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子嗣且地位不高的,集中到皇陵处的寺庙内,出家为尼为先帝祈福;有皇子的嫔妃可被接出宫共同居住;还有些地位尊贵但是没有孩子的,会留在宫内颐养天年。”颜曦心中渐渐有了大概的轮廓,只是还不确定,他仍旧不动声色的认真回答桃小薇的疑问。
果然,那双已经被牙齿肆虐的红肿的唇边又习惯性的微微撅起,“我的两位姐姐现在是在寺庙里,还是在宫里?”
玉太妃华丽转身17
不待颜曦回答,桃小薇又急急补充,“坏蛋,你从来都不会骗我的。”
就知道她要问的是这件事,不知道是谁又勾起了她遗忘了许久的亲人,颜曦倒也不回避,冷然从牙关中挤出两个字,“宫里。”
“两个都在宫里,对不对?”充满希望的大眼紧紧盯着他,多么期待着从颜曦口中听到肯定的答案,即使玉姐姐撒谎也没关系,只要雪姐姐还在,她不介意的。
大手伸出,覆盖在桃小薇没有半点温度的小手上,颜曦将他的力量传递给她,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只有一个,现在是玉太妃。”
果然!!
即使有心里准备,桃小薇仍然觉得头顶轰隆一声霹雳炸雷怒响,炸的她刚干掉的泪珠又滑了出来。
“雪姐姐果然不在了,坏蛋,她是怎么死的?生病吗?受伤吗?你告诉我,不许骗我。”
还是被她知道了,颜曦刻意的封锁掉的信息。
只能伸出手臂,想将她揽抱入怀,却被桃小薇迅捷的闪躲开。
她直直的盯着颜曦的眼,否则,真的不确定他告诉她的是否是真实的。
“先皇临终下旨,封雪贵妃为皇后,殉葬。”
不知道是颜曦的声音过于冰冷,还是这清晨的寒风太刺骨,桃小薇忍不住抽回被颜曦牢牢握在掌心的一只手,双臂环绕抱住身体。
她不说话了。
目光直直的望着鞋子上绣的凤凰,连眼泪都止住了。
殉葬!!
“你为什么不阻止?”她再次猛然抬头,瞳眸中寒气暴增,抑制不住的愤恨直直对上颜曦的眼。
他冷然,她比他更冷。
颜曦,他知道的,两位姐姐对她的重要性。
她们绝对不比那些根本毫无感情,只会利用她达到复国目的的兄长们。
她们是她仅存的亲人呐。
迟迟等不到颜曦的回话,桃小薇又咬着牙问,“当时你不在?”
“在!”虽然赶的迟了些,雪贵妃吞下毒物的那一刻,他的确是在场的。
玉太妃华丽转身18
“颜曦!”她直唤他的名,不是坏蛋,不是夫君,什么都不是。
然后,便不再言语,静静的,毫无生气的坐在他身旁,如同一尊失去了灵魂的陶瓷娃娃。
不只是雪姐姐的死,带给她沉重的打击。
还有来自颜曦的。
为什么他可以这样冷酷无情,即使看在她的面子上,也该保下雪姐姐。
他是那么的强大,甚至被先皇指定继承皇位,这样的颜曦,难倒会连一个女子都保不住吗?
笑话。
他就是不想管。
从很早的时候开始,颜曦就想霸道的独占住她。
不允许她出门,不让她见外人,管家安排小小的她混在队伍里迎接太子,被打得皮开r绽,血r横飞。来到燕国这么多年,每次一提到两个姐姐,他不是找借口搪塞,就是冷着脸不允许她见她们。
甚至连雪姐姐的死讯,都要靠玉姐姐千辛万苦的让人捎带给她。
而不是他亲自的告诉她。
颜曦,他仇视一切她所珍重的人,即使只是亲人,也不容许她们分走她的注意力。
他一直是这样子。
所以,雪姐姐被他的父皇殉葬,他没有管,在场冷眼旁观,看着如花似玉的姐姐一命呜呼。
忽然觉得身旁的这个男人好陌生。
他怎么可以一边无止境的宠爱着她,待她若珍宝一般小心翼翼,一边又冷冷的看着她的亲人赴死。
“薇薇?”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颜曦保持不住面部的镇定,不理会她的挣扎,强行将她带入到怀中,“别动怒,对身子不好。”
“颜曦,我是人,我的姐姐就不是人吗?”她只觉得浑身都痛,这种无法缓解的难过,只能通过伤害最亲密的他才能得以缓解。
于是,便毫不留情。
“我要见玉姐姐,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带着孩子离开你。”仿佛觉得颜曦不够痛似的,她冷冷的追加威胁,昔日的恩爱皆不愿想起。
却连自己都不曾发觉,藏在袖子下的十指交叉,尖锐的指甲深深陷入娇嫩的肌肤中,遍布血丝。
。。。。。。
ps:15更结束,今晚没了。明天什么时候更,早晨会通知。
亦正亦邪1
颜曦别开眼眸。
忽的出声高喝,“九鼎。”
“爷。”默然跟在御驾最近的首席护卫立即单骑靠近。
“今儿朝会停。”顿了顿,又道,“摆驾御书房,命玉太妃见驾。”
不问因由,不计对错,九鼎立即着手执行命令。
