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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部分(2 / 2)

自那时起,燕回天和柳清影便对那个素未谋面的人充满了期待,不知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竟将自己的女儿改变得如此彻彻底底,以致他们夫妇第一次见到那个人时,表现得都有些异样。


一有他的消息,他们马上就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了天山,但从那以后,燕无瑕便再也没问起过有关他的事。他们知道那是他们的女儿安心了,害羞了。


当她的伤势好不容易完全康复,决定来金陵的时候,却在半途中得到了父亲逝世的噩耗。


“那后来怎样?”我的眼睛不由有些湿润,说话的嘴唇也有些颤抖。如果不是遇到她的父母,她在我心中也就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虽然我不会将她忘记,却也只能就是一个影子,一个有恩于我的影子,没想到她却为我做了这么多。


此刻我才明白,为什么不论是燕回天还是柳清影初见我时表现得都那么亲切,为什么不论是燕回天还是柳清影都好几次隐约的向我提及他们的女儿。


卷六 风起云涌 第二十章 芳踪杳然


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好,却让她们一个个死心蹋地,先是惜惜天香,后是雁儿解语,现在又多了个我几乎没有放在心上的无瑕。


如果不是前些天柳清影告诉我真相,无双本是女儿身,恐怕就是现在我都还蒙在鼓里。


韩禹一声苦笑,“按预先的行程,她应在三天之后才会抵达金陵,可事实上昨晚她便到了金陵百里之外的浣花溪,也就是在那里发生了变故。”


他不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燕无瑕此刻已不仅仅是一条人命那么简单,而是与金陵局势密切相关。自将军和燕大哥去世之后,无瑕便成了小姐唯一的依靠,她在小姐心中的份量不言而喻,若小姐真要他做些什么,无论是什么,他都拒绝不了。


“当初无瑕来金陵的时候,燕大哥就怕她又像上次一样在外面受到伤害,所以出动了燕家风行天下的燕云十八骑半数人马进行护送,但没想到还是发生了意外。”


“昨晚行至浣花溪时,遇到了两个人,但就是这两个人却让燕大哥都引以为豪的燕云十八骑铩羽而归,当着他们的面将无瑕抢走。”


我心中不由一震,燕云十八骑的大名我小时候便听师傅讲起过。


燕云十八骑并不是固定的十八个人,而是代代相传,有缺就补。


武林中自有燕家时起,便有燕云十八骑,他们就是燕家的中间力量。


燕云十八骑一向很少行走江湖,他们的职责主要是经营燕家的牧场,防范牧场被其他势力s扰,特别是北边的突厥,但只要行走江湖必然引起轰动,他们每一个都是牧场数千男人的骄傲。


黑甲黑马,他们就是天山燕家的象征。


他们当中任何一个放在江湖中都是第一流的高手。我还记得师傅当初曾这样说过,若以前的燕家没有燕云十八骑,便没有今天的燕家;若今天的燕家没有燕云十八骑,它的实力将至少减弱过半。


燕云十八骑最厉害之处,并不是他们每一个人的武功,而是他们每一个都是最懂燕家的人,最懂草原的人,最懂牧场的人,最懂马的人。


燕云十八骑在燕家是最神秘的存在,在当今的江湖,那依然还是一个传奇,一段延续了近两百年的传奇。


能将无瑕从他们九人手中抢走,就是燕回天本人也无法办到,燕回天最多也就只能同时对付他们四人而保持不败,对付五人便有些吃力。以此推测那两人的实力,他们当中任何一个当都不在燕回天的之下。不知何时,江湖中竟突然冒出了这么多不知名的顶尖高手。


这样的绝世高手,来去无声,要想从现场有所发现,几乎不太可能。唯一可能留下的线索便在燕云十八骑身上,他们既然和那两人交过手,那对他们或多或少应有一些印象,特别是燕云十八骑这样经验丰富的高手,应该能获得更多的信息。


听我这么说,韩禹不由苦笑,有些敬佩的道:“燕云十八骑在江湖上确实独一无二,当时一见情势不对,他们几乎将所有的可能都留心注意下来,更将那两人的特征记得清清楚楚,但却没有一个能与我们所知的当世高手对应上号。”


我不由默然,敌暗我明,这无疑是最糟糕的形势。


“不过那两人临行前却是留下了一句话。”


“什么话?”韩禹话刚一出口,我就接了过来。其实就是我不问,他接下来要说的也是那一句话,只是我脱口而出并不是多此一举,而是心情急迫的自然反应。


“他们说他们主子有意邀无瑕作客,要我们无需牵挂。”说到这里,韩禹俊朗的面孔不由再次出现苦笑。无需牵挂,那话也只有他们才说得出口,一个女孩身陷未知险境,与她相关的人,谁能不牵挂?


