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梳妆台前,她将总扎成马尾的头发放了下来,柔顺地梳理披散开来,身上穿了一条水蓝色的清爽连衣裙,简单清风的风格不算太隆重,但刚好衬出她百合花一样的美好。
临出门之前,她笑对着面前的镜子,摩挲着脖子上系着戒指的红绳儿,甜笑着给还在部队的冷枭打了一个紧急电话,给他老实交待了自个儿今天晚上的行踪。
冷枭没有反对。
高中生涯的告别狂欢,他也没有理由反对。
她正说得开心,镜子里突然就映出了宝妈的身影。
面色微微变了变,她立马道了再见就挂上了电话,转过身来,赶紧乖巧地问好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小粉机,神经稍稍有点儿紧张。
“妈,你找我有事啊?”
宝镶玉的视线从镜子里的女儿挪到了面前的女儿身上,眸色的神色有些复杂。瞧着女儿漂亮的脸蛋儿上从刚才的光芒璀璨变成现在的坐立不安,她叹了一口气,然后坐在了她的旁边。
“小七,对高考的结果有没有信心?”
“有啊,感觉应该考得不错。”
点了点头,宝妈欣慰的视线又落在她脖颈上的红绳上,蹙了蹙眉:“脖子上戴的什么东西啊?来,去妈的房里,给你找根合理的项链儿戴着。姑娘大了,高中也毕业了,可以戴点儿首饰了,串根儿绳子像什么话。”
“妈。”拉着老妈的手,宝柒的p股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悻悻地笑着说:“不要啦,你的首饰都贵得要老命,我要戴出去还能活着回来么?你没听人说过啊,戴戒指的人遇到贼了会被斩手指的?我要戴个值钱的项链儿在脖子上,还不得被人斩脑袋啊?”
“就你贫!”
手指点了点女儿的额头,在她的嬉笑声里,宝镶玉认真的想了想,斟酌着自个儿的语气,似乎漫不经心地又问:“小七,你和白家那个小子还处着呢?”
处着?处着什么啊?!
瞪了瞪眼睛,宝柒失笑不已:“妈,没有啦,我跟姚望真的只是朋友。咱俩在鎏年村就认识了,你啊,为什么我说了就是不相信?”
“不是他?”一听她的话,宝镶玉本来还挺平静的脸色,突然更加沉重了起来,视线诡异地锁定在她的脸上:“不是他,那你告诉我,小七,你究竟在和谁处对象?”
目光望向镜子,宝柒假装不在意地顺着头发:“没有啊,我啥时候处对象了?”
“你还想瞒着我?”加重了语气,宝妈的脸色不太好看了,“你妈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我也是从你这个年龄过来的,就你刚才那笑容,那表情,还有啊,你经常神神秘秘发傻笑的样子,真当妈看不出来啊?”
额!
宝柒心里惊了惊。
怎么她差点儿忘了?!宝妈是块儿老姜啊,而且还是贼辣的老姜。
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狡辩不了,她索性垂下了脑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拒不交待。
见状,宝妈脸色也放缓了,言语里并没有太多的苛责,“你也是,只要能考上好的大学,你这个年纪找对象也不算太早。妈是不会阻止了。不过,你得告诉我他是谁吧?你年纪小,识人不清,妈得给你参谋参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宝妈的一席话,说得合情合理。说得宝柒压根儿就找不到词来反驳了。
既然不能强攻,只能智取了。
她急匆匆打开了手机看看时间,小声儿嘟哝着:“行了,以后我再告诉你啊妈,我先走了!”
说完,拿着包儿就要开溜。
“小七!”
唤住了她,宝镶玉等她转过身来,却不说话了,过了许久,她喟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去吧去吧,早点儿回来。”
“知道了!”
逃过一劫的宝妞儿,脸上绽放得像一朵花儿,挥了挥包儿,“妈,我走了!”一边儿说,一边儿噔噔噔就往外面跑。身后,再次响起宝妈拖长了询问声:“二叔有没有说,他回不回来?”
心尖儿跳了跳,宝柒长声回答:“应该要的吧,最近不是都回来吗?”
吁……
一口气吐出来,妈呀,你是想要吓死我啊?!
