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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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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余怒未消:“你们都下去吧。”


侍妾们赶紧退下。太子犹自怒气未消。此时,诺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一桌酒菜。也不是愤怒,而是非常的空虚,非常的惶恐。父皇征战在外,并非是只有芳菲才关心的。


尤其,这跟自己息息相关。三皇子恨父皇,最恨的更是自己。


虽然自己对父皇的战略完全信服,但是,战争的事情,谁说得清楚?三皇子的二十万大军也不是闹着玩的。


可是,自己远在平城,却什么都做不了。


自己只能躲藏在父皇的羽翼之下。心里忽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自己去前线,好好喝三皇子一决高下。并非只有他才能打仗的。可是,父皇不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所以,当看到米妃拿出酒,才会那么愤怒。


父皇征战在外,好像自己一切的享受,便是对父皇的不敬。是如三皇子一般对父皇的背叛。


安特烈的夹击4


如此,整夜都辗转难眠。忽然又想起芳菲。想起她的焦虑和愤怒。其实,自己何尝不想如她一般,干脆去前线?但是,自己去不成,她当然更去不成。


但是,和她的争执却是自己完全没有想到,而且也不愿意的。


自从那一次遭遇刺客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如履薄冰,如今好不容易才有一点点转暖的迹象,可是,自己这一次的阻止,只怕又会让她的心里雪上加霜。


心里忽然有种冲动,不行,一定不能跟她决裂。


自己可以和任何人决裂,但是,决不能跟她决裂。那么急切地想要安慰她。


他立即起身掀开那个墙壁的按钮。


里面,全是自己珍藏的一些东西。甚至她的一幅画像。


他悄然地拣选了一包,估摸着她会喜欢的包好。又回到床上,不一会儿便安然入睡了。


第二日,处理完政事,他早早地结束了朝会,去立正殿请安。


里面,只传来宫女红霞的声音:“娘娘今日身子不适,不见客。”


他无可奈何,只得托人把礼物送进去。


半晌,里面没有任何的声音,他只得悻悻而去。


如此,连续好几日。


他每次来请安,每次都吃了闭门羹。幸好,王琚的密报里,皇后一直没有出过立正殿。起居饮食,一如往常。他以为皇后已经彻底断了出去的念头,便暗暗示意王琚等放松坚守,免得让她感觉到太过束缚。


如此过了五六日,某一天他再来的时候,就觉得气氛有点怪怪的。


立正殿空荡荡的,几名侍卫尽职尽责地守护着。没有任何的异常。


他心里甚是满意,冲侍卫们点点头,这才进去,低声道:“皇后……”


连续叫了三声。无人应答。


他心里慌了,提高了声音:“皇后呢?”


安特烈的夹击5


他心里慌了,提高了声音:“皇后呢?”


王琚弓腰:“回殿下,娘娘一直在寝殿里,今早还吃了早点。”又小声地嘀咕,“一直没看到娘娘进出过,应该还在休息吧……”


“可是,人呢?”这么一大早了,按照芳菲的性子,是不可能还赖在床上睡大觉的。


“这……”


门口值守的宫女也发现不妙,急忙道:“皇后娘娘,她早上还在……她还骑马练习s箭了……”这是皇后这段时间每天必须的课程,是一名精通马术的人在教习指点,几乎在皇宫里坚持了一两年了。


太子心里一沉,不由分说便走了进去。


寝殿里空空如也。哪有半个人?


他气急败坏就冲出去:“快,来人,你们这些蠢货,皇后呢?叫你们看着皇后,皇后怎么不见了?”


王琚也急坏了。他明明早上还见过皇后,而且还请了安。为什么下午人就不见了?忽然想起,早膳之后,宫女红云出去买东西。等一会儿,又转来,说是忘了什么东西,要和红霞一起去,还让了赵立和乙辛护送。


他心里一沉。第一次红云出去的时候,只是埋头走路。因为天气冷,她戴着大大的帽子,遮挡了整个的头部脸部。自己只看是红云的服饰,当然就没多问了。


他大叫一声,坏了:“殿下,娘娘她……娘娘也许走了……”


太子听他一说,立即明白过来,芳菲这是金蝉脱壳走了。她竟然悄然地跑了,换了宫女的衣服跑了。


他又气又急,她身为皇后,怎能如此?


正在这时,但见两名宫女鬼鬼祟祟地跑回来,正是红云和红霞,尤其是红云,竟然穿的是芳菲的衣服。果然,皇后是金蝉脱壳了。


二人见了这个阵仗,知道事发了,腿一软就跪在太子面前。她们护送皇后出去后,又奉命跑回来,不料太子竟然来得这么快,一时竟想不出什么应对的答案。


安特烈的夹击6


太子一看红云那身衣服,简直是怒了,好一个芳菲,竟然想出这样李代桃僵的衣服,她肯定是穿了宫女的衣服混出去跑了。


他一口气地追问:“娘娘呢?娘娘去了哪里?她往哪个方向走的?”


