手下的犯人。
邵钧是没想到,这时候半路会杀出来一两个搅局的。
他前脚刚跟罗老二开玩笑,你想不想见我爸爸,当面儿谢他老人家开恩让你有机会认识了英俊潇洒人见人爱的邵三爷?他可没真想让这俩人见面喝茶,然而很快罗强就真见着了。
这时正值盛夏,天气特别热,监区里搞夏季全员大扫除,犯人们白天照常做工,晚上还要整理内务,收拾卫生。
牢号里冬天有暖气片,夏天可没空调,事实上监号翻修整合之前的那两年,屋里连个吊扇都没有。北方的三伏天,监道里就跟个蒸笼似的,把人都快蒸成发糕了,身上都是黏的。
晚上,邵钧照例去溜达,检查卫生,脑袋才探到七班门口,探头探脑地看,竟然瞅见罗强赤膊趴在床上,胡岩骑在罗强身上。
邵钧下意识地心口一抽,警g都掏出来了!
其实狐狸根本就没骑到罗老二身上,牢号里满员,大伙都看着呢,是邵钧自己看花眼了,关心则乱。
这几天天太热,号里有个犯人生了皮肤癣。虽说现在监狱住宿条件也不差,挺讲卫生的,可这伙人毕竟白天黑夜扎堆在一起,床铺挨得很密,容易传染,有了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罗强发觉自己身上也不太舒服。
他后背后腰很难受,脱了上衣正折腾呢,胡岩爬到上铺,帮他看。
邵钧提着警g张牙舞爪就扑进去了:“g啥呢?谁让你上去的?”
胡岩说:“咋了?我帮我们老大抹药呢。”
邵钧吼:“监规不许窜铺,你给我下来。”
胡岩刚才在罗强后腰上捣鼓,眼瞅着快要把罗强的裤子扒下来,摸到了臀,邵钧悄悄地看见了,心里这个不乐意,从胸口往外窜火……
罗强的p股,三爷就只隔着屏幕看过,他都还没亲手摸过。
邵钧的皮鞋脚毫不客气地踩上下铺的床帮,探着头问:“你哪不舒服?”
罗强迅速就把上衣穿上了:“没事儿。”
邵钧皱眉头,压低声音:“我看看!”
罗强:“你甭看。”
邵钧是真的不爽了:“我看看怎么了,不成啊?”
邵钧心想,狐狸都能看,我就不能看?
罗强眼底黑黑的,哑声说:“有啥好看的?真没事儿。”
罗强不介意胡岩或者屋里随便哪个小崽子看,但是他介意邵钧看。馒头跟别人不一样,老子在馒头面前要保持个英明神武冷峻潇洒的形象,出丑不能让你随便看的。
邵三爷踩着下铺,半个身子攀到上铺,撅着腚跟罗强低声叽咕个没完,那情形确实透着某种难以形容的亲近。
旁人都没听见说的什么,就只有胡岩站在地下,默不作声盯了很久,脸上露出狐疑和失落的表情……
29、第二十九章局长大人
周末;犯人在监区自产自收的菜园子里g活儿;浇水;施肥。
盛夏的毒r头罩着;树上蝉声尖锐地嘶鸣;罗强的囚服胸前扣子敞着;袖口卷到手肘,暴露出的皮肤晒成暗红s。
他蹲在田埂里;给黄瓜和西红柿搭起一排架子。这活儿他从小六七岁时候就跟着他爸爸g;他拿手的,还能指点别的犯人怎么搭架子。
邵钧当天原本又是轮休;取了车;开着车路过菜地;摇下车窗,遥遥地寻觅罗老二的身影。
仿佛心有灵犀似的,罗强从黄瓜大叶子的缝隙中透出两道犀利视线,似笑非笑地,嘴巴挑起毫不掩饰的愉快的弧度。
邵钧手指夹着烟,若无其事地挠挠头,然后悄悄给罗强挥一挥手指。
罗强眯着眼,给邵小三儿抛了个很柔和的眼神,y光下,心情正好。
邵钧摇上车窗,一溜烟儿开出监狱大门。他突然就不想休假了,休假g啥?还能找谁去?心里还惦着谁?
