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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部分(2 / 2)

敖世政清亮的眸子总算一沉,从她身上爬起来:“你的女儿和我的儿子是一家人,还要什么孩子,也不怕人笑话!湘雅,你告诉我,你真的没有事瞒我吗?”


“当然没有!”韩湘雅将他又是一拉,火速往床里滚去,与他面贴面,窝在他怀里,喃喃道:“你是不是听谁说了什么,竟想跟我离婚!我是你妻子,又不是你的仇人!”据那两个保护她的保镖说,那天敖世政只是追到了医院门口,并不知道她进了哪间病房,所以应该还不知道云姿的事。


她越发抱紧这个男人。


“如雪说你买人劫持她,故意在厨房推倒她,就为弄掉她肚子里的孩子!”敖世政没有伸手去抱她,在闻到她身上的气味后,嫌恶的一把将她推到床下,冷漠盯着她:“法院给你的传票我看过了,你伤害如雪,差点让她血崩,这件事我也知道了。我不知道给如雪换药的那个人是不是你,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湘雅你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这就是我跟你离婚的理由。”


他没法说出她当年调换婴儿的事,因为没有证据,也没有得到证实。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她在爬过其他男人的床之后,还有脸回来跟他撒娇!


“世政?”韩湘雅摔到床下吓了一大跳,忙翻身爬起,不可置信看着男人,“你从哪听来的?”该死的,他果然知道太多事!


“签好协议书,带着你那些脏东西滚出这里!”敖世政的脸越来越冷,恢复他一贯的威严肃冷,转身走出房间。原本他以为这个女人会自己知错,自己走,好聚好散,没想到她给脸不要脸,戏路一套一套的!他真是瞎了眼了!


这一刻,他无比清醒的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怎么为他曾经的助纣为虐做出补偿!


站在院子里,他先是给敖宸打电话,敖宸却不肯接,他不得不给颜夏冰打过去,说道:“弟妹,现在有时间过来医院一趟吗?我想让你跟如雪做一次亲子鉴定,因为二十五年前你和湘雅可能抱错孩子了。”


这句话无疑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接下来,敖宸接了电话,他急急说着,“敖宸,过来医院,我有关于如雪的事说给你听。在此之前,我已邀请了你的裴伯母,她应该已经动身了,你也过来吧。”大步走往公寓门口,却没有察觉到他心目中娇滴滴连一桶水都提不起的韩湘雅正跟在他后面。


韩湘雅早在他走出卧房的时候,就穿上衣服跟出来了,她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无法确定他跟踪了她多久,到底知道她多少事,所以她得跟着他。现在这个男人失去控制了,就像江冬雨那个疯婆子一样,不灭掉她就无法封住那张嘴!


她一路跟着,发现他果然在电话里讲了‘亲子鉴定,抱错孩子’几个字,并给敖宸也打了电话!


于是她柳眉一弯,几大步上前,一把夺去敖世政的手机。并从后一脚扫去,手掌成刀,狠狠一掌朝敖世政的背部劈去。


敖世政根本没法反应,只觉一阵熟悉的香风袭来,手机就被人夺了去,整个人就被一掌砍倒在地。背脊冷汗直流,他抢在那一脚朝他的背部踏过来前,飞快翻了个身,一脚朝对方扫去。


孰料对方颇有功夫底子,一步跳开,而后火速卷土重来,对准他左脚的伤处就是猛力一踹!


他一声大叫,同时也看清了攻击他的那人的脸,“湘雅,怎么是你?”她不是连一桶水都提不起吗?怎么会是练家子!


韩湘雅没时间跟他废话,冷冷笑道:“敖世政,你不觉得你欠我太多吗?我跟了你这么多年,青春全浪费在你身上了,却拿不到一毛钱!现在又要被你出卖,坏我大事,你说你是不是该死!”她冷笑着,突然拉出毛衣的袖子,用毛衣裹住手,抄起边上的一盆兰花就朝敖世政的头又快又准的砸去。


敖世政霎时血流满面,不可置信的双眼被粘稠的鲜血粘住了,脖子一软,昏死过去。


韩湘雅踩着他,试探他的鼻息,见他还有气,又想捡起一块砖头补上一砖头。这时公寓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是敖宸踹门的声音,“你在里面吗?开门!”


韩湘雅这才急了,忙揣着敖世政的那支手机,跑到后院,依旧用袖子裹着手,夺门而逃。但刚跑两步,她就看到别墅区的巡警闻声向他们别墅的大门走近,应该是听到了敖宸的砸门声和呼救声。


原来这个时候敖宸翻着院墙进了院子,正惊慌失措抱着敖世政的头为他止血,处处留下了指纹。


指纹?


