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动了动被他环住的肩膀:“这也能像你吗”
夏冰轻笑:“当然!迟早有一天。”
联想到小念的病,她心中一恸:“是啊,迟早有一天。他会离开我们……”
夏冰用行动堵住了她的伤心!唇齿之间,又让她迷失了自己。也暂时丢失了伤痛。
季雨被亲得气喘吁吁的问他:“你怎么……那么喜欢接吻?”
夏冰又用一颗饱满的葡萄,用他的嘴喂到她的嘴。季雨既是无奈。又是欢喜的接受了。
他倒好,调戏人的功夫,一点也不比阅女无数的夏举差。
更因为夏冰加了自己的情感,和蜜死人不偿命的话。他别有深意的看着她:“……因为是你”
季雨有些难受:“你不用说这些好听的。有些事,并不能急。更不能勉强。”
他低声说道:“你竟,还是……不信我。”
良久,他终于叹了口气:“小雨,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吧。去了,就告诉你我的腿怎么中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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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冷冰冰。
听上去,真不知是尖酸刻薄,还是酸劲十足:“少来了你!刚刚在碟片的封套背后,我还清清楚楚地看到————”
“看到什么!”他还毫不示弱。
她哼一声:“还不是某人念念不忘某人的‘罪证’”
夏冰不吭声。
她更发的得意起来。站在冲到书桌上,指着那本字典!
然后又打开衣柜,最后又来到窗前,嘴里喋喋不休:“这本留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书!这些可能是香芝爱过,你现在却不敢穿的白色。这串风铃又是什么,你别告诉我,你可以在伊拉找得到这种石头!”
夏冰低声道:“你不记得了,篝火那天晚上,我穿的……我语文不好。我……”
看着他已经被拉起窗帘,外面蔚蓝的天空,声音听取竟有些凄凉:“反正……我怎么说,你也还是不信我。”
她哼了一声:“你也要做些事,让我相信才行啊。”
他低声道:“你不也……没有跟我讲过,你的事。”
季雨一怔。真的要说?——她的母亲,曾被人……那些都是犯罪分子啊。如同——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有些颤音的问:“你会不会……会不会,说贵阳话?”
夏冰摇摇头。他指着衣柜说道:“我期待有一天这里,可以挂上你的衣服。”
她说,:“你不是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告诉我你的腿怎么中毒的吗?走吧。”
季雨扶着夏冰,一步步的走上那个山崖。不断的提醒他:“小心。”
夏冰倒也是不客气,说是扶着她,还不如说是搂着她。
可每当她感觉夏冰明明就是在笑的时候,一抬脸想看。他又撇开了。
季雨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望着碧空如洗的天上,还有脚下越来越远的淙淙流水,她叹息道:“真不懂你为什么坚持要出来。”
夏冰微笑:“很快你就知道了。”
她还抱着小念呢,还得腾出手来扶他。
不过夏冰到了最后,越往上,反而越是不要她扶了。
他,似乎……很想快点到达那个山顶。
等到终于登顶的那一刻,他有些激动的推开季雨。
一个人,崴着腿,走到树林茂密的尽头。
竟然有一截短短的小栅栏。
上面当然颜色脱落,皮都要掉光光。季雨很是疑惑的看着夏冰。
小念不懂事,在她的怀里让然挣扎着,口里只能呢喃着无意义的“啊啊”,总想要伸手出去摸。
虽然栅栏离崖边的还有。但季雨当然不敢冒这个险。
其实说是崖边也不完全准确。因为比起当初季雨掉下去的那个山头。现在的这座,显然美得多了。
繁花似锦,枝繁叶茂。就连地理位置,也是取景极好。
远可望伊拉美丽的海岸线,近可守望伊拉淡水河的恬静淡雅。
一路走上来时,路途平坦。似有人专门修整过一样。
就连山顶也是植物绿得油亮,红得鲜艳。
季雨站在后面的石板上,远远看着小栅栏旁边的夏冰。很是落寞。
他抚着那已经破旧不堪的木头,有些感怀的说道:“我……已经好久不来了。”
转过头看季雨,他笑:“站得那么远干嘛?过来。”
她抱着小念,不肯迈步。
夏冰看着她跟宝宝,低声说道:“别怕。这里……并不危险。”
季雨终于舍得迈步,跟夏冰一同站在栅栏边。他牵着她的手,微微一笑:“看,景色多美。”
微风轻轻拂来,眼下是开阔的青山绿水。站得这么高,也是值得的。
她忽而就心生感慨:“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
后面那半句,就说不下去了。跟着夏举那么多疑的人,也未能得到更多的情报。
还不如踏实点跟着夏冰,执行任务的同时,还能得到少许甜蜜。
想想还有三年多的岁月呢,或许有空时带着这个宅男跟小罗李阿婆她们,打打麻将也不错喔。
——高远的群山、悠远的云朵,苍茫的大海。
夏冰倒是嘴角微微上扬,带着笑意、意气风发的看着正前方。
季雨知道,那是他与他哥打下的所谓“江山”。
顿时,就觉得手里握住的这只手掌,竟特别的烫人。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拉着手伫立,小念在她怀里安静入睡。
微风吹啊吹,带着南印度洋的阵阵海风,仿佛时间已经悄然停止。
他忽然略带感伤的问道:“你还记得刚刚的那个电视吗?”
