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康回自从空桑两次失败之后,退回冀州,心想女娲氏未必就敢来攻我,就使来攻我,我这里布置得如此之坚固,亦不怕他;大约争天下虽不能,退守本国亦可以高枕无忧了。
后来看见大陆泽的百姓纷纷逃来,都说女娲氏就要打到了,这康回还不在意,向百姓道:“他们敢来,我只要将山上的水一冲,管教他们个个都死。”内中有几个百姓道:“我们灌水决堤的方法向来都是很灵的,现在忽然两次不灵,大遭失败,不会是女娲氏另有一种神力在那里为患,我们还是仔细小心为是。”康回听了大怒道:“胡说!你敢说这种话,摇动人心,实在可恶,难道我的见识还不及你吗!”吩咐左右,将这几个百姓都拿去杀死。众人畏惧,都不敢言。
到了第二日,只听得山下一阵喊呐之声,左右报康回道:“女娲氏的百姓到了。”康回忙叫赶快决水去灌。左右道:“我们已经去灌,不知怎样,那缺口已有五色的石头补塞,无论如何掘它不开,却待如何?”康回大怒,道:“岂有此理!山上的缺口是我们预先做好的,哪里有人去补塞呢?就使有敌人的j细前来,一夜工夫,哪里补得这许多!而且一定没得这样坚固,哪有掘不开之理!想来都是你们这些人大惊小怪,有意淆惑人心,或者借此邀功,亦未可知!这种情形,实在可恶。
”吩咐将那管理缺口的首领拿来处死。
正在嘈杂的时候,忽听后面有纷纷大乱之声,回首一看,哪知女娲氏的百姓已经从小路抄上来了。康回到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别的,只得带了几个亲信的人跳上大船,向大泽中摇去。其余的百姓亦大半逃往泽中,但是各顾性命,哪有工夫去保护康回。这里女娲氏一个个泅水的百姓如同一千条蛟龙一般,跳在水里,翻波踏浪来捉康回,将那大船四面围祝那康回见不是头,跳在水中要想逃走,禁不起这边人多,就立刻生擒过来了。众人回到岸上,将康回用大索捆绑起来,献与女娲氏。
女娲氏大喜,将众多百姓慰劳一番,又别赏赐些物件,然后责罚那康回道:“你亦是个人,有性命有身家的,有了一个冀州地方,做了一个君主,我想亦应该知足了,为什么还要时常来攻击人家的地方?还要用这种决水灌水的毒法来荼毒人民,弄得各地方的人民或者淹死做枉死鬼,或者财产荡尽,或者骨r离散。你想想伤心不伤心,惨目不惨目呀!就使没有受到你糟踏的地方,亦是个个担心,人人害怕,逃的逃,避的避,流离道路,苦不堪言。你想为了你一个人要争夺地盘的原故,把众多人民害到如此,你的罪大不大,你的恶极不极呢?我今朝要将你活活的处死,一则可以使那些受苦受害的人民出出气,二则可以给后来那些和你一样的人做个榜样。要知道你这种人虽则一时之间侥幸不死,但是这颗头亦不过暂时寄在你的脖子上,终究要保不牢的。这叫作天理难容,自作自受!”说罢,便吩咐众人将康回的头砍去。哪知一刀砍落之后,他脖颈里并没有一点血,却有一股黑气直冒出来,到得空中结成一条龙形,蜿蜿蜒蜒向北方而去,众人看了诧异之极。女娲氏道:“他本来是个黑龙之精降生的,现在他的魂魄想来是依旧回到天上去,这是无足怪的。”说罢,叫众人将他的尸首葬好,然后班师而回。
后人传说女娲氏抟土为人,又有四句,叫做:‘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鳌足以立四极,杀黑龙以济冀州,积芦灰以止y水。”凡是指这回事而言,言之过甚,便类于神话了。这是女娲氏的第二项大功绩。
自此之后,共工氏的百姓虽则仍是凶恶,但是蛇无头而不行,所以过了神农、黄帝、少吴三朝,共总七百多年,没有出来为患。到了少昊氏的末年,共工国忽然又出了一个异人,生得力大无穷,因此大家推他做了君主。他没有姓名,就以共工氏为号,任用一个臣子名叫浮游,生得状貌奇异,浑身血红,形状又仿佛像一只老熊,走起路来不时回顾,说起话来总是先笑,足见得是一个y狠险诈的人。但共工氏对于他的说话非常相信,没有不依的,他以为天下世界只有浮游一个是好人,其余没有一个可用。
一日,浮游向共工氏说道:“从前我们共工国的君主康回霸有九州,何等威风。自从给女娲氏害了之后,到现在七百多年,竟没有一个人能够复兴起来,实在是我们共工国的羞耻呀!
