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汐冠轻轻呼出一口气,他看下一脸平静的鱼悦,眼底那种挫败感被深深地掩饰了起来:“你们只有不到二十人,我背后有融心八百多年的基础。”
萧克羌寸土不让:“我们有六国几十亿的病人,当真相暴露,当更好的条件抬出来,社会就会出现你我双方都不想看到的不良竞争,这种竞争现在只是简单的两派私怨,但是如果再卷入第三方,相信我,没有巨大的代价和上百年的修复,融心绝对无法恢复。再加上各国权利机构的介入……相信我,当乐灵岛如有风所愿无法控制融心,那么政权会把控制乐医当成制约民众的手段,这也是我们不想看到的。基于此上原因,我们要保持乐医的中立,乐医的事情就乐医内部解决。你想一下,无休止的有风的报复,政府不间断的渗入,还有反乐医联盟的黑枪,乐医就是乐医,对于y谋的东西我们都不擅长。所以直来直去的说,孩子长大了,要独立,父母即使舍不得,留在身边也是负担,不如这么自由地放我们出去,遇到事情,孩子多少也要念下父母的好。那么,我们的威胁你们是否能详细地再考虑下呢?”
琴汐冠站起来,他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后接着走到鱼悦面前:“我有话对你说,私下里。”
鱼悦轻轻摇头:“没什么好隐瞒的,就这里说吧。”
琴汐冠咬下牙,努力遮盖住自己强大的怒火,他压低声音:“十四年前的真相,随知意投奔有风的真相,他被何人送走,你的身世,你真的不想知道吗?你跑到我的面前来威胁我,随知之,从一开始你就针对错了对象你知道吗?我需要一个和你私下畅谈的时间,你不能拒绝,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个姓氏属于你,也有一份属于这份姓氏的与生俱来的责任你要背,所以,我也威胁你,谈还是不谈?”
谁才是应该出生的(上)
现在,这间接待室再次恢复了平静,除了琴汐冠和鱼悦,人们都退了出去。鱼悦和琴汐冠的位置很奇怪,鱼悦依旧是那样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而琴汐冠却背对着他站在窗户下面,双手背负,一副深沉的样子。
这个男人一直在思考着,怎么把接下来的话好好组织清楚传递给面前这个年轻人。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鱼悦提醒他。
琴汐冠点点头,语气严肃:“你认为,我们人类是怎么样的存在?”
鱼悦想了下,把脑袋仰靠到沙发后背上:“这也是我一直想知道的事情,谁创造了我们?谁给我们学习能力?我们到底来做什么?”
琴汐冠转身,慢慢走到沙发面前,缓缓地坐下:“我们的诞生,也许是个恶作剧,他(她)创造了我们,却给予了我们必须活下去的种种附加的、无理的条件。”
鱼悦有些不耐烦:“请你要把你想说的话,很直接清楚地告诉我。”
琴汐冠的脸突然失去了他刚才依凭的某种东西,它开始变得暗淡无光……
“你,和随知意都是不该出生的人,都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你们不应该拥有生命,你们的存在是违反常规的,是不自然的。”琴汐冠突然冒出一番这样的话来,在沉默了半晌之后。
鱼悦眉头皱了一下:“我在这里,在呼吸着,我的心脏和其他人类一样很自然地跳动着,我是自然存在的。”
琴汐冠低垂着头,肩头奇怪地耸动着。然后他突然仰天哈哈大笑:“啊!是啊!你们就这样以人类的形态活下来了,还得到了承认,真是一场好笑的滑稽戏!实在是太滑稽了,哈哈!”