她笑:“《爱是一颗幸福的子弹》?还是我强迫你看的呢。”
——“青春,可能就是深夜偷偷写下的日记。可是,当你将它撕碎丢在风中,想让它成为心底的秘密时,也许日记中的那个男孩就站在漫天飞舞的纸屑中。。。。。。”
他忽然叹了一口气。她也安静下来,看着远处海洋上极远处视野,驶来的一只小小船。
季雨注意到,在夏冰的另一只手下,那些老旧的木片,被剥得纷纷脱落。。。。。。
蓝天白云下,他依然记得很清楚。
记忆中有个温柔又和蔼的声音,一直在轻轻呼唤,一遍又一遍:“冰仔,来妈妈这。”
“冰仔,你一定要仔仔细细的看好这块玉。”
“因为,这是你爸特别定制的。全世界,也只有一块。”
“也就是说,全世界,只有一个人能有!”
“那就是妈妈我啊,呵呵。好高兴呢。”
“这么好的玉,以后,肯定也是要给你跟阿磊的啊”
。。。。。。
“冰仔,啊妈错了。原来,同样的玉,竟有三块。。。。。。”
“玉的里面,还刻着字。我以前真是太相信你爸了!”
“冰仔,妈妈好痛。你爸!已经很久都没有来看我了。妈妈也不知道哪天会走,唉。剩下你跟阿磊。。。。。。”
“不要学你爸,不要学你爸。。。。。。千万别学你爸!你学了,妈妈肯定是要失望的。”
“冰仔,妈妈走了。你看好阿磊,他那么爱玩。听你哥哥的话,他是全为夏家好,为你爸好的。”
“至于你爸——”
“妈!”
老妈叮嘱的,不要学他爸!到底是不要学他的犯罪与狡猾,还是不要学他的多情见一个爱一个?
既喜新欢,又不厌旧爱!生活几乎全部以老爸及他们父子为中心的妈妈,说的一定是后者吧!
专情,夏冰容易做到。但妈妈的例子——太爱,并不是一件好事。。。。。。
或许,往事都过去了。所有的人跟事,逝去了以后,终于有尘埃落定的那一天。
在依旧是伊拉的蓝天白云下,夏冰轻声呼唤她道:“小雨,看着我”
他托起她的手,柔柔的亲了一下:“知道吗,我想牵着你的手。跟过去saygoodbye!”
这可真是一个难以回应的承诺呢。她他日对他的“背叛”,自然在此时是绝不可能答应。
她的眼睛里几番变幻,最后吐出来的竟是这句:“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杀人吗?”
他的眼睛微眯:“说这种煞风景的话做什么?”
我又不能问你过去的事——过去的有关爱情的事。自然问对你我都有用的话题。
他有些淡然:“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不依不饶:“有多久?”
他低声道:“久到——我都忘了第一次看到那么多血。。。。。。第一次浑身发抖痉挛!是什么感觉了。”
季雨想到自己那年在崖边的杀人:“是。。。。。。麻木了吗?”
夏冰继而抬头,眼睛清冷:“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她问:“怎么说?”
他摇摇头:“算起来,我。。。。。。的不算多。没我哥多。”季雨倒是气愤了:“这种事能比吗!”
他并不敢说这事,但对她特殊,觉得有些不想说。不好意思说。
他苦笑:“怎么不能比?我第一次。。。。。。的时候,大概一个星期吧,晚上都睡不着。而我哥。。。。。。第二天起来照样喝鸭血、杀猪。不怕见红。”
她轻轻问道:“那年你多大?”
