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你赶紧给她解药,我看她好痛苦!”
紫晓楠不是善良,而是觉得恐怖,眼看着胡蝶的那双手,都要抠到骨头里了,她的眉头,一皱一皱的受惊。
“没解药,这毒才是新研制出来的,还真不好用,虽然能让人实话实说不假,但是中毒后有很多乱七八糟的症状,不如痒痒的难受,唉,算了,她熬一熬就过去了,现在毒瘾是最甚的时候,嫂子你在这站着别靠近,我来问她。”
龙蓝怕胡蝶忽然暴走伤到紫晓楠,所以把紫晓楠安顿在了门口,她或许不知道,这个,才是最危险的地方。
一步步靠近床上痛苦的胡蝶,她开口问道:“你到底是谁?”
胡蝶死死的咬着嘴唇不开口。
龙丽娜恼怒了,拿了把匕首,上前一把撬开她的嘴巴:“说,你是谁!”
大脑好似不受控制,胡蝶蜷缩着身子,吃力的开口:“绾倩!”
“啊……”
是紫晓楠听错了吗?
“嫂子,这东西居然是绾倩!”东西,对,在龙蓝心里,绾倩就是个东西。
“脸怎么变了?”
“被卖进妓院后,不肯接客,脸被一个客人划花了,是相公买了我,请了名医给我重塑了一张脸。”
怪不得她会认识袁子芳,以前她跟过龙龙,而龙龙和袁家又有些交情,是以他们才会认识。
“温泉馆的毒蛇是不是你放的!”
“是!”
床上的胡,不,绾倩,思维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不过,事到如今,她也不想控制,所以,回答的并不吃力,也不再刻意咬着牙关。
“你是不是对我哥哥余情未了?”1
“不,我早就不爱他了,我恨他,我恨死他了,如果不是我靠近不了他,靠近他就会被察觉出来,我早就杀了他,杀了他!”
绾倩的脸,近乎扭曲。
龙蓝冷嘲一声:“所以你就来加害我嫂子?”
“是,我要杀了他们,我在青楼里受到侮辱,让我痛不欲生,你不知道刀子割破脸蛋的疼痛吧,你不知道一双玉臂千人枕的耻辱吧,你不知道被男人用蜡烛烫私处的羞耻吧?你不知道被五个禽兽轮番蹂躏的绝望吧?是他们害的我身败名裂,所有的一切都没了,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紫晓楠听着绾倩的声声凄厉的喊叫,忽然觉得全身的汗毛都在倒竖,其实她并没有想过绾倩会受到这样非人的待遇,她以为即使被送到青楼,以绾倩的手段,也可以混个头牌来做做,却不想他会沦落到这么悲惨的地步。
对绾倩,她居然生了些愧疚,仇恨让人扭曲,而绾倩的仇恨,是自己构筑的,绾倩的悲剧人生,甚至是她亲手酿造的,想到这个,她步子往前跨了一步。
“可是绾倩,知道你现在是幸福的不是吗?”紫晓楠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尽力让绾倩意识到现在平静美好的生活,舒缓她满腔变态的仇恨。
“幸福,哈哈,你知道吗?为什么我们都会被安排在别院而进不了铁府?因为我们都是妓女,这一院子的女人,都是铁元霸从妓院里买来的,他不爱我们,他只是怜悯我们,他只是同情我们,他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一次,一年他才和我做一次,幸福吗?这狗屁的幸福是幸福吗?”
绾倩激愤道,同时,擎起血肉模糊的手,忽然猛一拉粉色罗帐的帘幔。
龙蓝大吃一惊,她早就感觉到了绾倩的毒已经解了,因为虽然实话实说粉有很多杂七杂八的效应,但是却会让中毒的人形同行尸走肉,回答如同被催眠了一样死板生硬,而绾倩的情绪,在她问道“你是不是对我哥哥余情未了”的时候,显然激愤了起来。
龙蓝本是以为绾倩这样子也没有什么作为,却没想到,她居然早就留了一手,让人触不及防的一手。
当巨大的石板朝着紫晓楠砸落的瞬间,龙蓝耳朵好似失聪了一样,什么都听不见,眼睛也好似短暂的失明了,什么看不见。
良久,才听到了绾倩变态到扭曲的尖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哈哈哈,正好拉个给我陪葬的,哈哈哈!”
