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迎帆号上有重型武器,夏冰带来的死士。而且快到缅甸口岸了。
正是要利用此时船上人员松懈的时机,大举将这两艘船上的武器与毒品,一同缴获。
分给季雨的任务是:见机行事。无要求的要求其实是难的。
因为任务可能失败,或是缴获得不全面,就依然需要季雨在夏冰身旁的这条线。
换句话说,离成功、离她能平安离开的日子,还远得很!
可是事情还是要做的。她甚至连印度警方的负责人是谁都不认识。
一个长长的英文名字,对她来讲能有什么意义。
季雨的战友都在伊拉上。只有她要应对这陌生的环境。
因为她不能在夏冰等人面前太早暴露自己。
季雨也有可能会被抓。她身上只有一个可以证明自己、内部人士才看得懂的令牌。
而这,只能是装假到最后最后时分,才拿出来的宝贝。
因为毒贩们非常的精明狡猾。如果形势不对,他们有时情愿先投降。然后,再伺机逃跑。
这种逃跑,可能是有警员的受贿放的水,有可能自己有计划的成功逃脱。
更有的一种可能,是同伴们的前来相救。
因为面对这些重刑犯,特别是这样集体大行动抓来的众多要犯,警方自是严加看管。
可有时为了捉捕那些剩下来的漏网之鱼,有时还就真的“放松”警惕,请“君”入瓮。
看着满天的星斗,季雨的心情很复杂。
以前的各部门的协同大作战,她参加过几次。可是这一次,是跨国组织的行动。
她甚至用的枪,都还是伊拉的。因为,总要保持神秘与镇定,稳住嫌疑人。
她的卧底生涯,还远远未结束!要担心的东西很多。王东跑掉了吗?如果不能一网打尽怎么办?
还有……小念!小艾打算如何保护好她的儿子?
她甚至都想到了 难不成,夏举是救不成了吗?
她成功拖住了夏冰,是否有功?香芝怎么办?
季雨仍旧在那“kingthe waned”,的至高甲板前站定,这里太高,以至于海风劲吹。但是她不为所动。
入夜时分,高耸的船头上,是刺眼的火烈灯光。
季雨并不畏惧这样的风与热。她太需要清醒了。
想起只一天的时间,在同样的位置,她的心境又是如此的不同。
她勇敢的转头,望着下面无数的房间。想起今天迎来的目光现在也一定在深情的注视着某人吧。
面对心中的黑暗,的确是需要莫大的勇气了。
季雨独自一人拿着手电,走在大船里这最黑暗的底层。
她着着运动鞋,方便行动。慢慢的走下最歪曲的楼梯里。
老鼠、蝙蝠、蟑螂……纷纷齐登场。
而她亦不如第一次来的那么害怕了。
其实没有那么怕这些东西,只是它们太突然的出现,容易吓到人。
她这么卒苦的下来,还不是为了要见一个人。
季雨曾答应李阿婆不杀杨目,可如今,她食言了。
人不是地害的。可是与她脱不了干系。
季雨并不是后悔、内疚、心疼。她只是觉得夏冰做这个决定前,甚至都没有征求过她的意见。这一点让人不舒服。
让季雨感觉她哪里像他所说的那么重要。
算了,如果他样样事情都向她汇报,就不是二当家了。
所以她去看杨目了。或许这是一个终结。
所有的事情皆会有因果报应。
那个黑暗中蜷缩成一团的人,哪里还有挑逗她时的那种意气风发。
季雨甚至都不开声,拿着电筒照着黑暗中倒在水泊中的那个黑影。
她甚至在照了足足有五分钟之后,仍是不能确定哪是他的耳、鼻、眼。
甚至,连他的一声呻吟也不曾听到。
难道,杨目现在对光线也无动于衷了吗?
季雨劝自己稳下来。她,可以等。
至于要等多久。孤单一人的漫漫长夜,地有的是时间。
等到杨目终于慢腾腾、轻微的挪动一下后。季雨适时的咳嗽了一声。
重伤病残疾人杨目,终于恢复了点点意识。疼痛难耐,又几不可闻的轻轻叫了声:“啊 ……”,季雨并没有失去耐性。她仍是静静等待。甚至在杨目又轻微翻滚了一下时,跺跺脚。
她是有耐性,可是时间并不应该分配给这样的人。
这样曾经数度要伤害她的人。
杨目也终于算是给了她面子,沙哑、断断续续的问道:“是,是……谁?”
