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到了周末,其他的人有事都出去了,我一个人呆在 寝室里,心里就像长了草。百~万\小!说看不进,衣服都洗过了,打球 也找不到人。真想找个女孩子谈谈心。可女生宿舍戒备森严 ,男生没办法随便进去找人。
就是能进去找谁呢?丁雅莉?她好像和胡文林出去了。 而且她那种女生我实在提不起兴趣,太s,好像随便和谁都可 以玩玩。
有时,一帮外校男生想到我们学校来找女生玩儿,在院 墙外的山坡上发情一般喊叫:“b校的美女看过来,看过来, 这里的男孩很精彩!”
那女生楼顿时也热闹起来:“外面的帅哥快进来,快进 来,快进来!”
好端端的流行歌曲唱成了信天游。
这时,一些本校的男生走出寝室吼道:“外校的s狗滚 出去!”
于是,外校的男生就大笑我们学校男生阳萎,没吸引力 。
我听不下去了,也跑出去一通吼叫:“滚你妈的蛋!”
回到寝室,我躺在床上想心事。
自从那朱莲心把李文强带到我们学校后,我是彻底绝望 了。老乡聚会我也懒得去了,去了也对朱莲心不理不睬。
我有些烦她!可是自己想想也没什么理由,人家本来对 你就不感冒,自作多情这么多年,唉,没劲!
这时就忽然想起了那个在入学时接过新生的小女生,时 间隔太久了,名字居然一下记不起来。
但是,她那种娇娇的、热情的样子老在眼前晃动。其实 我从内心深处感谢她。她没有其他城里女孩的矫情和高傲。她 那亲切爽利的声音和热情周到令远离家乡的我感到一丝温暖 。
说实话,我很怀念她,怀念这个漂亮的小女生。
不为别的,只为她的一声问候和一杯热茶,让我感到武 汉这座城市接纳了我。
现在,因为系学生会的工作,我认识了更多的人。跟其 他同学、老师逐渐熟悉起来。
而那个小女生好像是外语系学生会干部,校学生会举行 的一些活动中,我和她有时会在小路上遇到,但没有多说话。 她看到我总是很热情地一笑,鼻尖上的一粒浅浅小痣很生动 一跳。
我只是嘿嘿地朝她笑笑。
她是那种活泼外向、比较典型的武汉女孩子,有些引人 注目。
我们男生在寝室里私下品评女生时,就经常谈到外语系 的女生,里面可能有她。不过,肖胖子认为真正的美女在音乐 学院,气质也好。而一向风流的胡文林基本上只在音乐学院 里猎艳。他们一致认为外语系女生小资味道蛮重,洋化倾向比 较严重。
鉴于朱莲心给我的伤害,我在这方面没有一点信心,更 没有胡文林、肖胖子追女孩子的手段。胡文林是女生来追他, 丁雅莉几乎是隔天就来找他。肖胖子是一张厉嘴加一张厚脸 皮,把女生追得笑颜如花,心花怒放。我除了会打打球,写写 文章,和女生交往时话太
少,也不晓得她们喜欢听什么。
当然更重要的是,我那点生活费连养自己都困难。想起 曾经梦里出现过的那位林茹老师,还有朱莲心,我不知道自己 将来会遇到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但有一点,我一定会找一个 城里的女人,那样我才很有成就感,我才会感到生活对我的所 有努力有所报偿,相信那时连做a都会精神百倍,有种征服 快感。
唉,也只能用这“一般将来时”来安慰一下自己了。
大学生活当然少不了浪漫时光。
我来自那文化生活极为贫乏落后的山乡,一些父辈们艰 辛谋生的记忆让生活的底色在我眼里暗淡无光。但是,自己一 心跳出农门的强烈渴望却正是出自对那种文明的、高雅的、 浪漫生活的向往。
我对一切浪漫的生活方式充满向往,它们使我的灵魂由 粗鄙简陋变得细腻、精致,使我从气质和灵魂上发生变化。
学校组织的舞会和各种音乐演唱会、画展都让我强烈地 感受到都市文化的冲击。
而正是在一次舞会上,我的爱情鸟扑打着翅膀飞来了。
