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狼,你红鸾星动了?”冷大首长真是宝柒的知心人儿,适时c入的冷语将她从尴尬的气氛里拉了出来,还甩给血狼一把尖刀,“要不然,让你哥给你找个媳妇儿管管你?”
不得了了!
一听到他这话,刚才还懒坐餐椅稳如泰山的血狼小爷,立马瞪直了一双狭长的邪眼儿,愁眉苦脸地向冷枭拱手,“别啊,老鸟,看在我为了你奉献了青春和骨髓的份儿上,在我哥面前,一定多多替我美言!”
夹菜给宝柒,冷枭不可否。
“老鸟……”血狼摸了摸耳钉,勾起唇角来笑着说:“媳妇儿得自己挑啊,哪儿有大哥帮着挑的啊?你懂的!千万别为难弟弟我……”
宝柒心里暗笑。
果然还是老鸟够腹黑。
她可怜的血狼师父哟,再精明到底还是小了些岁数。用他分析精密仪器的智商来对付冷枭这种久经沙场磨炼过的厚黑男,显然少了一点段位。
冷枭这个人对付别人,善于抓人‘七寸’。
与冷枭对视了一眼,她只能呵呵直笑。
而冷枭则板着脸,一本正经地敛眉。
“看你表现。”
“哎!”血狼叹了一口气,“老鸟你是不知道,我大哥最近和我二伯掐上了,也不知道怎么的。一个恨不得弄死我,一个恨不得宠死我……啧啧,咱权家简直了……”
“你二伯……”说到这里,冷枭顿了顿,眼神儿状似无意地掠过宝柒的侧脸,“他,还好吗?”
“我二件?”
狭长的邪眼微挑,血狼再次耸了耸肩膀,无所谓地直摇头,“就那样儿吧,反正他跟我大哥一直就那么别别扭扭的。我爸死那么多年了,也没见两个人互相给过好脸色。”
冷枭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可是,宝妞儿却满脑子都是问号了!
二叔可不是一个八卦的男人,他现在不仅问到了人家大哥,连人家的二伯都问了,也太不符合他本身的性格了吧。
到底为啥呢?
接下来的时间,三个男人相谈甚欢,至于她么就是一个免费陪聊的家伙。
一顿晚餐,就在这种友好祥和的气氛中过去了。
然而……
宝柒总觉得布兰登晚上看她的目光有点儿怪。
不仅她,血狼和冷枭自然也注意到了。
只不过,两个人的心态各不相同罢了。
吃饭喝足了,血狼小爷并没有马上离开。睨着布兰登的表情,他皮笑r不笑地撑在客厅的沙发扶手上,“老鸟,赶紧让人上茶啊?”
“没茶!”冷枭声音骤冷。
“哟~你这是在撵客了吧?连茶都不上了?”血狼查觉到老鸟同志的不愉来自哪里了——布兰登整个晚上看宝柒的次数太多了。难道他……吃醋了?
血狼的眸底,划过一抹狡黠的笑意。
“没茶算了,得来点水吧。嗝……我今儿晚上吃得太饱了,得歇歇腿儿,坐一会儿再走,要不然对肠胃不好!”
扯东东西,血狼邪劲十足的卯在了沙发上,眸子不时掠过冷枭,邪魅的东西带着戏谑的神色。不过,他的话说得确实又是实事,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冷光扫过,冷枭的声音如刃,“你今晚没事做?”
“老鸟,你不是吧?有你这么凶残对待自个儿部下的人么?”血狼抹一抹眉梢,漫不经心地笑看着直乐,“不过,说真的啊,老鸟,你现在的样子别提多可爱了!”
用可爱这词儿来形容冷枭,本身就是一种吃了雄心豹子胆儿的行为了。黑眸危险一眯,冷枭的眼神儿立马y沉了下去。
“找揍?不怕你哥了?”
“呃……”血狼举起双手,闭上了嘴,似笑非笑地托着下巴看着布兰登发笑。
半天都没有吭声的布兰登,眼神儿一直停留在宝柒的脸上。其实要认真说,那眼神儿真不像是痴迷和喜欢,更多的像是在——观察她。
脸上火辣辣的发烫,宝柒终于有点不好意思了。
“布兰登先生……你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什么问题吗?”
“哈哈!”血狼绷不住,不厚道的笑了。
冷枭的目光变深,一把揽过她的腰来,声音有些沉重:“二位,先撤吧,我们还有点事。”
笑得弯下了腰去,血狼笑不可抑。
然而……
抿了抿唇,布兰登只是摸一下自个儿的脑袋,便皱着了眉头,轻声问宝柒:“宝医生,你有没有发现一个事儿?”
