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说完，高玉芝便气冲冲地怒斥道，“败家子！”
天杰闭了嘴，高玉芝又余怒未消地道，“在外头读了j年书，就以为自己了不得了？也不想想，没有你祖上的这些田地基业，你拿什么读书？”
天杰不作声了，隔了会儿，复又开口，“阿娘，过j天就是小mm的祭日了。您看，是不是为她积点善呢？”
这话一出，倒像戳中了高玉芝的心事，见她神se略微松动，柳嫂连忙趁胜追击，“大nn，您这两年吃斋念佛，做的善事数不胜数。云凤小姐得菩萨庇佑，一定能够早日投生到一个好人家。”
高玉芝不说话，眼睛又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瞧着水杏，突然瞧见了她脚上那双鞋。
是双顶普通的绊带布鞋，但是针脚细密齐整，看着就格外利索些。
高玉芝扬着眉头问，“你自己缝的鞋子？”
水杏一呆，还不及点头，柳嫂忙不迭地代她回道，“回大nn，可不是嘛，我说她的手巧着呢。这不仅是鞋子，她身上的衣fk子，可不都是自己缝的。”
高玉芝不露声se地笑笑，“那行。你就替我做一百双布鞋，外加一百个鞋垫儿，这佃租就算了。我就当替云凤积福了。”
柳嫂赶紧拉着水杏跪下，“还不快谢大nn。”
眼见着水杏又要磕头来，高玉芝连忙皱眉扬手阻止了，“行了，地上都要被你的血弄w了。我给你十天时间。没要紧就领了针线布材回去吧。”
水杏走之后，天杰过了好半饷，突然憋出一句，“阿娘，我们家又不缺鞋子。十天一百双，您想累si她吗？”
高玉芝瞅着儿子的脸不客气地冷哼了一声，“怎么？还怜香惜玉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一个哑子，又不是h花闺nv，命还那么y，生得再水灵又有什么用？别说你有那点心思，这么个人，就是进来做个下人，我都瞧不上眼。”
天杰呆呆目视着她磕过头的地，不声响了。
小满醒过来的时候，屋里已经大亮。
下了床，头还是沉甸甸的，脚底下却软。
和王成在田里杠上的那一天，才从地上起来，就一头栽倒没了意识。然后，昏昏沉沉的，一躺就是两天。
他扶着头，慢慢走到灶间，锅里热着米粥，还有馒头。
小满喝了口粥，粥煮过了头，一gu糊味。他皱了眉，又咬了一口馒头，大概r0u面时没有发好，y得嗑牙。
水杏是勤快，能g的，唯独做饭一直这样，不是焦了糊了，就是咸了淡了。
这糊了的粥和没发好的馒头，倒好像一盆冷水似的，兜头浇下，使他浑浑噩噩的脑子彻底清醒了起来。
小满搁下碗，急急跑了出去。
才到门口，就差一点儿和水杏撞了满怀。
柳嫂先心有余悸喊了一声，“小祖宗，你慢点，可别把你嫂嫂好不容易求来的活计撞坏了。”
小满这才看见，她们两个人的手里，提着，抱着的，都是布匹，针线一类的东西。
水杏看着小满脸上带笑，一放下了手上的东西，就去0他的额头，发觉烧退了，笑得更是柔和。
小满看了一眼那些布匹，很快又瞧见了她额上的伤，皱了眉，一言不发地盯着。
水杏遮掩着，有些不自在地撇过了脸去。
柳嫂在旁唏嘘道，“你这小子，可真亏有个好嫂嫂，不然你早完了。以后，你可得有良心，有孝心，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