她看看自己肮脏的毛衣袖子,这才想起,她虽然没有在兰花盆和门把上留下指纹,但她在这栋公寓留宿了一夜,有在场的证据!警方一定会调查她的!


于是她快速将敖世政那支手机扔了,急喘吁吁跑过来,装作很急的样子,一进门就扑到敖世政怀里,大哭道:“怎么会这样!我只是出去走了走,你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一定是你!”


她突然抬头,泪眼模糊看着敖宸:“刚才远远的,我就看到你在翻院墙,又骂又吼!你父亲娶了我又怎样,你何必要跟他发生这样的争执,出手打人呢?”她用手捂住敖世政脑门上流血不止的伤口,一边哭,一边悄悄试探伤口的深浅。


敖宸本来是听到父亲的电话突然被挂断,而且眼皮一直跳,才快速过来看看的,没想到父亲真的出了事!他与父亲做父子这么多年,只有两次有心灵感应。一次是他掉进地基桩子差点没命那次,再一次就是这次。


这一次,他的眼皮一直急剧跳动,一颗心扑腾得几乎快要蹦出来,是前所未有的情况。


而且哪有这么巧,父亲刚刚才说如雪的身世,就遭遇不测!他心头暗惊,冷冷眯眸看着哭啼啼的韩湘雅,突然一把推开她:“别碰他的伤口,他的手机呢,给我!”


韩湘雅满手的血,被推倒在地,继续哭哭啼啼:“我怎么知道他的手机,我刚刚从外面回来,一来就看到你抱着他!”


而后等救护车和警方赶来的时候,韩湘雅才停止哭泣,对警方说道:“早上我们还好好的,他很体贴,给我盖被子让我睡一会,就下楼了。我醒来下楼找他,却看不到他的身影,所以我就出去找。谁知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就远远的看到敖宸翻墙进院子,骂骂咧咧的……”


“你睡觉的这段时间是几点到几点?”调查组警员问她。


她抽噎几声,想了想,“大概是12点到12点半左右,我睡的时候,记得墙上的石英钟报过整点。”


敖宸在旁边冷冷盯着她,掀唇冷笑道:“我爸不会有事的,等他醒过来,一切就明了了!”好一个毒妇,陷害如雪还不够,还要谋杀亲夫!本来他不敢确定那个凶手就是她,但她突然从门外跑进来,一个惊讶的表情至少持续了两秒,而后将一切不利线索往他身上栽,他就可以确定是她了!


要知道真正的吃惊表情转瞬即逝,超过一秒钟便是假装的。而撒谎者不像惯常理解的那样会回避对方的眼神,反而更需要眼神交流来判断你是否相信她说的话。


只是,裴伯母,如雪,韩湘雅,三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呢。


“敖先生,您的手机麻烦给我们看一下。”


“这是我的手机。”他递过手机,一双冷眸直直盯着韩湘雅,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变化。而韩湘雅则看他一眼,又掩嘴抽泣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不伤心。


“敖先生,根据显示,你在12点15分跟敖老爷有过通话,随后你就赶过来了,而且院门门把上最后留下的指纹和兰花盆上、敖老爷身上的指纹,都属于你。”


敖宸眉峰褶皱起:“当时我要开门,当然要抓门把手!而且我冲进去的时候,我父亲躺在血泊中,旁边躺着一个破碎的兰花盆,我就下意识拿起来看了看上面的血迹!有什么不对吗?”


“听说敖少爷你跟敖老爷的关系并不好,而且属于恶劣情况,你极度讨厌敖老爷跟韩女士结婚……”


“够了!”他冷冷打断侦查科警员,俊脸板着,不急不缓站起身:“有什么有力证据去跟我的律师说,别一句一个‘听说’!我现在去看看我父亲,他醒过来了,什么事都好办!”


临走前,他斜睨了韩湘雅一眼,薄薄的唇线抿直,利眸暗沉。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让韩湘雅蹲几十年大牢似乎便宜了她!这个女人就该被千夫骑、万人枕,光着身子游街,向世人诉说她曾经的所作所为……不过在他被栽赃入狱前,他得先弄明白父亲口中所说的‘如雪的身世’!