也看到了……被石板压住的,浸润在鲜血中的紫晓楠。
痛,撕心裂肺痛,从脑壳处开裂,传达到四肢百骸。
紫晓楠的意识停留在龙蓝发疯一样的哭喊声里,而后,沉沉的合上了眼皮。
“嫂子,嫂子!”龙蓝疯了,她用力的扣着石板,这院子里的人听到动静,纷纷过来围观,管家赶紧上去找铁元霸和龙庄主。
而剩下的人,有的把绾倩五花大绑起来等候发落,男人们则是帮龙蓝把石板抬开,有几个慌里慌张的去请大夫,有几个去找产婆,有几个去烧水,一时间,本是安静的别院,乱作了一团。
龙龙赶到之时,高大的身子猛然踉跄了一下,整个世界因为躺在床上浑身是血的女人而失去了颜色。
“余代,余代……”他如同沉痛的狮子一般怒吼着,余代此次并未随行,舞哥却是赶紧从他身后跑了出来。
“庄主!”
“看看她,看看她!孩子可以不要,大人一定要救活!”龙龙的声音,带着害怕失去的颤抖。
龙蓝跌坐在一边,浑身是血,喃喃不断:“如果不是我缠着嫂子看戏,不是我缠着嫂子讲故事,她的毒就不会自行解了,如果我不拉着嫂子来,如果站在门口的是我,如果……”
“龙蓝,你到底是怎么保护她的,龙蓝,你告诉我,龙蓝!”龙龙听着一边失魂落魄的龙蓝,暴怒的抓起她的衣领,一把重重的把她摔倒墙壁上。
龙蓝泪眼迷蒙痴傻的看着龙龙,随后,猛一声大哭起来:“哥哥,杀了我吧哥哥!”
“龙庄主,不管龙姑娘的事,是这个女人做的,石块是她吊上去的。”管家冒死被龙龙一掌劈死的危险上来说了句公道话。
龙龙一双俊眸阴冷的扫向一边被五花大绑的女人,那女人无畏无惧的与他对视,忽然哈哈的肆虐的大笑起来:“凰,哈哈,心疼吗?哈哈哈!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心里真是高兴,因为你毁了我,毁了我的人生,从始至终你就不该出现在我生命里,你出现了却又不负责任的离开了,所以我要让你的女人和孩子给我陪葬,哈哈,哈哈哈!”
“绾倩,我要杀了你!”龙龙红了眼睛,绾倩说的是对的,她不敢靠近龙龙,因为他一眼就能认出她。
当长剑被送入自己的喉咙的那刻,她的嘴角,依然带着诡异的笑容。
屋子里所有的女人,都吓的闭上了眼睛,男人则是噤如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最为尴尬的就是铁元霸,他当年买绾倩回来不过是她可怜,被人毁掉容颜,绑着手脚在那用嘴巴给客人舒缓,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是龙庄主的旧时,更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对龙夫人下手。
他知道自己也难逃其咎,所以自取了匕首,想要以死谢罪,被身边一群女人给抱住,一个个“相公相公”的哭喊个不停。
龙龙听着这聒噪的声响,好似她们的声音会吓跑他的宝贝,暴喝一声:“滚,都给我滚。”
舞哥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怎么的,颓然的滚到了一边,面色苍白。
“小舞,怎么样?”龙龙压低声音,眼眶湿红到可怕。
舞哥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摇头,再摇头,又摇头,摇落了两挂温热的泪水。
“不,不可能的……啊……不可能的……”
那如痛失爱侣的孤狼,苍凉悲愤的喊声,直冲云霄,天地为之变色,顿然狂沙走石,暴雨倾盆而下,世界暗了,随着她和它的离去,只剩下了黑暗。
第一零二章 前世今生
头痛欲裂,肚子也好痛,紫晓楠睁开眼睛后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全身痛,散架一样的疼痛。
揉着脑袋,捂着肚子,努力舒缓周身的痛楚,目光习惯性的朝着房间里摆设滴漏的方向望去,一看,她傻眼了。
那个方向,并不是那架巨大的滴漏,而是一座金灿灿的奖杯,她渐渐抽回眼睛,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用力的眨巴了三下眼睛,再看向身下的被褥,然后,真正的,傻了!