后面的那个谁字,听上去竟然有着明显的颤抖。
季雨说不清内心的复杂感受。好似种种纠结的情绪,就要冲到喉间,却被她生扼住了。
就连那句“是我”,她也没来得及说出口。
杨目开始有幅度的动起来。在黑暗中适应了太久,而且有手电光一直照耀的季雨,终于能看清他的断手断脚。准确的说,那上面已经没有了部位。
“是你……”一直被光线s击的杨目,也终于明白了来者是何人。
生生削去的伤口,是齐断的平整。
但是因为伤疤的结血,以及某些r体组织的复苏,那伤口处,如同古怪嶙峋的老树枝头,扭曲、黑肿得吓人!
本来不敢看的季雨,此时却出奇的镇定。
杨目艰难的抽动着自己没有手指着力点的身体。
冷笑着,但声音相当的小与无力:“你……来,来做什么?”
他的第一点挪动,都刺激着季雨的神经。
她自己不要去看,却又忍不住要看。
她这人还有个毛病。说多勇敢吧,第一次看这些脏、可怕东西的时候,又是会有禁忌。不过,一旦她闯过初期,真正是百无禁忌!
而且相当的冷漠。她富于同情心的同时,有时又会冷漠到吓人。
还好,她不是冷酷。如若时时这样的冷酷,她也不是季雨了。
杨目此时已经端正好姿势,与她对视了。
长时间光线刺激下,他显然也适应了。找到她的视线他痛苦的哼了一声。
季雨调低了光,并且把光线打在他斜背后的墙上。
她冷冷的说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强撑起意识的杨目,勉强还能与她流畅对话起来。
“你,你来找我……还问我有什么话,话要说?你吃错药啦!”
后面的那个“啦”字,偏要吼出来,简直像是要了他的命似的!
季雨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是来看,你死了没死。”
杨目呲牙咧目:“放心!还早着呢!”
季雨淡淡的说道:“你如若不是欲望太强,还用在了不对的人身上,又何以落到这种下场?”
杨目的身上衣服早已不成形,说成条都不可。已经丝如丝、块如块,就快统统脱落了。
而刚刚她一直闻到的通天的酒味,还以为是自己身上未散得开的部分。
直到现在,她都确定,是杨目身上的。
这个事实,让季雨大吃一惊!“酒……是谁,是谁干的!”
她生气了!何必要对一个已经垂死的人,下这种毒手?
还不如当初一枪了结了他。既然斩手斩脚,无药可给,何必用这么多的酒,去淋他已经腐烂或是破败的伤口!
用酷刑从来就不是她所主张的。季雨气到快发抖!“你快说,到底是谁!”
杨目又喘了一口气,竟然笑道:“难道不是你么,季…雨小…姐。”
被这个名字吓得她连连后退三大步!
虽然他现在已经无攻击力,但是在这行动前夕的大日子里,被这样将一军,饶是季雨也难做到不慌不忙。
她平复心中的狂跳。听着杨目猛然的咳嗽,吐出血来!
她随意的左右走动两步,以掩饰刚刚自己的失态。
杨目自己侧是忍不住,猛咳了起来。
季雨知道他伤口上说不定被洒了酒,但不知道他还经历过什么。
更不知道,他是敌是友。
她只能暂先不说话,静观其变。
杨目沉沉地笑了:“呵呵,咳……想不到你竟真的来了!咳……”
季雨疑惑的看着他。“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他脸上凄凉的笑容,让人心寒。——因为绝望。
季雨并不可怜他。好色、挑拨离间、心怀不轨,哪怕一点点的可怜,也是因为觉得夏冰不必如此严苛对他。
杨目惨然一笑:“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我有一千个伤心的理由……就有爱你的一万个理由!116 香芝要回来
伊拉欲望的夜,比不上看不见远方的海上的孤单。
只是在这两艘货轮上,每一扇窗户的后面,同样有着众多不为人知的幽暗秘密!
夜,哪里比得上黑漆漆的大海要沉积。
那么深的海下,有着人类至今难以企及的领域。
未知的世界,甚至是未知的困难!
茫茫大海中,如幽灵一样的两船,快速的行进着。
它们的目标,都是为了更快速的到达——缅甸应家寨!
在归航号高层一扇装帧精美的窗户后面,有一个穿着西装,表情却y冷无比的男人!
他修长的手指,正缓缓的触及一具他快六年都没有碰过的身体。
它显然已经不可能完好无损。
事实上,他也不要求她完好无损。
只是,当看到香芝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脖子的显著的勒痕,夏冰还是怒了!怒气冲天!
六年前他送给王家,送给王西的是什么,一个开心快乐的小丫头香芝,今天他们带来的是谁?
为什么他不认识!
夏冰不是嫌弃了她。可有谁会对自家的人被欺负成这样还无动于衷的!