“回殿下……娘娘出宫去了……往青州方向走的……”


“谁护送着她?”


“赵立和乙辛。”


就这两个人护送?太子几乎气得要跳起来。就算要出去,也要多带一点人。早知如此,自己干脆就多派一点人护送她。可是,岂能有什么早知如此?若是路上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怎对得起她?又怎能对父皇交代?


他当机立断,叫了自己的贴身侍卫周樗:“快,你马上率一支人马,便衣出行,保护皇后。”


周樗问:“找到了皇后怎么办?”


他长叹一声:“找到了,就护送着她,她想怎样就怎样。”


从武川镇到青州。


那是一条漫长的路,几乎横跨南北。


虽然是千里的路程,但是回来的时候就要快得多了。辎重,粮草,都留在驻守的重镇。经过这一役后,罗迦发现了六镇存在的隐患,便大大增强了驻守的兵力。沿途,是驻守的其他北军和地方官提供粮草。因为这一场大胜仗,威名远扬,早早地,便有地方官准备好了一切。


然后,罗迦亲自率领了三万重骑兵,准备返回。


就在这时,快马送来急报,说齐国大军二十万,已经近青州。


他心里一沉,竟不料三皇子来得这么快。又非常好奇,三皇子大败而归,按理说,齐帝肯定会责罚驱逐他,可为什么反而来得比自己预想之中的更快?


他顾不得多想,立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青州是北国的南大门,是北国和南朝之间的缓冲地带,如果这一地带失守,齐国便可以长驱直入。


安特烈的夹击7


他当即诏令大军,连夜召开军事会议。


陆丽,乙浑等听得这个消息,也头都大了。尤其是乙浑,以老迈之躯,连穿上重甲都非常笨拙了,这一趟的武川镇大战,他几乎都只有旁观的份儿了,虽然一再地尽力督促,指挥,但是,要自己上阵,就已经是力不从心了。可是,想到还要赶去青州,简直苦不堪言。


陆丽道:“齐国看样子是摆开了和我们决战的阵势,但是青州那边有我们的重兵布防,李大将军,裴业,都可以及时调集大军。齐国的jūn_duì 数量虽多,但是臣听说齐帝昏庸无能,受妖姬摆布,又是劳师远袭,既然如此,我们不如趁此铲除齐国的势力,真正一劳永逸。”


罗迦点头称是,又若有所思地看了乙浑一眼:“乙浑,你意下如何?”


乙浑急忙道:“陆丽言之有理。久闻齐帝黄口小儿,荒y无道,不如趁势和齐国决战,如此,我们便可获得四分之三的天下,再征战南朝,也就不在话下了。到时,陛下方可真正成就一统江山的万世基业……”


他敷衍地说了几句,幸好罗迦也不再问,就令众人散会。


乙浑留在最后面。众人一出,他砰地就跪了下去。直直地跪着,只是口头。


罗迦淡淡道:“乙浑,你这是为何?”


“陛下,老臣有罪……老臣有罪啊……”


罗迦盯着他,这个老鬼,这么久,终于熬不住了?


他不答,乙浑更是不敢起来。他完全明白,陛下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带在身边。表面上是亲信,实则是心里滋生了极大的怀疑。陛下一直怀疑自己跟三皇子私通。


但是,神殿一役,所有人都看到自己的“护驾”之功和大义灭亲,所以陛下一时还不敢把自己怎样,怕寒了其他大臣的心。


可是,这一招,也用不了太久了——只要他彻底消灭了三皇子,就是清算自己旧账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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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一招,也用不了太久了——只要他彻底消灭了三皇子,就是清算自己旧账的时候了。


武川镇一役,他完全见识了,罗迦还是那个战神,陛下尚未昏聩;更主要的是,他恐惧地发现,太子和陛下之间,并无芥蒂,太子监国,至少是表现出完全忠于陛下的。这也是陛下敢于放心大胆御驾亲征的主要原因。


太子已经成年,能够弹压臣下!自己再是玩手段,但在北皇面前,又怎敢继续下去?


在他的判断里,就算是齐国的二十万大军,三皇子也毫无取胜的机会了,所以,此时再不早早地请罪,只怕到了青州就来不及了。


他跪在地上,满头汗涔涔的。


罗迦也不问他,是他自己说下去的,声音微微发抖:“林贤妃……就藏在距离青州不到一百里的一个小镇上……老臣有罪,因为小女柔福不停地求情,所以,老臣不得不睁眼闭眼,让林贤妃躲藏在那里,那是老臣的一个亲戚……三皇子派人都是在那里跟她联系……要抓住三皇子,只要派人守着林贤妃就行了……陛下,老臣都交代了……求陛下恕罪……老臣罪该万死……”


罗迦以手撑着额头,看着乙浑油汗涔涔的惶恐。他包庇的,其实是自己的妃子,自己的儿子。养不教,父之过,儿子变得如此险恶毒辣,到底谁才是罪魁祸首?他长叹一声:“乙浑,你起来罢。”


乙浑得到了饶恕,心里却半点都不敢轻松,只是拼命地道谢,“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罗迦挥挥手:“你且下去。”


乙浑满头大汗地下去。


罗迦一个人坐在屋里,仔细地看着自己身下铺着的地图,手指放在“青州”二字上面,那是一座古老的城市,城高三丈,易守难攻。正在这时,忽然听得贴身侍卫通报:“陛下,发现一支jūn_duì 正快速而来……”


安特烈的夹击9


他抬起头:“是谁?”


