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等我抽完这支烟,下一支烟老子跟你比!”我说道。“李靖,你说,我们是怎么样看待钱的呢?而女人,又是怎么看钱的呢?”
李靖无奈的笑了:“跟你说一篇文章,是金莲写的,好多年了,我几乎全背得了。”
“说吧。”
“很多时候,我想象着自己也可以拥有靠海的全落地窗别墅,开一辆酒红色的法拉利敞篷跑车。事实上,这想法笑话极啦。事实上,我没钱!好不容易忍心网购了一只手表,却在去存钱的时候发现,邮政储蓄里上班了小姐带的是dior。望着路上考驰的人,庆幸自己也曾经坐功马,但那也只是副座。”
“终于有钱给身边最亲的人买了一套jack ampjones;兴高采烈的走出国际商场门口,突然撞到一个,拿正版古缇皮带去配不起眼盗版lee牛仔裤的人。我的天,我承认,我真的没钱!读书的时候,用我省了一了个月的零花钱买了一个fion的亮皮包包,那天搞活动送了个麦包包的卡袋。我兴奋。就算我连打的回学校的钱都没有了,我还是眯起了眼睛,睡觉的时候梦见的还是fion。过了两天才知道,隔壁宿舍的美女用的是i和louis vuitton。”
“终于,三年前我工作了。假期发了奖金,给个朋友打电话邀她与我去深圳购物,才了解到,人家是周末有时间就去香港闲逛。都是人,她怎么就混到这程度了?去年过生日,收到妹妹邮寄过来的香奈儿,我是高兴,也一直不舍得用。而我却在朋友家发现,mac,ipsa;ck在她们家里摆满了化妆台。我晕倒,因为我没钱。”
“我什么时候可以开着自己的车,拥有一张金卡,沿着高速路,想去到哪就去到哪。什么时候我才能净身出门,回到家的时候大包小包?笑话,那是天方夜谭。还好,我总算庆幸,生在80后,压力如此大的社会却给了我勤奋上进的心态。我想,我永远也等不到这样的生活,可是现在,不也好好的过了么?命吧,我生在这样的年代,这样的家庭,这样的小县城,这样的男朋友……”
说到这儿,李靖停了下来,说不下去了。
我的心情一阵沉重,装着笑道:“来来来,比赛,比赛嘛,今晚咱去弄肥猪流,为了社会和谐做贡献。忘掉这些不快乐的东西。”
“妈的!老子是来安慰你的,反过来你安慰我了。”李靖说道。
“我也开开玩笑而已,你当真我乐意去残害祖国花儿呢?输了请客就成!”
点上烟叼着,低着头眯着眼睛,一副八格牙路的样子,我也不想眯着眼睛,眼睛被烟雾熏得不行,用鼻孔呼吸太大又吸进烟雾极难受,用嘴巴呼吸也呼吸不得。顶住……
泪流满面的时候,李靖先顶不住了,冲去了卫生间洗脸……
想赢我?再修炼吧你。
魔女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我想,她就像个特工一样,想知道某些人在哪里,很简单就能找到。
“一个大男人为一个分手了的女朋友,哭得两眼都红了,也不觉得丢人。”她坐在我面前说道。
“我这是被烟熏的!”我拿着餐巾纸抹去泪水。
她拿着我的手机给我:“落我车上。”还把车钥匙给我。
“咦?给我车钥匙?”我疑问道。
“你初恋女友,发短信给你,让你见她一面,有急事跟你谈。你那么担心嘶打,就去咯。”魔女淡淡说道。
“你又知道我担心嘶打?”嘴上强硬,心里却道这女子还真知性。
她没回答我,起身离去。
我跟着出了酒吧,问道:“什么意思呢?是不是又想搞一些破坏的事情,让人家躲我远远的?”
“是。我要妖女,魔女,我看到别人过得幸福,我会很恶心,特别是你!”她转过头来,咬牙切齿,不过挺可爱的。
“我想问你一个事情,就是上次,你让人家跟白洁说了什么,让她那么的愤恨我?还有,在莎织给我打最后一通电话了以后,你同样是拿走我的手机,你又跟她说了什么?直到现在我都没找到她了……”我低着头问道。
“说了,说了很多,说了像刚才在包厢里说的话。”她一副不关她事的语气。
“你凭什么老是搅进我的生活中来!”我有点生气,白洁那儿我是无语了,但是莎织,我想莎织,不是为了跟她发生关系之类的,我是担心她,我怕她真的出了事。
她没有回答我,走到路边拦了一部的士,上了车。
她的陆地巡洋舰,就在门口。
我回到酒吧里,李靖奇怪道:“干嘛去了?”