军区大院外,来接她的人是姚望。
想到毕竟两个人就要分开了,相对于宝柒的眉飞色舞,姚望的表情有点儿落寞,在前往ktv去的路上,他一直都很少话,就听着宝柒一个人在那儿叽叽喳喳。
终于。ktv到了。
这一群被限制了自由n年的学生们,将大考后的轻松激情释放得淋漓尽致,一个个兴奋的小样儿看着贼让人心疼。这是一间能容纳几十人的ktv大包间,场面除了喧嚣,热闹之外,实在是壮观得紧。
一个个笑着,闹着,将长久以来绷紧和压抑的情绪通通透过麦克风喊了出来,气氛high到了极点。
少了在学校时的忌讳,一扎扎的啤酒,一袋袋的零食摆在角落里。
很明显,今儿晚上同学们是准备不醉不归了。
除了同学之外,包厢里还有几位任课老师,瞧得刚进包厢的宝柒怔了又怔。尤其是,当她在ktv的灯光下,视线迎上那个锃亮的厚底儿眼镜下的一双眸子时,心里,没由来地感到反感。
丫的,这个人渣竟然也在?!
☆、075火热的交锋!激烈的反击!
“你们来了,来来来,赶紧过来,过来——”
“俊男靓女的组合,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看到同时出现在包厢里的姚望和宝柒,以前说话还遮遮掩掩的同学们,由于毕业没有了思想枷锁,觉得大家伙儿都是成年人了,言语之间越发的没有顾忌,完全无视掉坐在旁边的老师。甚至还有大胆的过来拉他俩。
两个人互视一眼,并不刻意地辩驳,微笑着就坐进了同学们中间。
看到他俩的默契,有喝了点儿小酒的同学就开始起哄,“你俩合唱一个情歌呗,要不然毕业了,南地北,劳燕纷飞,这么热闹的场面可就没有了……”
眉目微动,颇有点儿动容的姚望,一言不发地接过同学递过来的两个麦克风,将其中一个递给宝柒,柔和笑着说:“唱一个呗?你喜欢唱什么?我来点。”
望了望姚望比平素沉重的眸色,宝柒当下摇了摇头,便没有去接他手里的麦克风。而是浅浅地痞笑道:“你还不知道我啊?公鸭嗓子一吼,一会儿大家都得吐一地。”
姚望知道,她这是在变相的拒绝。
手指稍微颤了颤,他没有强求,紧捏着的麦克风又收了回来,像是毫不介意。然而,昏黄的灯光下,他那张俊秀清冽的脸上难掩的失望还是照的分明。
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秒,转眸又换成了温暖的笑容。
侧过眸来,他攥紧了手指,对着旁边的一个负责点歌儿的女同学展露了一个迷人的笑容,“同学,麻烦帮我点一首《同桌的你》,谢谢。”
“哦哦,好的,你稍等啊。”眯着眼睛笑得乐不可支,女同学的样儿摆明了受宠若惊。p颠p颠就为他点播了《同桌的你》,而且还特意把他点的这首歌给选择了优先播放。
美男的正作用力量是无穷的,在姚望的身上,再一次得到了证实。
再一首歌结束后,《同桌的你》音乐声徐徐响起,灯光映在姚望年轻俊美的脸上,有几分变幻,有几分迷离,霓虹下的光影或明或暗,闪动着不一样的情感与光华。
这一刻,不管是宝柒,还是姚望,都没有想到:这首歌,这一晚,将会是他们少年时代的最后一聚。
而当他们再见面时,已经是若干年后的沧海桑田,不复少年的单纯时光——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
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
老师们都已想不起,猜不出问题的你
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得太慢
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看了你的日记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
……
越唱到后面,姚望的声音越低,越沉,唱到最后几句,他的声音几近哽咽。大概是清冽的嗓子太够味儿了,很快便带出了包厢里的低压气氛来,甚至有些受到了感染的女同生还湿了眼眶,有些彼此感情好的抱头痛哭。那些不善于用眼泪来表达感情的男生们,则是互相碰着杯,猛地灌着啤酒。
到最后,就连老师们都沉寂了下来,感性的女老师眼角也都湿润了。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他们看着眼前这些即将离开高中校园的少年,依然记得自己站在九月新开学的c场时,那清澈的眼睛,纯粹的未来向往。
……以后,社会的大染缸里,将会如何的苍白无力?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随着音乐的旋律,包厢里‘啦啦’这一段尾唱,在同学们的嘴里异口同声地哼了起来,现场的抽泣声一片,女生们互相握着彼此的手,道着别离前的叙语。
如鲠在喉的宝柒手指紧紧裙摆,始终一言不发。直到姚望一首动情的歌都唱完了,她才勉强扯出来一个笑容,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胳膊,笑道:“干嘛呢你?惹哭了一大片。”
目光切切地看着她,姚望沉吟了好一会儿,突然凑到她的耳朵边儿,低低地问:
“宝柒,你为什么不会哭了?”