现在大王如此雄武,我想正应该定一个方法,将从前伟大的事业恢复过来,方可以使天下后世的人发生景仰。大王以为何如?”共工氏道:“不错不错。但是,想一个什么方法呢?”
浮游道:“我想,从前康回君主的失败是失败在专门讲究水攻,不能另外讲究打仗方法的原故。从前打仗都是用木头竹竿,所以打起仗来人多的总占便宜。那时女娲氏的人虽不多,但是能运用神力,所以康回君主打败了。自从神农氏以石为兵,军器已有进步,到得蚩尤氏发明了取铜之后,创出刀戟大弩等,黄帝轩辕氏又制造弓箭,打仗的器械愈变愈精,那打仗的方法亦与从前大不相同了。不在人多,只在弓强箭锐,刀戟等犀利,就使人少,亦可以打得过人多。大王现在只要先将那各种兵器造起来,再挑选精壮的百姓,教他各种用刀用戟、拉弓s箭的方法,日日c练,以我国共工百姓的勇敢,再加之以大王的本领,我看就使霸有九州,亦不是烦难的事情。再则,我还有一个方法,我们如遇到打仗的时候,叫我们的兵士用一种极厚的皮,做成衣服的式样,穿在身上,那么我们的弓箭刀戟可以伤敌人,敌人的弓箭刀戟不能伤我,岂不是必胜之法吗!这个皮衣的名字,就叫作铠,大王以为何如?”共工氏听了,不胜大喜,当下就叫工匠赶快地去制造各种兵器和铠,一面又叫百姓日日c练。但是,经费不敷了,又听了浮游的话,到百姓身上去搜括,弄得来百姓叫苦连天,但是惧怕共工氏的刑罚重,大家敢怒而不敢言。
却说共工氏有一个儿子,名叫后土,生得慈祥恺侧,和他父亲的性情绝不相同。眼见父亲做出如此暴虐行为,心中大不以为然,趁便向共工氏谏道:“孩儿听说,古时候的圣人都是有了仁政到百姓,才能够做天下的君主,没听见说用了武力能够征服天下的。现在父亲听了浮游的说话,要想用武力统一天下,孩儿想起来,恐怕总有点难呢!况且从前康回君主那样的雄强,蚩尤氏那样的本领,终归败亡,岂不是前车之鉴吗?又况且现在的少昊帝在位已经八十年,恩泽深厚,人民爱戴,四方诸侯都归心于他,就使我们兵力强盛,恐怕亦终究难以取胜吧?”