那一次,学校团委在大礼堂举办联谊舞会。去的人很多 ,声音也嘈杂,舞池像个闹哄哄的大音箱。男生女生们衣饰华 丽,笑语喧哗。乐池里的大理石光可鉴人,现代电声音乐不 停演奏着各种正在流行的歌曲,渲染着浓浓的新潮时尚和欢乐 氛围。
在观察中我发现,像我这样的农村男生在这种场合很有 种新鲜感,也有某种莫名的距离感。在邀请女生们跳舞时,总 有些不自信或是不太自然。
我坐在那里抽着烟和寝室里的哥们儿聊着天,眼神儿却 不时瞧着那一对对走下舞池的人们。那些女生大多在外校带了 男友来跳舞,高我们几届的老生们更是陪着女朋友缠绵。
我忽然感到一种人群中的孤独;喧嚣中的寂寞;孤傲中 的自卑。为了寻求心理上的支撑,我竭力装出一副蛮不在乎的 样子,歪叼着烟,睥睨这红尘中的男男女女,一副愤世嫉俗 的样子。然后,就回头和胡文林、肖胖子、卫诚大谈民族主义 和自由主义,大谈中美
关系和台海问题,大讲反日是中国的长期战略任务。那时我 是一个真正的民族主义愤青立场,旁征博引,侃侃而谈,有 点国务院总理召开记者招待会的风范。呵呵。
胡文林却是个自由主义者,总是在一些关键问题上和我 产生争议。我不反对自由主义,甚至感到自由主义能够解决很 多不人道的社会问题。但我还是主张民族和国家的生存发展 是绝对价值。
胡文林不跟我争,总淡淡地一笑:“只要让人活下去, 活得好,管他是哪个政府,哪个国家。”
我正要拉开架式和他论战,这时却有几个相熟的同届女 生主动邀请我们,打断了我们语惊四座的清谈。
那都是看过我打球的女生,其中也有那个妆化得像花狐 狸一样的女生丁雅莉。她请我跳了舞,也请那个胡文林跳了舞 。这都是新生入学那天认识的。
丁雅莉的风s是有名的,她并不在乎,任凭那些传闻在 男生女生中飘忽如风。
跳到舞池中央时,由于我刚学会走那个快三慢四,动作 不太熟练,总是撞到她的腿。在走侧步时手臂也总是被她拉得 很紧,几乎贴在她的胸前。这让我有些紧张。
这女生媚媚地一笑,那时我开始闻到一股女性荷尔蒙的 气味。
没跳几圈我就说:“算了,我跳不好。”
丁雅莉笑而不答。
她知道我为什么要下去:她的身体几次碰到了我那里, 那里很不雅。
我回到座位上,忽然脑子里想起一个人来,那个在大武 汉第一位和我平等说话交往的女生。但确实一下好像想不起来 她的名字了。
一会儿,我朝和丁雅莉刚跳完舞的胡文林喊道:“喂, 老大。”
那胡文林漫应了一声,却又回头用手在丁雅莉腰间捏了 一把,丁雅莉格格一笑,眼睛里满是风s味道。
胡文林嬉笑着回到我身边坐下:“什么事?”
我很反感男女生公然这么调情,皱皱眉头没做声,过了 一会才问:“那天新生入学时接我们的好像还有个很活跃的女 生,忘了叫什么?”
胡文林脸色一下变了:“什么样哦?”
我笑了笑:“好像进校后就再没见过她了。”
胡文林丢给我一支烟:“想追她?”
我脸一热:“哪里,我只是随便问问。好像当时你还叫 过她的名字我这会儿忘了。”
他借我手里的烟头点了下火,说道:“哦,她叫斯晓虹 ,外语系的。有空。我跟她说说我们寝室有男生在打听她。”
我笑了:“别是你的女朋友吧,你们第一天就像蛮熟悉 的。”
那一向风流潇洒的胡文林居然脸红了,支吾了两句,然 后闷头抽烟,像有了心事。
一会儿,他才对我说:“是不是真想追?我还是可以帮 上忙的。我跟她有点熟。”
我摇摇头:“外语系的女生都蛮拽的,我怕不好应付。 ”
胡文林笑了笑:“那不,斯晓虹的人蛮好的,你想追, 就要认真对待人家。”
他亲昵地拍拍我的肩:“你要是真有那个运气,真的就 要享福了。”
我笑了:“算了,一个人惯了。真的没那个心思,只是 觉得她很不错。待人很热情。”
胡文林撇撇嘴:“少讲这些违心的话,你的心思我不晓 得?你看看那边,认一认,那个女生是谁?”
