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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部分(1 / 2)

他话刚落,时昂就在一旁叫了出来:“谷遥,你教的好徒弟,跟着立昭来欺负你女儿,你不为你女儿出口气,还要包庇你这恶徒不成?”


谷遥心里一突,这才注意到时昂和茵儿两人!


那茵儿双眼含泪,贝齿紧咬红唇,两手交握胸前,紧紧握着,似乎勉强压抑着,那样子,说不出的委屈。


谷遥愣了一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他一偏头看见谷雨那落魄凄惨的样子,他心里却是不忍,还有说不出的痛!


看看茵儿,他有些犹豫不决!


但是看看谷雨,他又心疼难受!


眉一皱,眼一沉,手一挥,谷遥已经下了决定。他气沉丹田,沉声高喊,“女儿重要,徒弟也重要。谷丫头,你往外冲!”


然后,他就开始继续吹笛,眼神沉稳,一点都不犹豫!


有了谷遥的相助,谷雨冲出去,就容易多了。她咬咬牙,忍着腿伤,挥舞着笛子,一边抵挡,一边寻求突破!


这边时昂可是急坏了!


谷遥这么一整,他所有的努力可都是要白费了啊!


猛地拽了一下茵儿的衣服,他冲她挑了挑眉,低语:“喊爹!”


茵儿会意的点点头,刹那间,脸上坠下泪两行,两行清泪脆弱地淌下。


“爹!”茵儿委屈的高喊,声音里满满的控诉和不满。


这——是她第一次唤谷遥为爹,谷遥以前想听她喊喊爹,可是她却从来没喊,这让谷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憋着一股闷气!


这一声爹,让谷遥的灵魂都为之颤抖了一下。


但是,此时此刻,他哪里有罢手的道理。什么事情,都不能阻挡他救他徒弟的性命!况且,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解决,非得让一个人的性命来赔礼道歉!


谷遥没转头看那茵儿,怕自己不忍。


很快,谷雨突围了出来!


“走!”谷遥低喝。


谷雨点头,往山庄外奔去,因为腿伤,所以行动不是很灵便,但是有谷遥在后面一路护卫着,倒是没出什么危险!


茵儿见如此,无奈悲切的又唤了一声:“爹!”


声音梗咽,可以听得出哭意!


谷遥身形顿了一下,终究是没回过头看她一眼,护着谷雨,闯出了隐贤山庄!


时昂捶胸顿足,暗恨不已,却无可奈何!只期望着谷雨能够立刻毒发,死在出逃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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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昂期盼着谷雨被毒死,但是岂能如他所愿?!


跟追兵拉开一段距离之后,谷遥放下了笛子,闪身上前,不由分说,就抱起了谷雨。


谷雨低呼了一声。“师父!”


谷遥沉着脸,紧锁眉头,“你再这样走下去,这腿非得废了不可。还是我抱你走吧!”


谷雨的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


因为身上多处中箭,尤其腿上的那三支箭,更是让她痛的汗如雨下,此刻窝在谷遥的怀里,她才觉得疼痛去了一些。


这……还是她头一次被师父抱着呢!


虽然面色难看,双唇也失去了血色,但是她还是恍惚的笑了一下。当日进谷的时候,她是再怎么想,也想不到今天这样子吧!


心里那有点酸、有点甜的复杂心情,是什么呢?


她理不清,大概把它归入是思慕之情吧!


谷遥虽然抱着谷雨,但是脚步却没有停,比起他和谷雨刚才的两人逃跑,此刻他的速度显然要快了一些。谷雨身子骨小,他抱着她,也不觉得吃力。


跑了一段路,谷遥回头一看,已经看不见追兵的影子,瞅瞅周围,寻了一个隐秘的山沟,把谷雨放了下来。


时昂用的是毒箭,谷雨此刻必定是中了毒,她需要马上运功把毒出来。


这个谷雨不会,从前从来都是静静等待毒发的,没试过自己可以把毒出来的。


谷遥教她盘膝,运功,然后毒!


然后,他在一旁警戒,为她护法!


大略一个时辰左右,谷雨连吐好几口毒血,面色才好看了一些,已经有些显白的皮肤,染上了微微的红,惨白的双唇,也多了一丝血色。


谷遥在一旁关切的询问:“好多了吗?”


谷雨点点头,“谢谢师父!”


