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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燕红 玄墨(2 / 2)

她在想,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不进去为他治病他的身体那么好,能使得动八十斤的大刀,能舞得起上百斤的精铁长枪,只是受了点伤,流了点血,有什么大 不了的呢为什么还躺在那里,还不起身呢长公主的文聘已经过了,明日燕皇就要离去了,他是怀宋的重臣,怎能不去相送呢


她自动忽略了外面所有的声音,而是囡执的跑到他的身边,轻轻的推着他的手臂,就如以往很多年一样,在他的耳边很认真的轻唤:王爷,起来吧,王爷,你起来吧,


可是他还是没有动,只是紧紧的闭着眼睛,眉心紧锁着,好像在睡梦中也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心事。


他的手臂冰凉,像是盛夏里用来消暴的冰块。她终于越来越害怕了,却仍日不敢用力,还是就那么轻轻的推着他的手臂,一遍一遍的喊:王爷,你起来呀,王爷,你起来吧。


周固渐渐有了哭声,一些随侍的丫鬟们拿出手绢在偷偷的抹眼洇。她却突然就生气了,她转过身去,将她们全都赶走。


外面的雨那么大门一开,风卷着冰凉的雨丝吹进来,打在她薄薄的衣衫上,一下子就被吹透了。


有太医走上前来,轻声的说


王妃,王爷不成了,您要节哀。


她这一生,一直是个贤良恭顺的女子,在家中孝顺父母,顺从兄长姐姐,出嫁以夫为天,从不敢有一点半点的任性胡闹。可是那一刻,她却突然间那么愤怒,她一巴掌打在了那名正三品的太医脸上,怒声道:你胡说


然而年迈的太医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看着她,那眼神那么平静,却又充满了同情和怜悯。


而她,却在这样的目光中彻底崩溃了,她脚下一软,就沦入了一片深深的黑暗之中。


醒来的时候,玄墨也已经醒了,他的门生日部全都站在院子里,一拨一拨的进房去听他说话。见她抱着孩子来了,那些人都自动为她让出一条路。她就站在房前的那株桃村下,静静的望着闪烁着烛光的窗子,一如多年前,他们的第一次相见。


那时的她还年少乖乖的跟在父亲的身后,身旁还有一众兄长姐妹,还有一众豪门大户的显贵子弟、干金小姐,她穿着不起眼的白缎裙子,在一片绫罗锦绣中,像是一只没毛的大雁。而他则站在回廊上,眉目英挺,俊朗不凡,笑起来却那般温和,好似早春的熏风。


下人跟在她的身后,为她撑着伞,永儿还卜,白白胖胖的,缩在她的怀里,不时的打一个打哈欠,看起来很因的样子。


那些人似乎说了很久,因为她是玄墨的妻子,也无人避讳她。她听到周固有人在小声的议论,所说的话题大多都是长公主和亲之后,他们这些怀宋旧臣要如何维 系怀宋一国,如何摆正自己在新朝的地位,如何不和燕国百官冲突,如何一点点融入燕国朝廷,成为公主的臂助,还有玄墨的亲信,说是拿了玄墨的书信,要交给燕 皇陛下。


终于,人群一点点的散去了,院子里又安静了下来,除了雨声,再也没有别的声响。


管家走到她的面前,亲自为她撑着伞,送她进了房。


他就那样靠坐在床上,穿着一身千净请爽的长衫,见了她,仍日和以往一样,微微一笑,伸出手来,对着自已身侧的椅子一指,示意道:坐。


她愣愣的坐下来,双眼望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却不敢哭,只是一味的咬着嘴唇,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玉树,以后,就要辛苦你了。


他看着她,很平静的说出这句话,语速很慢,但却清晰,小几的托盘上,放着两只老参,已经没了大半。他微微喘了口气,爱恰的看了一眼永儿,轻声道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玉树太害怕了,她这一生,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她突然大胆的抓住他丈夫的手臂,就那么傻傻的说:王爷,不行啊,不能这样。


玄墨一笑,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已经瘦的脱了相。


王爷,不能这样。


这个单纯的女人,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只是用力的摇着头,死死的抓着自己丈夫的手腕,一遍遍的说:不能,不能这样。


夜风一点一点的推开了窗子,清冷的烛火几次险些被风吹灭,外面的气息那样冷,从北面吹来,隐隐带着秋菊的清香。


她依稀间记起年少时和姐姐们玩笑嬉闹,几个姐妹在一起幻想自己他日的夫婿,有人说要诗文冠绝的状元郎,有人说要武艺超凡的大将军,还有人说要出身显贵的世家子。唯有她,想了仵久许久,最后被姐姐们逼得无奈了,才吞吞吐吐的说:只要,只要对我好就行了。


只要对我好就行了。


她一直走如此卓微的一个人,就连亲姐姐都嫌弃她没有大志,可是那又怎么样,最起码,她不会贪心不足,她不会郁郁寡欢,她不会怨天尤人。她的愿望简单,却也容易实现,她生活单调,却更加平和开心口


可是此刻,她却突然连这最后的一点都不想要了。


她抓着玄墨的手,颤抖着说


王爷,老王爷不在了,你休了我吧,我知道王爷不喜欢我,王爷心里有别人。我现在什么也不要了,只要王爷活着,只要你活着,你休了我也没关系了。


那一刻,所有的风雨似乎突然止息了,百战而归的将军愣在了这个简单女人充满执着的眼神中。一丝酸楚从心底升起,多年的圄执和坚持在这一刻化成了飞灰,岁月如同一各汹涌的长河,将他那么多年的执念通通淹没了,愧疚的海洋霞盖上来,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凝成了一声叹息。


成亲多年,他终于第一次伸手拥住了他的妻子,抱歉的轻叹:玉树,我辜负你了。


玉树靠在这个陌生的怀抱里,一时间就那么愣住了。


那么多的隐忍,那么多的自控,那么多的自 我 安 慰,那么多的自欺典人,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足够贤良的,一直以为自己是极守妇德的,一直以为自己是不难过不伤心的。


可是,一切的一切,却终究在这样一句简单的句子里,在这样简单的一个拥抱里,完全崩溃坍塌。


原来,不是没有委屈,原来,不是没有失望,原来,不是没有奢求和幻想。


只是,她一直将这一切那么深那么深的压下去了。


她突然就放声大哭了起来,撕心梨肺,泣不成声。


这是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玉衬靠在自己丈夫的怀里痛哭。


说了那句话之后,玄墨就去世了,走的安详平静,犹如一幅水墨。


第二日,得知玄王爷去世的消息之后,原本已经准备出城的燕皇却临时改道,直奔玄王府。年轻冷峻的帝王一身黑袍,站在玄墨的灵前许久许久,周围所有前来吊祭的人都被吓得不敢做声,唯有他,像是一尊石像,久久没有离去。


那之后,便是一连串的册钉,便是一连串的殊荣,可是,终究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了,此心已灭,任世间姹紫嫣红,落在她的眼里,终究是一片茫茫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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