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笑意,冷冷地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
罗烈走出别墅,钻进车里才有些疲累地伸手抚
了一下自己的脸。这绝对是挑衅!他开始有些后悔同意让罗江娶戴柔的事了,那女人因爱生
恨,不知从此后会不会给罗家带来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只希望不要太过分,那样他还能宽
容对她,否则就别怪他……唉,罗烈想到这里有些发呆,他能怎么样?戴柔现在不是与他没
关系的人,而是他罗家的一员,与他罗家荣辱与共分不开的一员。难道这就是那女人打的主
意,嫁进罗家,败坏罗家名誉?罗烈这才开始认真考虑戴柔嫁进罗家的真正动机,而这些动
机不管看哪一条,反正都与爱罗江沾不上什么关系。罗烈这回是真正头痛了,一念之差,给
罗家带进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晚宴依然是在锦华宫,以自助餐的形式款待各位来宾。餐
后在顶楼还有一个小型的酒会是罗烈专门为贵宾们准备的,安排了一些表演以助娱乐。罗烈
在晚宴上只是随便转了一圈,远远看见戴柔和罗江陪着他们的朋友在一起闲聊,他没走过去
,对跟着他的孙铸交待了几句就上楼去了。
在贵宾房门口,他遇到了正开门出来的叔叔
。罗平生看见他,脸上就堆满不悦,板了脸劈头就骂:“你那范小姐真是红颜祸水啊,一来
就弄得罗家j飞狗跳,让罗义和帕克为她争风吃醋打架,还真有本事啊!”
罗烈淡淡地
说:“叔叔哪听来的风言风语,大哥是和赛尔有点误会,但绝没有上升到你说的争风吃醋上
。”
罗平生不耐烦地摆摆手:“你就不要掩饰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管不了那么多,
你自己有分寸就行。里面那几位夫人,听说了你为了范小姐悔婚的事,对你那位范小姐好奇
得不得了,一直嚷着要见见她。我也不好替你拿主意,你进去自己搞定吧!”罗平生说完刚
要走,想起什么又回头说:“明天认亲的仪式上,你要不要趁机会宣布一下你和范小姐的事
?虽然这样早公开不见得是一件好事,但我也招架不住从你退婚后就一直络绎不绝而来的提
亲。依我看,你还是早些定下来,免得无谓地得罪人。”
罗烈点了点头:“我会考虑的
。”不用罗平生提醒,其实罗烈也打算找机会公布他和赛尔的关系。最大的考虑也正如罗平
生所说,免得无谓得罪人。和戴柔的婚约才在冷淡期时,就有不少人对他抛红线了。罗家这
样的大家,想攀上的人多得数不胜数,一时托人的,自荐的都蜂拥而来,其中不泛权贵,还
有一些不能得罪的。罗烈都一致回答已经有未婚妻了,也打定主意赶紧推出赛尔来断了这些
念头。
站在贵宾室门口,罗烈没忙着进去。罗平生交给了他一个难题,那些夫人要见赛
尔,但是赛尔却走了,他进去该怎么解释?从第一天赛尔就没在婚礼上出现过,他又该怎么
帮她圆这个谎?明天的认亲仪式上,难道让他凭空向亲戚朋友们宣布他有新未婚妻,而解释
说他未婚妻出于某种原因无法出席?
罗烈傲慢的未婚妻!他当然不想赛尔被戴上这样一
顶帽子,不管怎么样,她是他将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他虽然没指望罗家上上下下都爱戴她
,但也不希望给大家留下这样一种拒人千里的印象。成功的基础有一半是靠良好的人际关系
来铺垫的,罗烈非常清楚这样的道理。
“站在这里想什么啊?king?”一个有些深沉的
男音唤醒了罗烈的思想。他抬起头看见张先生正对着他笑。
“哦,张哥,我刚想起有件
事忘了和下面的人交待,正犹豫要不要下去。”
张先生拉了罗烈的手臂,呵呵笑道:“
有什么事叫上来说就行了,我们正缺个人打牌呢,正好你来就顶上吧!”
罗烈苦笑:“
张哥你就绕了我吧,多少事都等着我去安排呢,你不知道我忙得只恨没有分身,等晚点我有
空再过来吧!”
张先生哈哈笑道:“又不是你结婚,你忙什么啊?”