湖蓝色的天鹅绒床单,同是的鹅绒羽被,一切的一切,都极具现在意味,一个激灵坐起身,目光环顾四周。
路易?威登的皮质沙发,沙发上的夏奈尔晚礼服,还有沙发下面夏奈尔的水晶高跟鞋,再往左华丽的梳妆台上,放着全套未拆封的伊丽莎白?雅顿的化妆品,还有一副珠迪丝?雷伯的太阳镜。
再往左,乳白色的大理石地板,再往左,水晶组合架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小饰品,最显眼的地方,是那金灿灿的能够当镜子使的大奖杯,奖杯边上的缎带上,写这一句贺词,清晰可见:第三届世界厨神大赛金奖。
“牛……”她试探的喊了一声,回答她的,是卫生巾滴答滴答传来的水声。
“牛……”她有些绝望,再试着喊了一声,身侧的小手,紧紧的抓着天鹅绒的床单,有种说不出的无助恐惧感。
回答她的,依旧是那不厌其烦的滴水声。
“牛……”她眼眶已经湿润,声音也有些不稳。
可是,空气里依然是一片静谥。
“哇……”这一刻,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她最害怕的事情居然发生了,也或者说那所有一切的美好,不过是她做了个冗长的梦而已,可是如果是做梦,为什么这个梦要清醒,为什么,为什么!
双手抱着被子,她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无奈这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所以走廊上的服务员并未注意到,在这凌晨六点的时候,有个女人,哭的撕心裂肺!
晓楠哭的累极,小手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肚子,空空的,小颢颢不在了,眼泪再度决堤。
就算是黄粱一梦,她也不要这个梦醒来,她要睡着,也许睡着了,便又会回到那个梦中。
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了几下,她努力让自己入眠,只是当一觉醒来天光大亮后,她才颓然的发现,那个梦接不上了,回不去了。
这过于真实的梦,让她有些恍惚,醒来后,就一直呆呆的坐在床上,什么都不做,只是喃喃着那个男人的名字:“龙凰,龙凰,龙凰……”
不知道喊了第几千几万遍的时候,有人来按门铃。
她恍恍惚惚的光着脚过去开门,门外站着个法国男人,高大英俊,彬彬有礼,说的却是一口流利的中文:“晓楠小姐,昨天晚上我们签订了合同,今天林先生派我来接您过去开个小会。”
昨晚吗?为什么感觉是那么遥远,紫晓楠记得这个男人的,国际最豪华的rose room大酒店的人事部总监,推掉那么多家国际顶级酒店的合同,独独和他们签约了,看上的并不是那三百万美元的年薪,也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善谈和儒雅。
可是为什么,感觉对他好陌生,好像不是昨晚才见过,而是很多年前见过。
她恍惚着,目光游离的打在男人身上,看着看着,泪水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
男人有些慌:“晓楠小姐?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请你稍后!”是因为那个梦真的太真实了吗?她沦陷在那个梦里了吗?只是真的只是梦吗?龙龙,大家,你们真的只是周公臆造给我的人物吗?
她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宁可相信自己是穿越到了古代,又穿越回了现代,可是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荒诞的事情,穿越……这是小说才有的情节啊!
眼睛已经哭的红肿了,她的眼前一直闪现着梦里三年的快乐光阴,他的好,他的坏,他的孩子气,他的霸道,他的温柔,他的粗暴,他的宠溺,他的小脾气,他的所有。
这么真实却又这么虚幻,好似从未曾出现过,却好像一直在身边。
她晃神了,看什么都是古今重叠,美丽的夏奈尔丝质长裙,变成了复杂累赘的古装,现在化的设备装扮,变成了古色古香的家具,她着魔了,又可能疯了。
“晓楠小姐!”男人带着薄薄担忧的一声轻唤,有效的让她还神。
所有的古色古香都是散去,眼前就是奢华高贵的现代家具,她失笑的摇头:“抱歉,请稍等。”
说完,带上门,回了房间,柔柔痛楚的脑袋,她想,那真的只是一个梦吧,美好到逼真的梦,梦醒后,她的生活,回归原地,那个男人,那些朋友,全部都被周公收回。
或许周公那老头哪天心情好,还会给她叙梦的机会,或许吧!
