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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部分(2 / 2)

刘氏凄声大笑,一仰脖便将杏儿递过去的茶碗饮了个干净:“毒妇,我的怨魂必化为厉鬼,日夜纠缠,要你恶疾缠身,灾厄不断,生不得生,死不得死!”


话未落音,刘氏剧烈的呕吐出来,我一瞧污物,不出所料,她闯进来之前已经服了毒,“是生附子!桃儿,用浓茶水给她反复灌下,再用鹅毛探入她喉中催吐;杏儿,去取金银花、绿豆和生甘草,煎好后端过来给她服用,快!孙嬷嬷、钱嬷嬷,快把孩子抱到隔壁屋里去好好看护,你、你、还有你,也过去。”


一个时辰后,已经缓过来的刘氏花容惨淡,瘫在椅子上神情复杂的看着我:“你怎知我事先服了毒?最先给我喝的是什么?对一个真心求死的人,你能救一次,还能救第二次吗?”


“你来的时候,那种完全不顾后果的服饰和气势,又显得那样烦躁不宁,肢体不自然的颤抖,说话时嘴角的抽搐……所以,我怀疑你已服了毒,但服下的时间必定不久,因为你必须在毒发之前,把那个秘密告诉我,所以,我使计激你服下催吐剂瓜蒂散,原因有二:其一,你烈性决绝,必不肯说出服得什么,只有让你吐出来我看,才能对症下药;其二,趁毒物大部分或部分尚未进入肠道和未被全部吸收之前,催吐可排毒,否则,光凭后面那两剂绿豆甘草解毒汤,是缓不了这么快的……你是三格格的生母,三格格生的好看吗?”


刘氏的面容柔和了:“很好看,大格格二格格都不及她。只可惜……”


“只可惜她不是儿子,又是庶出,而庶出的女儿,命运往往不济,你会担忧三格格的未来,对吗?好死不如赖活,难道你不想知道女儿什么时候长齐最后一颗r牙?不想知道她亲手为你烹的第一碗茶是什么味道?不想在她穿上嫁衣后为她梳一个最美的发髻?不想为她的头生子送去二十个祝福的红j蛋?……你一了百了倒是好,难道你就不怕她学骑马时从马背上摔下,却一个心疼的人也没有;你不怕她第一次来月事时,又痛又羞又害怕却又没有母亲的怀抱可供她诉说撒娇?……”


她掩面哭泣:“别说了,求求您别说了……什么都晚了,我犯下了无法回头的错!与弥子暇相熟的人正一个接一个的莫名失踪,九爷他们迟早会查到我!别忘了九爷的绰号是‘毒蛇’,平时蛰伏盘踞,一旦发狠便心毒手辣、入骨三分,我是逃不掉的。”


“胤禟不是毒蛇!从来不是!”


“那是因为他没有让你看到他的全部,他只给你看他最好的一面。”


我根本不信,“你和弥子暇是怎么认识的?”


“进九爷府时,前面已经有了六个,即使如此,我依然天真的以为,他有了我之后,定会收敛吧,可我入府不到三天,他便又看上了一个男戏子,我可不像前面那几个那么谨小慎微,自甘卑贱,便寻上门去,却看到弥子暇正扮做龙女的模样,为他唱什么《水调歌头·梦龙女》……可笑的是,我和弥子暇本来是相对两生厌的敌人,可转眼工夫,我们便都沦落成了同病相怜的可怜虫。”


不幸的人总是在创造比自己更不幸的人,胤禟啊胤禟,你究竟欠了多少债,造了多少孽?“是怎么唱的?你还记得吗?”我闭上眼睛,只觉身心俱疲。


“昨夜入东海,惊会龙君女。杏目桃腮,樱唇贝齿玉人娇。眉含情丝千缕,笑蕴万种风情,遍体裹鲛绡。波中呈曼妙,为我送娇娆。情暗动,心初乱,血似烧。香魂缥缈、逐伊清影共逍遥。我欲随波遁去,又恐龙宫威武,无计退心潮。怏怏梦还醒,无缘度长宵……”


挣扎着从床上爬下,让桃儿扶我走到刘氏面前,轻轻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恳求:“人,难免有行差踏错,走窄了的时候,我发誓,一定不会让三格格失去她的生母……看在咱们同为女人、都是母亲的份上,求你告诉我,弥子暇究竟会把小五带去哪里?”


她愧疚的看着我:“我只知道弥子暇将孩子装在食盒里带走,说是要离开京城,隐居山林,其他的,我真的就不清楚了。可是,弥子暇的尸体已经被九爷他们找到,马车里面没有找到小五,这些,您还不知道吗?”