突然凑近的气息让宝柒身体僵了僵,明知道他是因为这包厢里喧嚣的声音太大,才凑得这么近,她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眼皮儿垂了垂,她对他的问句有点儿纠结了。
不对,是肝胆俱裂……
宝柒,为什么不会哭了?
姚望是曾经见过她大哭的人,正如他那句歌词里唱的,小时候刚到鎏年村的宝柒,曾经是最爱哭的小丫头。可是,现在的泪腺就像失灵了一样,再也不会哭了,越是悲伤越是哭不出来。
这些,他明明应该都懂的……
迎着他的视线,她觉得心里有个地方在隐隐疼痛,好不容易才收敛起情绪,她轻笑。
“姚美人,丫胆儿肥了啊?敢直呼本宫的名字了?我记得,你应该恭敬地叫我一声宝姐姐才对吧?”
在她的印象中,姚望很少直接喊她名字的。
目光里像是有火花闪了闪,姚望伸出指头揉着自个儿的额头,也笑:“呵,以后你可就没有这待遇了。我不会再叫这么幼稚的称呼了。”
宝柒哧笑:“怎么?翅膀硬了,长大了哇?牛气!”
沉默了好一会儿,姚望视线越发凝重,“宝柒,眼看咱就毕业了,我有句话想跟你说。”
心里骤然一紧。
下一秒,宝柒突地捂着嘴大笑了两声,爽快地用自个儿地肩膀撞了撞他的肩膀。然后,指了指包厢的门儿,小声对他说:“干嘛搞得这么慎重?又不是生离死别。我先去上个厕所,一会儿回来听你叨叨。”
苦笑,姚望点头。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他端起了桌面儿上的酒杯。
吁……
逃也似的跑出来,宝柒觉得自己快被里面的空气给整得憔悴了。
早知道是这样,就不来了!
刚才姚望究竟要说什么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她可不敢去赌。丫十八岁的青春少年,跟她一样一样的冲动,万不情绪压抑不住真给说出点儿什么来,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既然不愿意让彼此陷入尴尬的境况,那么,她就只能选择逃避了。
她知道,等她再回去的时候,他既便有什么也都不会再说了。
因为,他了解她……
慢慢往洗手间方向走去,背后的人声越来越远,但喧嚣的音乐声还是很大。善于调整情绪的她,将那些太过沉重的离别情绪收拾的很好,深深地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她又恢复成了活力四s的小强精神。
满血,复活。
这个聚会的ktv,大概是京都市难找的低端娱乐场所了,装修上就可见一斑。当然,学生们看中它的原因,也是因为它的收费低廉,适合学生的消费水平。
一边儿路着,一边儿感叹着,转了一个墙角,宝柒就走进女洗手间。
丫的,这情况也太糟糕了吧?