“嗯?什么事儿?”宝柒看着她,有些狐疑。
冷枭眉头紧锁,扶在她腰上的手掌收紧,
见状,布兰登抬起手来,指了指她的脸,又指了指旁边一直在发笑的血狼,“你们都没有发现吗?宝医生跟少腾两个人,眉眼之间……有点像。”
“啊!?”
再一次发出惊叹!宝柒觉得他的话,堪比世界级的笑话还要更好笑。她转过头去看着血狼,而血狼也笑看着她。
对视了几眼,接着,两个人同时哈哈大笑。
“说我俩的脾气相似还行,至于长相么……”
再然后……
两师徒竟然异口同声地说,“我可比他(她)长得好看多了,没有一点儿相似的地方。”
“也不算特别像吧,就是有那么点儿……那么点儿感觉……”布兰登稍稍摇一下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要知道,他本人是干特工的,受过这方面的专业培训,他看人的眼神儿比普通人可犀利多了。只不过么,大千世界,眉眼间有几分相似的人又不知有多少,不过配合罢了,到也不算太奇怪。
冷枭眉目冷沉着,一直没有发言。
不过血狼似乎觉得这个话题特别好玩儿,别人不说了,他却有劲儿了,摸着下巴不停地审视着宝柒,开玩笑般笑言。
“徒弟啊,我在想,我要不要回去问问,问我家里有没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姐姐?”冲她挤了挤眼睛,他的直接目的又出来了,一转头,望冷枭,“老鸟,你放我假吧?我回去把这事儿搞清楚!”
“不行!”冷枭冷叱,声音斩钉截铁。
“嗤~老鸟,哪儿有我这样儿当兵的人。妈的,当的不是兵,而是兵马俑啊——!”搔开着头发,血狼同志快炸毛了。
冷眸微闪,冷枭的样子峻峭无匹。
“那是你大哥的意思。”
“你们都是霸权主义,我马上二十四岁了,还小吗?什么玩意儿,我靠!”血狼真气急眼儿了,说话间,‘噌’地一下就站起了身来,像是要发脾气。
不曾想——
他倏地又变了脸。狭长的眸子微眯,不知道到底想到了什么,又乐呵着摸着耳钉坐了下来,眼神儿审视地看着宝柒。
“别说,徒弟你这瞪人的眼神儿吧,还真有点像我这么帅。可是,我妈就生了我和我大哥,大姐仨人,肯定没有可能还有一个姐。咦……对哦,我听人家说过,我二伯在年青的时候可是风流浪荡过好一阵儿哦,嘿嘿,还真说不定……”
“血狼!”
冷冷打断了他的高谈阔论,冷枭看了看时钟的指针,像是忍无可忍般站起了身来,“行了,时间不早了,你俩赶紧回去休息!”
耸了耸肩膀,布兰登本来就没有留下的意思了。而血狼之前不过是想看看老鸟吃醋的样子。现在见到人终于下逐客令了,他也不好再逗留了。
然而,他哪儿知道冷枭根本不是在吃醋?
冷枭害怕的事情是有些结果来得太突然,宝柒没有心理准备,会一时接受不了那样的实事。
终于,鸟巢又恢复了平静。
宝柒上楼将大鸟和小鸟两个嵬儿抱了下来。看到冷枭还一个人坐在窗前的软椅上蹙着眉头出神儿,像是想什么心事儿一般,她有些莫名其妙。
一手抱着一个小襁褓,她小小地‘喂’了一声儿,走近他的身边儿,直接将左手的小鸟递给了他。
“抱好了,向咱儿子学习学习。”
落地的玻璃上映着冷枭欣长英挺的影子,他抱过小鸟,又挪开一个位置来,让宝柒方便坐在他旁边。一只手揽过她的腰,将mǔ_zǐ 俩一起抱进怀里,“学什么?”
“学微笑啊!”
手指头抚着小鸟的脸蛋儿,宝柒潋滟的眸子里,泛着母爱的灿烂光辉,“对不对啊,乖小鸟。让爸爸要多向你学习,笑一笑,不要动不动就皱眉头!”
叹了一口气,冷枭‘呵’了一下真的笑了,看着她嫩白的脸蛋儿,伸手将她垂在额际的头发顺到了耳后,状似不经意的问:“宝柒,你心里有没有想过,大嫂她其实不是有了外遇……也没有跟别的什么男人相好过?”
什么意思?
