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斯星,我不要人跟着,你现在就去对达伊说,要他以后不要随身侍候。”她大刺刺地说着,丝毫不顾有些好奇而躲在一旁偷偷看着的族人。
“不行!”他眼神里掠过了一丝危险的神色,“达伊必须每天跟着你。”
“我不愿意,我要人身自由,你快点对他说。”她叫着,如同一个女王居高临下地对下级达着命令。
他的嘴角挂着一丝无奈,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嚣张地在他面前说话,除了她以外。可他偏偏又对她气不来,连说两句重话都舍不得。
干脆不回答她,他径直向前走,她不依不饶,硬是跟着后面不肯离开。
躲在帐帘细缝处偷看的族人一个个无不互相交换眼色,窃窃私语,掩嘴偷笑,这个平日威严,喜怒不形于色的高贵王子兼族长竟被一个胡闹任性的女孩子弄得束手无措。更何况,这个女人也不过姿色平平。
他突然回转过身,与她对立站着,脸上掠过一丝狡黠的神色,一个晃眼,他将她拦腰抱起向前走,边走边说:“你既然不愿意达伊保护你,那么今天就由我来照顾你好了。”
她吓一跳,两只手在他身上又捏又掐,“不行,我什么人都不要,你快点放我下来!”她突然看见了周围纷纷偷笑的族人,又羞又急,拼命挣扎,可他结实的古铜色臂膀依旧紧缠环绕她不放。
“哦?”他笑,眼里带着促狭,“你不是喜欢跟着我的吗,我今天就让你一整天都陪着我。”
“你坏死了,”她几乎把脸藏在他的怀里不敢出来,“讨厌死了,坏弟弟,明知道现在那么多人都在看着。”
他满不在乎,脸上挂着盈盈的笑意,“让他们去看,知道我有多重视你,一旦你遇到什么事情,他们才会奋不顾身地去保护你。”
“你……”,她满脸愤怒,心底却居然涌上了一丝甜蜜,再说不出话来,只得将脸埋在他怀里更深,嗅到了他身上独有的异常清新的男人味道,有点色女般的迷醉,唉,男人的甜言蜜语真的是毒药。
帕斯星眼中的笑意更深烈了。
达伊跟在不远处,眼睛几乎快掉到了地上。自他效忠跟随王子以来,从未见过他笑容展颜的样子,可最近以来,他屡屡如此,难道这个外貌决称不上出众的女孩真有如此魅力吗?
听得王子远远在叫他,连忙小跑几步跟上前。
“达伊,今天青依小姐跟随我一起,但你仍随身在后,保护她的安全。”他的眸瞳里的光芒仍寸步不离怀中的女孩。
“是。”
他对这个女人小心异常,尽管自己就在她的身边,可为以防万一,仍让最忠心的侍卫不离左右。
“王子,”亚斯神色慌张,匆匆带着两个族人赶来,“有一帮人突然闯进山谷,要求见您。”
“哦?他们自报姓名没有?”他眼瞳的颜色渐变深遂幽暗,深绿近为黑,半眯起眼,再次浮现y沉。
第十六章 公主新娘(四)
亚斯行礼道:“没有。”
青依突然间有点恍惚与疑惑,这是否还是当初那个在山d里身负重伤的忧郁男孩?他已经变得更坚强,更冷漠,更无情。起初救他于火海之中时,只觉得他是因为身世坎坷,无数的y谋与背叛才变得愤世嫉俗,杀气浓厚,而现在,又因为肩负起了一个部族的兴衰而愈发成熟与喜怒不形于色。这对他公平吗?不,这不公平,至今为止,他才年仅二十,是什么使他年纪轻轻就要承受如此重担与压力,失去应有的轻松与快乐,而时时将心事与沉重埋于心底,他的英俊,他的气势,他的智慧,现在应是一个高高在上,风光无限的王国继承人才对,而现在却四处流离,逃亡天涯,居无定所。
他总是将轻松与快乐给予她,将压力与沉重留给自己。
他紧抱住她,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朝前走去,一帮族人紧随在后。
进入了议事帐,一行衣着得体光鲜,风尘仆仆的男人正在帐内优雅站立,他们原本神态自若,现在却略带几分惊讶地看着帕斯星抱着一个女人进来。
青依挣扎着从他怀里跳了下来,这次,帕斯星没再拒绝。
他的神情坦然,带着几分嘲弄与讥讽地看着帐内一群人,显然,他们是认识的。
为首的一个男人满脸灰白胡须,年过五旬,头戴深色长巾,眼神如鹰,精明锐利。他呵呵一笑,上前行礼,声音仿佛是从喉咙里憋出,几分嘶哑与难听,“王子殿下,突利向您问好了。”
帕斯星淡淡看向了他,“请坐。”
这个人看起来像个j滑的老狐狸,怕是不好应付,青依不禁为他存了几分担心。
“帕斯星王子,好久不见,您越发英俊神武,气度不凡啊。”老家伙满面笑容,一脸春风。
帕斯星居然有几分懒洋洋,靠在主垫上,从侧面斜看着他,几分慵懒,“突利,你是赤鹰重臣的第一心腹,千里迢迢,是专程来找我叙旧的?真是辛苦你了。”
突利笑得更开心,左右而言他,“王子与宝爱族一战,以少胜多,战得漂亮,真是远扬千里,一举成名啊,我们在赤鹰都闻得王子的英明神武了。”
青依撇撇嘴,她还有一份功劳呢!