说到这,他倒是有点不愿提似的:“那年带着香芝去泰国——”
季雨冷笑:“果然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他不否认的点点:“如果不是那件事,也得迟早爆发。我爸跟我哥说过,这就是我们夏家的本质。流着——同样的血。”
季雨沉默了。不愿再提那些,有可能是无辜逝去的生命。即使不是无辜,倒也不至于到死吧。
就算到死,也不应该由你们来执行私刑吧。她脑子里,根深蒂固的,依然是法制思想。
季雨不想提那些,转移话题道:“那可以说说,你的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讲到这,夏冰倒有些羞赧起来:“说来,也有些好笑的。”
她来了兴趣:“好笑?最好这样了,说来听听。”
他的脸竟然有疑似的红,别了过去。
一而再,再而三,季雨的胃口倒是被吊了起来:“别逗了,说啊——”
“我说了,你可别笑啊。”
还别说,看着他这种欲语还休的态度,她现在都有些想笑了:“保证!”
夏冰神色倒是认真:“先跟你说个习俗吧。我们土家族。。。。。。”
“你们土家族?”
“是。。。。。。我们土家族。”
他眉毛一扬:“有什么问题吗?”
他不服气的模样让她想笑,压住答道:“当然没有!”
夏冰继而又说道:“土家族十分好客。平时粗茶淡饭,若有客至,以美酒佳肴待客。你
看我的手就是最好的证明。”
夏雨又逗他:“你的手,怎么了?”
他轻哼:“你没看到,手起泡了吗?”
她装作不解:“这个不是你拿枪留下来的吗?难道是拿刀?拿的,还是菜刀!”
季雨看到他被整得面部快要抽搐,心里不知道多痛快。为什么逗他,就是有这么多无穷无尽的开心呢?
他屡次被找茬,似不爽的样子,季雨赶紧乖乖的认错:“是是是,然后呢?”
她谦虚的样子,自然博得他的金口一开:“节庆有隆重的礼仪食俗。土家族民间十分注重传统节日,尤其以过年最为隆重。届时家家户户都要杀猪,做绿豆粉、煮米酒或咂酒等——”
她莫名其妙:“你说这个做什么?”
夏冰吞吞吐吐道:“你不是说吃不惯伊拉海产的鱼吗。我就,我就。。。。。。”
季雨只好又继续忍住笑,认真的引问道:“你就怎样?”
他脸色有些不自然:“——我就去河里抓鱼!”
像夏冰这样没什么娱乐的宅男,除了看连续剧外,还真的会做菜?
她指着山下那条蜿蜒的河流,吃惊的问道:“那一条?”
他红晕早已褪去,完全是一副兵来将挡的无所谓了:“嗯。”
季雨纳闷:“那条河,不是挺急的吗?”
他铁着脸:“是。”
她不放过他:“所以咧?”
他的脸,僵僵的:“中毒了。”
季雨故作吃惊:“怎么会?”
夏冰不说话。她歪着头,一脸好奇兼无辜的等待中。
终于,他咬着牙,承认道:“被蛇咬了。”
“蛇?”
“是。”
“水里面怎么会有蛇?”
“水蛇。”
“呀,人称冷静镇定的二当家,怎么会吃这种亏啊!”
她喋喋不休:“难怪人家老人总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看看您非红非白的萝卜腿啊!”
“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捏?”
“二当家,你的一世英名呐!”
他恨不得捏扁她那张翕动的唇!当然也是要用他的嘴。。。。。。
被嘲笑的夏冰咬着牙说道:“你还有完没完了!”
季雨的那叫一个乐啊,她抿嘴一笑:“这样说来,你现在是在——追我?”
他没再被逗,眼里也是认真得很,专注的看着她。
末了,他叹了口气:“不然,你以为呢?”
接着又补充道:“我的伤,可是我用伤腿换来!那是用鱼做成的。。。。。。情书。”都不懂他今天为什么解释这么多,唉。
季雨不满了:“鱼呢?不还是没有。当然,我也。。。。。。心疼你受伤。可是!从头到尾,你都没有说——最重要的那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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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头一皱:“哪几个字?”
她甜甜一笑:“传说,是三、四个字。”
他哼一声:“传说?”
续而又装腔作势道:“哪几个字,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
季雨耸耸肩:“那算了,我去找徐志东问问。”作势就要转身走。
夏冰拉住她:“你耍我?”
她摇头晃脑:“你说,还是不说?”
他叹了一口气:“小雨,男人说永远比不上做。当说多过做时,就危险了。”
季雨思忖:“哼,懒得跟你计较。小气鬼!”
