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也是因为市场的陈爷爷说可以这样帮你冲喜,让你冲过这次的难关早点好起来,你能了解吗」
「」
妈妈正想再说什么,这时被打发离开的妹妹回来了,天真温柔的完全不知道刚才我跟妈妈谈的事,於是妈妈只能对我说:「你这几天好好想想妈妈过才说的话,妈妈会再问你」
因此这段时间除了治疗造成的呕吐,我满脑子都在想这件事,就是看到佩怡和妈妈也觉得很尴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们。
我知道妈妈的想法,并不是诅咒我死,只是希望能有个类似保险的准备,所以我不能怪她;终究癌症这种病真要开始恶化保证任何医学治疗都没用,更可能几个月之后我就得乖乖归天,也难怪妈妈会这么怕我们家的香火断后。
另外佩怡也的确是个好女孩,不论我们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她如果有这个家的孩子应该会跟妈妈一起好好的养育,绝对不会乱来,但我也知道那是妹妹的人生,妈妈等於是要我配合着绑住她未来数十年以上的漫长人生,再说就算真的留后,肯定就能生下男孩吗要是女孩怎么办
就这样想着想着,也不知道怎么说,可能是生物的遗传本能吧,原本对死亡充满恐惧的我,每当想到或许可以跟妹妹一起留后的这件事,忽然就觉得死亡的恐惧好像减轻了。
就这样,妹妹完全不知道这些事,依然放学后就来看我,温柔的跟我说说笑笑,妈妈也装作那段交谈不存在,工厂一下班就来陪我,和我们说说笑笑,尤其是对佩怡,对她非常好。
不过我总是会想到:跟佩怡一起留后就表示我们真的必须发生关系吧,处男的我和处女的她必须发生真正的肉体关系
就这样,一个礼拜就要过去,转眼间初次治疗就要结束,医生说再两天就可以出院回家,只需要每两天回来医院进行一次检查,持续半个月,之后看情况再决定要不要进行下阶段的治疗。
留院的最后一个晚上,妈妈又把佩怡打发离开,我知道她应该是要问我的决定,果然没错
「妈妈那晚跟你说的,你有仔细想过吗」
我只能点头。
妈妈看起来很高兴:「那你是答应了」
「我不知道」
妈妈的脸色黯淡下来:「你不愿意为这个家留后」
「」
妈妈赶紧对我说:「你要想想看,要是你真有什么万一,这个家的香火也会跟你一起断去。」
「我知道,但万一未来生下的是女孩」
「要是女孩,长大后就让那女孩招赘,生下来的孩子跟我们家。」
「佩怡也可以这样啊,让她招赘不是也一样」
「她跟你不一样。妈妈不是说过她跟你爸爸看不出有相像的地方,也看不出跟爸爸那边的家人有谁相像,所以妈妈和村民们一直认为佩怡不是你爸的孩子,是来路不明的孩子想骗我们家的钱,我们收养她就像童养媳如果她真像大家认为的那样,到时只让她招赘的话我们家香火不就意外传到外人手中,你要妈妈怎么面对祖先」
我只能保持沉默:「」
「你就乖乖听妈妈的话,好不好」
「那佩怡呢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也不可能会答应。」
「只要你答应,她的事你不用担心,妈妈会跟她说。」
「可是这样对她不好吧」
「她一定能了解这个家的困境,妈妈的痛苦。」
「如果是我也就算了,佩怡以后要怎么去学校要怎么见人」
「她的事村民都知道,我们家也绝不会亏待她,所以她没什么不能见人。学校要是真的无法去就休学别去了,现在为你留后才是对这个家真正重要的事。」
2
「但是我才十八岁,佩怡也才十七───」
「妈妈在你这个年纪就已生下你。你爷爷在你这个年纪,都已经有二叔。」
「但是那是以前啊。」
「只要是真正为了家门,传种接代这种事不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嫌太早。」
「」
一定是因为妈妈看我一直犹豫抗拒,妈妈真的离开椅子,跪到地上恳求我:「你真的这么狠心,怎么样都不答应吗那妈妈跪下来求你,你答应吧,不是为了你自己,是为了这个家的香火啊」
看到妈妈对我下跪,我赶紧伸手扶她:「妈你不要这样快起来」
「你不答应,妈妈就不起来。」
她这样,我真的只能回答:「我知道了我答应你就是快起来啦」
得到我的答应,妈妈才高兴又感动的站起来坐回椅子上,然后像是松了口气的喜极而泣:「唉太好了我对的起祖宗了」
没多久,完全不知道这件事的佩怡回来了,她看见妈妈在哭,讶异的跑到妈妈身边,担心的问她:「妈,你怎么了又担心哥哥的身体」
妈妈擦乾泪水,笑着跟她说:「你回来的正好,妈妈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是你和哥哥的事。」
「我和哥哥」
在病床上的我完全不敢看佩怡,不知道她知道这件事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幸好妈妈知道如果这时说出来一定会很尴尬,於是站起来跟她说:「今晚我们先回去吧,明天一早还得过来办出院手续,这件事妈妈在路上再慢慢跟你说。」
