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的手在抚着我的颊,如此轻柔,如此小心,却又带着一丝颤抖,我甚至能感到他掌心的潮湿。
“冤孽……”那有些虚幻的喃喃之声又起,许久的沉默后,那声音近了,我几乎能感到那温润漉湿的气息喷在我的唇上,他颤声问着:“这几年,你是怎么过的。”
我的眼前似乎有一豆幽火,可是我睁不开眼睛,是谁?这是谁的吻?莫非是张之严,我害怕了起来,然而这个人的身上有着一种熟悉而陌生的味道,他的吻带着一丝浓烈的欲望,撬开了我的口,滑入了我的舌间,我无力抗拒,手指微动间,挤出一丝声音:“非白……”
那缠绵的吻忽然一顿,我的唇上一痛,血腥滑入我的喉间,那个温暖的怀抱倏然离开了我,我的神志依旧混沉,身子却冷了下来,那人的手渐渐滑了下来,落到我的劲间,慢慢紧了起来,好痛苦,不能呼吸了……
忽地他的手又松了,又似在我耳边说了很多话,然而,我却又是一阵旋晕,黑暗的力量又扫向了我……
清晨的鸟鸣声声,我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我的衣服被人换过了,身上只是一套寻常的粗布女服,屋外偶有孩童的嬉笑声,这让我想起了夕颜还有希望小学的孩子们,想也不想地冲出去,猛然下地间,只觉天旋地转,跌坐在地上,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青青醒来了啊。”
青青?我诧异地抬起头,却见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脸上沟豁重重,颤颤地扶起了我,叹了一口气:“青青,你的身子还没有全好,听爷爷的话,先不要下床。”
我微微一笑:“多谢老仗相救之恩,我叫君莫问,青青是何人?”
老人难掩满面的失望与心酸,呆呆地看了我半晌,然后流泪道:“青青啊,你要何时才能醒过来,宝儿没了,家也没了,爷爷只有你和青媚两个人了,你爷爷快进棺材板了,莫要再吓爷爷了啊。”
我猛一抬头,却见对面的铜镜中映着一张陌生的女人脸,那个女人万分憔悴地抚摸着自己的脸,满眼震惊,铜镜外的我也扶上我的面颊,心中波涛汹涌,是谁给我易容了,是友是敌。
“爷爷,姐姐醒了吗?”
一个女子轻柔而怛忧的声音传来,却见一个青衣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两只麻花辩在甩在丰满的胸前,看到我正凝视着她,一下子冲过来,扑到我的怀中,流泪到:“姐姐终算醒了。”
那一双长眸清澈得不带一丝杂质,却又晶亮得不似一个村姑,我的心神一动,放松了下来。
老人对着小姑娘叫着:“青媚,快去外面卖串鞭炮,庆贺你姐姐可总算醒过来了。”
我微抬手,好痛,然后对她微微一笑:“不用了,青媚。”
那个小姑娘欢天喜地地抱着我大哭了起来,那个老人也抹着袖子喜极而泣,一个身着稠服的身材略胖的人走了进来,叹了一口气:“老于,青青姑娘醒了?”