她忧心忡忡这么久没有把东西拿离现场,会越来越不安。索性说道:“不理你,我要回去了。”
夏冰又拉住她:“再坐会儿吧。”
季雨挣脱他的手:“这哪是坐啊!分明是站。”
他被她反手一甩,“呲”的吸了一口气。
季雨赶忙上前问道:“不会是碰到腿了吧?”
夏冰咬着牙说:“没让你走啊。程雨,别欺负人!”
她叹了一口气:“别说什么鱼跟情书了。你如果真有这份心,告诉我一下你们以前的事吧。”
他果然又沉默了。
季雨摇摇头:“‘你们’,包括你、香芝、你爸、你妈——”
他抬头:“还有我哥是吧。”
这次轮到她不开口了。
“夏冰,你这是存心为难我。”
“我为难你什么了?”
“你都没有搞定你哥,你就来叫我放下。这,并不公平。”
有首歌唱到:“你走得轻轻松松,我却走得好辛苦。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同样一条感情之路。你总是满面春风,我却老被大雨淋得湿透……”都是忧伤的曲调。
她更双倍的煎熬,他哪里又懂?她叹了口气。虽然不想,但是听上去竟也如此哀怨。
夏冰定定的看着她。眼眸对眼眸。似要将她眼底的真诚全部挖空一般。
他缓缓开口:“那就先从阿磊说起吧。”
“小时候,爸爸很少回来。我妈带着我跟阿磊到处跑。为了躲债、为了躲避追杀。那时我就开始有些不服我爸。”
一个男人,成天不着家。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家好。
我看他是为了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女人!见不得人的‘债’!我们mǔ_zǐ 三人如过街老鼠一样,跑过泰国、印度、印尼、柬埔寨……太多太多的地方了。有时还没醒来,就被我妈叫醒,赶紧跑上火车。快跑!
说也奇怪,当年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竟然没有影响到阿磊的兴致。他酷爱旅游,什么地质地貌都要去看个遍。
季雨瞪了他一个空眼,是你们身份受限,很多地方都去不了吧。
不过,不让夏磊参与事情,是否也是你们可以让他放心去玩的原因?
如果这个家注定已经有人不快乐,而且还是两个,是否你们就会想要保第三个的干净与安稳。
不过她又耸耸肩,毒贩的快乐,哪是她能划定范围得了的。
夏冰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快跑!快跑!快跑!”,他苦笑道,“这成了我童年记忆时,从我妈那听到,而我跟阿磊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季雨情不自禁的拉起了他的手。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她或许没体验过。但其中的坎坷,想来就知道有多心酸!
夏冰抚摸着她的手臂,像获得了力量一样,继续说道:“以前我都好恨我爸的!没钱给我们用也就算了、让我们被迫成天逃跑也就算了、最过分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他竟然让我妈伤心!
小时候我根本不懂得。我妈跟我显摆老头子送她的名玉,我还以为、我妈都以为,他在外面真是为我们c劳的。直到他在中国大陆的二奶曝光,我妈发现他有另外两块玉在别的女人手中,真是,真是!唉……
我永远都记得,我妈临走前跟我讲的话!其中有一句就是‘冰仔,阿妈好痛。你爸!已经很久都没有来看我了。’我妈在长年营养不足及东奔西跑的生活中,疾劳成病。她身体的很多器官都有病。
然而我那被手下人尊敬的父亲呢,他又在哪?他正在中国大陆某个女人的身边,迎接他们女儿的降生!……我妈死了,我恨他!恨不得千刀万剐他!最好永远都别回来!”
原来他竟然早已为了那个女人,修起了吊脚楼!这也是我住了好多年以后才知道的!而我妈,也曾住过……而他,又为我妈留下了什么呢?什么也没有……!
我妈生病,离开得那么快。原因当中,就有他的时常不归,与又跟另一个女人有了勾搭!
真不知道他在外面到底有多少种,我是一个都不会认的!死老头还口口声声称是逢场作戏。真叫人恶心。我呸!
听到夏冰的那份恨意,季雨赶紧拍拍他的手背。也学他起来,抚摸抚摸。也轻声安慰道:“那些……都过去了。”
他点点头,神色肃穆:“以前我曾想过,长大以后,要找到那对母女,为我妈报仇。”
季雨听着怎么那么不对味啊,这不成了有仇必报的夏举吗?千万不要啊,不然哪来今日的夏冰啊。
她怀疑的眼神,果然也有些心电感应似的影响到他。夏冰点点头:“我当然没去。因为我妈走后,走得越久,我就越明白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