正在说着,恰好那浮游笑嘻嘻地走来,共工氏就向他将后土所说的大意述了一遍,并问他道:“你看如何?”浮游笑道:“世子的话亦说得不错。只是只知其一,未知其二。古来君主失败的,有些固然是由于武力。但是那成功的,亦未始不是由于武力。即如康回君主,固然由武力而亡,那女娲氏岂不是以武力而兴吗?蚩尤氏固然因武力而败,那轩辕氏岂不是因武力而成吗?武力这项东西,原是与百姓不利,不能算作仁政,不过除了武力之外,还有什么方法可以统一天下?所谓以仁政得天下的这句话,不过是个空言,岂能作为凭据!请看轩辕氏,是后世所称为仁君的,但是照他的事迹说起来,自从破灭了蚩尤氏之后,五麾六纛,四征不庭,当时冤枉死的百姓正是不少呢!因为后来他做了天下的君主,大家奉承他,就称他做仁君了;或者天下平定之后,做些有利益于百姓的事情,那么大家亦就歌功颂德起来,说他是个仁君了。其实按到实际,何尝真正是以仁政得天下呢?所以我想,只要事成之后,再行仁政不迟,此刻还谈不到此。至于说现在的少昊氏,年纪已经大了,老朽之身,朝不保暮,我们正应该趁这个时候练起兵来,显得我国家的强盛,叫天下都畏服我。那么到得少吴氏一死之后,四海诸侯当然都要推大王做君主了。即使不然,到那个时候,天下无主,我们用兵力去征服他们,亦未始不可呀!”
这一番话,说得来共工氏哈哈大笑,连称有理,回头向后土说道:“你可听听,你们小孩子家的见识终究敌不过老成人呢!”
后土默默无言,歇了半晌,退出来暗想道:“浮游这张利口实在厉害,我父亲被他蛊惑,终究要受他的害。到那时国破家亡,我实在不忍看见,但是又没有方法可以挽回,如何是好?
”后来一想道:“罢了罢了,不如我跑出去罢!”主意决定,到了次日,就收拾行李,弃了室家,凄然上道。临行的时候,却还留一封书给他父亲,说明他所以逃遁的原故,并且苦苦切切地劝了他父亲一番,这可以算是他做儿子的最后之几谏了。
但是共工氏虽则爱他的儿子,终究敌不过他相信浮游的真切,所以看见了后土的信书之后,心中未始不动一动念,可是不久就忘记了,依旧惟浮游之言是听,真个是无药可救了。
且说后土出门之后,向何处去呢?原来他天性聪明,最喜欢研究学问,尤其喜欢研究水利。那时候天下的水患未尽平治,冀州这个地方水患尤多。共工国的百姓本来熟悉水性的,所以后土平治水土的功夫亦极好。当他在国里的时候,常教导百姓平治水土的方法,甚有效验,百姓甚是爱戴他。此次出门,他立志遍游九州,把日常平治水土的经验到处传授,使各州百姓都能够安居土地,不受水患,亦是一种有利于民的方法。后来果然他到一处,大家欢迎一处,他的声名竟一日一日地大起来了。但是他始终没有再回国去见他父亲。到得他父亲失败之后,国破人亡,他心中更是痛苦,就隐姓埋名,不知所终。不过九州的百姓都是思念他,处处为他立起庙来祭祀他,叫他作社神,到得几千年后还是如此。此是后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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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女娲氏炼石补天 共工氏重霸九州
第五回 共工颛顼争天下 共工怒触不周山
且说共工氏自从他儿子后土逃去之后,仍旧是相信浮游的话,大修兵器,不时去攻打四面的邻国。四邻诸侯怕他攻打,不能不勉强听从他的号令。所以那时共工氏居然有重霸九州的气象。一日得到远方的传报,说道少昊帝驾崩了,共工氏一听大喜,心里想这个帝位除出我之外,恐怕没有第二个人敢做呢!
不料过了几时,并不见各处诸侯前来推戴,心中不免疑惑。再叫人去探听,哪里知道回来报说已经立了少昊帝的侄儿颛顼做君主,并且定都在帝丘地方了。
共工氏听了,这一气非同小可,立刻叫了浮游来和他商议。
浮游道:“既然颛顼已经即了帝位,那么我们非赶快起兵去和他争不可。此刻他新得即位,人心当然未尽归附,况且正在兴高采烈、营造新都之时,决料不到我们去攻他,一定是没有防备的。我听说那颛顼年纪很轻,只有二十岁,居然能够篡窃这个大位,他手下必定有足智多谋之土,我们倘若不趁这个时候带了大兵南攻过去,等到他羽翼已成,根深蒂固,那么恐怕有一点不容易动摇呢!”共工氏道:“我们攻过去,从哪条路呢?
