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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部分(2 / 2)

芳菲久久地思索着这句话,通灵道长却飘然而去。


她忽然觉得有点奇怪,这是她发现的一个秘密,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这两个月来,自己每次和通灵道长谈话时,他的说辞最初是一样;但是,每每一个晚上或者几天之后,他的想法就又变了。


每次的转变,好像就很接近自己,而且,主意也很高明。按理说,通灵道长是出家人,又不为弘文帝所亲近,对于朝局,是不该这么了如指掌的。某些时候,芳菲竟然发现,他对一切的掌控,远远在自己之上!


难道是通灵道长在修炼什么玄妙的心法,每次遇到事情之后,一番修炼,就领悟了?


这可能么?


神秘人定大计9


她微微有些好奇,却又没有多想,只想,按照通灵道长的意思,这是要自己出手了?


要出手,又该如何个出法?


她悄然走到罗迦的陵墓前面,仔细地盯着里面,几乎要从中看出个诡异来,可是,无论如何,都看不出什么破绽——心里隐隐的,仿佛一些灵光在闪现,但是,她根本连不起来,就如断线的珍珠,许许多多的小细节,每一个都是朦胧的,但是,那根线,却始终非常的凌乱。


两天后,弘文帝就率众来到了北武当,开始了鲜卑贵族们的夏日之旅。他来的第一件事让当然还是去祭祀父皇。祭祀之后,也不来拜见太后,理由是,冯太后隐居,不想见外人。


冯太后这一次却坐不住了,他不来,自己就去看他。


看看自己的这个“皇儿”,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赵立等人先行,很快回来汇报,弘文帝带着一群妃嫔去了新修的玄武宫。


芳菲立即去玄武宫。


远远地,只见玄武宫,真真是张灯结彩,金碧辉煌。


这还是芳菲第一次来这里,但见玄武宫,飞檐翘壁,雕梁画栋,正处于玄清宫的上面,也就是最顶层之上,整个地将一条山路和瀑布分成了两端。


一端是山,一端是水。


人在其上,放眼四周,每一处都是绝美的风景。


李奕这个园林高手,果然没有让新帝失望。


芳菲还不曾进去,只能看到外面的装饰,几乎每一面都是彩帛金纹,纤巧琉璃的屏风,用了非常巨大的纺织娘,用了描金的丝线,串联成一座非常有规模的风景城池,如此,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仿佛城中有城,景中有景,花团锦簇,奢华无伦。


芳菲暗忖,这得花费多少的财政?罗迦时候积累下来的国库,自己亲手交给弘文帝的内务府钥匙,现在,里面还剩下几许?


神秘人定大计10


而妃嫔们的欢呼声,更是不绝于耳,甚至已经响起了丝竹歌舞,那是南朝的y靡之音,十分缠绵快活,大有今朝有酒今朝醉,得欢乐时且欢乐的味道。


尤其是那一排丝竹乐队,几乎清一色的来自波斯,来自南朝,舞娘们都穿着极其轻薄的纱衣,酥胸半露,丰r肥臀,一个个脸上带着媚笑,显然是长期沉溺于此道的欢场女子。


芳菲简直看得眼花缭乱。


对面,是争奇斗艳的嫔妃,各种等级的美人儿们,她们的描金绣花的裙子,装点的珠宝,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


弘文帝,竟然过着如此纸醉金迷的日子?


这和昔日罗迦在北武当度假时候的情形,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大步走过去。


方见大队的乐妓正在奏乐,一队长袖善舞的歌女们,正在跳着缠绵的舞蹈;而弘文帝的身边,左右拥抱,其中,依偎在他身边的,是一个身材十分曼妙高大的美人儿,正是乙浑的女儿乙氏。


乙氏身上穿着一身镶满了各色宝石的纱衣,头上戴着一顶满是珠翠的帽子,手上戴着五颗硕大的猫眼石,腰上佩戴着紫色的佩戴——芳菲当然识得那些珠宝,乙氏整个的做派,已经完全是皇后的级别了。


弘文帝的旁边是一张巨大的案几。好家伙,这案几起码四五丈长,一丈多宽,上面琳琅满目地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山珍海味,新鲜瓜果,各种点心,真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无奇不有!别说帝王一顿御膳108道菜,这案几上,怕不得208道?