“林。来了,又走了,给我车钥匙,去见……”
“牡丹。”我没说完他直接接道。
他故作严肃道:“去奚落奚落她也成。但我先跟你说另外一件事呐,要是跟魔女生活在一块,是怎么样的呢?”
我冷笑一声:“靠,除非没有了思想,才能与那人呆的下去。”跟莎织在一起,莎织多好,还那样臭脾气,相爱容易相处难,根本让你恼得无立身之地。
李靖眼里闪着憧憬的光芒说道:“娶了这样一个有钱老婆,多好,又漂亮,她讲话做事很有效率,漫画上唠叨的女主角不会是她,当然,你也不会是那个耳朵长茧的倒霉男主角。而且,你还能到处炫耀……富裕是宽容的孪生姐妹,查证了你那点可怜的私房钱,她多半一笑了之。一名真正的有钱人会格外关注自己和家人的健康。嘶会买高脂肪高热量的晚餐原材料,你的餐桌会充满绿色,很环保……”
“你废话说完了吧?”我不高兴的问道。
“算是刚好完了。有钱真系大晒喔,某钱就挨去八嘎死啦死啦滴干活!你滴,明白?”李靖声情并茂,白话普通话伪东洋话一齐用道。
“神经。”我鄙视道。
我看了看手机的短信,新号码,牡丹发来的:我有点事跟你谈,过来谈谈可以吗?真的很急。如果你女朋友介意,你跟她一起来,我求你。
求我?
李靖抽口烟皱眉头指着我手机说道:“哎,据说牡丹跟的可是黑社会老大来的,你还要跟牡丹牵牵扯扯的,小心被一枪崩了你!刚才你们见过他们了吧?还真够淡定的。”
“哥很淡定,魔女比哥还淡定,哥淡定是因为哥不怕死,魔女比哥淡定是因为魔女不怕哥死……”我打趣道。
“我陪你去,走,哥也不怕死,哥更不怕你死,因为哥会陪着你死。”李靖催到。
“好啊,去买单。”我推了推他。
他乐嘻嘻站起来道:“狗日的,刚发工资都被你知道了。等下去见了她之后,咱回来继续喝啊!”
“你兴奋什么?”我问道。
“升职了,今天升职了,升上店助了,怎么样?”他哈哈大笑着。
“妈的,小小的店助,你高兴个毛啊?”我不屑道。
他认真了起来:“什么小小的店助啊?我们那个店,可是整个湖平市最大的分店了!我进去才那么点时间,就升上了店助,还不牛啊?”
“也是……你们店长也够看得起你。”算起来,李靖道那里的确时间不长。
“不是店长,是林魔女。”李靖坐回来。
“林魔女?她干嘛管这些事情?”我纳闷道,魔女也真够管得宽的。
李静说道:“那是管得够宽,只要是公司直属辖下的店面,都是她亲自掌管,店面的生杀大权全在她手中,而且人员调动十分频繁,一下子把这边店长调去别的店做店长,一下子又把店长调回公司办公室负责行政部等等工作,然后做几个月又调回店面。知道她这样不同部门不同职位的调来调去,是什么想法吗?”
我思索了一下,妈的,这正是魔女的高明之处啊。
李靖先说道:“这是一个很聪明的老板,她的店子这麼多;对下面的人员也不是很放心,她非常需要一些做事出色;为人又好;做事比较厚道的哪种来帮她处理以下那些店的日常营业工作。”
我点点头,非常认同李靖的说法:“的确太聪明了,既可以全面培养人才,防止下属在单一的工作中产生厌恶感,防止以权谋私,拉帮结派等坏的作风。又可以亲自考验这帮人的水平,我c,真不是人。”
“所以我刚才才说,娶到这样智商的女人做老婆,真的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李靖充满羡慕的口吻说道。
没等他说完我推了他一下:“靠!废话那么多,去结账啊!”
“哦,好。”疾走往吧台。
我在酒吧门口等了两分钟后,他出来了,一边走一边用右手食指指着我喃喃道:“你你你这家伙不厚道,每次都被你们骗我去结账,实际上已经结过账了。”
我笑道:“哪不厚道了呢?不厚道的话,我就先跑,留着你自己在这埋单呐。”
上了陆地巡洋舰后,李靖在车里到处看个不停,嘴里发出啧啧啧的惊叹声:“妈的,大家都是人,为什么人与人差别就那么大呢?”
边说还边掏出烟来,我制止了他:“别抽……车厢里带上了烟味,可被她杀了。”
他把烟放回口袋:“还好你提醒。”
把烟放回口袋后,不安分的打开了某个盒子,盒子里面有一本精美的工作日记,说精美,是因为魔女用她自己的漂亮照片包了起来。还点缀了一朵一朵小花。
李靖打开日记本,我说道:“的别老翻人家东西!”