帕斯星并不回答他,神色深沉,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表情盯着他,等着下一句话。
果然,突利的脑袋向前靠近了一点,几分神秘,几分圆滑,“王子殿下,我们的主人想与您作一笔交易。”
“说。”
突利看向他,眼光向四周闪动。
帕斯星朝亚斯点点头,亚斯立即带着其他族人退出帐外。
突利j笑着,从怀里取出了一纸文书,递了过来。帕斯星坐立不动,并没接住。他只得上前,弯下身子,鞠着躬,恭恭敬敬地呈上,帕斯星这才漫不经心地接过,但看都不看,扔在一边。
突利的城府极深,脸上看不出任何不悦,依旧笑嘻嘻,“王子,您为何不打开看一看,这可是喜事。”
“哦?喜事?卡罗死了吗?”他靠在坐垫上,一动不动,不紧不慢地说。
突利脸上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尽管他话锋指向的是赤鹰国君。
突利挂着几分笑容,声音微低,又重复了一遍,“我们的主人,赤鹰的第一宰相,想与您做一笔交易。”
帕斯星嘴角一丝嘲弄的笑意,“直接说。”
“与您联姻。宰相大人的最小女儿,赤鹰的绝色美女,卡罗王亲封的夏季公主之纱殿下结亲。如若成功,宰相可在您继位方面助于一臂之力。”
一霎那,青依的大脑一片空白。而突利犹如鸭嗓子般的声音仍在继续,在她耳里,转变为了苍蝇般的嘤嘤嗡嗡。帐内的空气陡然变得沉闷起来,只觉得呼吸困难,全身汗毛都僵直竖立,血管在刹那也凝固成冰。都说女人的直觉最准确,这个建议,给她一种不详的预感。
第十六章 公主新娘(五)
一霎那,青依的大脑一片空白。而突利犹如鸭嗓子般的声音仍在继续,在她耳里,转变为了苍蝇般的嘤嘤嗡嗡。帐内的空气陡然变得沉闷起来,只觉得呼吸困难,全身汗毛都僵直竖立,血管在刹那也凝固成冰。都说女人的直觉最准确,这个建议,给她一种不详的预感。
坐在不远处正席的那个宛若艺术雕像的俊美高大的男人,此刻正绿瞳深沉,金色长眉微微蹙起,慵懒的姿势保持不变,眼光冷冷地盯向突利一群,眼角余光却若有若无地看向她。
她的目光直视着前方,装作毫不在意,麻木,冷淡,看不出任何情绪,仿佛突利刚才什么话也没说过。
突利又笑了,但这j滑深藏城府的笑容却并没缓解帐内沉闷压抑的氛围。他挥了挥手,随同而来的陪侍快迅退到帐外。
他站立在帐内中心,笑意盈盈,气定神闲,“王子殿下,您绝顶聪明,想必知道宰相大人所指何意。国君陛下多年来一直独断厉行,宠信皇后一族血脉,听从那妖后所言,对我们之家族可是打击颇多。宰相大人对此很伤神啊。”
他两手按着太阳x,微低着头,眸子里却暗烁精光,侃侃而言:“说起来,之家族与王子您的命运也是紧密相连的。塔梅娜皇后是宰相大人的嫡亲侄女,之家族也是您的直系血亲啊。您外表不凡,智谋过人,之殿下美貌绝伦,出身显贵,这正是强强联合,亲上加亲。”突利的话中有话,谋乱之图几乎呼之欲出。
帕斯星眼里一闪而过嘲弄,“有道理。”
青依只觉得头晕目眩,她坐在这里,在听着她的恋人讨论他与另一个女人的婚事。
突利的眼神开始微微有些锋利,“王子在外漂泊多年,以过人智慧与英勇闻名于各国,大人也早有所闻,本想与您早一点取得联系,无奈耳目众多,拖到至今。”
帕斯星不着痕迹地冷冷一笑,没有比他更了解这个所谓的直系血缘的宰相大人了。自己的母亲当年被害遇难之时,首先落井下石之人,就是母亲的这个嫡亲的叔叔。如今他倒戈相向,想与他联合颠覆王权,必怀着不可告人之y谋与计划。
他露出了几分疲倦,“昨日杂事繁多,通宵未眠。今天说起这么重要的事情,却无奈提不起劲头来。就先请您及部下先在山谷逗留两日,我们再进行详谈。”
突利呵呵一笑,“没有问题,王子都开了金口,我们却之不恭了。”
青依随同帕斯星回到就寝帐内,一路低头默默,一言不发。
帕斯星将她抱到了柔软的毛毯上,问道:“你生气了?”
