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魂客涂森应道:“承蒙诸位见召,兄弟岂敢有误。”
玉箫生道:“涂兄好说,只不知同行的两位姑娘是谁?”
涂森介绍道:“这位是玉城霞。”左边的白女颔首为礼,含笑盈盈。
“这一位是连城璧。”右边的白衣女眉挑眸转,虽无笑容,但性格显然比玉城霞热情得多。
玉箫生道:“幸会,幸会,两位姑娘谅必也是三y教中杰出人物,但若是陌路相逢,两位艳光夺目,丽质天生,决计想不到竟然身怀绝技。”
他说得十分流畅,可见得这等奉承之言,早已说惯。
连城璧、玉城霞二女心中十分欢喜,面上虽无笑容,欣愉之情都从眼光中透出,只可惜玉箫生头上宽边大帽,遮住了一半面孔,所以连城璧、玉城霞二女,不但日后无法认得他,就以目前而论,由于不知他是俊是丑,欢喜之情硬是打了大大的折扣。要知爱俊嫌丑,原是人之常情,尤其是出身邪教的玉城霞和连城璧二女,向来对男女之防,大异乎常,奉承,也得是俊美男子才称心快意。如果玉箫生上半截面孔丑陋可怖,那就宁可不听他的奉承了。
别人哪里明白得这等不大合逻辑的少女心思,但见她们眼中欢愉之色,乍现即逝,换上冷漠戒备之意,不禁大为佩服,深觉三y教调理出来的人才,果然不凡。常言道是“千穿万穿,马p不穿”,哪知道不穿的马p,碰上了三y教年轻的门人,仍然不中用。
玉箫生微感没趣,径自落座。取过那管白玉箫,凑在唇边,吹奏起来。登时一阵低柔悦耳的箫声,袅袅升起。所有的人都好像听到心爱之人在耳边呢喃细语,不由得泛涌起轻怜蜜爱之情。
像展鹏飞、王妙君以及崔小筠、程云松这两对,皆是情海中浮沉过之人,所以很容易就勾起了无数温馨情景。但纵是像连城壁、玉城霞这两个未识情滋味的,或者象西儒裴宣这种从无真感情之人,却因为深心中俱曾憧憬过水r交融、海枯石烂的爱情,是以也遐思绵绵,柔情万斛。
一时酒肆之内充满了风光旖旎的气氛。玉箫生的箫技当真造诣极深,只叫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那崔小筠修习过禅功,王妙君精擅狐媚之术,同时又是心有所属,这等情致无限缠绵的箫声入得耳中,只不过更添眷恋情怀而已。但连城璧和玉城霞却大大不然,她们心目中没有对象,是以目光都集中在玉箫生身上,眼看耳聆之下,不知不觉以玉箫生作为对象,暗暗幻想这张藏一半在帽下的脸孔,定必十分俊俏潇洒。
勾魂客涂森本也陶醉在箫声中,但他终是总管三y教之人,日理万机惯了,心思机敏,思虑周祥。这时习惯性地转眼四下查看一下,忽见本教二女面上痴迷的表情,心头一震,顿时醒悟,当即提一口真气,运集全身功力冷冷哧笑数声。
他的冷笑声像利器般刺耳生疼,人人不禁自主而运功抗御。登时心有旁骛,兼且内功护心,立时恢复常态。
玉箫生见涂森竟能在要紧关头,突然以内功迫出冷笑之声,震散自己箫声魔力,暗自骇然。知他年事虽轻,但却经千锤百炼,内功之深厚,已是当世罕有的高手,于是放下玉箫,停止了吹奏。
他箫声一停,三y教二女顿时想起此人不知是俊是丑,岂可轻易倾心相慕。万一他奇丑无比,岂不是十分恶心?是以不约而同的神色一冷,转开了目光。
忽听肆外十数丈远传来一声怪啸,啸声方自传入众人耳中,劲风满室,一道人影已飞入来,挟着风狂雨骤之势,神速无比,人影已入肆内,啸声才划空随至,显然此人身法之快,竟逾声波。
那阵啸声似嗥似笑,变幻莫测,使人感到心头烦恶,与适才缠绵箫声,迵异其趣,人人都皱起了眉头,却看来人长发披垂,一道金箍齐额套紧,身穿沙门行者服饰,但却是彩色缤纷,细看原来是五种颜色的长条接合成布,裁制为外衣,是以分外灿烂鲜艳。
不过他衣服虽然五光十色,缤纷好看,面貌却甚是丑陋,五官俱歪歪斜斜,耳朵一边大一边小,使人觉得他不论是眉、目、口、鼻,都好像可以移动,能够变成任何样子。