罗烈一脸无奈
:“不是我结婚我才忙啊,总不能让兄弟自己去安排吧!你先进去,我找人来陪你们玩,等
我忙了这一头,一定过来陪你们。”
张先生笑着拍了拍罗烈的肩膀:“你先去忙吧,酒
会时等你了。”
“好的,好的。”罗烈看张先生进去才舒了口气。这帮贵宾都是生意上
不可得罪的关系,一个个架子极大,稍微怠慢了就给你脸色,要不是他平时出手大方,昨天
又示意孙铸输了几千万给他们,才没这么好说话。
罗烈为贵宾们举行的酒会是
小型的,准备了上好的葡萄酒,配备了一个高薪聘请的有名料理师。大厅重新布置了一下,
中间架起了小型的舞台,贵宾们环舞台而坐,可以边欣赏表演边品尝精美的食物。
罗烈
晚点回别墅洗了澡,换了身身褐色的西服,出来时他又拨了凌姨的电话,想确认一下她有没
有接到赛尔。早先时候他也打过电话,但是凌姨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接,这让他有些担心事情
发生变化,打电话给刘老大,那位老大哈哈笑着要他放心,说难道在自己地盘上还会出什么
事不成,估计是没空接吧!
这次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凌姨还没说话罗烈就先问了
:“凌姨,接到赛尔没有?”因为赛尔是刘老大的干女儿,本和刘老大称哥道弟的罗烈平白
就降了一级,只好跟着赛尔也一样称呼凌姨。
凌姨笑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没问
题,我都帮你搞定了,我把赛尔接到我家里了,你只要到我家里领人就可以。”
罗烈舒
了口气,想了想说:“我这里忙完可能要一星期,你先帮我看着她吧!她的伤怎么样?很重
吗?”
凌姨叹口气:“身上的伤不是很重,心上的伤才重。即使他是你大哥,你也不用
表现得那么无情吧,有时女人只要几句软话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你。”
罗烈有些羞愧,怎
么也无法把那一瞬间的怀疑说出口,只好含糊地说:“我当时心里很乱,没想好要怎么处理
,忽略了她的情绪,我……”
凌姨打断了他:“这些话你留着对赛尔解释吧!我不是想
责怪你,只是给你提个醒。她毕竟还小,从小又是被当做千金小姐养大的,而且你们生活成
长的环境截然不同,等于是两个世界的人,如今走在了一起,就要学着相互信任,相互理解
,相互谦让。没有这些,光靠单纯的爱你们是不可能长久的。真正的爱不是只有心跳心动兴
奋等刺激肾上腺分泌的因素组成的,也包括了这些平凡平淡的感情,如果你们不懂这些,你
们的爱也只会如昙花一现,轰轰烈烈的开始,狼狈地结束。我和你说这些,可能有些交浅言
深,但我不能不说。可能我也有些私心吧!想在这条路上找到一个伴,不至于让自己感觉那
么孤单。”
“谢谢凌姨教诲。”罗烈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从小都是男人带大的他
几时得女性长辈的谆谆教诲,而且还都是善意的肺腑之言,这让他感动之余也理解了赛尔何
以对凌姨有深厚的感情。
“赛尔是个好女孩,虽然有时会有些小性,但她很单纯很可爱
。我虽然对你了解不是很多,但我相信赛尔的眼光,也觉得你们很般配,所以说了些肺腑之
言,希望能帮助到你们。好了,我也不多说了,希望你们互相珍惜吧!”
珍惜!罗烈握
着手机坐在车上有些感慨,有多久他没有想过字典里还有“珍惜”这两个字!当慢慢站稳,
成长壮大到能将家族事业打理得井井有条,一切都来得很容易时,他的字典里已经淡去了“
珍惜”这两个字。可以夜夜笙歌,可以挥金如土,可以及时享乐,可以都把这一切归结于他
们工作危险,人生短暂的借口里,却很少再去想生命的意义。一切在金钱的魔力下都太轻易
地得到了!奢侈品,豪宅,昂贵的穿着,精美的食物,甚至女人,没有什么不是金钱买不到
的,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享受,也习惯了用金钱去为得到的一切买单。直到遇到范赛尔!
这是一个独特的女人!初次见面他虽然在和这女人的热吻中失态了,但也只是觉得这有
着漂亮精致脸蛋的富家女有些刁蛮任性而已。再次见面,当看见她穿着一套全红的礼服伴在
刘老大的新娘身边时,他满眼里就只有她了,那铺天盖地的红色中她穿了一身红仍然能脱颖
而出地深印在他的黑眸中,这不能不算一种缘。起初他并没有认出她,只是觉得这高挑的女
人比新娘还抢眼,直到在花园里抽烟时看见她赤着脚在窗栏旁走来走去,他突然觉得岁月倒
退了好多年,他变成了十岁那个青涩少年,用一颗无邪的心看着眼前充满天真的她,那一瞬
间,一种久违又全新的感觉冲击得他全身都微颤起来。而看到她傻傻惊恐地看着他的样子,
他有些疑惑,难道她认识他?当她仓皇逃也似地消失在窗帘后时,他终于想起了她是谁,那
个在夜总会被他用领带索取了一吻的女子!他笑了,这也算一个好的开始吧!