弘文帝居中而坐。


美人儿们则莺莺燕燕地分别坐下,美人都端着美酒。乙氏等几名最受宠的美人儿,正在端着酒,纷纷地劝酒:“陛下,喝嘛……”


“陛下,再喝一杯……”


“陛下,您得喝三杯……臣妾亲三下,您喝三杯,可是您自己说的……”


……


神秘人定大计11


f芳菲简直目瞪口呆。这是什么酒池r林?


伺候在弘文帝身边的,自然是他的心腹太监王琚,现在已经成了皇宫里的太监总管了。


他见太后来了,立即尖着声音通报:“太后驾到。”


这些美人儿们正在兴头上,而且,好些人是新晋的美人,芳菲根本没见过,她们显然也不认识太后,根本不知道太后是什么号人物,所以,喧闹之下,竟然没有任何人理睬芳菲。


王琚见弘文帝被美人儿包围,根本就没听见,他毕竟老成,急忙低下头,大声对弘文帝说:“陛下,太后来了……”


弘文帝醉醺醺的,哈哈大笑:“太后?太后在哪里?”


芳菲这时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我在这里!”


嫔妃们终于发现是怎么回事了,一个个跪了下去:“参见太后。”


弘文帝却不行礼,遥遥晃晃的,仿佛一双醉眼朦胧的眼睛,根本就无法睁开,也不知道来人究竟是什么人。乙氏也借了酒意,挂在他的脖子上,竟然也不向芳菲行礼。


乙氏穿一身薄纱,内里,玲珑浮凸,面上,满是妖媚,口里不停地娇声柔媚:“陛下,这里好热……臣妾好热啊,这玄武宫,还需要修一座凉亭,跟瀑布链接,才能真正消暑,现在我们是受罪呢,陛下,臣妾真是热死了……”


“好好好,就依爱妃的,朕就命令下去……”


芳菲加大了声音:“皇上!”


弘文帝依旧笑嘻嘻的:“太后,你有什么事情?”


芳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眼前的弘文帝,一身酒味,脸型微微有些发肿,就跟历朝历代手握大权后纵情声色的男人差不多了,他老得那么快,不再是昔日太子府那个英武俊朗的男子了,甚至他的身子,也明显地有点发福了,再也没有昔日彪悍勇猛的鲜卑人气概。


神秘人定大计12


她完全有理由相信,弘文帝在这两年的酒池r林里,已经真正地堕落了。


心里忽然那么紧张,那么恐慌——难道——所谓的韬光养晦,是真正的——养毁——毁了这个初登王位的皇帝?


她强行不让自己往这个可怕的方向想,还是和颜悦色的:“皇上……”


她的话被乙氏打断,乙氏完全是旁若无人的:“陛下,你答应臣妾嘛……马上要人修玄武宫凉亭……”


“好好,朕,明日就令人修凉亭水柱……”


芳菲加大了声音:“陛下,玄武宫够好了,不能再大兴土木了……”


乙氏仿佛这才注意到她,一撇嘴巴:“陛下,太后阻止你修宫殿呢……”


弘文帝不以为然:“太后,你在北武当清修,陪伴父皇也就罢了,其他事情,何必多问……”


“陛下,现在北国的财政还很紧张,不易大兴土木……你要继承先帝的意志,励精图治……”


“哈哈?励精图治?千年之后,桀纣固然一抔黄图,秦皇汉武又何尝不是一抔黄土?能够享受最大的快乐,最美的女人,最好的美酒,最快的烈马,才是朕的追求,哈哈哈……”


芳菲气得转身就走。


乙氏见她走了,回头,哈哈大笑起来,弘文帝也笑起来:“别理她,喝酒,快喝酒……”


芳菲走出老远,耳边,全是伎乐的靡靡之音。


一夜无眠,第二日一早,她信步走到罗迦的坟墓之前,沉思着,半晌不动。


身后有人看着她,她也浑然不觉。


可是,看着她的人,心里却微微地颤抖了。2年了,2年了,这一次,终于能够把她看得那么清楚。


芳菲忽然察觉身后有脚步声。


她转头一看,正是弘文帝。


那双眼睛——那么奇怪!那么清醒,那么锐利!就如某种在笼子里的兽,马上要挣脱出去,就如她在太子府见到的那个神骏非凡的少年!