光滑的瓷砖地面上湿滑不堪,差点儿就把她给滑倒了。
歪了歪嘴,她先在洗手台上洗干净了手,才小心翼翼地踩着湿滑的地面,听着充斥在耳边那些各种各样鬼哭狼嚎的歌声,往里面走去。
卫生间不大,就三个蹲位。
她打开其中一个稍微干净点儿的站了进去,然而在准备反拴门时才发现——nnd,这个啥该死的地方啊?厕所c拴都是坏掉的。
好在这毕竟是女厕所,来的都是女人,也没有啥事儿。
暗暗地嗔怨着,她心里虚虚地撩开裙摆,拉下裤头儿蹲了下去,一只手还紧紧拽着那个坏掉的c拴,将门拉紧,一泡n撒得小心翼翼。
突然,几声细微的脚步入耳……
这声儿,混在震耳欲聋的歌声里听得不算太清晰,但还是成功惊住了提心吊胆的宝柒。一开始,她本来以为是进来上厕所的人。可是,声音停在她的门口又陷入了静止。
心下一惊,她轻呼一声:“谁?!”然后,就要站起身来。
然而,来人的速度很快,压根儿就没有给她机会做出反应来,一把拉开了她用手拽着的蹲便小门儿就串了进来。
说时迟那时快,宝柒脑子‘嗡’了一下,来不上思索,条件反s地拉上裤头儿,尖叫了一声。
“救命……啊……”
还没有等她的喊声传出去,眼前人影闪过,接着她的嘴就被来人给堵上了。男人将她整个儿地拽了起来,下一秒迅速将她压在了旁边冰冷的瓷砖壁上。
“再吼,弄死你!”
宝柒瞪着眼睛,急得脑门儿上的青筋直突突。目光看向面前逆着光的男人时,心下一阵狠抽。
昏暗的y影里,男人厚啤酒瓶底似的眼镜下面,一双眼睛闪着诡异又猥琐的光芒,满身的酒气随即他恶心的身体扑面而来,将她的手脚和嘴巴压制得死死的。
他要干什么?难道想要qg她?
心扯了扯,恐惧感让它怦怦直跳。然而,她刚才那声儿短促‘救命’完全被淹没在外面那片儿喧嚣里,石沉大海!
镇定,镇定……
胸膛起伏不停,脊背抵在墙上僵硬得疼痛,尽管她非常努力地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思考该怎么对付他。但在这种情况下,身体被一个力道很大的男人死死压住,作为十八岁的宝柒来说,不怕是不可能的。
紧绷的小身板儿有点儿发颤,她嘴里唔唔着叫唤,身体拼命地扭动。
男人邪恶的目光望着她,猫戏耗子式的不疾不徐:“宝柒同学,你是不是特别想知道老师要干什么?”
老师?!
宝柒真想咬死他。
这个家伙怎么好意思侮辱这两个字?!王八蛋!
欣慰着她愤怒的目光,闵子学邪邪地笑着,色迷迷地看着她精致的小脸儿,脑子里描绘着她妖娆的身段儿,不期望,想象开了她裙子下面一片玲珑有致的风光……
想着那双白晃晃的腿,想着那细窄睥小腰儿,想着那白滑得像牛奶一样的水嫩肌肤……
该是何等的销魂?!
舔了舔厚厚的嘴巴,他带着y笑的目光越发y邪不要脸了起来,身体压紧了她,挪出一只轻佻邪恶的手掐住了她的下巴,狠狠抬起,迫她面对自己,带着酒气的话,一字一句说得极恶心。
“……小妖精,诱惑我多久了?你听好了啊,我想要干你。既然冷家对我们闵家不仁,我也就不会再客气了……你说我要上了你,你那个二叔得心痛死吧?哈哈……”
“唔唔……”脑袋拼命摇晃着,宝柒厌恶的看着他,真想一口唾沫吐在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可是此时此刻,她的身上被他狠狠挤压在窄小的地儿,承着他不断加重的挤压力道,心里又恶心又难受。
真恨不得晕死过去算了……
可是,她不能晕。不仅不能晕,还必须强迫自己忍耐着,打起精神来等待获救。
心里不停地祈祷,快点儿来人上厕所吧!
“呵……真漂亮啊,小乖乖……”yy地笑着,闵子学邪恶狠戾的眼神儿,死死盯紧了她带着恨意的眼睛,将她娇小的身体紧紧挤压在光滑的瓷砖壁上,脑袋就慢慢地压下去。
脸离她越来越近,气息扑腾在她的脸上,他y邪的样子让人恶寒不止。
“……小乖乖,你放心享受吧,我会好好疼你的。你说说,等咱俩生米煮成了熟饭会怎么样呢?……说不定,你那个爷爷还会把你嫁给我呢……早晚,你都是我的人了……”
话一说完,他死死捂着她的嘴,压紧她的身体,就去亲她的脖子。
宝柒呼吸一窒,心脏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