她看向他,笑笑,“我哪敢。”
“我不会答应他们的。”他在给她吃定心丸。
她却叹了口气,仿佛一下子长大,不再是之前那个撒娇胡闹的任性女孩。注视着他,她带着几分无奈,“我已猜到你的最终决定了,那是你的心愿,不是吗?凭你个人之力,即便是拥有飞云族的藏宝d中的财力与日渐壮大的人力,但想颠覆一个国家王权,取而代之还是远远不够。只能与宫中内臣达成协议,利益一致,从其内部瓦解破坏,才能最后获得成功,不是吗?”
他惊讶地望着她,他都还没有立刻想到这一点,却由她来提醒了。
“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以前是学历史的。宫中政变,朝代更替,王权血腥,我可是清楚得很。”她靠在了毛毯上,眼睛微闭,不愿再看他。
“那你这么说,是想我答应?”
她猛然大笑起来,前俯后仰,几乎连眼泪都要笑出来,“我想你答应?帕斯星,是你自己想要答应。”
他的绿眸逐渐变为深黑,一把抓住她的手,迫使她直面对他。两人的呼吸急促,鼻息贴近,她微笑,“你想要怎么样?帕斯星,你娶别人,没有问题,不用问我。”
“我不会娶她,”他再次重申,望向了她眼底的深处,她别过脸,“是的,你是不想娶她,可我知道,你最后还是会娶她。”
“你想我怎么样?”他颓然,放开了她。必竟只是一个二十岁的男孩,虽历经不少风雨挫折,可是第一次面对情事纠葛,居然有些束手无措。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很多事情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内,即便勇谋者如他,可却也有许多无可奈何。另外,他也低估了她的穿透力与智慧,在突利提出协议的那一瞬间,她便揣磨出了他有可能的最后决定。
第十六章 公主新娘(六)
“我还没有真的决定,”他对她说,很认真地,“即便这是我最后的决定,青依,她也只是拥有一个空名而已,而决不可能拥有我。我心里所有的,至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
她愤然地望向他,“那你打算把我怎么办?做你的小老婆吗?是什么妃什么妾啊?我告诉你,我不愿意。”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猛烈站起了身,身形高大,就像一道墙竖立在她面前,想要发火却又努力控制住,“你说我会娶她,为了王权利益,另一方面又在不断攻击我,要我不要娶她,因为如果我娶她,你就会离开我,你到底希望我怎么做?”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我能怎么办,我又没有什么显赫的身家可以帮到你,也没有天大的能力能帮你打天下,我什么都帮不了你,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就好了。”
“我和你在一起并不是你能帮到我什么,而是因为我是真的爱你,更何况,我从不认为你比别人差,”他的语气软了下来,半跪在她面前,握住她的双肩,有几分妥协,“我真的还没有最后决定,青依。”
“我只想问你,”她含着眼泪盯视着他,“如果你最后娶了她,你打算拿我怎么办?”
“我还是会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他深深地凝视着她,想看进她的心底。
“可是我不会,”她死命摇头,“我不会,你如果要娶她,我不会和你再在一起,更不可能是永远,我一分钟都不会多留。”
他站起了身,愤怒的火焰在眼里燃烧,如果能够喷出,她恐怕此时已深陷火海。他的声音变大,从未如此厉声地对她大声说话,“可以,没有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我不娶她,不会娶她,决不娶这个哪里来的公主,只和你在一起,住在这个山谷里,一起变老,一起生死,这样子过下去。可那不会是我,不会是你现在认识的这个我,你会愿意吗?你心高气傲,原青依,你决不会和这样子的我守在一起。”
他的话就像凉水,从头到脚,浇灌她一身,浑身透湿,遍体冰凉,却突然地使她无比清醒。
她痛哭起来,捂住脸,背过身,不愿再看他,泪水不断地从指缝中流出,不是为他,而是为她。这个男人,深深吃透了她,而她,居然和所有的女人一样,都具有无可救药的虚荣心与攀比心。当初遇上他,从未见过如此英俊的男人,确实为他出色的外形所吸引,也确实之后又为他的勇敢与智慧所折服,但如果,他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男人,那她,是否还会爱上他?
她一下子站起,指着帐外,哭叫着,声嘶力竭,“你出去,给我出去,现在马上就给我滚出去!”