宝柒心里一窒。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又会突然挑起了自己身世的话题,难道是受了刚才布兰登那些话的影响?歪了歪嘴角,她自嘲地笑了笑,又轻松地挑开了眉。
“她没有跟男人好过……呵,难不成我是从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孙行者?得了吧。我早就没怪她了。过去的事咱就不提了。”
“宝柒……。”
“嗯?”
没有看他,宝柒继续逗弄着大鸟的小嘴巴,自己的唇角弯得很开,心情像是很好。
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冷枭想说出来的话又咽了回去。转而,又无比轻松地说:“过两天跟我去部队一趟。”
“我去做什么?”嘴唇蹭一下大鸟的额头,宝柒笑问。
“转业手续,需要你本人签字!”
“哦~好的!”
这一个哦字,宝柒回答得有些沉重。
老实说,她入伍的时候是被冷枭给特招。特招这是面子上的词儿,实质上按她的说法,她是被冷枭先斩后奏给迫的。那时候的她,没有料到自己会对红刺有什么感情,天天盼着能离开那鬼地方。
而现在,想到真要离开那个奋斗了几个月,流过许多的汗水,也教会她坚持和热血的地方,她真的有些不舍得。
只是生活便是如此了。
兜兜转转,总有必须去做的事情。
——
二月八日。
天儿还没亮,宝柒就起了床。
想到今天要去红刺总部,她的心里竟有些小小的紧张。在衣橱间里,她翻出好久都没有再穿过的军装,想再美美穿一回做个终结,却没有想到……之前挺合身的冬常服,竟然套不进去了。
嗷……
悲了个催的!
她心里狠揪了一下,拉着军裤使劲儿往上面提。一来二去地扯了好久,终于卯足了劲儿算是给它拉上去了。
就是,绷得那腰啊……
站在穿衣镜的跟前儿,当她抬头看到镜中出现的男人黑脸儿时,脸蛋儿‘唰’的一下就红了。
为什么红?害羞?当然不是。
女人嘛,都希望自己在男人面前保持良好的气质和形象。而刚才她拼命拉裤子的狼狈劲儿全被冷枭给看光了不说,他现在还盯着她好不容易才扣上的裤扣儿处鼓啷啷的样子。
真是丢死人了!
心里抽紧了一下,她对着镜子噘起了嘴。
“喂,看到了吧?你还说我瘦下来了。现在裤子都穿不上了!……我要减肥,我必须要减肥!”
冷哼一下,男人深邃的黑眸微微一眯,神色冷冷地拿开了放在旁边的军装上衣,两三下将她腰间勒得紧紧的裤扣解开了,又转身替她找了一套便装出来。
“不需要穿军装。”
“不穿军装,不代表我就瘦了呀!”
镜子里,她与他森冷的目光对上,宝柒狼狈吐舌头。
“胖了不好?”冷枭声音再次加重,“老子就喜欢胖的!”
宝柒缩了缩肩膀,噘着嘴小声嘀咕。
“口是心非!”
“说什么?”
“……我没说什么。”
冷枭抿着冷唇不答,见她还不动弹,直接将她捞过来把裤子给扒了,再把找出来的便装给套上去,继续抻掇着炮轰她,“亏你还学医,不知道健康最重要?”
“当然知道啊,你啊不了解胖子的心思!”伸展开双臂,宝柒在镜子前摆着造型,任由他替自己服务着穿衣,声音有些委屈地弱了下来。
“何况,我真的想穿军装。”
“嗯?”冷眸瞥了过来,男人似乎不解。
干笑了两声儿,宝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有些矫情,却还是实话实说了,“二叔,不瞒你说,我现在真挺喜欢当兵的。尤其是当红刺的兵,特光荣,特有荣誉感。”
说完,她迎着男人严重怀疑的冷冽目光,头皮发麻地继续发表着自己的言论。
“咳!想到今儿签完了字办完了手续。我就不再是一个红刺战士了。心里就酸酸的难受……本来想着再穿一次军装吧……结果……”真真儿地叹了一口气,她难过了,“还特么穿不了,膈应死我了!”
冷枭掰她过来面前自己,两个指头熟练地替她系好领口的扣子,眉头拢了拢,大手毫不客气地覆盖在她胸前的丰盈上,牛头不对马嘴地说:“腰虽然粗了一点,其实还好。不过,这里也大了,女人不都喜欢?”
是女人喜欢吗?
磨着牙齿,宝柒看到镜子里的男人,一个猥琐的动作却被他做得自然又帅气。
没劲儿!
宝柒窘迫地挑眉,“能不能麻烦你把爪子挪开?”
在那山蛮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男人的力道重得她受不住地‘嘶’了一声儿,才缓缓放开,冷声教育她。
“昨晚又没喝牛奶?还敢减肥老子削你!”