李靖并没放回去,打开看了:“什么也没有,是新的。哦,最开始第一页有一句话:一直以为我的生活很有规律,万人之上。我是个万人羡慕的女人,当我遇到了他,和他们,才发现,我彻底被工作琐碎的事情团团围住,我无法摆脱。我开始哭泣,心情低落到极点,有了轻微的抑郁……”
我叹道:“不会吧?魔女写的?”
李靖也很惊讶:“应该不是冷血动物写出来的吧。你看看……”
递到我面前,我瞥了一眼,字迹干净利落洒脱,又带着女子的秀丽明媚,正是她的字。我问李靖道:“难道你没见过她的字?”
“我确定是她的字,但我要你也一起确定。想不到这妖女还会哭呢?”李靖不可思议说道。
“我见过。”我说道。
“你见过?”李靖问。
“她为我打完胎后,疼得哭了……”我回忆道。
李靖哗啦伸两手过来掐住我脖子:“狗日的那么重要那么有趣的事情不跟我说!不跟我说!?”
我甩开他的手:“你想死啊!开着车啊!”
他把手收回去:“说说!快点说啊!”
我平静的讲完了事情经过……
李靖摇着头不可置信的说道:“真的像小说里一样,我还怀疑魔头对你那么好是什么动机。难怪啊,都打过胎了。你在人家肚子种下了种,比在她心里种下了种还要她的命。这辈子我看她是无法释怀了,爱恨交织,你想想看,我们现在也不能确定她喜欢你,但是起码知道,她破坏了那么多你和别的女人的关系,目的是什么?就是不让别的女人靠近你。”
“你后面这句,废话,大大的废话!”我瞪了他一眼。
他又继续道:“不让别的女人靠近你,目的有两个,一,因为这段孽缘和这个孽种,她爱上了你,孽债啊……”
我放开油门提起脚就要踩他:“孽你老母的。”
“你先听我分析完再踩!二,她恨你,恨你入骨,不让你好过,就给你个好职位,好薪水,留下你,慢慢折腾你,好玩!要我说呢,她是有点喜欢你,不过她最想的还是折腾你。”李靖用心理学家的口吻为我分析着。
“我倒是觉得她折腾我是真,喜欢嘛……或者有一点,可是李靖你有没有想过,咱是什么身份?自古美女爱英雄,貂蝉配吕布,西施配才子范蠡,昭君配部族两个大王单于,杨贵妃,跟了一个给她浪漫华清池千里荔枝的唐明皇。咱是什么英雄,狗熊都不如!”我说道。
李靖赞同了我这个说法:“那倒也是。不过……能和这样天上难寻人间难找的极品美女睡一觉,死了也值得,让我付出一切我也乐意了。”
“要不要我帮你转告魔女?”我打趣问道。
“别……哥的前途一片光明,就为了这句话,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可亏大了。”
“还说死了也值得,鄙视。”说完我静下心来想想,遇见了他,遇见了他们会不会说的是我,我们?我靠……得了吧,我们这些小爬虫,还会对魔女产生影响呢?
“咦?这个又是什么?”李靖拿着一个小盒子看。
这小盒子,我是最熟悉不过的了,叫半岛铁盒,是一种音乐盒,打开就会有一位婀娜多姿的少女在铁盒上随着优美的音乐旋转跳着芭蕾。设计者为了表现少女羞涩的感觉,所以在铁盒旁常常带有一个小锁。铁盒的形状象半个小岛,因而得名。以前我买给牡丹,但我还没有送出去,她就走了……
之后,我就在那个跳芭蕾舞的少女脸上,贴上了一张很小很小的照片,照片是一张脸,牡丹的脸。
魔女的这个音乐盒,不是少女在铁盒上孤单芭蕾,而是一对幸福的恋人相互搂着跳舞,音乐更优美,孙燕姿遇见的钢琴独奏。曲调轻松浪漫,没有华丽的伴奏,只有干净而优美的声音。舒缓宁静的节奏,纯净的钢琴音,再也没有比这更能抒发心情的音乐了。耳朵永远不能缺失了这样的旋律,一份能让整颗心都融化的旋律。
我想着等下即将见到的牡丹。
我18岁,在迎新会上第一次看见她,她在阳光下起舞清唱。
我19岁,她就是整个世界,我以为可以永远在一起
我20岁,跟她一起走遍了整个城市的各个地方。
我21岁,两人更是如胶似膝。
我22岁……
我们相恋5年。曾以为这辈子非对方不娶不嫁,我们会天长地久。两个曾经那么相爱的人,仍然没有能走到最后。只因为,我没有钱……
照着短信上的地址找到了那个弥漫着浪漫温馨气息的酒吧,李靖看了看,只见在角落那儿一个熟悉的背影,之因为熟悉,那是因为看了n年。
朱自清父亲的一个爬上站台的背影,在他心中深深烙了一辈子。
牡丹呢?牡丹是我最深爱的女人,她的每个背影,我甚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都能画出来。
“黑老大不在?那你自己过去,我去逛逛买点东西,顺便等你。有事call我。你别整啊整的收不住眼泪然后跟她滚到床上去啊!老子鄙视你一辈子!”李靖推我过去。
“如果我哭的话,天打雷劈,如果我会跟她滚到床上,让我一辈子不举!”我发誓道。
“得了吧,就你这种心太软鸟太硬的人,保不准还真的跟她共谱yesterday one more呢。”李靖笑道。
“滚滚滚滚滚!”我把他推了出去。
听到后面有脚步声,牡丹站了起来,我记得我们以前在学校时,等我走近了,她会两手紧握低头甜蜜蜜的笑,而我,会饿虎扑食一样的冲过去把帅起来甩几圈。
我拍了拍我的头,让自己冷静一点,老子现在在她面前是有钱人,钱包里有几百块呐,银行卡透支的,唯一为我打气的是外面那部不属于我的陆地巡洋舰!老子的女朋友是模特出身的,容貌倾国倾城的,乃是班花这类小角色可比的?