非但相貌如此,连他的动作也大有变幻莫测的味道,只见他摇摇晃晃走向一副无人的座位,短短六七步路,却使人有几次泛起了他不是走向那副座位的错觉。
勾魂客涂森哈哈一笑,起立抱拳,道:“玄蜃头陀乃是前辈高人,区区涂森这厢有礼。”
玄蜃头陀那对斜眼一直没有离开过涂森面孔,见他目光凝聚锋锐,毫无一丝眩惑。心知此人虽是年轻,但功深力厚,不在自己数十年修为之下,当下不敢小觑,合十为礼道:“酒家久仰涂施主威名,今日有缘拜识,幸甚幸甚。”
他虽是目歪口斜,五官离位,看起来说不出的不顺眼。但语声平和的语意也真像有道的高僧所说一般,又教人浮起变幻莫测之感,总觉得他竟是什么都不像,若要描述形容,或是推测他为人性格,简直无从下手。
只不过得知此人底细的,都明白这正是他真正功夫所在,他练的是蜃楼海市神功,讲究的是如真似幻,无所捉摸。目下他连面目行动言语都予人变幻莫测之感,可见得他的邪门奇功,已经达到何等地步。
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展鹏飞突然强烈而又深刻的感觉到,心想:从前我所遇所杀的各大邪派的高手,虽是武林知名,凶威迫人。可是比起眼前这几个人,显然仅是二流人物而已。
他为人坚毅,智勇无双。越是见到高明的敌手,心中斗志越强。幸而他并非好勇斗根一味逞强之人,尽管斗志强大无比,却分辨得出利害,计算得出得失。暗想这些魔头虽然厉害,但以一敌一,我手中宝刀也不怕他们。可是他们人多势众,又是讲明了一拥而上,以死相拼的,可就绝非他们敌手了。我今日务必诈扮呆痴,瞒过他们耳目才活的成。
这些念头一转而过,肆外忽然传来一声“无量寿佛”,声音尖锐高亢,有点儿像妇人受惊尖叫。
肆内之人无一不是当世名家高手,这种突然而来的怪声,可骇不着他们。可是人人却都不禁惊讶顾视,原来这声音一传入,忽然变成七股,宛如是七个人一齐念诵似的。
接着一个高高瘦瘦的老道出现在门口,在他道服前心,有个血红色的八卦。
玄蜃头陀诡笑道:“齐空玄道兄,你这一声无量寿佛,威势惊人,显然贵教秘传的大北斗玄功已经大成,可喜可贺。来,来,洒家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一位是三y教的涂施主。”
血八卦齐空玄y恻恻的眼光在肆内一转,勾魂客涂森起身遥遥抱拳,他只微微颔首,便算回礼。这个妖道在七星教中辈份甚高,当今掌门教主不夜城主高晋乃是他师侄,加以数十年来纵横无敌,早养成桀傲的性子。那涂森年纪尚轻,近几年来才崭露头角,虽是声名甚大,但如不是具有代表三y教的身份,齐空玄碰上了多半是不理睬。
涂森哪知妖道齐空玄这样微一点头,已是给他天大面子,心中暗怒想道:好个骄狂的牛鼻子,大北斗玄功有什么了不起,待老子找个机会教训你,等你尝过老子勾魂剑的滋味,看还敢不敢如此目中无人。
他也冷冷的坐下,连句客气话都不说。
玄蜃头陀斜着眼睛诡笑道:“齐道兄,常言道是英雄出少年,你我都老啦,不中用啦,洒家恨不得时光能倒流,变回二三十岁的年纪,唉,可惜天下谁也没有这等神通。”
他言语中听来只是嗟叹韶光易逝,青春可贵。但这话却重重的击中了齐空玄的心病隐痛。
齐空玄眼睛一翻,白多黑少,神情森恶,道:“年纪轻又怎么样,本真人就是不服老,瞧不起那个年轻的王八蛋龟儿子。”
他越说火气越大,声音提高了许多,好像是跟什么人叫阵似的。勾魂客涂森气往上冲,猛可站了起来,心想:这厮一见面就恶言叫阵,不知是何居心?但这等机会正是求之不得,正好出手教训,好教其他门派晓得我三y教奇功绝艺当世无双。
齐空玄眼角瞥见涂森起身,蓦然醒悔,知道自己中了玄蜃头陀的圈套,心里臭贼秃的不住乱骂。