谷遥打量了她一番,沉吟:“毒虽然被出来了,但是你这伤口,还是要找个专门的大夫处理一下的。”


她身上的箭,谷遥没敢拔,怕一拔出来,就会大出血!


“这附近一带都是隐贤山庄的地盘,想找一个大夫替你医治,只怕……有些困难。”此刻,就怕时昂已经布置下去,就等谷雨寻医上钩呢!


谷遥这个时候有些为难了,他常年在残红谷呆着,关键时刻,他还真的想不起在此地可以找谁帮忙!


谷雨摇摇头,淡色的唇扬了扬,“这事师父不用挂心了。我爷爷就在这一带,我可以去找他。我还有力气,撑到回家!”


爷爷?!


谷遥挑了挑眉,什么爷爷,从哪里冒出来的。


可是,她伤势严重,眼下不是打听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是赶紧送她医治比较要紧,“走吧,我送你过去!”


谷雨摇头,推拒。“师父,不用了!”


“为什么不用?”


“我能自己回爷爷那去。你……还是回去找茵儿吧!”


谷遥身子一僵。


谷雨的声音因为受伤有些虚弱,可是还是很清晰的说了出来:“刚才,让师父那样,真是对不起!”


谷遥的脑海里,立刻浮现了茵儿那梨花带泪的小脸,还有她那带着哭意的一声“爹”!


“让你因为我,让你和茵儿之间搞的fù_nǚ 不快,我……很过意不去。师父你还是回去找茵儿吧。做女儿的,都是希望自己的爹能够陪在自己身边啊!对于让她伤心,我……很抱歉!”


说罢,她扶着自己的腿,颤悠悠的站了起来。“师父,徒儿走了,你多保重!”


羸弱的身影,就这样走出了谷遥的视线!


谷遥的心理揪痛,脑里一直低叹着:傻徒儿!傻徒儿!


可是,她说的又很对!


他若还想认回这个女儿,不回去,是不行的!


毕竟,是他亏欠了他。


如此,他只能无奈的转身,踏上了跟谷雨相反的方向!


谷雨走了一段路之后,确保谷遥没有跟来,故作的坚强,瞬间瓦解!


贴着树干,她缓缓的滑下,无力的坐在了地上,靠着背后的树干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密密麻麻的汗,从她的额头冒了出来。


林子里y湿湿的,一股子潮气,配着这很闷的天气,更是让她汗如雨下、汗湿衣襟,全身又痛,又不舒服!


大口大口的喘息,吸入了满口的潮气。


靠在树干上,休息了好一会儿,她才有些缓过来,雪灾她身上到处游走,勤劳的用尾巴替她拍打飞虫!


她轻轻的笑了一下,为了这贴心的小家伙!


任何时候,因为有它,她都不会落单,不会感觉孤独,所以才会让她有继续坚持下去的动力。


体力恢复了一些的时候,她提手,将身上的包裹解了下来,雪立刻聪慧的帮她把包裹解开。里面有张人皮面具,一套男子衣裳,还有些伤药。|////


她撕了身上的衣裳,放在嘴里一些,这样一会儿拔箭支的时候,不至于咬痛嘴唇。她忍痛,一把拔下了身上的箭!倒钩的箭支,拔出的瞬间,生生的拽出了r,鲜红的血y更不用说了,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雪早就叼着布块在一旁守候了,在箭拔出的瞬间,它立刻把布块按在了大出血的地方,然后用自己的脑袋,死死的压着,尽量少让血溢出!


被咬的死紧,已经咬出牙印来的布块,从谷雨的口里松开。谷雨大口大口的喘气,来平复那种难以忍受的疼痛。


稍后,她颤抖着手,拿起了药瓶,虚弱的冲着雪低喃一声:“雪好乖呀!”


雪瞅了她一眼,没有因为她的夸张而觉得高兴,反而有点悲伤。


她摸了摸它的头,雪领会的把布块叼走,谷雨立刻把药粉洒下,同时快速的拿起膝盖上的布条,迅速盖上。


因为她左胳膊中箭,不太方便,所以雪帮忙压着伤口,好让谷雨缠绕上。


然后再是处理腿上的剑伤,比较难办的,是她身上的那一只箭,是从背后s入的,她势必是要伸手够到背后,才能拔剑,可是,这样很容易会拔偏,一不小心,只怕容易对体内的一些脏器造成损害!