”浮游道:“他现在既然要建都帝丘,那么他的宝玉重器当然逐渐运来。我们就从这条路攻过去,一则并没有多大的绕道,二则亦可以得到他的重器,岂不甚妙!就使不能得到他的重器,但是他新都一失,必定闻风丧胆,兵法所谓‘先声有夺人之心’,就是如此。大王以为如何?”共工氏听了大喜,就即刻下令,叫全国军士一齐预备出发,限二十日内赶到帝丘。
不提这边兴师动众,且说颛顼帝那边怎样呢?原来颛顼帝亦是个非常之君主,他自从十五岁辅佐少昊之后,将各地的情形早已经弄得明明白白,共工氏那种y谋岂有不知之理,所以早有预备。这回即了帝位,便请了他的五位老师前来商议。他那五位老师,一个叫大款,一个叫赤民,一个叫柏亮父,一个叫柏夷父,一个叫渌图,都是有非常的学识的。那日,颛顼帝就问道:“共工氏y谋作乱的情形,我们早有所闻,早有预备了,但是尚没有重要的实据,姑且予以优容。现在少昊帝新崩,朕初即位,新都帝丘和冀州又很近,万一他趁这个时候来攻打,我们将如之何?还是先发制人呢,还是静以待动呢?朕一时决不定,所以要请诸位老师来商量。”柏夷父道:“讲到兵法,自然应该先发制人。但是,现在共工氏谋逆的痕迹尚未显著,假使我们先起兵,恐怕这个戎首之名倒反归了我们,大非所宜。况且帝初即位,诸事未办,首先用兵,这个名声亦不好,所以我看不如等他来吧。”赤民道:“夷父君之言甚是。我想共工氏的举兵大概不出数月之内,我们犯不着做这个戎首。”
颛顼帝问道:“那么新都之事怎样呢?”赤民道:“新都尽管去营造,不过一切物件且慢点迁过去。一则那边工作未完,无可固守;二则帝丘的形势近黄泽,亦不利于应战,最好放他到这边来,那时我们以逸待劳,可以一鼓平定,诸位以为何如?”
众人都道极是。渌图道:“某料共工氏一定先攻帝丘,得了帝丘之后一定是长驱到这边来的。这边近荷泽,那水攻是共工氏的长技,我们还得注意。”颛顼帝道:“这一层朕早命水正玄冥师昧去预备了,大约可以无虑。”柏亮父道:“我想从帝丘到这里有两条路,一条绕菏泽之北,一条绕菏泽之南。
到那时如何应付,我们应得预先决定。”大款道:“我看北面这条纯是平原,易攻难守;南面这条东边是绎山,西边是菏泽,中间只有一条的隘口,易守而难攻。照寻常的理想起来,总是从北面来的,但是我知道浮游这个人诡计多端,机变百出,说不定是从南面而来,以攻我之虚。我们却要留心!”赤民道:“用兵之道,有备为先。现在,我们的百姓可以说人人都肯用命,分派起来不嫌不够,我们还是两边都有防备的好。”柏亮父道:“这个自然。他从北面来,我们在汶水南面摆阵图,等他们一半人渡过水的时候,起而击之,这亦是一种兵法。他如若从南面而来,我们放他进了隘口,诱他到山里,十面埋伏,群起而攻,自然可以全胜了。”
大家正在会议之间,忽然壁上大声陡起两道寒芒,如白虹一般,直向北方飞去,转瞬之间,又回了转来。大家出其不意,都吃了一惊。仔细一看,却是壁间所挂的两柄宝剑,已都出匣了。原来颛顼帝有两柄宝剑,一柄名叫腾空,一柄名叫画影,又叫曳影,是通神灵的。假使四方有兵起,这二剑飞指其方,则打起仗来无不胜利。这二剑又常在匣中作龙吟虎啸之声,的确是个神物。此次忽然出匣,飞指北方,那么打胜共工氏一定可必了。大家见了,无不欣喜。
柏夷父又向颛顼帝道:“某前次所保举的那个人,昨日已到,应该否叫他来?”颛顼帝道:“朕甚愿见他!”柏夷父就立刻饬人前往宣召。不到多时,果然来了,向颛顼帝行礼。颛顼帝一看,只见那人生得方面大耳,长身,猿臂,而左臂似乎尤长,真是堂堂一表,年纪却不过二十左右,便问他道:“汝名叫羿吗?”羿应声道:“是。”颛顼帝道:“朕因夷父师推荐汝,说汝善于s箭,想来一定非常精明的。朕从前以为这个s箭是男子的事务,也曾常常去练习过,但是总s不好。究竟这个s箭要他百发百中,有没有秘诀呢?”