屋子外的人们听到这样张扬的笑声,互相惊讶地对视了一眼。
“我很累,长途跋涉,我需要回家见我的家人,再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上一觉。”鱼悦缓缓站起来,他不能理解眼前这个人莫名其妙的疯狂举动,也没必要理解。
“等下,等下,叫我最后想一下,想一下……”琴汐冠叫住了鱼悦,他站在那里,向前迈了一步,伸出手,一副急切又迟疑的样子。
鱼悦看了他一眼,缓缓坐下,他觉得面前这人很矛盾,非常地矛盾。
“你认识四季吧。”又是沉默半饷,琴汐冠突然问。
“是的。但是不是很熟悉。”鱼悦回答。
“她的祖先,是位伟大的基因工程学家,历史上最伟大的科学家。”琴汐冠说。
“我念得书少,不懂得什么是基因工程。”鱼悦看了一眼琴汐冠,不明白他为什么提到这些。
“基因学家就像饭店后厨内的配菜工,他们站在c作台前,按照菜单或者自己的想法,把人类的基因或者植物的其他的什么基因,自由组织配成一盘又一盘的菜。”这是琴汐冠对基因工程的形容。
“然后?”鱼悦对这个解释很好奇。
“然后,大约一千年前,人类的第一次基因拼接在盛兢试验成功,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盛兢?”
“对,消失的第九个国家,那个,罪恶的地方。”琴汐冠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最后五个字,像是诅咒。
“啊,然后呢?”
“然后?一种消灭人体不完美基因、促进人类更加完美进化的基因药物诞生于世,接着全世界开始广泛使用这种药物。它被投掷于江河湖海,加到各种食物、各种动植物的基因中,在后来的五十年里,绝症、遗传病都慢慢消失成为历史,那五十年,一代又一代的新人类出现,这些新人类脑组织发育完美,敏捷、聪慧,那场基因改革据说缩短了人类进化生长期一千年还要多。”说这些的时候,琴汐冠的脸上带着笑容,一种讥讽的笑容。
“再然后。”鱼悦的神情不再轻松,琴汐冠的笑容让他轻松不起来。
“再然后,在人们欢欣庆幸地享用着第四代基因药物的时候,暴虐症出现了。我们没有合理地进化,所以上天给了我们合理的惩罚——支配、平衡人类情绪的微量元素再也无法从食物中摄入。就这样,星球最黑暗的年代到来,七亿多人口在不到八年的时间死去,盛兢轰然倒塌。正因为如此,我们乐医的地位才如此超然,得到神一般的推崇,从侧面说,我们的确挽救了人类。”说到这里,琴汐冠语气是骄傲的。
“恩,这样啊?你就是叫我来追忆历史的吗?”有些东西,鱼悦早就知道,有些的确是第一次听,但这些不会是他要说的重点。
骄傲的表情一下子消失,琴汐冠苦笑了两声:“并非如此,那段历史和你有着直接的关系,你的生命基因,是无数遗传学家毕生的心血。最早的一排基因组合来自大智慧琴闻人先生,而你的哥哥,随知意,现在的方真,他的血y里流着大逍遥琴闻音的基因。还有一个人,钬家丢失的那个孩子钬溪节,他身上流着琴圣的血。最初……的确是这样的。”说到这里,琴汐冠苦笑的表情更带上了苦涩。他刻意地,或者是迟疑地顿了一下,慢慢地继续说。
“因为那组罪恶的基因,后来不知道又被排列了多少次,又加入了多少奇怪的东西,最最搞笑的是,那组最原始的基因,也是实验兽的初成体样本提供体,呵……所以……”琴汐冠干涩地笑了两下,没再说下去。
所以什么?鱼悦的脑中一片空白,他努力地张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不是说……为了保证家族荣誉、优化血脉,四大家族的大房孩子,血统大部分都掺杂了其他基因吗?我不懂你的意思,什么是最初?什么是我有别人的血脉基因?我不相信,你在开什么玩笑!我的基因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鱼悦突然猛地站起来,一把抓住琴汐冠的衣领硬生生将他提高一寸。