他极其愤怒地看着她,此刻更是被她的这一句话气得七窍生烟,站在原地,胸膛时起时伏,似在拼命压抑住怒火,随即,拿起了一旁的半人高的青色瓷瓶,重重地扔向了不远处,嘣的一声落在地上,巨大的碎裂声响彻帐内,尖锐刺耳,碎片四飞。她被这巨响惊得头晕目眩,只觉眼前人影一晃,他已经以喷火般的愤怒迈出了帐门。
这一次争吵,几乎整个飞云族都传遍了。晚上,有侍女溜进来手脚麻利地清理碎片现场,小心翼翼地将帐内打扫干净。达伊则是仍守在门口,默默无言,一天下来,半句话都不敢多说。王子这次突然情绪失控,真是恐怖,里面那个女人能全身毫发无损是走运了。不过话说回来,也是她先挑起战火的。
青依靠在坐垫上,一言不发。侍女见天色已暗,点了油灯。察言观色,觉得无事后,才悄悄退了出来。
半夜时分,她仍没有安寝,坐在帐内一动不动,看着摇晃的灯光,心下已做了决定。收拾好了平日常用的衣物,打成了一个小包裹,拿在了手中。
第十六章 公主新娘(七)
帕斯星,你厉害,你有种,论武力,论谋略,我肯定是比不过你,你用不着在我面前摔这个丢那个,用不着在我面前显强,你爱谁娶谁。
她的眼角不断流出泪来,只是,她再也不会留在他身边,与他在一起。他就快结婚了,她还在这里干嘛,真等着做小老婆啊,她不甘心,决不甘心,她要离开,一定要离开,离他远远的,她恨他一辈子。
将帐帘轻轻拉起一角,达伊已在外面打瞌睡。她轻手轻脚地溜出,从帐群分布较少的一条小路悄悄朝前迈进。那条路笔直往前,再穿越过一片小树林,向前走上十来分钟,便是后山谷,是走出这个山谷的一条捷径。
走到半途,雷声隆隆,几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林子里的一些枝枝桠桠,夜风也迅速地刮起,凌乱了她的长发,在黑暗的树林里狂舞,更有几缕飞来遮住了她的眼睛,使她不得不腾出手来把它们弄到一边。
看来一场暴雨就要来临了,不由地加快了步伐,得快点走出这片林子,赶到后山谷,在那里随便找个地方避避雨,可不想被淋成落汤j。
但往前没走多久,雨就噼哩啪啦地下起来,豆大的雨点落在她头上,转眼全身透湿。她在雨里奔跑起来,头发湿湿地像海藻一样紧贴在身体,冷冷的夜风呼着吹过,全身的细小毛孔都不自觉地全敞开,心脏都仿佛于瞬间停动。
她在雨里突然奔跑起来,任由雨水将她紧紧包裹,雨水近乎模糊了她的视线,而眼泪,也是不断地往下落,与雨水交融混杂,混乱一片。即便是从前父母离婚,知道父亲外遇时的那一刻,她也未如此疯狂,如此痛心;他还指出了她爱恋他的某种真相,更让她羞愧难当,原来,她原青依也是这般肤浅,这般虚荣,这般令人不屑一顾……
她真的又算什么,不过是一个异时空而来的一个平凡女子,凭什么拥有这个世界里最优秀男人的独一无二的爱情,凭什么,她真的是自不量力,她在雨中不禁大笑起来,旋转着身体,她一直在扮演一个怎样可笑的恋人角色,曾为他的动心,曾对他的折服,到最后都成为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大笑话,摇晃着身体,她一个脚下不留神,栽倒在了一个水洼里,水洼里的污水顿时四面飞溅。
扑倒在污水里,呜呜咽咽的哭泣,闪电与惊雷交替,雨下得更大,如同倒浇的凉水一样把她淋得湿透入骨,显得微小的身体,不断地哭泣颤抖。
她宁愿这场暴雨永远不要停歇,但愿自己的生命就此停止,永远失去意识,那么痛苦会不会少一些。
不远处忽然传来了若即若离的人语声,在狂风暴雨的夜里不甚清晰,还有隐隐的火光。
顾不得抹去脸上污泥,她迅速起身,奋力向前奔跑,她才不要他现在找到她,坚决不要,更不要让他看到现在狼狈不堪的自己,让他坚定决心去娶那个貌美如花的公主,不行,决对不行。她在雨里跑得更快,不要找到她,现在千万不要找到她,她的泪水仍不断往下落,没头没脸地没命向前冲,却忽然撞上了一堵高大的人墙,没有防备地,她被撞得头晕眼花。
抬头看到这堵墙,他手中的火把将他的脸庞照得明亮清晰,他是同样的狼狈,同样的全身湿淋,轮廓分明的俊美五官上带着几分沧桑,几分焦急与愤怒,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