他和玄蜃头陀同时出道,昔年时时见面,结下大大小小许多过节怨恨,说起来乃是死对头活冤家。如果不是奉有严令要协力对付展鹏飞,这两人早就打得天翻地覆了。饶是如些,两人一有机会,还是互施暗算。
那玄蜃头陀深知血八卦齐空玄平生恨事之一,就是这个七星教主的座位,被师侄不夜城主高晋所得,多少年来一直心中耿耿,十分痛恨。故此玄蜃头陀拿话一套,便即上当。齐空玄谩骂的年轻之辈,心中其实只指不夜城主高晋。只是在目前情况之下,倒像是第一个指骂涂森,其次是肆内所有比他年轻之人。
在座无人明白此中曲折,无不十分惊讶。只见涂森冷冷道:“久仰齐道长年高德劭,区区这厢有礼。”他以内功迫出话声,虽然不高亢,却强烈震耳,显示出深厚无比的内力。
但见他遥遥一拱手,两只袖管鼓胀,呼的一声,一股寒气激s而去。左右两边的白衣女连城壁、玉城霞都轻轻啊了一声,齐齐伸手扯他袖子,好像阻止他动手。
血八卦齐空玄心中冷笑一声,暗想:这小杂种才练了多少年功夫,竟敢和本真人遥斗内力?当下袖袍一拂,遮掩住推出去的掌势,掌心一吐,也是一股内力潜涌迎击。
他虽是以掌心吐出内力,但这股力道却在碰到敌人的力道以前,倏然化为五股星飞电s而去。此是大北斗玄功最精妙厉害之处,只须其中一股抵住敌人隔空伤人的神功,其余四股趁隙袭敌,防不胜防。这门玄功若是练到登峰造极的地步,最多可以化为七股力道,分袭敌人各处不同x道要害,那就更加难以抵挡了。
双方相距只有七八尺,玄功真力霎时拼上。齐空玄的五股力道就像五把剑似的刺去,忽然发觉对方的y寒力道也不止一股,而是有三股之多,一触之下,y寒之气大盛,酒肆内气温陡降。
齐空玄心头一凛,五股力道不暇分散袭敌,尽数抵住那三股y寒之气。但觉敌人的内力大有绵绵不绝之意,并不是一发即收,倒像是两个人掌抵掌的拼上了内力一般,这等造指,天下罕有。不禁骇然色变。
要知他们乃是隔空发出内力,并非手掌或兵刃相抵,岂能源源不绝地相拼不休?
齐空玄自知无法继续拼斗,定须吸一口气才可以再催动真力。但敌人既能绵绵不绝地攻来,则当他老力已尽新力未生的一瞬间,等于门户大开,敌人寻暇抵隙攻了入来,自己纵然不死也得重伤。
他说什么也不敢逞强,斜斜一迈步飘回五尺。
涂森仰天哈哈一笑,顺着二女拉扯之势,坐回椅上。
齐空玄面上一阵青一阵白,这一下遥拼玄功,虽然只是眨眼工夫,但谁胜谁败,肆内之人大多是行家,无不一目了然。
他骄横称霸了几十年,如何忍得下这口气?虽说敌人功力深厚强大得骇人听闻,但动手过招又是另一个学问。
但见这个高瘦白发老道打背上掣下了一个长长布包,还未拆开,但人人均知道这个布包内,就是他成名兵器血八卦。
突然有人蔼然说道:“齐道长,到这边坐坐如何?不才奉敬一盅。”
说话之人正是“西儒”裴宣,此人不论容貌衣着说话举止,都是文质彬彬,一派儒雅气象。
齐空玄摇头道:“裴先生自请,老道现在没空。”他深知西儒裴宣武功了得,而且亲眼见过,是以回答两句,若是别人,他哪有工夫理睬。
他正要抖落独门兵刃血八卦上的布包,玄蜃头陀哈哈笑道:“齐道兄,你昔年誓言,天下皆知,最好先想一想才做。”
勾魂客涂森当然晓得那是什么誓言,当下嘿嘿冷笑,仰首望天,露出一副狂傲之色。
齐空玄怒声道:“老道自己的誓言自然记得,哪用你来提醒!”这时耳听涂森冷笑,眼见他那副样子,益加怒不可遏,一抖手间,掌中已抓住一面八角形的金牌,上面隐隐刻着八卦图形,却没有一点儿颜色,是以看不真切。
展鹏飞料想这妖道手中的八角金牌,定然十分厉害,否则玄蜃头陀不会特地提起什么昔年誓言。大概是因为妖道出手厉害之极,这会儿又怕伤了和气。心想:这些邪派人物,行事古怪乖谬,那玄蜃头陀和齐空玄明明同属屠龙小组之人,却出言挑拨激使齐空玄出手,先来一场内斗,还谈什么同心协力共诛仇敌?