老人跪在地上,对着那人千恩万谢:“多谢方掌柜的收留,如今我大孙女儿醒了,我们立刻起程,赶往肃州,不再惊挠。”
那人肥肥的圆脸隐隐有着不乐,小眼睛带着色欲,瞄向那个青媚:“唉!不必急着走,再住几天也不迟吗。”
话音刚落,却听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声骂道:“大白天的,不在前面照生意,就知道往狐媚子屋里钻,怎么着,小的尝了鲜,大的那个醒了,也要上了不成。”
那个方掌柜的面色涨得痛红,匆匆看了眼中含泪的青媚,走了出去。
元庆元年八月初五,张之严所率的东吴士兵先是中了一拔神秘死士的埋伏,然后又遭窦氏的奇袭,败退宛城。
一大批战乱中的流民往甘陕一带逃去,而“我”一夜之间变成了“于青青”,河北沧洲人氏,正是这些流民中的一员,那时于青青的男人从军窦家,战死在沧洲,于是一气之下,流了产,然后长时间昏迷在甘州一个叫七鬼镇的地方,直到元庆元年八月初八这个好日子,突然醒了过来,然而于青青却似乎失去了很多重要的记忆,连最亲的爷爷和妹妹都记不得了。
五原客栈的方老板是好人,收留了于青青祖孙三人,不过连瞎子也看得出来,方老板收留于老头一家同于青媚有莫大的关系,而自从于青媚做了方老板的伙计,生意倒是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而一到晚上,方老板也总是偷偷到于青媚的房里,“详细谈论”客栈的经营方略,这使得老板娘很不悦,方老板在内苑里经常做的一件事便是原配和内室两头劝架。
直到于青青醒了,于青媚似乎要跟着于老头和于青青回陕北老家了,可是方老板却找了一大堆理由阻挡了下来。
我总是周身无力,我想这同他们在我的药中放了一些奇怪的药物有关系,而所有证明我身份和能逃离的东西全部搜罗干净。
八月署气正浓,我和我的“妹妹”青媚坐在屋里,外面坐着正在刨着密瓜的爷爷。
甘州天气很是干燥,沙尘亦大了起来,我看着青青,微微一笑:“青媚,你几岁进的子弟兵营?”
青媚两条麻花辩粗粗长长的,挂在胸前,头上斜斜地c着一朵粉色的玉簪花,吹着刚染上风仙花油的指甲,听到我这话,百无聊赖地翻着漂亮的眼睛,冷冷道:“姐,你又范病了。”
我微微一笑,望着湛蓝的天际一群大雁掠过浮云,向南飞去,不由开口又问:“悠悠,你恨张之严……你很恨我吧?”
青媚一愣,眼中闪着狡黠:“姐说得,青媚一点也不明白。”
我微微一笑,不再说话,风沙渐渐大了起来,爷爷也端着一碗密瓜进来,青媚拍拍手:“还是爷爷好,就知道青媚爱吃密瓜。”
于老头慈爱地一笑:“青媚乖,给姐姐留点,你姐姐可很久没吃着这甘陕密瓜了。”
我心中一动,轻轻拿起一片:“多谢爷爷。”
“傻孩子,谢什么,你们姐俩快吃吧。”
青媚不悦地一撅小嘴,嘀咕着:“爷爷就知道疼姐姐,不疼青媚。”
她正要抻向那密瓜,外面传来方老板的声音:“青媚在吗?”
青媚的眼睛无奈地一撇嘴:“真讨厌,连吃片瓜都不安生。”
青媚扭着细腰走了出去,我小口咬着密瓜,爷爷却坐在一边喝着茶水,他慈和一笑:“青青觉得甜吗?”
我笑着点点头,却见老人继续同我闲聊着,说得无非也就是客栈里的客人的趣闻,可是那只干瘦的手却沾着茶水如流水写着:“密瓜中有解毒药,今夜三更柴房。”
我立刻抬起头,正要说话间,青媚却闪了进来,我低下头,却见老人前面的桌面,早已是一片干整,青媚嘟着嘴:“累死人了,今晚还要我去算帐,他放着帐房先生不要,倒是盘上我了,作死了。”
老人呵呵乐着:“青媚,多去去好啊,那夫人是个泼辣货,不过老板倒是好人啊,咱们这样的人能跟着他做小也不错了。”
青媚的脸一红,嘟嚷着:“爷爷干吗不让姐姐去做,倒让妹妹的去做小,真偏心。”
我无声而笑,静静听着这两人的一来一去,牙齿咬到一颗小药丸,悄悄吞了下去。
夜晚,青媚如常地给我点上了一种安神香,我也看似很快进入了梦乡,可是到半夜时分,我却猛然惊醒,微动手脚,果然混身又有了力气,悄悄站了起来,施展轻功,往柴房闪去。
柴房里有细细的声音传来,一个好像是青媚,一个好像是方老板,没有传说中的欢享缠绵之声,只听到方老板冷冷说道:“……你明明知道她身上有极重的迷症,为何还要在雪芝丸里夹着迷药。”
“属下知错了,当时属下只是想沧州到甘州路途遥远,一可解夫人舟车劳顿,二来一路上寇视之人甚多,亦免惊扰了夫人。”青媚的声音冷冷道,“最主要的是夫人的眼线众多,君氏好像已经发现夫人在回原家的路上了,那个齐仲书,身手十分了得,若是夫人同他里应外合,不但又要逃出我的手里,想必还要暴露了我们东营暗人的布署。”
“糊闹,你可知,上家若知道了,你死罪难逃?”