他想着给罗强买些要用的东西送过来。罗强虽说外边儿有大哥和道上兄弟照应,时常送钱送物,外边人毕竟不了解狱中随时的需要,只有邵钧知道,也只有他能随时随地照顾着这个人。
他刚出监狱门,就接到头儿的电话,让他回去。
头儿说,邵局长一会儿跟监狱管理局的人一道进来视察,你回来一趟。
邵钧一听不对啊,问:“我爸来这儿g什么?不是说监狱管理局工作小组的人来例行检查吗?”
邵局长驾到清河监狱,名义上是跟随工作组前来“取经”,参观监狱现代化管理改造和教化犯人的成效,其实谁都知道,邵局是来看儿子的。
邵钧在电话里搪塞道:“我,我都上高速了,马上就进城,我车没法调头!……今儿不回去了。”
他不想在监狱里见他爸爸,让人瞧见难免闲言碎语,没事找事。
邵国钢确实惦记儿子,宝贝儿子混在清河重刑犯监狱里,他心里哪放得下?
狱警在监区值勤,跟犯人们恨不得贴身管理、谈话,常年生活在一起,可是狱警不能持枪、不能带匕首,腰上就只挂个警g和辣椒喷雾剂,真遇上个穷凶极恶企图袭警越狱的恶匪,你能扛得住?
邵国钢知道他儿子平时牛气,也有几分本事,警校擂台上拼下来的65公斤级散打王那几条绶带,不是白玩儿的。做爸爸的都为儿子骄傲,自豪,觉着这是我儿子,多年轻帅气又牛的一小孩。可这孩子就是太宁,爱逞能,自己有一套主意,从小让孩子他姥爷给惯坏了,贯会违令擅行、先斩后奏,谁都管不了。
犯人们都在院子外g活儿,邵国钢走进空荡荡的监道,伸脖瞅了瞅几间牢号,眉头皱紧,无法想像他儿子会乐意混在这种地方,能耐得住寂寞。
他又进到办公楼里,坐到他儿子那张办公桌前,随手打开手边第一个抽屉。
抽屉里乱七八糟零碎下面,压着一个木头相框。
邵钧穿着那年月特别酷的机车夹克、瘦腿牛仔裤,还理了个小旋风林志颖的时髦发型,九十年代中期特流行这造型。小帅哥一条胳膊搂着他妈妈,那时候才初中,个子已经比得上他妈妈穿了高跟鞋的高度。
娘儿俩眉眼极其神似,一样的清秀、漂亮。
邵国钢摸着相片看了很久,心里有些难受,不舒服,探了口气,把抽屉用力合上。
就这么几分钟的工夫,也是碰巧了,办公室门嘭的被撞开,罗强抱着一个大花盆,花盆里栽得一尺来高的小西红柿,端进邵钧的办公室。
罗强额头和脖颈淌着汗水,两只大手捧着大花盆,g活儿正卖力着,视线掠过邵局诧异的脸,目光蓦地盯在那里。
邵国钢缓缓站起身。
双方定定地互相看着,都很意外,真忒么冤家路窄。
两个人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对方。邵国钢原本就不该来监狱,他是想看儿子,“视察”他儿子的工作环境。
罗强原本也不该出现在管教的办公室。他在菜地里g活儿,想着邵小三儿每次都尾随到菜地里,东瞅瞅,西看看,爱凑热闹的小孩,又嘴馋,直接从植株上揪红彤彤的西红柿,在制服裤子上擦两下,得意洋洋地塞到嘴里。
罗强问,嗳,脏不脏?你又没洁癖了?
邵钧说,刚摘的最新鲜,跟菜市场卖的不一个味儿,放一会儿就变成菜场里的了,我就吃新鲜的!