他的眼睛在充血,他的大脑已经一片模糊。谁来告诉他,这奇怪的感觉是什么?一种被人玩弄命运的无力感,狠狠地扭抓着他的心。
“四大家族?他们算个p!寄生虫,索取者,卑贱的人,他们怎么能跟你比呢!玩笑?啊,我倒宁愿是个玩笑!”琴汐冠裂开嘴露出一口白牙,y测测地笑着,完全不顾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
“六十年前,乐灵岛整个的实验室被破坏,我们供奉在灵台上的几组基因全部被偷取,其中最珍贵的一组基因,是“神子”。说起来,那几组基因,许多都是历史上著名的乐医的基因样本,如今都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哈哈!多可笑,我有时候都在想啊,如果有一天走到大街上,有只猪对我说,‘hi,我是你的祖先,孩子,来叫爷爷’,我都不会觉得意外。”琴汐冠还是笑着,只是这次僵硬的笑脸和着铁青的脸色,看上去无比凄惨。
鱼悦无力地松开手,他倒退回沙发后一p股坐在那里:“告诉我,告诉我……全部。”
琴汐冠扯扯皱巴巴的衣服慢慢坐到沙发的另一边:“是的,全部,好吧,如你所愿…………”
“第一代乐医诞生后,曾出现过无数派系,但是,乐医的人数少之又少,为了怕乐医血脉断绝,所以当时的遗传学家才把一代又一代乐医的血y基因样本保存了下来。即使如此,乐医的精神力——说白了,也就是一种染色体异变,这种异变并非是每一个后代都能继承的,有时候它是隔代遗传,有时候是单双遗传,为了触发这种异变,使每一个乐医后代都能完美地继承乐医的基因,于是,就有了第一代乐医研究所。
“当然这是秘密形式的,当年为乐医研究所贡献出最完美基因的除了乐圣一家,还有海外遗族,以及那个年代最优秀的大流派乐医领袖们,这一组基因,我们称呼为“神子”,意思是,背负神圣使命的孩子。当初,也许贡献基因的那些人是包含这样美好愿望的,但是,随着社会发展,暴虐症被遏制,第二代痴缠被谱写出来,这个大千世界演变了无数的最新的科学技术。
“克隆、脑移植、思维整体切换、激发生命潜能……那是一个追求科学技术的年代,为了弥补过失,人类从未如此疯狂过,要制造更加完美、更加完美的基因。于是,那组可怜的“神子”被不停地组合、不停地组合,一直到,一直到融心有风的第一次战争,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鱼悦没有发表他对那组基因以及那个疯狂年代的任何看法,此刻即使再说什么也是苍白的、无奈的。他的生命被那么多人触摸过、亵渎过,他的生命到底是什么?原来……就那么一直被轻贱着。
琴汐冠慢慢站立起来:“我的生命到底是什么?从我懂事后就不停地问这个问题。作为“神子”基因的保护者,你的诞生预示着我的失职,知道吗?我不止一次想扼杀你,还有你那个满身罪恶血统的哥哥……”
“管好你的臭嘴,我不想听你说半句诋毁他的话”鱼悦厉声说了一句。
琴汐冠没有理会鱼悦的威胁,他继续慢慢往下说: “三十年前,我得到情报,那组最珍贵的神子基因已经被找到。我很高兴,几乎狂喜,可是当我带着人赶到吴岚迎接它回乐灵岛的时候,作为监管者的两位家族的族长却监守自盗,私下偷换了那组基因。你知道每个人n都不相同,它是我们的密码,我根本没想到他们会胆大妄为到那种程度,当我们回去辨认之后,才发现上当了。父亲勃然大怒,命令我回去找回神子,可是当我回到吴岚之后,随知意已经出生,而你也已经成型,有了心跳,有了生命。”