青媚一笑,满是轻蔑:“上家?鬼爷是说原三吧?”
她轻哼一声:“鬼爷,听说原家马上要立世子了,您说谁会成为世子呢?”
另一个声音沉默了一会,慢慢说道:“青媚,我们是暗人,只需关心上家要杀或要保的人既可,你怛心这些做什么?”
“鬼爷,原三色欲熏心……连青媚都看出来,他做不了大事,难道鬼爷和上家反倒看不出来了?”
那个鬼爷的声音叹了一口气:“青媚,想得太多的暗人往往不会长命的。”
“鬼爷的教诲,青媚紧记着呢。”青媚也是青媚撒娇地一笑:“鬼爷,前几天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我们内堂,然后又不知不觉地出去了。”
“是啊,这件事我压了下来,上家若是知道了,我们东营的暗人一科恐怕是全都要以死谢罪了。”
“是,鬼爷,那是我东营暗人近百年来最大的耻辱,不过青媚我找到了那个内鬼!”青媚咯咯笑了起来,“而且,鬼爷,我还将他化尸了。”
“好,青媚做得好?”
“爷爷,在那个暗人谢罪前,青媚给他服了流光散,然后在他身上用了明心锥!”
“哦!你用流光散让他把几十年的精气都提升了起来,神志万般清晰,然后又用明心锥活活将他身上的皮r都刮干净了?”
“嗯!流光散果然奇效,他本已奄奄一息,一用之下立时清醒了过来,然后配合着明心锥……”青媚有些亢奋而鬼异地笑着,以致于那个声音听着便有了些颤抖:“很久没有用明心锥了,也很久没有听到那样凄厉的惨叫声了……整整十二个时辰……连绵不绝……鬼爷,你真应该听听,当真妙不可言啊!”
“哦!”那个方老板的声音还是平静无波,完全不似平时被老婆一可吼就双腿发软的妻管严,他简单地哦了一声:“那他告诉你他后面的主上是谁了吗?”
“没有,他可真是紧口得很。”
“真是可惜。”
“不过青媚把他剥皮去r后,在他左边第三根胁骨上看到有黑梅花的印记。”
“难怪你要用明心锥了,原来你早就起了疑心。”
“鬼爷,我真得没有想到,原来西营的暗线终是进了我们东营。”
一阵沉默,方老板又道:“青媚,我说过,暗人还是不要知道得太多为好。”
“鬼爷,自从五年前,你将东营暗人交给青媚,青媚就没有让您和东营兄弟失望过,发誓一定要让西营败在东营手里,可是青媚万万没有想到,头一个出卖东营兄弟的竟是您。”
方老板轻笑了:“青媚,原家暗人的规矩你不是不知道,主上败,暗人死,你也说过原三色欲熏心,做不成大事,如果放花西夫人回去,西营的上家就不会再给我们东营兄弟机会,到时原三失势,我们东营的兄弟恐怕死得比那个内鬼还要惨。”
“鬼爷,谁说我要把花西夫人放回去了呢?”
“那你打算如何呢?”
“原三若真有本事,自然会来救这个女人,若是救不了,再献给西营的上家,表忠心也不迟,不知鬼爷觉得如何?”