羿道:“秘诀当然是有的。臣听见臣师说,从前有一个人,名叫甘蝇,他那s箭真是神妙,不但是百发百中,并且不必放箭,只要将弓拉一拉满,那种走兽就伏着不敢动,飞禽就立刻跌下来,岂不是神秘之至吗?但是,他却没有将这个秘诀传人。
后来他有一个弟子,名叫飞卫,亦是极善s的,据有人说,他的s法还要比甘蝇来得巧妙。这句话的确不的确不得知,不过他却有一个方法传人。他有一个弟子,名叫纪昌,一日问他s法,他说道:‘你要学s吗?先要学眼睛不瞬才好。’纪昌听了就去学,但是不瞬是很难的,无论如何总要瞬。纪昌发起愤来,跑到他妻子的织机下仰面卧着,将两个眼皮碰着机子,他妻织起机来,他两只眼睛尽管瞪着了看,如此几个月,这个不瞬的功夫竟给他学会了。他又跑去问飞卫道:‘还有甚么方法呢?’飞卫道:‘你从今要学看才好,将极小的物件能够看得极大,极不清楚的物件能够看得极清楚,那就会s了。’纪昌一听,登时想出一个方法,跑回去捉了一个虱子,用一根极细极细的牦毛将虱子缚住了,挂在南面的窗上,自己却立在里面,日日的注定了两眼看。起初亦不觉什么,过了几日,居然觉得那虱子渐渐有点大了,三年之后,竟有同车轮一样大,他就用燕角做了一张弓,用孤蓬做了一支箭,向着那虱子s去,恰好s在虱子的中心,那根牦毛却是摇摇地并不跌落。纪昌大喜,从此之后,他看各种东西无论大小都同丘山一般大,所以他s起来没有不中的。这就是相传的诀窍了。”
颛顼帝听了,点点头,说道:“这个就是古人所说‘用志不纷乃凝于神’的道理,这个人竟能够如此的艰苦卓绝,真是不可及,但不知此人后来的事业如何?有没有另外再传授弟子?”羿道:“论起这个人来,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他既然得了飞卫的传授,照理应该感激飞卫,哪里知道他非但不感激飞卫,倒反要弄死飞卫。一日,师弟两个在野外遇到了,纪昌趁飞卫不防,飕的就是一箭s过去;飞卫大惊,闪身避过,还当纪昌是错s的。哪知纪昌第二支箭又朝着自己s来,这才知道纪昌有谋害之心,于是亦立刻抽出箭来和他对s。飞卫故意要卖弄自己的本领给纪昌看看,等纪昌的箭s来的时候,就朝着他的箭头s去,两个箭头恰恰相撞,两支箭一齐落在地面,灰尘都没得飞起,以后箭箭都是如此,两旁的人都看得呆了。
到了后来,飞卫的箭少,已s完了,纪昌恰还有一支,两旁的人都替飞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