游艇上的
见面虽然不是刻意的,却也在他预料中。当握着赛尔的手在舞厅中娴熟张扬地起舞时,他从
她贴在身上微颤的身体中知道了自信,她怕他的魅力更甚于怕他的身份。当在她后面看着她
玩牌的技巧后,他知道这是一个聪明不易掌握的女人。当在游艇走廊追上她,将他赢得三千
万给她而遭到她喝斥时,他知道了这是一个钱买不到的女人。性诱惑是他当时唯一能想到的
得到她的方法,现在想来他当时的想法很龌龊,嘿嘿,但罗老大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被范赛
尔酒吧外故意让侍者的酒水洒到身上,而换了一件性感的衣服勾引了半天,又被她悄悄的窥
视早弄得心痒痒,是男人都早欲火难抑了,只有罗老大自制力好,还能理智地面对诱惑看完
她打牌。当他将她拥在怀中热吻,感觉到她在唇下都快化做水,感觉到自己也在这热吻中渐
渐失去控制,情欲难抑,想将她抱进去变成自己的又一个情人时。一句话,他自认为代表了
自己最热烈也最平常的情话却让那本已经在热吻中失去了自己的女人幡然醒悟,在他面前甩
上了门!
嘿嘿!他罗烈二十五岁后就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家族的威力,自身的魅力,往
往不用动口动手都有女人自动送上门,几时见过在他的双重魅力下逃窜的女人。
范赛尔
!罗烈在膨胀的痛苦折磨下想到这个名字时心里涌起的却是一种特别的感觉,混杂了许多元
素的感觉,有愤怒,有渴望,有兴奋,有激动,还有新奇!
去到锦华宫才八点
,酒会还没开始。罗烈和谭天凡巡视全场,看看布置有没有什么不妥当,邀请的都是贵宾,
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突然门前传来一阵喧哗声,罗烈不高兴地看过去,这是高档次的酒
会,他可不想有任何无关的人搅局。
门口站了罗江戴柔和他们的狐朋狗友,正和保安吵
嚷着要进来。罗烈抬抬下颚,示意谭天凡过去解释。谭天凡过去了,罗烈冷眼看着,不知道
谭天凡和他们说了什么,戴柔那些朋友竟然推搡起谭天凡来,这还了得,罗烈顿时怒从心起
,大步走了过去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大概是罗烈威严的样子震慑了那群朋友,他
们讪讪地放开谭天凡,退到了戴柔身后。
罗烈盯了罗江一眼,罗江衬衫半敞,眼睛通红
,满身酒气,明显是喝多了。见罗烈板着脸的样子,他嘻嘻笑着解释:“哥,我朋友们说这
里举办酒会,还有辣舞表演,想上来玩玩。”
罗烈眼睛扫过他穿着奇形怪状的朋友,忍
下怒火,淡淡地说:“今天这里招待的都是生意上的伙伴,没有什么辣舞表演,你们要看辣
舞的话,下去歌舞厅让他们找表演团过来吧!”
罗江的一个朋友,头发都辨成黑人小辫
的瘦高个正站在罗烈身旁,听了罗烈的话笑着拍了拍罗烈的胸脯:“烈哥,你这就不地道了
,大家都是朋友,有表演一起看,分什么伙伴不伙伴。我们都是来参加罗江婚礼的,你这不
是不把我们当朋友吗?”
“是啊,是啊!”众人一起乱起来。
罗烈冷冷地瞥了瞥若
无其事站在一边的戴柔,嘴角就掠过一丝讽刺的笑,他立刻明白这些人是受了戴柔的唆使来
捣乱的。罗烈轻轻咳了声,那群人立刻静了下来,这让罗烈感到很好笑,这目的性也太强了
吧!