081


一番抢救后,敖世政被推出急诊室,医生道明是脑部血y淤积,脑振荡,一时半会醒不了,所以需要加护观察一段时间。


敖宸点点头,没有为父亲办理住院手续,而是立即将他转到了家族医院,找专人照顾。


同时,录完口供的韩湘雅也跟来了医院,站在窗玻璃外又是哭啼又是自责,嗓子都嘶哑了。本来她要求进病房探视的,但被门外的护士拦住了,说是这段时间任何家属都不能进隔离病房探望病人。


无奈之下,她只得抹抹眼泪,与匆匆赶来的敖老太太和郑淑贞擦肩而过。


敖老太太这次赶过来是哭了的,用帕子捂着嘴,眼泪扑刷刷的落下来,“儿啊,这么多年了,你为何还要为这样一个女人执迷不悟呢,你总是要搭上身家性命才明白妈的话,才知道她误了你一生。”


郑淑贞站在一边,心窝酸酸的,倒没有哭,取手帕为婆婆擦泪,说道:“这些都是他自愿的,他曾经说过,就算是死在韩湘雅这个女人手里,他也甘愿。这样一个为了情人抛妻弃子的人,您还为他哭什么呢?”


老太太收住眼泪,转过身来看着儿媳妇:“淑贞,儿子是我一手教出来的,他有多少颗心我知道。而你也嫁来敖家这么多年,你们之间的孰是孰非你自己最清楚。你得理不饶人,他执拗,你们就杠上了这么多年。”


“您以为我想跟他抬杠吗?”郑淑贞脸一板,刻薄起来:“韩湘雅那贱人时时刻刻想勾引他,我打这样一个狐狸精有什么错,打她还算轻的了!您再看看您儿子是怎么做的,我将那贱人赶走,他就出去偷,还将那贱人又接回来,放诞的在我面前眉来眼去。说白了,您调教出来的儿子就是一副贱骨头,如果他不贱,韩湘雅那贱人怎么有机会!呵。”


她轻蔑一笑,转眸看向玻璃窗里的敖世政:“我一点不后悔当初没离婚!如果当初我离了,只能带着敖宸回娘家,孤儿寡母被人耻笑,却让韩湘雅转正!您看到了吧,这就是他们的下场,他分文不要的净身出户,那姓韩的狐狸精就不要他了,巴不得他被人打死!”


“淑贞!”老太太厉呵!


淑贞眉眼一挑,丝毫不收敛,笑吟吟看向老太太:“妈,我说错了吗?您是他的母亲,mǔ_zǐ 俩一条心,当年您明知他们之间的事,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坐视不管,因为对于你来说,儿子过的好才是最好的,不管他沾惹哪根野草,偷吃哪朵野花。因为打心眼里,您就不喜欢我这个儿媳妇,事事都站在你儿子那边!同样的,以后谁对敖宸好,您就对谁好!总之,在这个家里,敖家儿孙才是最重要的!”


“那你扪心自问,这些年你对世政好了吗?”老太太沉着脸反问她,清瘦苍老的脸庞y郁一片,布满忧伤,“难怪你不爱世政,因为自打你进门,就没把自己当敖家人,而一直以市长亲妹子的身份压每一个人,永远要高人一等。当年我是不待见那个姓韩的女人,但对你也没寄托太大希冀,只希望家和万事兴,能不起波澜就不起波澜……淑贞。”


说到此处,她轻轻叹息一声,嗓音又转为和蔼,“夫妻间的包容‘容’字有两解:一是女人的容颜要漂亮,那是面子;二是女人的心里有度量,那是里子。你的仪态有一种温柔光彩,那你是一个大气的女人;你的心里有一个大度量,那你是一个幸福的女人。特别是生在这样的大家庭,人多事杂,身为女主人首先要具备的就是度量,不然你没法撑下去。淑贞,你就快再嫁了,妈很高兴你再叫我一声妈,也希望你能从这段失败的婚姻里走出来,重新开始你的人生,好吗?”


郑淑贞微微一愣,突然将头扭了过去,带着鼻音道:“这个我知道。良缘温柔体贴,不知比敖世政好多少倍,我的后半生会过的好的。”


“那就好。”老太太看着她的模样,只能无声叹息,最后道:“其实世政不算净身出户,我放在律师那里的遗嘱里,给他留了一半的家产。”


“那就让他用这笔钱安享晚年吧!”郑淑贞用手背胡乱抹了抹脸,不再说什么,拎着包转身走了。


只是她一转身,就看到她高大英俊的儿子静静站在不远处,应该是刚从医生办公室过来,手上拿着病历表,冷冷瞧着她们这里。


“敖宸,妈妈的婚礼记得来参加!”她没有抬头看儿子的脸,匆匆而过,走进电梯。


敖宸回头望了她一眼,走到乃乃面前,冷道:“看父亲没救了,所以火速改嫁?”