ps:今日到此。


幕后指使1


他几乎是狠狠地,有些贪婪地盯着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那么激烈。


她就那样站在阳光下,斑驳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洒在她一身灰色的单衫上,可是,青春却不曾走远,只是显出超乎寻常的清淡,端庄,甚至比她在皇宫里的日子,更加飘渺而超脱。


他再一次,狠狠地捏了自己的拳头。


两人目光相对,弘文帝锐利的目光忽然变了——变成了芳菲昨日所见的那般,平淡,冷漠。完全遮掩了他的几乎快要跳出胸腔的心事。


唯有他的手,悄然地握着,又松开,犹如在一个神秘的战场,冲锋陷阵。


但是,芳菲并未看到这一点。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弘文帝终于看着比较清醒了,身边只跟着王琚和两名侍卫。但是,身上还是有一股子微微的酒味,仿佛是昨夜熏然之后的遗留。


这是一两年来,两人第一次单独见面。


芳菲看着弘文帝,指望从他的面上看出昔日熟悉的一些东西,但是,她显然失望了,但见他面容平淡,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甚至他的开口,都是象征性的,疏远而冷漠:


“太后,朕来看一下父皇。”


总算还是彬彬有礼。


芳菲仔细地看他一眼,但见他微微发福的身子,益发地显得高大,头发,却微微地凌乱,这令他想起齐帝,或者曾经有一段时间的罗迦。


此时,竟然分不清,弘文帝到底是真是假。一个人,要是能忍成这样,那也太辛苦了——她心里忽然一凛,弘文帝,他不是做不出来的!


弘文帝跪下去,亲手拿了供奉的祭品——绝非汉人常用的瓜果,鲜花,甚至不是美酒,纯r……而是一把匕首。


一把异常锋利的匕首,上面仿佛还残留着鲜血的痕迹。


那是马的鲜血。


幕后主使2


芳菲目睹那暗黑的血迹,悄然后退一步。这是鲜卑人的祭祀的习惯。也许,唯有从这样的祭祀,才能看出一点昔日太子身上的血性?


这令她想起林贤妃,三皇子mǔ_zǐ ;当年的太子殿下,能够不声不响地躺在病床上,一躺就是两三年。


现在呢?


他现在是在龙床上,可否依旧是当初卧薪尝胆的勾践?还是沉溺酒色的夫差?


她试探地问:“皇上,东阳王的事情怎么样了?”


皇帝淡淡道:“他杀了太多人,朕就把他撤职了。怎么,他不服气,还到你这里告状了?”


芳菲听他语气不对劲,还是强耐住性子:“别人我可以不管,但是,东阳王,他可是拓跋家族最年老的长者,凡事,总要给他留个面子……”


“留面子?他倚老卖老,啰啰嗦嗦,朕早就对他很不耐烦了。再说,他杀了那么多奴隶,双手沾满血腥,这些日子,朕每天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那些魔鬼在天上飘来飘去,宫里找人掐算了,都说是他杀人太多的缘故……”


“他是三朝元老,如今,竟然被人欺负到这个份上,连皇族的郡主都保不住,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三朝元老就可以为所欲为?太后,你不是一直很反感鲜卑人大杀汉人么?你现在怎么替东阳王说话了?不再为你们汉人说话了?”


弘文帝竟然提起自己的“汉人”身份。


芳菲微微不悦:“这跟我的身份没有关系……”


“既然没有关系,太后何必过问那么多事情?东阳王倚老卖老,杀了许多汉人奴隶,朕处罚他,这也是维护国家利益,这有什么不妥?”


芳菲已经忍不住了,真杀了那么多人,当然必须受到惩罚,问题是,乙浑呢?真正的杀人狂魔乙浑呢?就算是争执,那就要吵凶一点,否则,岂不是让耳目们白白监听了?


幕后主使3


她呼吸一下,平息了自己的心情:“那太学呢?那些汉臣呢?李奕和王肃呢?为什么把他们也罢免了?”