“你们来参加罗江的婚礼就是罗家的朋友,我罗烈也是很喜欢交朋友的人,自然也
会把你们当朋友。既然大家都是朋友,罗烈就说句不见外的话,今天这些客人是罗烈罗家生
意上重要的伙伴,他们明天就要走了,罗烈想借这个机会给他们单独践行。各位当罗烈罗家
是朋友的,就理解一下下去歌舞厅玩,等各位改天要走时,罗烈也为大家举办个特殊的酒会
践行,怎么样?”罗烈微笑着说到这停顿了一下,语气一转,加了几分冷笑进去:“当然各
位也可以继续呆在这继续为难罗烈,我没什么损失,我可以换个地方给我朋友践行,只是这
样罗烈就无法视各位做我的朋友,因为我想朋友之间是要相互理解,体谅别人难处的,对吧
?”说完罗烈的目光轮流在众人脸上扫过,被扫过的人接触到那目光不由自主地就后退了几
步,似乎不想惹罗烈注意。
这些人大多数是当地的豪绅子女,一个个仗着父母有钱就花
天酒地,虽然生活过得糜烂,但脑子总还有点,知道罗烈是罗家的家长,也多少听说过罗烈
的往事。对这位十六岁就能从黑吃黑中活着回来的家长,他们多少都是敬畏的,别说和整个
罗家做仇,只和罗烈有仇也够他们心惊胆寒的。而人家罗烈已经说得那么明,这是生意上的
伙伴,大家多少也懂罗家做得是什么生意,知道人家的伙伴本身就是一种忌讳,更别提和人
家一起参加酒会。有知道厉害的已经后退了,不知道的还想瞎叫。谭天凡也是个幽默的人,
见罗烈一番话软硬兼施说得那些人矛盾得欲走还留,忍不住就加了一句:“想留下见识一下
也可以,我们烈哥倒是不在乎,就是不知道他的朋友会不会不喜欢别人看见他们,这样啊!
”他用手在脖子上抹了一下,龇牙咧嘴地笑起来。
这下那些狐朋狗友都怕了,拉了罗江
说:“我们还是去歌舞厅算了,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一点也不热闹。”一群人浩浩荡荡又
挤向电梯。
戴柔无所谓地倒退着走在后面,边走边笑:“烈哥哥,你真是我的偶像,我
怎么发现你越来越有魅力啊。怎么办,我现在已经后悔死嫁给罗江了,你这么酷,我怎么能
不爱你呢?”
罗烈脸色立刻变了。疯子,他在心里骂了一声转身回大厅。如果这疯女人
不停止这样的表演,不出三天,全城的人都要知道他的兄弟媳妇爱的是他,那么关于他们三
人的谣言就要诞生出上千种版本。这次他罗烈似乎是作茧自缚了!
九点。贵宾们陆陆续
续地来了。
罗烈站在门前迎接,张先生的老婆一见他就笑着拉了他的衣服说:“king,
我刚听他们说你有新未婚妻了,在哪里啊,给我们介绍介绍。”
罗烈歉意地笑笑:“她
水土不服,生病了,我让她在家躺着呢!下次过去时我带她再去给你们请安吧!”
“生
病了?那太可惜了,不能见上面。我可听说你未婚妻长得非常漂亮,还以为有美女看呢,真
是可惜。”张太太一脸的沮丧。
“看美女?那太简单了,今天给大家表演的可都是美女
啊,保证能让张嫂你看个满意。”罗烈微笑着给张太太在舞台前找了个好位置。
“不会
是king你小气,有美女藏着不让我们看见吧?”刘先生哈哈笑着开玩笑。
“怎么会呢,
罗烈都当大家是自己人,怎么可能把她藏着。要不我打电话过去问她好点了没,好点的话就
让她过来。”罗烈作势掏出手机要打电话。
“别,我开个玩笑而已。”刘先生忙按住罗
烈的手。“男人嘛要懂怜香惜玉,这人家病了怎么能强迫人家出来应酬呢,我们兄弟常见面
,也不急在这一时嘛!”
跟着进来的路先生带来的情人小瑶不屑地讽刺:“刘哥这会懂
怜香惜玉了,刚才打牌时好像是你叫得最响,说要看看能让king不顾一切都要退婚的是什么
绝色,还说要帮king把把关,看身材正不正点,温不温柔,配不配得上我们king。”
刘
先生有些汗颜,嘻嘻笑着掩饰:“对嘛,我那是对我们兄弟负责。”
罗烈心下了然,当
然能猜到他们说到赛尔时一定带了更多评论的口气,他也不说破,笑着说:“谢谢刘哥的关
心。”
安置好他们坐下,才回头,罗烈竟然又看见戴柔站在长桌前和王先生说话。她又
来做什么?罗烈现在对她的出现是看见就心烦。
戴柔看见罗烈回头,就拉着王
先生笑着走了过来:“烈哥,刚才遇到王哥,我都说不来了,王哥一定要拉我来,你不会见
怪吧?”
当着王先生,罗烈当然不会说不欢迎的话,只好浅浅笑道:“怎么会呢?只是
你不用招呼你的客人吗?”
戴柔看着王先生抛了个媚眼:“什么客人也比不上王哥重要
啊,我当然要陪王哥啦。”
也和戴家打过交道的王禾是个四十多岁的瘦高男人,有些白
净的脸上戴了副眼镜,很斯文的外表绝对不会让人把他和黑帮扯上关系,但正是这样一个人
,却是可以只手遮天影响一方局势的霸主。他和罗烈认识了好多年,形成的关系之铁是外人
难以想到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