“柔然王的飞骑。”


这才想起,自己脚下所踏的土地,距离柔然不到两百里。柔然王显然是风闻自己大战三皇子,匆匆赶来的。


这家伙,该不会是专程来谒见自己,叙什么亲情友好的吧?


他立即起身,走到营帐门口。


不一会儿,马蹄声声,卷起尘土。


脚下是一片大草原!


但是,冬天,草已经枯萎发黄。


只有一些被翻卷起来的草泥,露出黄色的沙土。


一队骠骑停下来。


整齐如一,训练有素。


为首的,是一匹白色的战马。那是柔然自己的草原上出产的一种千里良驹。白色的长长的鬃毛,在月光下,如一匹垂下来的最上等的锦缎。


同样的月光下,一个身穿白色熊皮大裘的彪悍男人。这是一种极寒地的熊皮,经过特殊处理,十分坚韧,刀剑都很难划破。


有盔甲的功效,但远比盔甲轻巧得多。


当然,由于得来不易,只有柔然王一人是这种装扮。


月光下,是一张很嚣张的面孔,绝非是昔日的英俊少年,而是一个久经沙场的猛狼!他的肩上挽着沉重的弓箭,戴着厚厚的柔然人的那种熊罴大帽子,安特烈笑得满不在乎地:“北皇陛下,久违了?”


“柔然王,你可是来恭贺朕取胜的?”


“哈哈,这是当然。北皇陛下,你可真不愧为战神的称号。小王可要向你学习一二。”


罗迦暗道不妙,这小子赶来,只怕不是专门为着探望自己的。


果然,安特烈已经下马,走了进来。


二人进了帐篷,围着火炉坐下。罗迦随手抛了一个酒囊过去,安特烈随手接了,看着帐篷的角落里,堆着许多这样的酒。显然是一路上都带着的。他目光转动:“陛下,你不是颁布了禁酒令?为何自己反而破戒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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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迦苦笑一声,这极北荒漠的苦寒,简直难以言喻,若是不喝烈酒,根本就阻挡不了这样的寒意。


不止自己,其他将士也必须喝。


这就是草原民族,为何经常向中原换取烈酒的原因。不止如此,他们自己也经常酿酒,但是由于技术问题,经常无法将酒糟提纯为清酒,所以,经常喝的便是“黄酒”、糟酒,都有渣滓。


饶是如此,他们平素的羊奶,牛奶,都会酿成度数很低的奶酒。


目的之一,便是为了驱寒。


安特烈作为柔然人,自然深知这个习惯。但是,故意地问出来。


罗迦心里一凛,忽然想起,他莫不是在打探自己的身体状况?


对于敌人来说,只要北皇陛下倒下了,只怕这一战,就完全不需要打了。尤其是在大军出征的前夕,如果君主身体有什么三长两短,这便是毁灭性的打击了。


北国自己就大乱了。


安特烈小子,竟然比自己预料的还要y险得多。


罗迦才发现,这小子骨子里就是柔然狼,真正的蠕蠕,不像他的父亲,更像他那些狡猾凶悍的祖父了。尤其,他越成年,身上的这种特质就越是明显。


果然,安特烈的目光,不经意地,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眼。


“陛下,多时不见,你的龙体,一如既往地安康啊。”


罗迦哈哈大笑:“朕这一生都龙精虎猛,从未生过什么大病!”


安特烈目中精光一闪:“是么?”


他异常干脆:“当然!朕昔日的寒症都被皇后治好了。”


皇后,芳菲,她的医术,也许的确足以做到这一点吧,安特烈想。


他咕嘟咕嘟大喝了几口。安特烈也猛喝一气,随手将酒囊放在一边,目光炯炯地盯着他:“陛下,齐国大军打到青州了。”


“你也知道?”


安特烈的夹击11


“陛下,你真不该一时心软放了三皇子。三皇子这种孽畜,已经到了这等地步!小王真没想到你还能对他手下留情!”安特烈毫不客气,“陛下,你真是妇人之仁,三皇子便是一头豺狼,这一次,不是你死,便是他亡。”


罗迦淡淡一笑:“朕不是心软。当时,的确拿不住他。怎么,安特烈,你想打什么秋风?”


“哈哈,果然不愧为北皇陛下。小王心里这点小九九一下就被你给看出来了。既然如此,小王也就不装模作样了。实话实说,北皇陛下,你现在的处境的确不怎么妙……”


“何以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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