面黄肌瘦也就算了。他还以为是她忧思过度。
她的无精打采,他也可以认为是仍旧,仍旧。。。。。。。喜欢着他。而不愿呆在王西身边。
可看看王西都对她做了些什么啊。
那晚的凌辱,丝毫没有怜惜的刺激。
还有葛英说的。。。。。。。多次强迫性流产!
这么不想要孩子,为什么在做的时候,不做防护措施!
香芝反抗亦是没用吧。夏冰想想就心痛!
他们夏家,拿什么来挽救这样一个少女的牺牲才好!
而他夏冰,又要拿什么,来谢谢她当年的“成全”。。。。。。。
成全了夏家得了保全,他与大哥最后还是顾全了大局。
成全他,终于做上了名副其实的二当家。。。。。。。。
夏冰啊夏冰,当你幸福的时候,你在跟别的女人笑的时候,接吻、上床的时候,你可曾想起过她?
夏冰的指尖发颤,他细细抚摸着香芝手臂上的伤痕,那些她曾经被殴打过的证明,那些她被迫吸毒时的痕迹。。。。。。
那些,她因为药物控制,而屈于王家男人两腿之下的种种屈辱,都如钝刀割r般,一刀、一刀、又一刀的割在夏冰的心尖上!
没错,不是尖刀。而是钝刀!正是钝刀,才每一刻,都磨蹭得万分漫长。。。。。。。
痛到你的嗓子眼上。刀刀钝,刀刀伤!
夏冰终于下定了决定似的,掀开香芝的睡裙,上面的种种。。。。。。。
一滴泪。。。。。。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滴落在昏迷的香芝脸上。
接着是,两滴、三滴、四滴。。。。。。夏冰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愤,伏在香芝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他多想将她唤醒,问问她这些坎过的有多难!
她,是否每日每夜都想回到他身边?亦或是,每时,每刻。。。。。。。。
香芝于昏睡间,忽然觉得有一股极其熟悉的温暖,萦绕在自己的周围!
那如同她在梦中已经相遇过几百遍的场景,这一次。。。。。。
她却再也不敢如从前一般的奔跑触摸!因为每一次,一旦她想要靠近,就会摔的很重!很重很重。。。。。。
重到她几乎日日在泪流满面中苏醒,才晓得那永远,只是一个梦啊。
如今,这种温暖的甜美气息再次来袭,香芝笑了。
很喜欢被这种幸福的感觉包围呢。
其实梦中已经不如她刚来王家时,常常会有冰哥了。
到后来,其实只是一片好似天堂的地方。
有云,有霞,雾气蒙蒙。可是有最温暖的阳光,最新鲜的空气。
还有一棵长年花开不败的树。烟云缭绕,在着极乐世界里,有做神仙的感觉呢!
那次与王西去泰国求佛的时候,她曾经问过当地的一个大师。
为何她时常做的梦里,竟然什么也没有。只有这样一棵树,和无数的云。
大师夸她是至诚至净的人。因为她无欲无求。
说是看的出她最深层的潜意识里,没有名利等虚物。
求的,只是这样一种纯净。哪怕无食无睡,无欲无名。。。。。。巴拉巴拉。
后面他还说了很多的。可是香芝都不信了。她怎么会不是无欲的呢!
谁不期待那能让爱闪闪发光的闪亮男孩?是她余生唯一的梦想!
而这个人,就是冰哥。倘若有一日,能让她重新回到他身边,哪怕只是做一只小小的蜻蜓,只要能每日能守着他就好。她也心甘情愿。
在这样的美好幻想与意y中,香芝似乎听到有神仙在叫自己,节奏时断时快。“芝芝,芝芝。。。。。。!芝芝。。。。。。”
可是那声声叫唤,似乎包含着莫大的痛苦。
神仙不是有能让自己快活的法术吗?怎么会让自己痛苦呢?
香芝有些烦躁。每次在这样美好的梦中,她都迟迟不肯醒来。
尽管她每次都只能坐在树下,爬也爬不上。
也只能看着空无一物的云朵发呆,做不了任何事。
可是好平静。好舒服!没有人来天天嘲弄,她老是做那些不爱做的事。
也不用吃,不用喝。也就意味着,不用吸白粉啦!
不然,半天不吸,她都会全身酸麻,只想被人上。
虽然现在身上也好痛,还好累!就算被那个不知疲倦一直在喊她“神仙”吵到,香芝也不愿醒来。因为日复一日的玩偶生活,她早就腻了。
她这样累,下t又痛又痒。肯定是昨夜王西又不肯让她休息了!他难道不累么?
当香芝感觉到身上被抚摸,她立刻条件反s似的要睁开眼!