不过这齐空玄一出手,除了要替勾魂客涂森担心之外,倒是一件好事,至少先可知道这些邪妖魔头的手法和功力。
血八卦齐空玄y恻恻的道:“涂森,听说你是三y教近百年来杰出人物,刚才领教过奇功,果然不凡,只不知剑法也可曾尽得贵教真传,本真人请教十二招。”
涂森听了这话,便又站起身,摇头道:“齐真人既是指明十二招,区区倒是不便从命了,多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这几句话只听得展鹏飞和崔小筠心下茫然,不明其故。况且齐空玄虽是七星教著名高手,可是刚才明明没从涂森身上讨了好去,目下亮出兵刃,却只指明拼斗十二招,难道他有把握在十二招之内取胜?
展鹏飞自小身世孤零,在江南宣城五行派掌门徐家对面的杂货铺做小厮,混一口饭吃。其后幸得徐天复看中了他的天生异禀,知他根骨奇佳,正是学武的一等材料,性情又十分忠义,于是暗中传授武功,又另行关照那杂货铺老板,让展鹏飞每天抽暇入塾读书。七八年下来,展鹏飞不但略通文字,武功造诣更是出人意表之强。他七年来专心一意的修习内功,没有外物相扰,天赋又高,是以他源出武当派的正宗内家心法,修炼的纯厚无比。五行神功的造诣,已不下于徐天复数十载苦修之功。其后初到江湖,屡逢大敌,又从狼心羽士邱可畏处学得了水火绝命神指这一门老狼谷威震天下的绝艺,恰是五行中的“水”“火”两行,本为万分难学,偏偏展鹏飞有了五行神功的底子,胆气豪强,明明觉得这门指法的行功运气法度,似是与师门五行神功有所不同,却大胆试练,终于轻轻易易练成了这门指法,而且还因此而把师门五行神功的两大缺陷一举而弥补完整。
他误打误撞之下,不但五行神功更进一层,功力还远超过五行派掌门徐天复,而这门老狼谷的指法功夫,更是变了样子,已经能够发挥五行相生相克的威力,不再局限于水火两行。
不过展鹏飞自己还不知道,只是顺乎自然的修习勤练。他心中并没有丝毫欢喜自傲之念,亦没有刻意求功,这一点小节却正暗合武当内功心法要旨,于是功力反而大进,真是可用一日千里这句话来形容。
他若非获得奇遇于平淡之中,以他修为的年分,纵是天聪过人,胆气盖世,也绝对不能和眼前肆内诸大邪派高手相比。
正因为他的出身遭遇如此,是以他对武学的喜爱,已成了天性。那齐空玄明明在较量内功之时输了一招,何以胆敢说出十二招之限?难道七星教有这么一门武功,定可在十二招之内见个输赢?
那勾魂客涂森不肯应命,在武林人物听来,那是十分泄气丢脸之举,展鹏飞眼睛瞧着齐空玄,心中又惊讶又佩服,忖道:这妖道不知练成了什么绝世神通,连涂森也不敢接他一十二招?最好有别人肯出手,好教我瞧瞧这天下无双的十二招……
齐空玄冷冷道:“涂兄弟既是来到此地,想不出手而置身事外,那是休想。”
勾魂客涂森仰天一笑,道:“齐道长,刚才你明明怪我涂森无礼,出手惩戒,为何忽又客气起来,称区区为兄弟?”
这话正也是展鹏飞所想知道的,他近来行走江湖,见识经验,都非从前可比。心知这小小关节,往往可以见出真相。
崔小筠却是一心一意要割断情缘,返回佛门清修,是以对此并不十分在意。
齐空玄目光一转,在展鹏飞这张桌子上的四人面上,扫上一眼。他也认得出王妙君和程云松俱是断肠府之人,余下的一男一女虽不相识,料想也无妨碍。当下应道:“你若接下我十二招,便是自家兄弟。”
涂森冷冷道:“区区若是坚持不肯接呢?”
齐空玄面上一沉,道:“那就请贵教教主来把涂兄抬回去。”他转向玄蜃头陀问道:“玄蜃道兄,我这话有没有说错?”