不明究里的妹妹,离开前还很温柔体贴的跟我说:「那我跟妈妈先回去了,哥哥也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我只能微笑:「嗯。」
就这样,妈妈和佩怡一起回去,留下我一个人躺在病房床上忐忑不安。
我知道妈妈一定会在回家路上跟妹妹说这件事,也不免会像逼我答应一样逼妹妹答应,而就我对佩怡的了解,很孝顺妈妈的她一定很快就范,因此这晚我几乎没睡,完全不知道明天再见面时该怎么面对佩怡,直到天快亮才昏昏睡去
早上十点,感觉到有人叫我,我醒来看见那个人是佩怡,立刻想到昨晚的事并恢复清醒。
她站在床边靦腆看着我,没有笑容:「哥,十点了,该起来办理出院。」
在浴室洗脸之后重新进到病房,佩怡正在帮我收拾简单的衣服行李,没有看我,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所以我知道昨晚妈妈一定将所有事都告诉她,也一定强迫要求她答应。
我走过去,一起收拾自己的物品:「妈呢」
「妈妈最近跟工厂请太多假,不能再请,所以只有我过来陪你出院。」
至此,我们都没有再说半句话,将所有东西收好之后就办理出院手续,离开医院。
一起走在阳光照耀的路上,一人提着一手行李,我跟妹妹真的是好长一段路都没有说话。
从以前到现在我跟妹妹还没有这样过,我得承认,毕竟气氛太奇怪了。
离开医院所在的小镇,走在小型道路的边缘向自己家所在的乡村走去,这时的整体感觉就是跟刚才的那个小镇不一样,路上看不到什么人为建筑,只有两边路旁的大片农田,让我想到佩怡与我小时候就是在这种农田中玩耍长大,而我还能看这样的农田多久呢
想到这些事,原本没有感觉的手腕又开始痛,是因为再度感觉到死亡的压迫吧,我只得打破沉默看着妹妹:「妈妈昨晚有跟你说吧」
「嗯」
「你怎么回答」
2
被我这样问,佩怡慢慢低下头,什么都没有回答。
她这样让我有点讶异,以为她敢反抗妈妈:「你拒绝了」
「没有因为妈妈跪下来求我,所以只能答应。」
「妈妈也是跪下来求我。」
妹妹听我这样说,好像很讶异,转头看着我:「妈妈也这样求你」
「妈妈说很怕我没多久就会死掉,家里香火会没有人继承下去。」
「嗯。」
「妈妈也有说你出生的事吧」
「有。」
「是吗昨晚听到这些事,你有哭吧」
妹妹点头回应。
「对不起」
至此,我不知道该再跟妹妹说什么,只能别过头看着农田中的水牛,还有忙着耕田没注意到我们的农人。
半小时后,沉默中终於走回自己的乡村,看到老旧零散的房子又多起来,我跟妹妹说:「不要怪妈妈,要怪就怪我,谁叫我这么倒楣,把你一起拖下水。」
「妈妈昨晚也跟我这样说,要我别怪你。我知道这不是妈妈的错,也不是哥哥的错,这是我们家的事,也是我的事。而不论妈妈怎么说,我是爸爸的孩子还是别人的孩子,我都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所以我不会怪任何人。」
我看着她,妹妹也转头看着我,并且露着对这件事完全释怀的羞涩微笑
回到家里,我跟妹妹又回到自己房间没有出来,直到晚上妈妈下班回来。
妈妈回家之后就将我们叫到客厅,在祖宗牌位前跟我们说:「妈妈知道你们都不愿意,完全是妈妈我希望这个家的香火不要断,也希望能帮你冲喜治好你,此外就再找不到其他办法,所以你们要怪就怪妈妈吧」说着说着妈妈流下了眼泪。
佩怡赶紧走过去坐妈妈旁边抱着她安慰:「妈妈,不要这样。」
「佩怡啊,妈妈对不起你,妈妈知道你是很孝顺的乖女孩,知道要你帮哥哥留后的这个牺牲太大了,但是你真的不要怪你的哥哥,怪我没读过书,振兴不了这个家,也不会赚大钱,完全没办法帮你哥哥找个愿意帮她留后的女孩」
妹妹抱着妈妈也哭了起来:「不会啦,妈妈,你不要再哭了。」
我也只能走过去,坐到妈妈另一边安慰她。
妈妈流着眼泪对我说:「你也原谅妈妈吧,没有给你其他可以依靠的兄弟,把你生成这样,更没有办法给你一个跟普通人一样的健康身体」
我只能说:「绝不是妈妈的错,是我的命不好,不要这样怪自己。」
妈妈难过哭了好一会,终於止住泪水,看着佩怡:「现在,妈妈知道你没有交过男朋友,学校也没有比较好的男生同学,但还是必须问这件事,所以你要老实回答,知道吗」
佩怡乖巧点头:「嗯。」
「你还是清白的吧」
妹妹知道我就在旁边听,但还是羞红着脸回答:「嗯。」
「你下一次月事什么时候来」
「现在我的月事刚来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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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妈妈明天就去看日子,你月事结束后跟我说,就看最近的好日子跟哥哥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