颜曦这才回过头,望向桃小薇,冷眸中有一抹不寻常的雾气,遮盖住他为数不多的情绪,更让人分辨不出他真正的心思。
桃小薇终究还没学会对颜曦冷硬起心肠,再没有与他对视的勇气,别扭的把头转向另一边,将眼眶中的湿意回。
她在等,等着颜曦像往日一样首先妥协,等他把所谓的隐忧、苦衷、不得已,一股脑的说给她听,即使再荒谬再无稽,哪怕是借口也好,她也可以顺势的原谅他,不会任一颗心被爱与恨紧紧的拉扯着,痛彻心扉。
颜曦的身子僵硬的挺直,奏折早就滑落到一旁,跌在脚下,他也懒得伸手去捡。像一座岿然不动的高山,稳稳坐定,把所有外在的东西都缩回到身体内,留下来的,就只有比雪山的最顶峰还要冰寒的冷漠。
这一刻,他们的身体挨的很近。
可是他们的心,却前所未有的遥远过。
那一条因为雪公主的死亡而被深深划下的伤痕,痛在桃小薇的心里,也不得不让她重新正视,与颜曦之间看似没有瑕疵的爱情。
为什么不说话呢?
为什么不辩解呢?
假如心中无愧,为何一言不发的以沉默作为对峙的手段。
从头到脚,被一盆半空中落下的混合着冰雪的冷水浇的湿淋淋,连骨头都泛着寒气。
桃小薇忽然有些恐惧。
难倒,她和颜曦剩下的日子,就要在这种无言以对之中度过吗?
这真是一种比死亡更加令人难以接受的折磨。
低垂下头,头晕沉沉的,从后脑开始,酥麻的疼痛渐渐占据了感官,轿子轻幅度的摇摆,更快速的助长那痛楚弥漫到整个头部。
亦正亦邪2
一直紧闭瞳眸的颜曦,忽然在桃小薇频繁几次皱眉后张开了眼。
深深的叹了口气,还是伸出了手臂,将她圈禁到怀抱之中,紧握住她的双手,将他并不比桃小薇高出多少的体温传递给她。
“好好休息,一会你就能见到姐姐了。”
桃小薇缓缓放松了身体,周身弥漫的颜曦的气息令他莫名心安,这是十几年来养成的习惯,身体远远比心灵诚实,替她寻到了最真实的感觉。
“头很痛。”她低喃,声音委屈的不像话。
让她伏在膝盖上,颜曦的手指探入鬓发之间,准确的寻到相应x位,用轻重有度的手劲按着,从前到后,通过指尖来感触桃小薇的细微反应,进而找出更合适的位置,继续探索。
桃小薇满足的一声嘤咛,这会密密麻麻的痛楚仿佛都被颜曦赶走了,留下的就只有恬淡的舒适。
“你想要的,我都会满足,不论什么。”他的声音维持一贯的清冷,他的表情依旧是冰山万年不化,此刻,却认真到不能再认真。
桃小薇诧异的抬起头,心头大震。
此时,她想要离开的话,颜曦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吧。
是想说的,她真的好累了,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颜曦,雪姐姐的脸始终在她面前晃,历经了十几年的时光,桃小薇甚至看不清她的面孔,只依稀记得轮廓。
唯有心痛,赤ll。
她过意不去的,是心爱的人与亲人的死缠绕了千丝万缕的关系。
觉得对不起两个姐姐,又无法逃离掉颜曦布下的情网,除了说几句能刺痛他的狠话外,她再无能为力多做一些什么。
桃小薇真的不敢承认,在她心中已经把颜曦排在了第一位,超越了亲人,超越了旧国,甚至,比她的生命更加重要。
“已经舒服很多了,谢谢。”疏离的道了谢,桃小薇从颜曦身旁爬起来,端着的坐好,目不斜视。
她始终无法将决裂的话说出口。
亦正亦邪3
颜曦又恢复了原本的姿势,和着眼,一动不动,宽大的明黄色朝服挡住了他的手,桃小薇根本发现不了,那青筋暴起的拳头需要多大的忍耐力,才没将手臂伸过来。
御书房,离燕国的后宫一步之遥。
自登基后,颜曦还是第一次驾临于此。
玉太妃换上了久未穿着的宫妃锦裙,高挽起灵蛇髻,华丽的头饰盖去了久居深宫的萧索,花儿般娇嫩的脸蛋上,一抹温婉却不失娇媚的笑容淡淡的挂着。
太监宫娥皆被喝令停在御书房门外伺候,颜曦与桃小薇并排而行,两人宽大的袍袖相接,若不仔细看,决计看不出颜曦其实一直握着妻子的手。
宫内的门槛高,走过的时候,颜曦不忘把手搭在她腰间,借力带起她的身子,又若无其事的放开,从玉太妃身旁行过,那一双死死纠缠在一块的手,晃花了她的眼。
桃小薇从进门起,眼光便死死的黏在恭敬的跪倒接驾的玉太妃的身上,从她的位置就只能瞧见金光闪闪珠光宝气,熟悉的面庞藏在恭敬之后,分别了十几年,一时之间,桃小薇竟不敢相认。
“平身吧。”颜曦在龙椅之上坐好,也不去看玉太妃,随手拎起那份未看完的奏折,继续看起来。
玉太妃飘飘然的起身,才抬头便望见一对激动的美眸,绝色容姿透着难掩的陌生,又仿佛夹着几分熟稔。
“玉姐姐。”软绵绵的唤了一声,桃小薇哭着跑上前,猛然扑进玉太妃怀中。
愣了愣,玉太妃不可置信的问,“小桃儿?”