琴汐冠似乎陷入了回忆中,他面带微笑,很柔和的微笑,絮絮叨叨地说着:“知道吗?我第一次站在密室看你母亲产检,我听着你健壮的心跳,我的心是多么的激动,啊,你是我的兄弟啊!知道吗?我曾经是那么孤独地成长在这个世界上,我终于有了个伴,我不再孤独了!于是鬼使神差的,因为你,我允许了另外两条贱命的成长。我等待着你的出生,我想着,等你出生后我就抱着你回乐灵岛给父亲看,他一定会喜欢你的,可是,没想到,在你出生的前一个月,父亲的移植体再次发生排斥,我不得不赶回乐灵岛。临走的时候,我委托了一位看护人在你身边保护你,那个人,你认识,就是你的四叔,随景致。可是,没想到,我这一走就陪着父亲闭关十多年……”
说到这里,琴汐冠转过头面对着鱼悦:“你知道为什么你拥有那么优良的血y竟然会是个五音不全的人吗?那是因为我从你还在胚胎的时候就封印了你,除了我,我不允许任何人利用你、亲近你,所以,我要你天生就是个废物,这样,当我再出现的时候,那么你只会亲近我,你会趴在我的怀里撒娇,对我道尽你的委屈……小吱吱,这是我那个时候经常幻想的场景……但是……”
琴汐冠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惊恐。他抓着面前的茶盘,想把水倒进茶杯里,几次用力,却无论如何,茶壶口对不准茶杯。
已经被震惊到麻木的鱼悦,伸手拿过他手里的茶壶,但是他的手却一把被琴汐冠抓住:“吱吱,对不起!我只是叫他们去封印随知意的,我不知道,竟然害了你,请你……”
鱼悦迅速抽回手,心里冒出毛森森的一股子凉意,那股子凉意就像大冬天掉进冰窟窿,冰下是万年寒水,他不停地下沉,但就是够不着底。他扭头看下大门,他想出去,他无法思考。
“吱吱,在密室,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就觉得特别有趣,为什么你会叫吱吱呢?可惜我无法出去问你,那个时候,乐灵岛分成三派,我不能告诉别人世界上有你的存在,即使是父亲,我都不愿意和他分享你,你……是唯一的,我才是你唯一的哥哥,而那个流着肮脏血y的随知意,他只配去死、去腐烂,他凭什么做你的哥哥,凭什么?”
“不要碰我,滚开。”鱼悦用力打开他的手,几乎把他推倒在地。
琴汐冠一脸悲哀地看着鱼悦,他的眼圈都红了:“吱吱?”
“不要叫我那个名字。”鱼悦不想听,他一直压抑自己,如果怒气能自由地发泄,他已经把这个星球用怒气爆炸了好几回了。
琴汐冠失望地坐回沙发,不发一言。
“那么,哥哥为什么出事?为什么哥哥会在有风?为什么……哥哥会变成那个样子?父亲,又是谁?”鱼悦强压着自己无奈的愤怒,抬起头看着琴汐冠问着。是啊,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一切都要搞清楚不是吗?
谁才是应该出生的人(下)
琴汐冠缓缓站起来,又回到窗户面前,他背对着鱼悦看着远处的街道,看不见表情。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问:“我和你的那个哥哥,如果我们要杀死对方,你会帮哪一个呢?一个是同一个基因培育出来的亲兄弟,一个是一起长大的哥哥?”
“一起长大的哥哥。”鱼悦没有犹豫。这是理所当然的,他又不认识琴汐冠,他说是就是吗?是又如何!
琴汐冠苦笑了一下:“果然是这样的,我的命实在是不好,真是遗憾呢,小吱吱,我只是……(他歪歪脑袋,很努力地压抑了一下要哽咽的语调)我只是不小心错过了你的童年啊!可是我是那么地期盼你的到来,我一个人孤独地活了二百多年,从来没人明白我,从来没有一个属于我的亲人,我只是为了琴汐冠这个名称诞生的,我甚至不是我,我没有自己的名字,没有自己的世界,我只是为了三个苍白无力的字诞生的可怜生虫,我一次又一次地感谢老天爷,啊,谢谢他,我终于、终于有个伴了,可是那个该死的随知意却夺走了你!”