对医理,她略懂一些。想到这,没有办法的她,只能让雪帮忙,用尾巴卷着,一点一点的往外面拔出来。如此一来,这疼痛,就是一点一点不断的在累加!


等箭拔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是大汗淋漓了!连雪都累得只吐舌头!


好在是……拔出来了!


等所有的伤口全部包扎完毕,贴上人皮面具,换上那男子的衣裳,谷雨这才继续赶路。


杀手楼,距离此地,说远不远,但说近也不近,以谷雨此刻的状态,至少要走上一天一夜,才能到达那!


一天一夜,寻常人可眨眼就过……眼一睁一闭,不过一天!


但是,对此刻的谷雨,就显得太过漫长!


她有伤在身,走一段路,都不得不停下来歇息!


好在,上天垂怜,给她送来了一个贵人!


就是……北门冷!


话说下午时分,烈日炎炎,北门冷坐在马p上,跟着侍从一行,不紧不慢的在有些y凉的山道上赶路。


突然,眼尖的北门冷就看见前方有一个人靠在山道上,靠着大坡歇息。


赶路人累了,就席地而坐,这本事平常的事情。但是吸引北门冷的眼球一直往那人身上瞅去,几乎眼睛都不眨的,自然是因为……那人看着,竟是如此熟悉!


待马匹走进,他端坐在马匹上,远远俯瞰,当即吓得满脸失色!


鱼!


脑中闪过这个名字,他即刻飞身了出去。几位侍从一惊,快马加鞭,跟在主子后头。


“鱼!”北门冷高唤着,一路奔来。


谷雨带着人皮面具,本来脸色显得白一些是正常的,北门冷不至于担心。可是此刻她双眼无神,朱唇惨白,喘气很是费劲,一看就不对劲。


“你怎么了?”他焦急的询问。摸她的小手,顿时感觉一阵冰凉,而且还浸出了冷汗。


谷雨也有些惊讶,没想到,竟然在这个地方,碰见了他。


“冷!”她低叹。


这一声虚弱的轻叹,就是北门冷一个铁铮铮的硬汉,都不知怎么的有些鼻酸。“到底怎么了?”


他急得,眉头已经皱成了“川”字形!


她喘了口气,“能……麻烦你送我回家吗?”


北门冷自然不会拒绝!


见她身子虚弱,他毫不犹豫的伸手,把她给抱了起来。这个时候,谷雨也不拒绝,情况特殊,也就任他抱了。


实话说,这个时候,还什么男女防不防的,他能如此帮忙,她都该道谢不止啊!


北门冷飞身上马,调整了些谷雨的位置,同时敏感的觉察到,手心的湿润有些粘腻,提手一看……上面红色的一片片,让他心惊!


“你受伤了?!”


她点点头。


“我先送你看大夫去!”


她拒绝,“别……别了,你快送我回家就好了!”不仅是她怕时昂因此找到她,她此刻的女扮男装,也是不方便的!


谷雨很坚持!


北门冷无奈,快马扬鞭,疯了一般的赶路!


在月挂高空,夜色深浓的时候,终于送谷雨来到了他与她相会的那个小镇。


“你家在哪个方向?”


他低问。|////


谷雨掀开了眼皮,心里叹:还是有马好啊,可以那么快就到了!


“你放我下来吧!”


北门冷愣了一下,挑眉。“这是作何?”


她低声解释:“我……不方便带你回家!”


这样的话,是个人听了,都会要生气!


你想北门冷为了她,放下手头的正事,快马加鞭,一路护送来这里。现在连人家的家门都不能进,能不令人生气!


他的几个护卫,立刻显得不快,且这种不快,赤ll的在脸上表现了出来。


北门冷也是有些不快,可是看着他虚弱的躺在自己怀里,明亮的月色下那双澄澈又有些黯淡的眼神里,是无奈的请求,他……心软了!


那股有些憋的火,奇异般的,散去了!


可能……她是有什么难处吧!


他为她找了一个借口,起身,抱着她飞身下马,将她轻轻的放在了地上。


“既然你多有不便,那……我就不打扰了!”


“谢谢!”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对不起,我是真的不方便带你回去。我家……那个有些特殊,我……”


想了半天,她却想不到合适的词眼。


北门冷出声:“算了,你赶紧回去治伤吧!”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等我伤好了,我会……找你道谢的!”