“我……不敢了!”
“不长记性!”又低训一声,男人重重哼了哼,自己也挑出一套熨平的军装来,开始着装,“还得加量,才能把你身体补回来。”
靠!
瞪着他,宝柒的样子视死如归。
“那你还是削我算了!”
冷眼扫她,冷枭不吭声儿。
看着他一件一件地将军装穿好,那种正义与阳刚的精气神儿,让宝柒的目光有些赤红。余光偷觑着他冷峻的侧颜,她小心地伸手过去替他扣衣服。
“冷枭同志,你有没有觉得……你自己有点儿封建大家长的架势?”
“嗯?”
歪一下嘴,宝柒索性双手抱着他的腰,整个儿地窝在他坚硬的胸前,有些耍无赖的撒娇,“二叔,我想继续当兵。我要守着你,免得你被别的女兵给勾走了魂儿!”
冷枭勾了勾唇,直视着镜子里的女人,双臂环着她。
“狗东西,有了你,谁勾也没用!”
小猫般哼哼唧唧的缩在他怀里,不停地磨蹭着,宝柒嘟着嘴说得委屈极了,“以前就有叶丽丽,文工团的妹子个顶个的漂亮多情……难保今后不会再来张丽丽,王丽丽,谢丽丽……还有红刺总部也有那么多的漂亮妞儿。”
捋捋她的头发,冷枭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
“只要你不饿着老子就没事。”
“咦,瞧这节奏……饿了你就要找女人,是吧?”
“傻样儿!”手指在她脸上摩挲着,冷枭凌厉深邃的眸子里,泛着一圈柔情的波光,“看看你,都两个孩子的妈了,还在撒娇耍无赖,不按常理出牌。”
“喂,是谁说就喜欢我撒娇的?谁说的?嗯?”
昂起头来,宝柒瞪着他。
刮刮她的鼻子,冷枭哭笑不得,“行,我说的,成了吧?”
“哼!你说过的话,我可都给你记着呢。想不认?没门儿啊!”
“牙尖嘴利!”
轻斥着她,冷枭正了正自己的衣领,一只手臂就揽住她的肩膀,低下头来,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媳妇儿,走吧,去看看咱儿子!”
“嗯!”俏皮地吐了一下舌头,宝柒偎在他的身边儿。在这一刻,她感觉真像又回到了十八岁,在那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她趴在他腿上撒赖的样子……
有人宠着,其实真好。
一路走,封建大家长冷枭同志还在沉着嗓子吩咐她,声音严厉得像对着自己的士兵,“以后必须定量吃饭,知道吗?”
“知道了,首长!”
“再不长记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知道了,首长!”
“少c科打浑,浑水摸鱼!”
“知道了,首长!”
“放心吧,再胖我都干得动……”
“知道了——”声音拉得老长,突然回过味儿来的宝柒,要不是怕惊动了鸟巢还有熟睡的人,她真会再拉高几个分贝吼他,“冷枭,你个大流氓!”
拍拍她的小脑袋,冷枭勾起唇来。
“今天68天了!”
“呃……”心脏‘噗通’一跳,宝柒狗腿地回揽着他,“首长的记性真好。放心吧,等我光荣的完成了恢复身体的任务,一定会好好地犒劳你一顿。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嗯?”
敲她额头,冷枭失笑,“又装!”
“喂,我真心的!”宝柒撇着嘴,偷偷发笑。
这样儿的小日子,太过幸福了。
在婴儿房里看了看还没有醒过来的大鸟和小鸟,又去小雨点儿的房里看了看依旧还在熟睡的小丫头,宝柒觉得生命所有的意义都有了。给几个照顾孩子的人交待了一下情况,她接下来就陪着冷枭下楼吃饭。
在鸟巢里,兰婶儿是起得最早的人。
害怕别人做的饭菜不合宝柒的口胃,尽管宝柒体恤她是同乡又比较辛苦,让她不用凡事自己做。可兰婶儿却有乡下人朴素的实诚,她觉得自己拿的薪水比外面那些打工的同乡高出了那么多倍,再不尽心尽力又哪里说得过去?
因此,餐餐她都亲力亲为。
两个人吃着饭,眼神儿时不时互视一眼,哪怕什么话都不用说,宝柒却觉得生活无比的美好。
她多么希望,这样的美好能一直持续下去。
——
红刺总部。
透过车窗,看到那个熟悉的大门儿,黄色的警戒线,看着杠着微冲的哨兵,宝柒觉得眼睛有些发蒙。
多少个月了?
她宝汉三终于又回来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