我不由同样苦笑道:“若只从无瑕本身安全来讲,这倒也是实话。”


“若我所料不差,这次劫走无瑕的人和谋害柳将军和燕伯父的当是同一批人。”


听我这么一说,柳清影和韩禹都不约而同的留神听着我的话。其实他们两人心中都有这样的猜测,他们注意的是我后面要讲的原因,以证实那种猜想的正确。


“整个局势就像是一盘棋局,所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下个步骤作准备,直到最后才现出真正目的。没了柳将军和燕伯父,他们的绊脚石依然存在,金陵军系依旧还有柳系,飞马牧场依旧还是燕家的飞马牧场。他们谋害柳将军和燕伯父不过是那个棋局的,劫走无瑕也不过是达到目的的手段,他们的真正目的在于你,柳姨。”我的眼睛紧紧盯着柳清影,这是上次轻薄触怒她之后我第一次这么坦诚的看她。


“江湖上很多人都知道你和柳将军的关系,更没有人不知道你是天山燕家的女主人。若金陵军系没有柳将军,若天山燕家没有了燕伯父,你变成了这两家的当然第一人。一个失去了哥哥的妹妹,一个失去了丈夫的妻子,在他们看来,那是最容易控制的人,因为你不可能不在意你最后的亲人——无瑕。”


“所以我们暂时不用担心无瑕的安危,因为他们真正的目标在柳家在军方的影响和燕家的牧场,未达目的之前,他们绝不敢动无瑕一根汗毛。我们现在最应该关心的不是怎样寻找无瑕,而是考虑他们接下来可能的行动,以及我们应该怎么应对,才能既不让他们得逞,又能要回无瑕。”


柳清影和韩禹不由相对一视,我说的与他们想的在结果上差不多,只是逻辑更加严谨。昨晚他们一得到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赶到浣花溪,一路奔波劳苦,几乎没怎么休息,思绪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特别是柳清影,关心则乱,她一再告诉自己要镇静下来,但是出了这样的事,她又怎可能真正静下心来。


“一直以来,我们处处被动,其原因就在于敌暗我明。我明,那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毕竟我们所处的位置和身份都无法改变。”韩禹眼中不由精芒一闪,沉声道,“敌暗,那却未必就一直能暗。”


“就是他能暗,我也要让他跳出来。”柳清影银牙一咬,就是粉身碎骨,她也不会让那些j佞小人得逞,。


他们真以为自己是任人摆布的弱女子?谋害了自己亲哥哥和丈夫之后,用自己女儿威胁,就能让自己乖乖的为他们卖命?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若真到了那一天,无瑕,娘也只有对不起你了。柳清影心中也有最坏的打算,做出了最残酷的决绝,美目中的水痕一闪即逝。


不论怎样,她都不会成为别人的木偶。


她,永远只能是她。


作别柳清影和韩禹,回到“夜来香”已是正午十分。


再一次回到这熟悉的地方,只是已没解语在身旁。自离开漕帮之后,这是第一个没有她的日子。


而前些天,秦清也回到了漕帮,她说这里不是属于她的地方,还是漕帮才是她的天堂。我没有阻止她的离开,确实,她在这儿像是困在笼中的鸟儿,只有在漕帮,她才能找到她生命的意义。