老太太不答他,自己推着轮椅前行:“你妈这样做没错,我们去看看如雪。敖宸,你是不是很久没来看她了?”


颜夏冰接到电话匆匆赶到医院,却找不到敖世政的身影,不得不先去了如雪的病房,看望这个与她合眼缘的孩子。


敖大哥在电话里说,让她和如雪做亲子鉴定,说她二十五年前可能抱错孩子了。当时乍然听到这句话,她吓了一大跳,但想想敖大哥最近的不寻常和他说话的严肃,她隐隐觉得有事发生。


他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绝不会闹着玩。但,做亲子鉴定是一件很伤人心的事,如果云姿知道她偷偷在这里和如雪做亲子鉴定,一定很伤心。


这是母亲对女儿的一种质疑。


“如雪,你吃苹果,伯母去医生那里一趟,拿点药。”她将削好的苹果递给躺在床上的如雪,轻轻走出去,带上门。


如雪拿着那个苹果,放在嘴边没有咬下去,而是闭着眼睛轻轻嗅吸苹果的清香,心酸想落泪。


这个苹果她舍不得吃,因为这是裴伯母给她削的,不知还会不会有第二个。因为在所有人都误解她的时候,只有裴伯母肯给她一个温暖的笑,照亮她幽黑的心间。


原来这条孤寂的路,只有她一个人在走。


敖宸,她的丈夫,她最想见到的人,自从她醒来,就没来看过她,连个电话也没有。她把离婚协议书寄过去了,也是激不起一层浪,仿若石沉大海。


她不知道自己还要对他报什么期望,累,很累。


“少夫人,有您的电话。”值班护士在门外道,征询她的意见:“是一位叫韩峻熙的先生打过来的,需要转接进来吗?”


这就是他们对她的禁锢,明明病房里有电话,却必须要先经过外面护士的过滤、登记,再转接到房里。这样做不知道是为保护她,还是要监控她。


“不接。”她躺到被子里。


一分钟后,护士又在门外敲门,“少夫人,他又打来了,说有很重要的事告诉您,请您务必接听。”


她用被子盖住头,不应声。


再过几分钟,护士又敲门,“少夫人!”


颜夏冰这个时候刚从院长办公室走出来,见电话一直响个不停,护士急个不停,便让护士将电话转到病房里了,将如雪捂住头部的被子掀开,“瞧,都捂出汗了,再这样捂下去会捂坏身子的。”


她给她擦拭白皙额头上的细密汗珠,才发现她把刚削的苹果攥在手上,贴在胸口蜷缩在被子里。不过因为时间有些久,果r都变色了,散发阵阵果香。


她给她把苹果取下,说道:“这个不能吃了,伯母再给你削一个。”


如雪心弦一绷,发出一声呜咽,突然扑到了她怀里,将她抱得紧紧的,纤细的身子在打颤。她宁可在被子里捂坏身子,也不想听到峻熙的声音。峻熙、母亲、敖宸,都是她的噩梦,一个是哥哥,一个是母亲,一个是丈夫,却没有一个肯放过她。


他们联手悔了她一生。


颜夏冰抱着无助的她,抚她的发丝,回想刚才在院长办公室与院长的那番对话。院长说二十五年前敖世政确实抱了一个大肚子女人来医院,而且还是在她后面进的产房,由同一个医生接生,不过他可以保证医院绝对没有调换孩子,也绝对不会出错。


“如雪,你妈跟你说过你是在哪家医院出生的吗?”她放开如雪,抽纸巾给她擦泪珠,用指尖轻划那一双如画黛眉。这眉、这眼,确实长的像她。


如雪哭了一番,心里好受了些,轻轻摇头:“没有,我小时候的一切,她都没有告诉过我。因为她根本不在身边。”又自顾呢喃道,“随她怎么折腾吧,等打完这场官司,我会离开h市。”


“那去哪?”颜夏冰柳眉蹙起。


“去a市,过回我以前的生活。”如雪清道,面上浮现一股清冽,如那澄澈亮莹莹的泉,“孩子索性是没了,期冀也没了,离开的时候我还是我。”


“你和敖宸真的就谈不拢了吗……”


颜夏冰心内难受,正要再劝劝两句,转进来的电话突然又嘟嘟的响亮叫唤起来,扰得她没法再说。她见如雪又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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