这个老道骄狂自大,但适才试出涂森内功深厚无比,登时收拾起轻视之心。浮躁之念一去,便醒悟今日之局,其实中了玄蜃头陀的毒计。于是改变对涂森的称呼,并且设法把玄蜃头陀拖下水。
玄蜃头陀虽然仇视齐空玄,又明知他拖自己落水,却不能不认,点头道:“齐道兄这话甚是,涂施主除非杀死我们数人……”他指指西儒裴宣和玉箫生。“不然的话,就须得接下齐道兄的一十二招。”
这话已说的很清楚,不但他玄蜃头陀不置身外,连西儒裴宣和玉箫生,也在联手阵容之列。以他们这四大高手的实力,联手出击,勾魂客涂森焉有幸理?
涂森面色不变,还微微冷笑。但两个白衣女连城璧、玉城霞却禁不住玉面泛青,露出惊骇之色。
玉箫生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四女面上,心中不停地品评这四女的姿色,但觉那崔小筠幽淡绝俗,有出尘之表,美则美矣,可惜有一股不可亵渎的气质,令人不敢生宠爱之心。那王妙君乃是断肠府高手,娇艳无双,玉箫生深知玫瑰多刺,不好打发,所以对她也就不生邪念,那连城璧、玉城霞二女,肌肤如雪,明艳照人,真个是年轻貌美,最合他的胃口。是以到后来,眼光只在这两女面上转动。
这时一看她们露出惊惧之色,知道她们晓得成立屠龙小组的规矩,心中一动,恶计陡生,暗想若要得到这两女,首先须得杀死涂森。当下伸手在桌上敲几下,引得众人目光齐集,才道:“天下之事,很多原是不能勉强的。涂森兄远道专程而来,胸中自必早有成算。”他停歇一下,见众人等他说下去,便又接着道:“假使涂兄坚决不肯接下齐真人一十二招,我玉箫生可不趟这浑水。”
齐空玄又讶又怒,喝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管这件事么?”
玉箫生神闲气定,淡淡一笑,道:“齐真人不必生气,兄弟虽然不出手,但古人有击鼓助战,我吹箫助兴,做一个壁上观战之人。”
齐空玄一听这话,心中明白。原来他们屠龙小组已成立了十余日,大家在一起已商议好击杀展鹏飞的法门,这玉箫生乃是以独门玄功,化在箫声之内暗伤敌人。并且也曾一齐演习过,齐空玄不必担心自己也蒙受灾害。因此他这样说法,明明是以箫声伤敌之意。
西儒裴宣哈哈一笑,道:“玉箫兄,你精研音律,乃是风雅之士,不喜杀伐相斗。不才读了几十年书,也知道兵凶战危的道理。”
这回玄蜃头陀沉不住气。双眉一竖,眼中凶光四s,怒道:“什么?姓裴的你也想袖手旁观?”
裴宣斯斯文文地作了一揖,道:“兵凶战危,古有明训。最好大家都别动手,何况玉箫兄与不才早已约好了有福同亨,他不肯出手,不才自然也不能出手的了。
这次连玉箫生也感到十分奇怪,心想我几时与人有过盟约?
玄蜃头陀怒道:“胡说八道,不说有难同当,只说有福同享,这算什么约定?”
玉箫生看来只有三十岁,其实已是五旬以上之人,何等老练j猾,蓦然醒悟,忖道:是了,西儒裴宣是著名的好色之徒,连同级老友东君子华人豪的女儿华媚娘也不放过。他必是看出我要占有三y教二女之心。所以要促成这一场争杀。他不出手,涂森又少了顾忌,或者才敢坚持下去。
他立刻微微一笑,向裴宣道:“区区哪敢忘了约定?咱们自然是有福同享。假如玄蜃大师不服,咱们不妨有难同当,向他老人家请教燃犀府的绝艺。
玄蜃头陀一怔,接着大怒,道:“住嘴。玉箫生你这龟儿子。咱们奉命聚商之下,立下了什么誓言?你敢帮裴宣对付洒家?”
玉箫生冷笑道:“区区平生没有不敢做之事,假如大师定要出手相助齐真人,莫怪区区与裴兄有难同当,联手对付于你。”
他几个人的友敌关系越弄越复杂,当初玉箫生只不过不出手而已,中间是答应和裴宣同进退,后来更变成了不许玄蜃头陀帮助齐空玄。人人越听越奇,谁也测不透那玉箫生和裴宣的用心,竟是希望诛杀了涂森之后,来个有福同享,一人一个分享三y教二女。
玄蜃头陀还未发话,齐空玄已道:“喂,喂,你们怎么搅的?玉箫兄,这是怎么回事?”
玉箫生笑道:“齐真人。你放心,区区说过吹箫助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老人家若是不敢招惹三y教,那就坐下来好商量。”
齐空玄此人乃是姜桂之性,老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