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中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脸上流露出错愕的表情。他呆了呆,随即笑嘻嘻的道:「那好极了,只要你们帮主不吃醋,在下正是求之不得嘿,凌夫人怎么会突然想见我的她想听我亲口说说过往的英雄事迹么」
罗镜文忙道:「不是凌夫人本人想见你,而是而是我们自作主张的请你来的因为她现在急需一个绝顶高手的保护」
任中杰哑然失笑,截口道:「保护有这样一个绝色无双的美娇妻,凌帮主自会竭尽全力的呵护她,怎用得着我这个风流浪子去" 上一脚」
罗镜文长长的叹了口气,苦笑着道:「实不相瞒,凌帮主也就是我们大哥,他已经失踪半个月了」
任中杰大吃一惊,失声道:「什么」
罗镜文低沉着嗓音道:「两个月前,大哥北上迎击快意堂,在他返回金陵的路途中,本来每天都会用飞鸽传书告诉总坛的众位当家,他已经到了什么地方。在十六天前──也就是九月初一那天,我们收到大哥的最后一封传书,上面说他距离金陵城已经只有二百里,估计初二傍晚就可以到达。可是」
他说到这里握紧了手中的折扇,凝重的道:「他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到总坛,我们也没有再收到任何一封书信。一句话,他──失踪了」
任中杰沉吟道:「或许凌帮主是想暂时撇开帮务,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
罗镜文坚决的摇了摇头,道:「不会的大哥曾经说过,这里有件十分重要的事必须马上处理。而且,他也绝不是那种连招呼都不打就扔下朋友兄弟出走的人。」
任中杰自言自语的道:「那样说来,只剩下两种可能了」
罗镜文苦涩的道:「不错。一种可能是大哥已落入对头的掌握,另一种可能是」他迟疑了一阵,艰难的道:「他已牺牲于小人之手」
一直坐在屋角倾听的鲁大洪忽地拍案而起,嘶声道:「谁说大哥过世了谁敢这么胡说八道大哥英雄了得,就算是千军万马一起围剿,也伤不了他的一丝毫发」他越说越是激动,到后来竟忍不住放声痛哭。
罗镜文叹息道:「四弟,不是我有心说丧气话。如果大哥真是被人绑架,这许多天过去了,对头也早该与我们谈判开码。照眼下这情形,唉凶多吉少,凶多吉少呀」
张继远不以为然的把玩着酒杯,尖锐的声音刺得人人耳鼓发痒:「但大哥要是真的不幸被刺,我们为什么找不到他的遗体对头藏着他的遗体作什么」
罗镜文却不回答这个问题,转头对任中杰道:「最让我们奇怪的是,从大哥失踪的第二天起,凌夫人就接二连三的遭到暗杀」
任中杰奇道:「以神风帮在金陵城的强大势力,居然还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么」
罗镜文沈声道:「外人当然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何况,自从第一次暗算未遂后,我们六位当家已经有所警觉,加派了重重高手保卫凌夫人的安全。不料在如此严密的防护下,却仍然连着出了三次意外」
任中杰动容道:「听罗当家的意思,难道认为神风帮里有内奸」
罗镜文颔首道:「不错。从各种迹像来看,那个意图谋害凌夫人的凶徒,就潜伏在本帮的总坛里,而且」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嘶哑艰涩,缓缓说道:「那个凶徒极可能就在我们六个当家之中」
任中杰似乎被这句话震惊了,举杯的手停顿在唇边,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罗镜文苦笑道:「我知道任公子一时难以相信,但本人并非是在信口雌黄。事实上,大哥早已怀疑我们六人中出了内奸,只是他无法确定究竟是谁。这次他孤身远赴京城,把我们所有当家全都留在总坛里,就是因为他不知该信任哪一个好。」
张继远冷冷道:「常言说得好,强敌易挡,家贼难防。我们几人彼此猜测、彼此怀疑了许久,却依然是毫无头绪。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借助旁人的力量来保护凌夫人了。」
任中杰叹了口气,道:「于是你们就找上了我,希望我能暂时的充当护卫之职。」
罗镜文凝重的道:「你和本帮的任何一位当家都没有瓜葛,不可能与那内奸同流合污,所以是最适当的人选。」
任中杰把酒倒进了嘴里,淡淡道:「但我却是个秉" 风流的无行浪子,你不怕我藉机勾引凌夫人么」
罗镜文仰天大笑,连眼泪都差点儿笑了出来;鲁大洪和张继远的面上也露出了嘲弄之色,似乎听见的是世界上最荒谬、最幼稚的话语。
「我知道任公子是个很有吸引力的男人。」罗镜文总算止住了笑,正色道:「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你是绝不可能把凌夫人弄上手的。」
任中杰自负的道:「除非她如今已变成了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让我兴不起半点胃口。否则的话,哼哼」
罗镜文悠然道:「凌夫人正处在女人最成熟、最黄金的年龄,真可以说得上是「国色天香、气质典雅」,更加难得的是,她对我们大哥的忠贞专一,已经达到了天下少有的程度。除了自己丈夫外的其他男子,她简直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等到任公子将来见到她后,就会明白我所言非虚了眼下就请移驾鄙帮总坛,共同商量保卫擒凶的大事。未知任公子意下如何」
任中杰并不答话,只是拎起酒壶自斟自饮,浓厚的双眉微锁,似在思索一个极大的难题。一直到桌上所有的酒都被喝光了,他才伸手将杯盏一推,沈声道:「我不去这个委托我也不会接手,请阁下另觅高明吧」
鲁大洪脸色骤变,厉声道:「为什么你刚才不是同意了吗」
任中杰淡淡道:「贵帮若想委托我和美人花前月下的谈心,我自然是拍" 应承的但若要我劳心费力的保驾护航,在下却提不起这个兴致」说完,他就站起身,头也不回的朝房门外走去。
鲁大洪手握宣花斧,五" 手指捏得「咯咯」作响,张继远的手也已按住了刀柄,两双眼睛如要喷出怒火来,死死地盯着任中杰的背部。只要罗镜文一使个眼色,二人就会如狼似虎的扑上去,用最狠辣的招式向他招呼。这一次没有那碍手碍脚的侍芸投鼠忌器,战局肯定和刚才有本质上的区别。
谁知罗镜文却安然端坐在椅子上,悠闲的摇晃着折扇。转眼间任中杰已出了门,他却连一点攻击的意思都没有,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走了。
鲁大洪忍不住拍案而起,怒道:「老三,你为什么不让我们拦住他」
罗镜文微微一笑," 有成竹的说道:「因为我早已算准了,他会自己跑到神风总坛里去的。像他那样视女色为命的人,要是没有亲眼见到凌夫人的姿容,又怎么会压得住好奇心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赶快回到总坛里去迎候他」
他的笑容显得十分自信,仿佛料定事情的发展必然会在他的预料之中。任中杰虽然是个出名难缠的人物,可是在他看来,也不过是掌中的一枚棋子而已,谁叫他那么好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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