虚伪的这么一想,虚伪的牛感觉也涌上了透顶,迈着牛的步子踢踏踢踏过去,头昂起来,胸昂起来,鼻孔昂起来。
哗啦拉过凳子就坐下来,掏出一包五块钱的烟……妈的,五块钱的烟。赶紧的掏出一支烟把烟盒放回口袋,还好她的目光只注意在我的脸上,没有看这包烟呐。
翘起二郎腿,一副很痞的模样吐出烟圈,抖着腿,用很拽的口气说话:“我很忙,我女朋友还在等我,有话快说。”
她模样还是没变,就是装备变了,我突然想到了著名的上海女诗人大腿的诗:奢侈品
你的包包是lv的
你的皮鞋是香奈儿的
你的手表是劳力士的
你的外衣是范思哲的
你在炫耀你的这身行头
我从上到下
打量了你一翻
说道
你的x是什么牌子的
省略一个b开头拼音的字,太不和谐了……
“你女朋友为什么不来?”牡丹轻着声音弱弱的问道。
“她很放心我,因为我绝对不会走啊走的为了某件物品就在路上把她丢下一个人走。”我讽刺道,真是讽刺么?我更多的感觉是在发泄自己的委屈。
再回首,云遮断归途;再回首,荆棘密布,今夜不会再有难舍的旧梦。再回首,背影已远走;再回首,泪眼朦胧。她离开的时候,连一个让我在寒夜能温暖我的祝福也没有。就这样让我迷惘的每天面对伤痛和迷惑,一直到现在,我不相信口蜜腹剑的女人,我不相信恍然如梦的爱情。
她尴尬了一阵后,问道:“你还好吧。”
我笑道:“不好。但比我们在一起时好。”
“你的手?”她看见了我的手,死皮落光后,一块一块的白印。
“说正题!”我不喜道。
她抿了抿嘴,鼓起好大勇气说道:“小洛哥哥,你能不能把……”
我打断她的话道:“别叫我小名!请叫我殷然经理!”
嘶服气,似乎早就看透我的心,或者以为我这盏绿灯永远为她亮着,继续道:“小洛……”
“洛你妈的洛!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我作势离开。
“殷然经理!”苏上眼睛咬着嘴唇。
“有人等我,麻烦你快点,我没时间跟你耗,我这辈子的时间已经被你耗去够多了!”我很想开骂。
她流下两行眼泪,是在哭她自己,还是在可怜我,或许感受到了我的极端悲伤。鬼知道,她问道:“我知道我深深伤害……”
我再次打断道:“你如果约我出来是讨论以前的事情,免聊!”
终于缓缓道来:“我以前为了那些钱,跟了他,我知道这辈子没脸见你,我跟他走了以后,他去了别的地方投资正经生意,但生意不好做,亏了……给了我的那些钱,我又给回了他去投资,结果丫无归。之后就回来了湖平市,他做起了老本行,集结手下,开不正当的酒楼,供客人毒嫖赌。后来,上头派人下来打黑畅,他的上边全部被拉进去了,他有个很铁的大哥罩住了他,不过也放进去了不少钱,卖车卖房,现在他只剩下了买给我的这个车和一百多万的身家,所以他很想谈成这……”
我头昂上天花板,听着她的絮叨。
她停了一下,片刻继续道:“所以,我想求你……”
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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