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她不知道自己的收居然会变得这么笨拙,穿长裙的时候,拉链居然会卡住,化妆的时候,粉底一直扑不匀,那一头微卷的波浪发,本来要扎起来盘个包包头,可是三两下后,居然成了一个简单的飞燕髻。
现代的衣裙配上古代的发髻,好滑稽。
她想,她是入梦太深了,哑然失笑,深深呼吸一口,她又把发髻拆开,把大波浪卷发放开到胸口,随意的披散下来,做好所有的一切后,她找了半天才找到昨晚签约她预留的那份签约文件。
该死的明明只过了一晚上,怎么好多事情她都恍如隔世般记不得了呢?比如她的包呢?怎么没有放在沙发上也没有放在衣架上?
找了半天,终于在外客厅的茶几上找到了包包,她的记性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差了,昨天晚上自己放的东西,她居然都不会记得。
收拾停当一切后,看着这样的自己,她居然觉得好陌生,这张脸孔,比梦里的自己的脸孔都要漂亮,可是为什么她好像更喜欢那个小气丐的脸。
走到镜子前捏捏自己的脸,她分不清,这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叮咚”门铃的响起,预示了她耽误了很久了。
她微微有些抱歉,起身去开门,对门外的男人赧然一笑:“抱歉,让您就等了。”
男人看了她一眼,有些尴尬道:“晓楠小姐,我可以再稍等一下的,你要不要再去补个妆!”
男人说的委婉,给紫晓楠留足了面子,她知道,自己这个妆化的很蹩脚。
“那再麻烦你等等!”紫晓楠回房,走到梳妆台前,看着自己的鬼样,她叹息了一口,才过了一晚上,她的手怎么就生的连妆都不会化了。
走到浴室,高跟鞋崴了一下,她叹息:“连高跟鞋都不会穿了!”
洗干净了脸上所有的妆容,左边脸上的青春痘很明显,那几天日夜筹备着厨神大赛,她好几天没好好休息,导致内分泌轻度失调,光洁的左脸上冒了一粒红彤彤的小痘痘,这小痘痘证明,一切都回归到了原点。
那个梦,真的只是个梦而已!
收拾好妆容及心情,她走到门口,深呼吸一口,而后,勾了一个淡淡的舒雅的微笑开门,这次男人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绅士的弯腰:“晓楠小姐请!”
“谢谢 你!”
酒店外,等待的是一辆棕灰色的菲亚特,极具现在气息,男人给紫晓楠开了后车门,紫晓楠优雅的提步进去,可是高跟鞋好像和自己做对一样,又崴了一下。
男人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对她善意一笑:“小心点!”
“谢谢!”
车子驶上宽敞的道路,平稳安静,车里流动着法国的乡村音乐,淡淡的欢快。
紫晓楠怀念起梦里颠簸到散架的马车以及哒哒的马蹄声,还有马车里,那个长的妖孽一样的男人。
梦到帅哥,不是第一次,可是唯独这次,她有些无法自拔。
外面的高楼大厦,水泥钢筋,极具现代意味,时时刻刻提醒着她,那是个梦,这才是现实。
“晓楠小姐是不是没睡好?”男人微微侧头,关怀道。
“是脸色不太好吗?”紫晓楠摸摸自己的脸,赧然一笑。
“不是,您很美丽,典型的东方美女,只是恕我说句不礼貌的,您一直都在走神,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哦,可能吧!”
是心不在焉,从醒来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着,入梦太深无法自拔的,她估计算是第一人。
“请允许我稍稍给您提个小醒,我们老板是一位很严肃的人,您届时请稍微控制一下您的心神。”
这是善意的提醒,紫晓楠感激的对他一笑:“嗯!谢谢你!”
“不客气,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您的年薪,比我的还高,所以您也算我的领导了!”
男人努力舒缓气氛,紫晓楠也有所感染的咯咯笑了起来:“呵呵,如果论年薪来算,那是不是很多政府高官,都不及我两!”
男人也笑,很英俊也很儒雅,法国男人特有的气质,紫晓楠猜,他应该是个很浪漫的人,他叫什么来着?昨天他做过自我介绍的,她怎么记不起来了。
“呵呵!马上就要到了,晓楠小姐要不要再稍微准备下,我们老板是法籍中国人,但是中文讲的不是很流利,呵呵,如果您怕听不懂,我可以给你准备翻译!”男人很贴心的问道。
“那我能雇佣你做翻译吗?你的中文,如果去考普通话等级证书,怎么都能拿个一级甲等。”真的,这个男人的中文,流利到不看他的脸,绝对不会想到这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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