桃小薇放声大哭,离家多年的孤寂,对亲情的渴望,在这一瞬间彻底崩溃的爆发。就连颜曦听到了这样的哭声,也皱着浓眉抬起了眼,确定无大碍后,才又将注意力集中回奏折之上,自然还是一心二用,竖起的左耳时刻的监视着御书房另一角的动静,将两姐妹叙旧的姐妹情一字不漏的听进耳中。
亦正亦邪4
“快别哭了,让姐姐看看。”与桃小薇分开一些距离,玉太妃从怀中掏出手帕轻轻的帮她擦拭红肿的双眼,“小桃儿都长这么大了,倾国倾城,绝代芳华,咱们姐妹三人就属你最标致了。唉,二姐也老了,若是雪姐姐看到你,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提起早逝的雪公主,桃小薇难掩愧疚,“对不起姐姐,我知道的太晚了,如果早一些,也许。。也许。。”也许她还有办法说服颜曦想想办法,可是现在人都不在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傻妹妹,先皇遗诏,立雪姐姐为皇后,并令她随之归去。即便你早知道也改变不了任何事的。”瞧着皇帝陛下仿佛没有c嘴干涉她们姐妹叙旧的意思,玉太妃大胆的拉着桃小薇的手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这会儿能再见到你,二姐的心里说不出的欢喜,仿佛所有的心愿都满足了,就算是明天就去陪雪姐姐,这辈子也没遗憾了。”
“玉姐姐,你不许这么说。”
玉太妃宠溺的点点头,“不说,不说了。从前就姐姐一个人在,生死自然是不放在心上的,现在小桃儿回来找姐姐了,这份亲情也足够支撑着姐姐活下去了。”
宫闱清冷,更何况先帝已逝,也不知道玉太妃在宫里究竟遭了多少罪,那些苦楚根本就讲不出,只有在夜里的时候,才从记忆深处冒出来,一个人独自品尝。
红颜依旧,唯有一双纯净的眼眸染上了尘埃,桃小薇只觉得这位姐姐的心思她根本就猜不透,眼神朦胧躲闪,藏着她读不懂的过往。
又叙说一阵,桃小薇只觉得腰酸胀的很,下意识的把手搁在背后轻轻的揉捏,颜曦抬起头,“薇薇,不舒服么?”