原本并不大的小筑,我第一次觉得是这么空旷。


我静静的躺在花园里的竹椅上发呆,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想。


一个轻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停在我身前。


我睁开眼睛一看,却是凌悦仙的贴身侍女心雨。她还是穿着那件浅绿色的衣裳,将她玲珑凸浮的身体包裹得恰到好处。


这个看到我总免不了调笑几句的小丫头,此刻却是小心翼翼。


我立即觉悟到,她来告诉我的恐怕又不是什么好消息,否则这丫头绝对会先调笑我几句。这些天坏消息实在太多,现在再添上一点也算不了什么,哪怕再坏,我也接受得了,最坏的程度已莫过于此。


“说吧,小丫头,到底又有什么喜事要告诉本少爷?”我懒洋洋的伸了个腰,从脸上挤出一股笑容,只是连我自己都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涸。


实在太多的事让我疲于应付,更重要的是无从应付。我知道那差不多都是安禄山的人干的,但要命的是却偏偏不知道究竟是些什么人,只知道其中有他的儿子安庆恩,但他究竟身在何处,却是翻遍了整个金陵也找不到丝毫蛛丝马迹。


我刚才给柳姨和韩禹讲得头头是道,但具体做起来却是难于登天。


心雨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反唇相讥,贝齿轻轻的咬着下唇,略一犹豫,终还是将藏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这是苏小姐给你的信。”


我伸手接过,只见那粉色的封面上写着“风君亲启”四个纤秀的大字,正是我异常熟悉的芷玉的字迹。


“芷玉,她,怎么了?”我蕴酿了很久,却只从喉咙中蹦出这几个字来。


“苏小姐昨晚连夜走了。”心雨像是怕我将气洒到她的身上,每说一个字都是轻声细语,小心翼翼。


我半弓的身子突然落回椅上,略微张起嘴巴,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清姐走了,解语走了,无瑕失踪了,现在就是连芷玉也走了。


走了,都走了。


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轻声道:“走了,走了也好。”只是我却分明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芷玉昨天以她另一个身份,用她另一种面孔对我还是那么亲近,原来那是她留给我的最后的回忆。


心雨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轻轻的转过身,悄悄离去。只是在转身的一刹,那张俏丽的脸庞上掉下了两滴晶莹的泪珠。


看到男人此刻颓废的模样,哪还有她初识时的半点风采。她只觉自己的心在痛,但她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去安慰他,哪怕是一句话语。


她明白男人在失意时需要安慰和鼓励,但她却知道她不是那个人,他需要的也不是她,但她也有自己的骄傲。


既然如此,她只有留下他一个人,让他慢慢愈合,哪怕是哭泣。她明白男人不希望别人看到他软弱的样子,他们外表坚强,偶尔的脆弱却只有自己独享。


主角弱了很久,其实并不是他本身弱,而是没有自己的势力,一个人再强也无可凭依。我知道大家也在跟着郁闷,但毕竟要一个渐进的过程,下一卷将彻底转变这种状况,从劣势到崛起,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各种势力也将相继卷入金陵的漩涡,请大家继续支持~~~


卷七 势倾天下 第一章 仙子温柔


唉!”心雨刚走,那宁静的空间突然响起一个低沉却百折回转的叹息。


凌悦仙那完美的身姿陡然显现出来,她看了看心雨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不远处躺在竹椅上的男人。


心雨名义上是她的侍女,而其实是她唯一的徒儿,只是在外为了方便,才让她顶了个侍女的名份。


她早就发现了心雨的异常,但就是她自己,都无法说清那一声叹息究竟是为了她的徒儿还是眼前的男人。


她轻轻的走到他的身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她知道这些天他承受着怎样的负担,到现在就是连她都被梦杳弄糊涂了,不知道她究竟在做何打算。


金陵如今的局势,就是让她来处理都异常棘手,然而梦杳却一手将之扔给她这个徒儿,自己躲在蜀山。


如果说是为了对付南诏或者吐蕃,那也只能骗那些不知情的人罢了。对付南诏或吐蕃,华天香和傅青瑶两人便已足够,何须她们三人?