第四卷木槿花西月锦绣第九十九章孽轮碾花尘(三)
那个鬼爷笑了:“还是青媚想得周到,这样两边都不得罪。”
青媚笑道:“我身为东营暗人之首,自然要为我们东营多想一些。”
鬼爷的影子在窗棂上抹得长长的,幽幽地期近了青媚娇俏的身影,他的肥手似乎拂向青媚娇嫩的脸庞:“我原以为你会为原三所动呢,必竟你很久没跳那曲风荷舞了。”
青婿顺势靠在了鬼爷胖胖的身上,媚笑出声:“鬼爷这算是吃醋么,不跳那舞,怎么能让众人相信悠悠为原三的美色所迷呢?”
两个人的交谈渐渐轻了下去,一胖一瘦两个影子也渐渐地缠在了一起,然后粗重的呼吸伴着细碎的呻吟传了也来。我悄悄地挪开脚步,没有迈出半步,有个人影已在身侧,不止一个,二个,三个,在暗中窥视着,仿佛是山林中兽的眼睛,我立在当场,却见一个长长的人影闪在我的身后:“夜凉露重,夫人怎么出来了呢?”
我慢慢回头,却见青媚披散着头发,衣衫微乱,金线牡丹花样的红肚兜若隐若现,俏生生地站在夜色里,星光半洒在她的身上,明眸闪着欢爱后的烟花水雾,极致的妖美性感,又带着一份不可名状的熟悉,那是一种华美的腐朽,一种诱人的罪恶,正是久违的原家的味道。
我压抑着心跳,也对她笑了:“原来青媚是姑娘的本名!”
她向我走近一步,敛妊为礼,微弯腰间,香肩已露,月光无限风情:“青媚见过夫人。”
我微抬手:“姑娘请起。”
“今夜月色正好,原来夫人已有人相助,出得房门了,看来青媚还是没扫清所有的内鬼啊,”她轻叹一声,向前一步,“夫人请随依窗伞!?
我倒退一步,身后早已无声无息地站了个满面y冷的女人点住了我的x道,后面几个面色紧张的竟然是那方老板也就是鬼爷的正室,原来这个客栈所有伙计全都是原家暗人,被架入了柴房,那间神秘的柴房出乎我意料地华丽,红帩绮罗帐幔垂到大理石地板上,床上有一人半倚在丝幔之中,房中熏着一种奇异的香,飘近我的鼻间,奇怪,这种味道我好像闻到过,但是年代太过久远了,我实在记不起来,那个人影从床上坐了起来,肥头大脸的方老板一反胆小谄媚的样子,只是在哪里沉着脸看着我。
青媚跑过去,嗲嗲地枕在鬼爷的腿上,一派旖旎颓废,妙目却是满含嘲笑,鬼爷一边看着我,一边用那双肥手抚上青媚的脸,仿佛是在爱抚一只娇嗲的猫迷。
他摒退左右,只余我,青媚和他。
“青媚,现在你我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你怕吗。”他轻叹一声,那个明明看起来平庸好色到无以复加的胖子双眸猛地闪出一丝利芒,我无端地打了一个战。
青媚缩了缩身子,笑着拿脸蹭着鬼爷:“鬼爷,青媚自被你从营子里带出来,何时怕过?”
“可是有一点,我不太明白,青媚,”鬼爷的手离开了青媚的脸,滑到了青媚的丰盈的胸前:“你明明知道夫人在外面了,为何不说出来呢,让夫人听到我们所有的事呢?”
也许在旁人的眼里,这个鬼爷正在用手暖昧地抚摸着令人睱思的酥胸,可是从我的角度分明看到的是他的手按住了青媚的心脏,她美丽的脸开始有些发青,可是那双眼睛却是无惧到了空d的地步,她笑得勉强:“如果不这样做,鬼爷怎会最终下定决心投了东营,我只是在帮鬼爷早下决心罢了。”
鬼爷的手又移回了青媚的脸上,我的心思却动了起来,如果真如青媚说过她的主上告诉她用悠悠的名字可以吸引我,但又不是非白,而知道这个的恐怕只有素辉,非白,不,还有韩先生,那么她所谓的上家很有可能是韩先生,可是这个青媚和鬼爷都有了反心,那位于老头恐怕是授命故意让我潜到这里,听到这一切,莫非这一切都是想致我于死地。
原氏军事力量三分,而每一种力量又都有暗人这一种特殊的兵种,宋明磊和原氏长房的暗人在西营,锦绣的暗人全是原青江左右的高手,而东营却在非白的掌握中,我的出现却让他们有了机会反叛,如果他们把我交给东营,一向不怎么待见我的原氏兄妹该会如何待我便是可想而知了。
“这位……鬼爷大人,也许,我们可以谈一笔交易。”
“交易?”那个鬼爷抬起肥肥的脸来,小胡须一抖,微微一笑,圆圆的小眼睛里却有着一丝嗤笑:“花西夫人果非池中这物,明明身在囫囵,却仍然镇定非凡?”