“什么时辰了?九爷怎么还没回?”这些日子,胤禟几乎都在酉时返家,偶尔有事耽搁了,也会遣人回来说一声,今儿好象有点反常……自从发现真相后,我一直以为弥子暇是关键,凭阿哥党的势力,在人海中翻出他是迟早的事,可是,他离奇的死亡令一切又变得错综复杂……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沮丧过!


“格格,也不是奴婢说您……就是嫡亲孙女出嫁,明珠府也只送两个陪嫁丫鬟,”桃儿嘟起嘴抱怨:“可觉罗老太君却遣了奴婢、杏儿、梨儿和梅儿一块过来,就是要保护格格不受丁点委屈。您倒好,明明一肚子的黄连水,偏偏半丝苦意也不肯吐。对那个杀千刀的蛇蝎女人,你却命我们替她瞒着掖着,这算怎么一回事嘛!”


“傻丫头,”我把丝绢塞进咬牙切齿的抹着泪的‘娘家人’手里:“倘若让九爷知道了,刘氏还会有活路吗?人,总是在算计里走向腐烂;而佛,却能在宽恕中获得不朽,虽然咱们对佛的境界望尘莫及,但至少也不能像她那样一念成魔,铸下大错,小五不知何时才能回到我怀里,我又怎么忍心害三格格永失生母?这世界遗憾的事太多,能少一件就少一件吧。”


桃儿低着头开始猛绞手中的绢子,欲言又止,我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你是不是有事瞒我,说!”


“不是奴婢说出去的,刚才奴婢在院子外面,好象瞧见九爷铁青着脸,带人上偏苑去了。”


“不好,咱们也去!”


……


行至偏苑外,只见三位小格格正被嬷嬷们带在那里玩耍,芜宁认出了我,绽开了娇憨而腼腆的笑,目光情不自禁的看向被r母抱在怀里的三格格,稚弱清雅,如一簇粉嫩的春樱,柔得惹人怜爱……来不及多看也来不及多想,我进入偏苑,六名侍妾齐刷刷的跪在苑中瑟瑟发抖,12道s过来的目光比‘巴德哥赫猜想’更加复杂难解,这是我第一次从自欺的象牙塔中跳出来,如果‘七仙女’在之前只是抽象的概念,那么如今,我终于面对了这个血淋淋的现实,一阵难堪和恍惚后,耳边却突然萦绕起: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们一样有脆弱的灵魂/世界男子已经太会伤人/你怎么忍心再给我伤痕/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们一样为爱颠簸在红尘/飘忽情缘总是太作弄人/我满怀委屈却提不起恨……


我命令自己微笑,于是亿万个脑细胞奔腾跳跃,向表皮传达微笑的指令,表皮细胞们,那些可怜的,远征俄罗斯的拿破仑的雇佣兵,不情愿的欠了欠p股,蠕动了一下身躯,挤起了一小片儿微弱的涟漪……


“你们为什么跪在这里?”


“回福晋的话,是九爷罚……福晋,您原谅她吧,她已经自己绞了头发,可九爷还是不肯……”


“他们在哪里?”


“小佛堂。”


……


拼命的向小佛堂挪去,严重透支的体力令每一步都重如千斤,伤了元气的人怎么会这么不中用!……远远的,听到了老九几乎崩溃的吼声,“你已经自省?晚了!孩子被抱走时你怎么不自省!葶儿倒在血泊里差点死掉时你怎么不自省?福晋已经宽恕了你?哈!你居然还有脸去找她!我告诉你,慈悲不是姑息,罪恶也不可纵容,宽恕是什么东西?是歹毒的帮凶,还是残忍的食粮?……你自裁吧!不肯动手?很好!何玉柱,还愣着做什么,送她上路!”


“住手!”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撕喊,却细如蚊蚋。


“你不仁我不义,实话告诉你,你的宝贝儿子早就完蛋了,被我亲手掐死扔进河里喂了王八!哈哈……”歇斯底里的惨笑不绝于耳,我终于到了门口,奋力推开门:“她骗你的,住手!”