罗强惦记着三馒头爱吃这个,专门移栽了一颗小西红柿在花盆里,端到邵钧的办公室,让这人坐屋里随摘随吃。
其实邵三爷哪是稀罕那棵西红柿?
邵钧每一回去菜地里转悠,都是为了端详罗强g活儿。罗老二种的菜,那当然跟菜市场里卖的就不是一个味儿,吃的人心情不一样,能比吗?
罗强把很沉的陶制花盆放在窗台上,西红柿在热烈的y光下会慢慢地变红,汁水香甜。
他脸颊上的热汗还沾着泥土的脏痕,两只大手往粗糙的棉布囚服上用力抹了两把,扭头直勾勾地盯着邵国钢,这个把他们罗家两兄弟送进监狱的公安局长。
几乎是一瞬间的意识,脑袋里那根弦儿嘭的一声,罗强什么都明白了。
邵国钢坐在邵小三儿的办公桌前等人,这明摆着的,再琢磨不出味儿来罗强就是大傻子了。
以前这段r子,是他自己大脑短路,脑子进水了,竟然就没看出来?要说“邵”这个姓氏,生活中并没那么常见,罗强认识的人里,姓邵的其实就这两位,都没有第三个。
他只是一直都没往那条岔路口上想。他没想到公安局长的公子会混到清河监狱,打入犯人内部,以“情”动人,邀买人心,从内部一点一点分崩肢解他的心理阵线和感情防线……邵三馒头那张清秀的俊脸、那一对勾人的桃花眼,那小蛮腰,g这活儿太他妈合适了。
同来的协管盯着罗老二,头一摆,示意你花盆搬来了,你可以走了,看啥看?
罗强不动弹,面无表情地盯着人,冷冷地说:“邵局,少见,难得,你不是来看老子吧,来看谁的,你谁家属啊?”
邵国钢面目严肃,两手c兜,高大的身材显出威严:“罗强,你关在这里,住得还可以?”
罗强额角青筋微凸,冷笑道:“你还记着老子大名儿叫罗强?……你大爷的,那个叫周建明的qgyòu_nǚ 犯他妈的是谁啊?难不成是你吗?!”
协管一看这动静不对,手就拦上来了:“3709,怎么回事?怎么跟邵局说话?!你g完活儿快走吧。”
屋里的两位爷气氛剑拔弩张。
邵国钢端着架子,面不改s:“罗老二,你认真改造,好好赎罪,你走到今天这地步,真怨不着别人。这里就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罗强低声骂了一句,眉心浮出一团暗红s,忽然说道:“邵局长,邵钧是你儿子?……亲的?”
邵国钢蓦地住了口,没说话,警觉地盯着这人。
罗强冷笑,笑得有些诡异,又有些讽刺、酸涩:“你们这样的,竟然能养出这么个儿子……邵钧竟然是你的种。”
“邵小三儿这人不错,很好……”
罗强说这话时眼眶因为痛苦而隐隐发红。
协管让邵局吩咐出去了,等在屋外。那天,没人知道邵国钢跟罗强最后究竟说了啥。外人只看见罗强面容y郁地走出办公楼,额头化成一条白线的旧伤痕染成猩红。
罗强临走冷冷地甩给邵国钢一句话:“你们家邵小三儿,在我手里,你试试。”
邵国钢神s已经变了:“罗强,你甭想胡来!”
罗强面无表情:“怎么叫胡来?要不要老子教给你什么才叫胡来?”
“姓邵的,你动了我最宝贝的人,我也动你最宝贝的人。当初在法院没把你告下来,那是因为法院检察院都他妈跟你们是一家子的!你别以为老子就报复不了你!”
“我让你知道啥叫后悔,啥叫害怕……”
罗强眼神冷酷,扭头离开……
那天下午罗强从办公楼里出来,直奔菜地,望着田垄上整齐的塑料架子,和枝繁叶茂已经长出沉甸甸绿s果实的植物。他呆呆地站了片刻,随即用尽力气狠狠一掌,扇塌了一大排西红柿架子。
枝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