琴汐冠猛然转身,扭曲的脸上满是狰狞的笑容:“所以……我一点也不后悔,我要让他受尽折磨而死……呵呵……哈哈哈!”
走廊外,人们又听到了那种可怕的笑声,这次竟然这么的惊怖,令人毛骨悚然。
鱼悦慢慢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琴汐冠面前,封住他的领口,把他固定到墙壁上,一个一个字地问:“你。、到、底、对、哥哥、做了、什么?”
琴汐冠歪头看着外面,嘴角咧出一丝丝满足的笑:“也没什么,我对随伯禄说,如果要保住他的家族,就必须亲手杀死随知意,这样我就不会再追究他们偷换基因的事情。所以,想象下,被最爱自己的父亲、爷爷砍断手脚丢进大海的滋味,啊……那滋味是多么的美妙,真遗憾,我竟然没有亲眼看到……”
“呯!”愤怒的鱼悦一拳把琴汐冠打了个鼻血满天飞。接着,他把琴汐冠按在地上,拳打脚踢地一顿发泄一般的乱打。
鱼悦的脸上满是压抑不住的泪水,他无法想象,是啊,没有人能比他更加了解海水的冰凉。被亲人出卖的滋味,他可以不在意,因为压根就没拥有过,但是他的哥哥,他的哥哥一直是被人爱着的啊……
“啊!!!!!!!!!!!!!”鱼悦仰天大喊,楼道那边,月光早就因为鱼悦情绪不稳而向回跑。
“我杀了你!”鱼悦大喊着。
“你不能杀我,你杀不了我,我太了解你了,你和我一样孤独,但是你比我多了一颗人类的心,那是因为随家那个下贱的血y!你不该那样成长,但是你就是那样长大了!你下不了手的,当你不知道的时候你就无所畏惧,但是你知道了,你就杀不了我了,我们是兄弟,我们流着一样的血y,我们千百年来在同一个试管里可怜地依偎着,毁灭了我,你就真的成为孤独的一个了,想象下,多么的……”
琴汐冠还在唠叨着,他的语言越来越恶毒,这个时候月光冲进了会客室一把抱起鱼悦,几乎是刹那的时间,他的手伸到了琴汐冠的脖子上:“那么,我来杀你吧,抹杀鱼悦一切快乐的人,我不会允许他生存在这个世界上,不管是谁。”
巨大的气流裹着琴汐冠,屋子里的物品愤怒地飞旋着,琴汐冠的脸色逐渐发青,他万分惊恐,心脏被巨大的刺激冲击到几乎要停顿下来。这个人他展露的精神力竟然比父亲还可怕,还要可怕!
“不要,月光,放下他,他说的没错,我知道了,我杀不了他了,我也不能叫别人杀他。”鱼悦喃喃登记伸出手拉住了月光的胳膊。
琴汐冠从半空中掉落到地面上,他大力地喘息了一会后,第一句话竟然是对着门外的人喊:“都给我……滚出去!”
人们退了出去,田葛担心地看着鱼悦,他们没必要理会琴汐冠,但是……鱼悦对他们点点头,这里不需要更多的耳朵了,知道那些肮脏只会害了他们。田葛他们担心地看下鱼悦,此刻他脸色发白,一点也不从容。
屋子里再次恢复了平静,琴汐冠死死地盯着月光,终于他开口:“你是带走他的人,一定是你!就是你夺走了我的弟弟,我的吱吱……”
月光很担心地抚摸着鱼悦的脸、鱼悦的头发,他根本没看琴汐冠,甚至没听他说的话。
“不开心,我们就回家吧,好吗?我给你唱歌,唱好多好多的歌。”
鱼悦点点头,浑身无力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叫我靠一下,就这一次,就软弱这一次。”
月光弯下腰抱起了鱼悦,他抱着他准备离开。如果可以,他再也不允许他回到这个地方,再和这个人接触——他从来没有这样讨厌过一个人。
“等一下,等一下!”琴汐冠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