一定是王西!不能再让他得逞了。他还没玩够么?
她可累死了。真想睡死一天都不起来啊!
可是眼皮好重,手脚都好酸,提不起劲来啊!
当感觉到那个“王西”竟然开始亲她的眼睛时,香芝吓了一大跳。
她眼皮翻动。眼看就快要醒来。
当听到那声沙哑中带着她最熟悉的关切,香芝鼻子一酸,竟悠悠醒来了。
眼前的这双,红丝遍布的眼睛,是她夜夜思念、盼了六年的。。。。。。
一声哽咽就这样倾泻而出:“冰哥。。。。。。”
她为她曾经的任性辜负而道歉,却也是在任性的坦白。
她心中的那个极度渴望,敢说出来吗?
香芝早已觉得自己配不上夏冰了。现在,竟然因为另一个男人孩子的流产而躺在这里!
她有些难堪的别过头。几滴酸涩的泪,就斜着溜进了她的鼻腔。
夏冰轻轻的扶过她的脸,细细的抹去她晶莹的泪珠。
香芝更是惊讶,感动的又鼻塞起来。以至于她觉得自己更狼狈不堪了!
可是夏冰不以为意。仍是用指尖轻轻抚着她的眉、她的鼻、她的。。。。。。唇。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直在追随着他呢。
夏冰笑了。他有些疲惫的眼睛,此时如同熬了一夜的昙花,终于舍得绽放。
他笑着问她:“是不是很累?吃点热粥,好不好?”
香芝还躺在床上,但立刻猛然摇头!
时间如此宝贵,她一定要多多与他在一起。
夏冰看她的眼睛一闪,别过脸去。转身站了起来。
香芝立刻慌张,想叫他。却又哑然。。。。。。如果现在开口,如何挽留?
不过,夏冰并没有走。他细心的找来纸巾,先擦掉了她的眼泪和鼻涕,再拿来干净温热的毛巾,仔细的帮她洗了脸。
他轻轻的问道:“有力气坐起来吗?”
她点点头。于是,夏冰又先把手伸到她的被子里,理好她的腿。
然后放好被子,再掐着她的腰与手臂,轻轻一扶,她就舒舒服服的坐立起来了。
他的动作细腻流畅,让香芝感动又新鲜。可也让她心酸啊。
冰哥这样的举措,这些年来变的更加细腻了。一定是有。。。。。。实战对象吧。
心中酸涩难当。这是他以前训练兴奋时常常对她说的词。
现在却可以换成女人了吧。无数的。。。。。。香色女人。
她看着夏冰不言不语。他抬起她的手,帮她仔细的擦每根手指头。
好像当她是废人一样。可又好像当她是一个小孩一样,被宠着呢。。。。。。
撇开刚刚的短暂失落,香芝有些不好意思,偷偷看他。
夏冰低头做事的时候,她只能看到他的眼睫毛。
他偶尔抬头向她一笑,那里面的迷人深邃,让她脸红与深深陶醉。
而他动作敏捷却轻柔。他的沉稳里面,有种淡定和坚持。
让她。。。。。。迷恋。竟不知不觉的说道:“那个程雨小姐听说是大当家的女人,还生了一个孩子。为什么。。。。。。王西要说你们也有。。。。。。”一腿?
夏冰的手明显一滞。吓了香芝一大跳。她立刻紧紧的闭上了嘴巴。
但他很快就恢复如常。将毛巾收好之后,他又过来扶她躺下。
“风大船晃,你先躺一会儿。我叫人做东西给你吃。”
香芝心一慌,一个大胆,反抓住了他的手。
她慌张如受伤小兔子般的眼神,很是让人心软。
夏冰转过身,找了找她的外套与他的衣服。
于是,香芝看不到。
看不到他那么心痛。。。。。。
他装着在捡拾衣服,却咬着牙,缓缓说道:“你不要听人家闲言碎语。她。。。。。。是我未来大嫂。”
我有一千个伤心的理由……就有爱你的一万个理由!117 请宽容我任性的辜负!
这帮亡命之徒,将命看的比纸薄。
舍掉安稳,将金钱与欲望,当作毕生——至少是前半生追求的目标。
而这样漂泊不定的生活中,感情这一项,所占的份额,真是少的可怜。
所以在他们极少认识的真心朋友中,又觅得而又肯定的伴侣,真的是少之又少!
而这极其来之不易的一份珍贵感情,如若再因风而逝,自是半生都难以忘怀……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深深隐藏的秘密,与不可告人的伤痛。
夜很深了。夏冰凝视着香芝憔悴的面庞。
一想到她这些年所吃的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