若是为了磨炼这小家伙,那却也未免太过迫切。


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正是恍若天仙的凌悦仙。现在我所熟悉的人中,离我最近的就是她了,她那张本来离这尘世很远的脸庞此刻在我眼中却是异常亲切。


“姐姐!”我捉住她放在我额上玉手,不自觉的喊出了最初被她强迫,但后来却渐渐习惯的称呼。


那声“姐姐”让她芳心一颤,不由让她回想起了他们之间那曾经的嘻笑怒骂,她的身份被他识破言明之后便再也未有那种亲切。从那以后,他们之间正式了许多,他也规矩了很多,却也更远了很多。


那声“姐姐”无形中将他们之间那本来有些疏远的距离拉近了许多,让她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拥有亲人的温馨。


“藏剑阁”那本来就不是需要太多感情的地方,那里有的只是一间间空荡荡的小屋,一柄柄冷冰冰的铁剑。


她早已厌倦了那里,所以这些年除了必要,她很少和门下联系。她正准备着尝试打破那么多的条条框框,但是她知道,若她真那么做,那面对的将是她想象不到的压力,不仅是门中那些顽固的长老们会强烈反对,就是江湖同道大多也不会站在她那一边。那毕竟是延续了数百年的规矩,久而久之,已成了根深蒂固的习惯。


凌悦仙这才发现,原来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才笑得最多,骂得最多,无所谓的流露真情,而无需刻意做让人供奉的仙子。


“傻子!”她不由俯下身来,纤纤玉指轻轻的弹了一下他的额头,美目中也浮现起一丝浅浅的笑意,只是那笑着的眼中却有些若有若无的湿润。


望着她那张比仙子还要美丽上几分的容颜,我心中不由一颤,她那清澈如水的眸子中流露出的是我在她身上前所未见的温柔。


我将身子向侧面挪了挪,空出半个椅子。


她轻轻的在我身旁坐下,将我的头揽在怀中。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的抱我,而且还是这种最亲密的姿势,然而我心中却并没有以前那种在她身上占到便宜、侵犯仙子的感觉,有的只是一种说不出的满足和温暖,真想就这样安心的睡去。


我闭上眼睛,将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到鼻尖,轻轻的嗅着从她身上散发出的幽香。很淡,也很雅,就和水仙一样。


我躺在她的怀中,头就枕在她的双峰上,只有一个感觉,很柔,也很软。只是我甚至有些分不清那是丝绸的柔软,还是她身体给我的感觉。


除此之外,脑中再无一点别的绮念。


“姐姐,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是怎么过的吗?”枕在她怀中,我不由想起了小时候那最企盼的事情。


听他问起自己小时候的事,凌悦仙那绝世的脸庞不由一滞,她努力的让自己想起一些什么值得说的事,却发现那漫长而短暂的童年居然没一件值得一提的事情。


从跟随师傅进了“藏剑阁”之后,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练剑,她唯一想到的也是练剑,除了练剑,她实在找不到还有什么其他事可做。


“还是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吧,姐姐想多了解小风一些。”


想到小时候,我不由轻轻一笑,眼中亦变得朦胧,仿佛回到了蜀山,回到了当初最快乐的童年,“我小时候最快乐的事就是练剑,最渴望的事也是练剑。”


听他这样说,凌悦仙不由为之苦笑,同一种事但他们两人眼中却是完全不同的感受。她没有发问,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那时候只要练剑就能看到师傅,只要我练得好,她都会夸我聪明,若她高兴了还会抱着我在空中飞舞。”


“有时她有空闲也会抱着我讲故事,很古老的故事。其实她会讲的故事并不多,很多故事她都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只是不管她重复了多少遍,我都还是那么喜欢听,就像第一次听到一样。”


凌悦仙外表虽然镇静,但心中却是浪潮翻涌,没想到他竟是如此迷恋他的师傅。恋师,对常人来说或许是大逆不道,但对她而言却并不是难以接受,令她震惊的不是那种关系,而是那种事实,她没想到的是这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爱上梦杳,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条极其坎坷的道路。她明白梦杳有多美丽,任何人爱上她都会不可自拔,犹如飞蛾扑火。她同样也明白梦杳有多执着,任何爱上她的人,那条路都是永无边际。


她不禁有些可怜起这小家伙来,此刻她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梦杳这个时候会让他一个人呆在金陵,独自承担前方的狂风巨浪。


“傻子!”她不由紧了紧她的手,从他痴痴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他对梦杳用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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