嘶……利刃呼啸着刺破窒息的空气,穿透温热的骨r,哧……冒着热气的鲜血呜咽着如汩汩的熔岩喷涌而出,闪着寒光的凶器就握在那双曾经热切抚摸过我每一寸肌肤的大手中,邪气迫人的眸闪着嗜血的光,英俊的面庞浸y着皇室中人与生俱来的残忍……


他是谁?他究竟是谁?妖冶的鲜红如鬼魅的召唤,我蹲下身死死按住刘氏冒血的疮口,腥热的血瞬间濡湿了我的手心,我只觉自己被世间最丑陋的戾兽压在了身下,它一口咬去了我半边的手臂,粘稠而腐臭的诞水一滴又一滴的落在我脸上,恶心,恐惧,疼痛,血腥,绝望……偏偏又逃不脱死不了……


“福晋,等三格格长大了,求您告诉她,她的额娘是病死的……”


垂死的话语将我从幻境中拉回,我只能轻轻点头,“对不起,我刚才是骗他的,我想……想死在他的手里,被他始乱终弃,他不肯记得;为他生养女儿,他不愿记得;我被他彻底……彻底毁灭,他可会……可会刻骨铭心?”


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热血,就这样凉了,稠了,凝固了……看着自己满手的血渍:神啊,如果您肯多赐给我一秒钟,这苦难的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


四福晋那拉氏拉着我的手拭泪:“别难过了,好好保重自个儿的身体才好,孩子只是暂时找不到,总还有寻回的希望……比起弘晖,就那样在我怀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一丁点希望也不给含辛茹苦养育了他整整七年的额娘留下……”


“你至少还拥有养育弘晖七年的回忆,”八福晋郭络罗。瑜紫恨恨的咬碎了银牙:“可我呢,嫁进八爷府都3年了,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外面的人什么难听的都传开了,什么八爷府的风水好,把一只雌孔雀,都喂成雄的了……连良妃娘娘和皇阿玛也……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您别难过,至少八爷他给了您全心全意的爱啊,”钮祜禄。菡萏低头轻轻的嗫嚅道:“也不怕您们笑话,自打被赐进了四爷府,四爷他不知为什么,就是讨厌我,一次也不肯进我的房间。”四福晋那拉氏同情的握住菡萏的手:“好妹妹,我劝劝四爷,会有机会的。”


我坐在床头,突然觉得啼笑皆非:我们这群所谓的养尊处优的女人,各人都有着各人的伤心史,不打仗也似劫后余生。


……


“胤禟,这是我用决明子做成的枕头,具有清热安神、明目助眠的作用呢,今后你就枕着它睡,好不好?”


“好,葶儿我……”他欲言又止。


……


“胤禟,这是我特制的‘固齿散’,不仅可以预防齿疾,而且对你这个经常胃火牙疼的人,很有效果,记住,每晨起先以此散擦牙根,再用冷水漱吐……”


“好,我……”他不知说什么好。


……


“胤禟,白喉流行时,要记得给宝宝们用橄榄全植饮;出现痄腮疫情时,记得给宝宝们用大青二花汤预防;如果孩子中有谁患了百日咳,记得给其他孩子喝琵琶薄荷茶……到了夏天,提前用苦参、黄芩、丁香和薄荷浸泡于米醋中,如果小四被蚊虫叮咬了,就用这个涂抹……还有很多,我都记在这上面了……”


“葶儿,你心里难受,你骂我出出气也好啊,你别这样,我心里发怵,真的,你不要吓我……”


我闭上眼深呼吸,终于鼓足了勇气:“胤禟,我决定……”


还没说到一小半,胤禟的脸色便y霾的厉害,将我牢牢锁在怀中,灼热的张力从他紧甭的身体里急遽辐s出来,我不禁骤生出燥热的错觉,空气中的水分被蒸发殆尽了吗?下意识的润了润唇皮:“胤禟,我……”


他蓦地扣紧我的后脑强势索吻,滚烫的唇瓣像火烙一样猛烈碾压着我的唇,粗野的吮啃蹂躏如蝗虫蚕食嫩叶,如毒蛇生吞青蛙,努力张口抗议,烈焰却趁机攻城掠地,钳制住我的舌尽情纠缠撩拨,我使出吃奶的劲儿挣扎却如蜻蜓撼柱般徒劳无功,整个世界在眼前沦陷,所有的思考能力终于萎缩枯竭,无法遏制的颤栗如触电般在贲张的经脉间奔窜游走……毕了,只觉筋酥足软、骨蚀魂销,软绵绵的使不出一丝力气:“混蛋,你以为你是鸭霸王转世吗?”


他抵住我的额头低喃:“已经派了很多人去找,很快就会有消息的,再相信我一次。”


“一点线索也无,再多的人也无异于大海捞针,胤禟,你知道吗?我很怕再待在宅子里,就像一尾鲜活的鱼被丢进了装满冷水的锅,火苗舔着锅底,水温越来越高,一刻比一刻难熬,最后只会在沸水中死去,把我放回大海,好不好?”


“别闹了,你又不会九子魔母的上天入地搜魂大法,去了又能怎么样!”