“有些酸,大概是坐的久了。”平日里她都是站一会坐一会再躺片刻,不会维持一个姿势太久的,今天见了玉太妃心里太高兴,不知不觉间两个时辰就过去了。
亦正亦邪5
玉太妃现出紧张神色,懊恼道,“瞧姐姐糊涂的,怎么就忘记了小桃儿怀了身孕,禁不住累,我扶你去床榻上休息一会吧。”
颜曦忽然c话,“屏风后就是软榻,薇薇你先过去,一会千彤和千霜会给你送些吃的。”
桃小薇不舍的拉着玉太妃的手,“玉姐姐要陪着薇薇,你不去,我也不去。”
她舍不得和才见面没多久的姐姐分开,总恨不得时间再迟一些流过,让她们这对多年未见的姐妹可以多说几句话。
玉太妃不漏痕迹的瞟了颜曦一眼,转向桃小薇时仍是满面笑容,“小桃儿都要当娘亲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缠姐姐,羞不羞。”调笑她几句,又安抚的拍拍死死揽着她手臂的胳膊,“你先过去,只要陛下不赶姐姐,我是不会离开妹妹的。我想出去亲自帮小桃儿安排几道好菜,等中午的时候,也尝尝家乡的口味,虽然咱们都离开的太久,几乎忘记家里的菜是什么味道了。”
看玉太妃露出感伤的苦笑,桃小薇怕她又想起不愉快的过去伤神,只好顺从的点点头。千彤和千霜听到呼唤,从门外走进来,一左一右搀扶起她,向屏风后走去。
待桃小薇的背影消失无踪,玉太妃以极慢的速度转过身来,收起了诚惶诚恐,用一种极富深意的探索眼神对上颜曦清冷的眸子。
鲜少有人敢这样与皇帝直视。
她这些年来,与颜曦见面不超过三次,且都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身边堆满了人。
这样面对面单独相处,还属第一次。
“信是你写的。”颜曦眼色不善,言简意赅的直奔主题,懒得与她虚与委蛇。
她不闪不避,坦然的露出一抹夺目的灿烂笑容,“陛下指的是小桃儿收到的‘家书’吗?没错,是本宫写得。”
颜曦的手指搭在茶碗上,却并不拿起来,垂眸仔细的观察漂浮在水上的碧绿叶子,“放肆。”
亦正亦邪6
她微笑,算是默认。
“朕非良善之辈。”眼神飘飘然跟着桃小薇的背影落在那一屏锦绣山河的隔断之上,“也不会念在你是薇薇的姐姐而股息容忍。”
这种事情,不必他说,玉太妃自然也是明白的。
从十几年前,他毫不犹豫的亲手把她们姐妹推进燕国皇宫之时起,就深深的体会到了。
刻骨铭心。
只是风水轮流转,本以为最无情之人,偏偏情深无悔。
有趣哇,有趣,
“薇薇是本宫最后一个亲人,不到份上,还舍不得对她不利呢。”
颜曦的眼神立时尖利的仿佛要刺穿她,玉太妃好久都没有被谁看的这样头皮发乍,恨不得立时转身逃离。强忍着,笑容不变,“陛下,您先别发火,对于一个先皇的贵妃来说,心中所求不过尔尔,只要陛下稍微关照下,玉儿也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贪婪之人。”
扭过头去,不喜见到这女人抓住了他把柄而露出的胸有成竹,“朕此生不受任何人威胁。”
“瞧您说的,谁敢威胁赫赫威名的燕国皇帝呢,玉儿可是没那个胆量。”悄悄的把手背到身侧,狠狠地朝腰部的柔软一拧,疼痛分散了玉太妃的注意力,总算勉强的从颜曦慑人的气势中找回一丝自我,此时放明白那不动声色的冷面男人的可怕,较之记忆中的模糊身影,更加令她战栗。“玉儿只是厌倦呆在深宫之中,想打开关了金丝雀的铁笼而已。”
“这个简单,朕放你走。”颜曦巴不得这个女人立即消失在眼前,随便去哪里都成,他根本不关心。
玉太妃显然另有打算,抿着唇垂下令人屏息的一池春水荡漾的美眸,“玉儿一个妇道人家,旧国已亡,在燕国之内仅有小桃儿一个亲人,出了这皇宫便没了半点依靠,陛下自是不关心玉儿的死活,但是小桃儿决计不会,好歹我也算是她的二姐呢。”
亦正亦邪7
玉太妃也在赌,以彻底惹怒了颜曦为代价。
只要他真的把桃小薇看的比天大,那么他就必然会应了她,无论她提出的代价有多么苛刻。
果然,长长的一段等待之后,颜曦紧咬着钢牙,从缝隙中冷冷的挤出一行字,“你要什么?”
忍不住眉飞色舞,成了!
竖起三根手指,玉太妃像最精明的商人似的在眼中将金算盘打的噼啪作响。
“第一个条件,您得将玉儿也纳入羽翼之下,出了宫,月俸的银子自是不能领了,可是玉儿从小锦衣玉食没吃过什么苦,这往后的生活还得陛下照顾着,好歹不能比在宫里差吧。”
这个条件倒是不难做到,颜曦自是不会为一些银子而斤斤计较,所以听完了也没说什么,直接应允,至此保证了玉太妃一生无忧的富贵生活。
“陛下真是宽容大方。”没啥诚意的恭维一句,玉太妃也预计到颜曦绝不会拒绝第一个条件,也不见欣喜,继续道,“第二嘛,我和小桃儿毕竟是亲生姐妹,感情甚好,雪姐姐不在了,您总不好再干涉我们姐妹之间的正常往来吧。”
颜曦眉心拧了几道纠结,他恨不得把玉太妃一脚踢出燕国,再不让桃小薇见到才好,怎么会那么痛快的答应她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薇薇又那么信任她,把她还当成记忆中和蔼可亲的姐姐般对待。
“朕在场的情况下,你可以来见薇薇。”这是他最高能容忍的限度,如果不亲自盯着,他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