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婚礼就开始了,孟远被安排在和霍明朗一桌。在这个能够容纳一百桌的大厅里,孟远并没有看见蒋勘正。他们这桌都是女方的至亲好友,大部分都是宋家的人,也包括了宋天真常年待在英国的姐姐。
孟远坐在这个位置,足以看出宋天真对她的态度。
婚礼主持人插科打诨,笑眯眯地逗着两个新人。宋天真都没谈过恋爱就结了婚,被有些话逗得脸色通红,沈溥倒是神色如常,淡定地不得了。
大概婚礼进行到中间的时候,该是新郎带着伴郎敬酒的时候了。首先第一桌,就是女方这了。沈溥后面跟着沈家的几个兄弟,还有一个周恪初。
沈溥礼数倒是足,喝多少一点也不含糊。周恪初眼神淡淡,却对着霍明朗说道:“霍医生,待会儿我有话跟你说。”
霍明朗喝光看了杯子里的酒,没有发话。孟远明显看到周恪初咬了咬牙。
沈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结婚的,新郎官喝得都眯起了眼,打了好几个酒嗝。
宋天真脸色白了白,可是立马脸上又堆起了笑容。
孟远叹了口气,沈溥回到了主位上。就在这婚礼快要结束的时候,蒋勘正来了。
明明阳春三月,大厅里空调打得也十足,他却捂得严严实实,穿了一件手工风衣。他从门口,穿过一个一个的座位,还是来了。
时隔半年,还是见到了他。
沈溥见到高兴得不得了,猛拍他的肩膀:“阿正!小爷没白跟你光屁股长大!”
他抓起酒杯想给蒋勘正倒酒,可倒了一半突然反应过来,拍了拍头:“哎呀,你看小爷这记性,算了,这杯酒我干了!”
蒋勘正却把他的酒杯拦了下来:“今天你结婚,说什么我也得喝一点,你放心,少喝一点我死不了。”
说完,蒋勘正抓起酒杯一饮而尽。
周恪初皱了皱眉头,但也没说什么。
喝完了酒,蒋勘正好像很累的样子,坐在了椅子上神情淡淡的。
孟远低了低头,从蒋勘正进来的那一刻。在意大利的那些梦仿佛又一刻在她眼前出现,在梦里,蒋勘正每一次都有不同的结局。
有时候,他会控诉:“孟远,你真狠心。”
有时候,他又说:“孟远,我是真的喜欢你。”
霍明朗看到孟远这幅模样,知道再隐瞒也没什么好处,便跟她实话实说了:“蒋勘正二次手术,瘫了左边一半身体,这半年一直在做理疗和康复训练。他意志力很高,比平常人要好得快,但是你仔细看,就会发现,他还是不能累,一旦累了,左边身体就会瘫软。”
孟远终于又抬头,看了他一眼,蒋勘正坐在位置上。她看到他悄悄的摩挲着自己的左手。
大概是因为刚刚开车来,赶得及,受累了。他累得有点心不在焉。
“他当中又出过一次大事,不过倒因祸得福,事故过后,能说话了。”
孟远听到自己问:“什么事故啊?”
霍明朗耸耸肩:“不知他发什么疯,跑到国外待在雪地里一夜,后来被人发现在国外当地就医的。也不知道他去的哪里。”
孟远的心渐渐地,渐渐地沉了下去。
意大利圣诞节那一天,威尼斯似乎到处都是恋人的氛围。于是她一个人去了罗马,在罗马的电影院里看了部老电影,王家卫的《蓝莓之夜》。
诺拉·琼斯和裘德·洛,孟远都很喜欢的两个人,她看着电影的伊丽莎白成长,然后得到真爱。在圣诞节那一天没出息地为一部看了好几遍的电影哭了。
大概是她得不到,所以总觉得旁人特别幸福。
第二天她回到威尼斯的时候,威尼斯整个被大雪覆盖,美丽的水城笼罩在一片白色中。
有个邻居笑眯眯地逗她:“远远,你的追求者真有毅力。昨天在这里站了一夜。”
孟远以为是那个音乐学院的无聊小男生,知道他早上走后便不甚在意地继续去工作了。
孟远朝蒋勘正看了一眼,那一个晚上,可能是他么?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