“可是,光y何止百代,小五没有早一刻,没有晚一刻;女人何止千万,他没有选这个,没有选那个,就恰恰落根在我这一亩三分地,娘亲和宝宝之间是有心灵感应的!上天一定会在冥冥中给我指引。”


“我陪你一起去找。”他定定的看着我,深邃魅暗的眸仁闪烁着浓的化不开的无奈和宠溺,墨幽幽的瞳孔犹若一泓无底的深潭,将我的魂魄扯入其中,怎么也泅游不出这片无边无际的眷恋……


“不,你必须留下,小四还那么小,除了你,我还能毫无保留的信赖谁?……而且,”我握紧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心苦涩的一阵痉挛,“阿九,初识你的时候,只是淡淡的欢喜,那个时候,我最喜欢指着云彩,指着星辰,大方的说送给你好了,其实,那只是因为那些东西又不用花钱,又显得很眩很浪漫……后来,淡淡的欢喜变成了浓浓的喜欢,你开心时我就想着要锦上添花,你难过时我就恨不得c翅飞到你身边耍宝哄你开心……再后来,喜欢质变成了爱恋,我想,甜葡萄遭遇了狐狸九,命中注定会被吃干抹尽外带不吐葡萄皮,没关系,豁出性命也要轰轰烈烈的爱一场……可是,不幸、鲜血和无法挽救的死亡接踵而至,我才明白,风花雪月鸳鸯蝴蝶不过是寡味的诗,爱怨嗔痴荡气回肠终究是易碎的梦,爱情,应该洗尽铅华,反璞归真……爱一个人,原来可以爱到不再爱的境界。”


用力拔下戒指,将它套在胤禟右手的尾指上,他一激灵,猛得将我扑倒在身下:“董鄂氏,你不要这么残忍,我已经退无可退,求你发发慈悲,别再我了,好不好?他们是罪有应得,小五的事是个意外,我们没有错!没有!”


“可我们有罪!佛说:命由己造,种如是因,收如是果……我们必须付出代价!我们不能在麻木和亏欠中旁若无人的幸福!”


“去他妈的佛,你才是我的佛,别扔下我和小四不管!”


泪水肆无忌惮的倾泻而下,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阿九,我不在的日子里,好好保重自己,还有,把亏欠皇家的责任,亏欠那些可怜女人们的情债,全都还了吧……家,本是个圆满的容器,荒唐的过去和无法选择的出生,将本该盛满幸福的容器凿了两个大窟窿,所以,咱们的宝贝便从大窟窿漏了出去……你,负责弥补漏d,我,去把小五找回来……到那时,你可以爱得纯粹,我可以爱的完整,再将这枚戒指,亲手给我戴上,好吗?我爱你,我交付了灵魂与眷念,也将下半辈子的幸福希望交付于你,阿九,请别再令我失望,好吗?”


他把头重重埋进了我的肩胛,我感到一阵湿意:“我究竟要怎么做,你才能不走?划出个道儿来!”


“如果你能用自己的舌头舔到自己的手肘,我就不走。”


他真的去舔,怎么也够不着,竟忍不住抱着我边哭边笑:“臭丫头,你又使诈!董鄂。菀葶,如果你能用自己的舌头舔到自己的手肘,我就放你走!”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头去舔了舔他的手肘,他怪叫起来:“舔你自己的!”


“夫妻本是同体,你的就是我的!……胤禟,放手吧!我求你了……”


……


天与地相吻,太阳是热烈的唇印;火与风相吻,烟花是瞬间的永恒!……马车颠簸在官道上,我的心却飞到了两天前的夜晚,徘徊不去。本该在孩子满月时用来庆祝却最终没用上的焰火,却在分别时派上了用场,火树银花,鱼龙飞舞,只灭不败的烟花,在灿烂中死去,脑海里正萦绕着‘浮华褪尽,她比烟花寂寞’的凄凉,小四却不解风情的在她阿玛身上撒了半泡n,胤禟手忙脚乱的将小四递给我,小四便一视同仁的把剩下半泡挥洒在了她额娘身上,一瞬间,淡了惆怅,浓了期翼,明媚了天!纵然在灿烂中死去,终会在灰烬里重生,在胤禟的眸子里,我看到了同样的坚定。“葶儿,我真想变成你的影子,阳光下可以跟在你的后面;月光下可以伴随你左右,哪怕在漆黑的屋子里,只要你点上蜡烛,我也能陪着你垂泪到天明……”


……马车突然停住,我慌忙抹了一把泪,正要探出头去,一只大手却从马车外猛的伸了进来……


来不及多想,仓皇中抓出自制的防狼喷雾剂果断开火……“该死!”那从天而降的魔爪倏的缩了回去:“你又捣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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