“鬼爷大人,现在想同你合作的不是花西夫人,而是富可敌国的君莫问!”我晒然一笑,掀起衣袍,坐在那对罪恶的鸳鸯面前,“不管鬼爷想自立门户还是真心想投靠西营,难道不是都需要钱么?”
鬼爷嘿嘿冷笑两声:“君莫问现在身无分文,既便曾是富可敌国,家产,奴隶,店铺,就连收养的娈童优伶也都在瓜洲,为张之严所占,你又有何凭持?”
我拿起桌上的一个铜熏炉看了几眼:“此乃秦代的朱雀潭纹青铜熏鼎,价值连城,出自秦始皇外室第十三座墓x的殉葬品,世间唯有两件,传说只要将这两件潭纹铜熏鼎拼在一起,浸在水中七七四十九日,便能显现秦始皇真墓之所在,”鬼爷的脸色变了,我不动声色地一笑:“世人皆以为此乃无稽之谈,只为目前为止,连京都窦氏也不曾拥有一件,而在江南张氏的宝库里亦只有一件赝品,却不想君某人恰恰真有另一件青铜鼎,而且藏在张之严和原家主上这辈子都无法染指之地。”
鬼爷的笑容变了,看着我限入深思,悠悠却坐了起来,皱着眉头:“鬼爷,莫要相信此女的花言巧语,她只身一人,如何能给我们巨财?”
“青媚!”我看着那玉骨冰肌的美人长叹一声:“总算这两年我待你不薄,我真真不明白,你如何要至我于死地呢?”
青媚走到我面前,目光对我一闪,猛地拽起我,对我煽了一耳光,力道不大,不过一个会武的人总会让你的右脸肿了起来,口角流血,她前对着那个鬼爷,玉手快如闪电地在我的怀里塞了一件东西,我只觉一件冰冷的圆形物件紧贴着我的胸口,不由混身一战,青媚却口中冷笑道:“你水性杨花,早已投靠了大理段氏,有何颜面再回原家?再说我和鬼爷的心思,既已被你发现,总是万分危险,须知只有死人是最保险的,”
说着将我甩在地上,看似正要补上一脚,床上的胖鬼爷却疾如闪电般地过来,将她一掌一拂开,我眼冒金星间,却见青媚口角流血地坐在地上,看着鬼爷却是满面凄楚,跪爬过来,惨然道:“鬼爷,此女狡诈,青媚一切都是为了您啊。”
鬼爷看着青媚痛苦地喘息,像一个老好人一般笑了:“青媚对本座的一片忠心,怎么会不知呢,只是……”他恭敬地一手扶起了我,将我扶到座椅上,转过身来居高临下道:“本座也总得为东营的兄弟多想想,须知西营的可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就算献了夫人,为了挡住原三和天下人悠悠之口,不定本座便成了第一个牺牲品了。”
“确然……青媚,你又不是不知道西营那位贵人的脾气,他如何会轻信本座和东营兄弟?”青媚一怔间,鬼爷已恭敬向我揖首:“小人久闻君氏暗人是这几年江湖掘起的新势力,无往而不利,如今君莫问失踪,江南的经济已陷入摊涣,所有银量早在张之严拥太子登基之前,全部秘密转移,想必是君氏暗人所为,张之严不过就是得了一个空架子,是已如今已败退瓜洲了,这几日已有暗人攻克我东营在肃州和沧州的几个暗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