皇帝的语气已经微微不耐烦起来:“北国的江山,自然是鲜卑人做主,哪里轮得到汉臣来坐享天下?太后在这里静养不好么?何必管这些闲事?鲜卑人的家规,太后也是知道的……”


芳菲气得嘴唇直哆嗦,真没想到,昔日的太子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忽然问:“皇上,李银屏又是怎么回事?”


“抱歉,朕没来得及禀报太后。李昭仪病死了,现在后宫是乙氏贵妃在掌管。”


“李昭仪是得了什么病?”


弘文帝的语气更是不耐烦:“太后也知道,李氏家族的女子,身子都很虚弱,以前,李玉屏是这样,当了太子妃不久就死了;现在李昭仪也是这样,她自从进宫后,自来很少服侍朕,每天都病怏怏的,幸好乙贵妃贤惠,为她寻了不少草药,让她逐渐地恢复了,不料,一场风寒下来,她就熬不过去世了……”


芳菲心里一凉,完全听出,只怕弘文帝,连李银屏的面都没怎么挨过就死了。


纵然是乙氏猖獗,但是,李银屏之死,也未免太过了吧?


不过,她在弘文帝大婚的时候见过李银屏,的确是身体衰弱的主儿,眉宇间,人中上,都有一股子弱质之气,加上后宫之间勾心斗角,心情抑郁,早衰也是完全可能的。


芳菲还要再问,却见一名小太监跑上来,气喘吁吁的:“陛下,乙贵妃在等您……”


“朕马上就下去。”


弘文帝再看一眼父皇的陵墓,目光又落在冯太后的身上,二人之间,再也无话可说,这一次难得的见面,就如此不欢而散。


弘文帝刚走下去,但见乙贵妃正在下面张望,带着好几名宫女,捧着许多乐器,娇媚地喊:“陛下,您在忙什么?”


幕后主使4


“朕去看了先皇的陵墓,爱妃,你要不要一起去看?”


乙贵妃也不知为何,这两年,从不喜欢靠近罗迦的坟墓,她和她的父亲乙浑一样,只要靠近那里,就会觉得一种极大的不自在。


此时,又见冯太后还在那里,好奇地问:“太后跟陛下聊了些什么?”


弘文帝面色不悦:“爱妃别提了,一提,朕就一肚子的气……”


“陛下,您气什么呀?太后惹您生气了?”


“都是东阳王,不满朕对他的惩罚,他多次来求朕,朕没有理睬他,现在倒好,居然跑去太后面前嚼舌根,企图让太后出面,帮他转圜……”


乙贵妃当然知道自己的父亲和东阳王的斗法,这个老不死,去找太后干嘛?她的面色微微有些紧张:“祖宗家法,不许女人干政的,太后她说什么了?”


“朕当然记着祖宗家法,但是,想起她是太后,终究不好太过大发雷霆……”


乙贵妃松一口气,亲热地挽着他的手:“陛下莫生气了,臣妾今天又有好节目,保证你看了就消气了……”


他哈哈大笑:“好好好,朕正在发愁,该做些什么打发今天的时光,还是爱妃有办法……爱妃就是朕的开心果……”


乙氏挽着他的脖子,径直往玄武宫去了。


芳菲远远地从山坡往下看,但见一路上香风吹过,弘文帝的宠妃们,花枝招展,一些人的裙子拖得很长很长。但是,芳菲注意到,这些打扮的,都是舞娘,乐妓;而真正有身份的妃嫔,全是传统鲜卑贵妇人的打扮,夹领窄袖。包括乙贵妃。原来,弘文帝的主要嫔妃,全部变成了鲜卑女人!仿佛他的审美和喜欢,完全是鲜卑的,纯血统的。


再后面,陆陆续续的,是一些捧着材料的工匠,弘文帝,果真下了命令,让众人开始修建玄武宫外面的凉亭了。


幕后主使5


要知道,凉亭需要的材料是各种喷水石龙,这样的造价,是非常高昂的。弘文帝纵然再是能忍——可是,如此地忍法,代价也太高昂了吧?


芳菲真真是看得目瞪口呆,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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