这时,我的目光向舞池扫去,突然发现了她,那个快活 、热情、漂亮的小女生斯晓虹!她正在乐池边的音响旁和一位 长头发的男生快活地聊着什么,还不时格格直笑。一会儿, 她拿着话筒走上了乐池:“各位同学你们好,现在我为大家唱 一首《我是女生》。”
这是首欢快活泼的歌曲,她边唱边跳,赢得台下男生女 生们大声喝彩。
“你不要这样的看著我
我的脸会变成红苹果
你不要像无尾熊缠著我
我还不想和你做朋友
你不要学劳勃狄尼洛
装酷站在巷子口那里等我
你不要写奇怪的诗给我
因为我们没有萍水相逢过
我是女生漂亮的女生
我是女生爱哭的女生
我是女生奇怪的女生
我是女生你不懂女生
我是女生……”
那一刻,我被她深深迷住了,痴痴看着她,烟头烧到手 指了都不知道。
一曲完了,我看见胡文林潇洒地走了过去,大概想邀她 跳下一曲。
一种嫉妒感居然从我心底升起,同时还有种失落感。
我抽着烟,看着他们在谈着什么。
那胡文林潇洒地耸耸肩往回走。
这时我忽然又有种轻松感:那女孩儿拒绝他了。
不料他却朝我招招手,我愣了一下,走过去。
他笑笑:“她还记得你,同意和你跳一曲。”
我颇觉意外,这胡文林还真够哥们儿。
这时,斯晓虹正同她寝室里的几个女生坐那儿,叽叽喳 喳地说着什么。斯晓虹还不时朝我们这边看一眼。
我就壮着胆子上去了。结果所有的男生和女生的目光都 看了过来。
我看见她的目光在那一瞬间亮了。
我上去竭力克制紧张感,故作轻松地说道:“斯晓虹, 请你跳个舞好吗?”
那时的情形简直令我永生难忘:那个漂亮女生轻轻地站 起身,
朝我一笑:“那当然可以。”
然后,把她的纤纤玉手和轻软腰肢交到我的手里。
她的手温热而柔软,腰轻盈而灵动。我连呼吸都放慢放 轻了,小心翼翼地捧着她起舞。第一次跟女生跳舞,我有点紧 张,不时踩上她的脚或撞上她的腿。
她轻笑:“我带着你跳吧。”
我便改变了步子跟着她跳。
然后她歪头问我:“你把我忘了吧?”
我摇头:“不是,尽顾着适应大学生活了。”
她又是一笑:“我看你一个人坐那儿半天了,怎么才来 请我呀!”
我半天才答道:“怕你拒绝我。”
她格格一声笑了,很开心的样子:“你倒蛮诚实的”。
我这才认真看了看她,除了鼻尖上有粒小黑痣,她真的 算是个漂亮女生。
若是在其他女生稀缺的理工综合高校,她一定是位众望 所归的校花级女生。
一周后,我们寝室哥儿几个正甩牌时,一个穿花裙的女 生突然闯了进来。
我们都是一愣:斯晓虹!胡文林脸有些红,看了看我没 做声。
我那时脸上贴着几个纸条子,看见她,也愣了半天。
斯晓虹一时也没认出我来,正诧异:“我找错了?”
一哥们儿,肖胖子,听我吹过那段艳遇,把我往上一拽 :“是他吧,快验明正身!”
我撕了条子,朝她一笑:你来了,坐。
她一笑:瞧这乱的,我坐哪儿呀!
她来得有点突然,我还来不及打扫战场。寝室里有点乱 糟糟的,卫诚和我的臭袜子散发着“浓郁的芳香”。几乎所有 哥们儿的被子都没有叠。
我想了想,急中生智:要不我们出去走走?
她点头:好。
那一走,直到晚上十点多才回来。
我们去了东湖、归元寺、龟山公园,划船、坐蹦蹦车, 吃了东来顺的面条,四季美的汤包。
第一次和女生一起在武汉街头散步,我的心情又兴奋又 紧张。但斯晓虹的活泼、率真让我轻松了不少。
她真爱笑,话也特别多,和我坐蹦蹦车时见我手忙脚乱 的,她笑我是大狗熊。
我感到,她像个可爱的、善解人意的小妹妹。
后来我们散步时,斯晓虹却跟所有聪明的女孩子一样含 而不露,旁敲侧击,让我讲了不少真话,也就是我家里的一些 情况。
交谈中,我发现,她其实是那种很唯美的女生,就是那 种很小资的。她对人情世故看得挺透的,讲起港台流行音乐, 讲起好莱坞、张艺谋,讲起余秋雨、池莉、方方,她都能侃 得头头是道。
她就歪着头问我喜欢哪样的,我说喜欢林心如那样的。
她低头笑了笑。笑的那样子很美,让我心动。
我问她喜欢哪样的男星,她想了半天,说她喜欢梁朝伟 。
我有点吃醋,笑笑:“可惜刘嘉玲把他抓得牢牢的,你 没机会了。”
她却看着我直笑。
我以为脸上哪里不干净,用手在脸上摸了摸。
她抿嘴一笑:“你莫说,你的眼神有点像。”
我心里释然了,第一次听女生这样评价我,心里还有点 得意。
她却又泼了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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