北门冷点头,笑了一下。“我等你!”


她转身,拖着有些瘸的腿,缓步迈开,走入了一个弄堂。


“马青!”北门冷唤道。


“是!”叫做马青的侍卫恭敬的应声。


“你……偷偷的跟过去,弄清楚他住在哪里!切记,别让他发现你!”


马青接令,立刻去办去。


拐入弄堂的谷雨,心里还是提了一个醒,为了防止被人跟踪,跟以前一样,七拐八拐,翻墙掠瓦,才终于到了杀手楼!


执起门前的两个大圆环,她咚咚的敲了几声。


门里一个有些困意的声音询问:“谁啊?”这一声拖的很长,表明此人困意十足!


“我,谷雨!”


瞬间,大门被打开了,那利索的样子,不该是一个犯困的人的举止。一个精瘦的人立刻探出了脑袋,看见谷雨,月色下面色不好,立刻上前两步,扶着谷雨跨入门槛,快速把门关上,才焦急的低声问:“小小姐,你看起很糟糕,怎了了?”


“受伤了。”她低声回他。


那人立刻扶着谷雨往房里走,碰到一个巡夜的守卫,立刻让他请楼里的大夫过来给她看病。


谷雨的受伤立刻惊动了已经睡下的杀手楼楼主。老者急忙披上衣服,匆忙赶来。进来时,大夫正在解开她身上的衣服,老者只瞥了一眼,就可以看见她里衣上大块的血印。


他避嫌地转开了眼,可是口气里忍不住的多了责问:“怎么回事?”


谷雨欲回答,那大夫摇摇头,“别说话。”


然后,他自己淡淡对老者说了一声,“几处受剑伤,有两处比较严重,分别在腿上,和在后背。但是小小姐自己做了一些应急处理,静养一段时间,应该就会没事。她后背有伤,c入前胸,还是少说话比较好。”


老者听大夫这么一说,心里才稳了一些。寻了一条椅子,在一旁坐下。


等大夫和丫环帮着把谷雨的伤口弄好,不觉过了将近半个时辰。


“今晚,还是让她先休息吧。有什么话,明日再问也不迟。”大夫嘱咐。


老者点头。


走到谷雨的床前,谷雨躺在虽然精神憔悴,可是见了他,还是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老者一直紧绷的脸,这才有些缓下。


他坐下,伸出老态的手掌,摸了摸谷雨的秀发,又轻轻的摸了摸她有些冰凉的脸,“到家了,就好好休息吧。”


“爷爷。”她轻声低唤,拉长的声音带着不自觉的亲昵。


老者微微一笑,替她折了折被角,睡吧。


一旁的丫环聪慧的把灯都给灭了,就在床位留了一盏,朦胧的烛光笼罩在床的周围,昏暗中,有一种温柔的感觉在轻轻荡漾。


疲惫至极的谷雨,这这种温暖安逸的宛如家的感觉中很快就睡了过去。|////


因为,她……回家了。不用再胆战心惊了。


虽然身体多处在疼痛,可是……她睡得很沉。


在家的摇篮中摇曳,她在美梦中飘荡。


老者坐立一旁,夜里她发了几次汗,每次老者都是亲自拿毛巾为她擦汗,等待快天亮的时候,她才没有再出汗。


等她醒来,已经是次日快傍晚时候了。她的眼睛眨了好几下,才睁开了眼。


老者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醒了?”


她再度眨了眨眼,看见他,笑了笑。“嗯。”


就这老者的手,她喝了几口水,又吃了一大碗的粥,这才觉得体力恢复了不少,全身都舒服多了。


见她脸色渐渐红润,老者也放心。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他责怪,一天一夜没睡,让他除了嗓子有些哑之外,精神还是很好的。毕竟她现在能平安的躺在这,就已经算是福了。


老者自从女儿死去后,看开了许多。


谷雨躺在床上,说一会儿,休息一会儿,断断续续的把事情说完了。


老者精明的老眼眯了眯,不无气愤的说:“那时昂真是欺人太甚!你等着,爷爷这就派人,把他的脑袋给摘了!”


谷雨心里一暖,不由得嘴上发笑,牵动伤口,小小的咳嗽了一下,边咳嗽着,边说:“爷爷,不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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