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人都中了神仙醉,这东西随风散播,无声无息间随着人的呼吸****,它可不分敌人和朋友,于是一屋子的人全躺下了,包括葛老五等十几个老弟兄。
不过葛老五等人一点也不怕,瘫软在地上时还发出吃吃的笑声,每次危急关头唐子禾总能化险为夷,葛老五对她深具信心。
马四一张脸惨白惨白,有心想暴起身形凌厉反击,可全身手软脚软,竟使不出半分力气。
“唐子禾,你大逆不道!叛教出户知道是什么后果吗?”马四厉声喝道。
唐子禾哈哈大笑:“白莲教干的本来就是大逆不道的勾当,这勾当我已干了好些年了,你觉得我会怕吗?”
“你是铁了心要叛出白莲教了?”
“总坛对我心存猜忌,我若不叛,还能活吗?我唐子禾的命只有我自己做主,谁也别想任意拿捏!”
见马四不能动弹,唐子禾掏出一个玉瓶,转身蹲下,将瓶里的解药向葛老五等人嘴里塞去。
马四眼睛亮了。
时机难得,趁着唐子禾转身的刹那,马四拼了全身残余的一丝丝力气,费力地伸手入怀,掏出一颗白色的丸药偷偷塞进嘴里,咀嚼几下后咽了下去。
没多久,葛老五等人终于缓过劲来,十几个人蹒跚着围在唐子禾身边。
“红阳女……不,唐,唐姑娘,马四这帮人如何处置?”葛老五咬着牙道。
唐子禾淡淡道:“那要看你们的意思了,你们若舍不得白莲教,便将这些人一刀杀了,然后上报总坛,说教使和手下弟兄被官兵发现,双方缠斗,教使等人壮烈徇教,你们营救不及,只能给教使收尸,杀他们的时候记得把握好他们身上刀痕的深度和部位,造成力拼至死的假象,不要让总坛那帮人瞧出蹊跷,从此你们还是白莲教天津香堂的骨干。”
葛老五怒道:“什么狗屁白莲教!咱们辛苦数年经营下来的局面,这果子总坛说摘便摘了,不但摘了果子,还要把咱们赶尽杀绝,这样的白莲教,还有什么值得咱们卖命的?唐姑娘,咱们十几号老弟兄跟你走!你说干什么咱们就干什么。”
“对!跟你走!”其余的老弟兄激烈附和起来。
唐子禾眼中闪过一丝暖意,抿了抿唇,道:“若跟我走,马四这些人也不能活,留着是个祸患,先把他们杀了,然后再做计较。”
“是!”
葛老五等人眼中凶光一闪,纷纷从地上拾起刀,想也不想便挨着个儿的朝瘫软在地的马四手下心窝捅去。
一声声痛苦的惨叫在堂内悠悠回荡不息,唐子禾听在耳中竟似天籁,她用香袖捂住嘴,眼睛弯成了月牙儿,银铃般的大笑衬映着堂中的凄惨血腥景象,令人毛骨悚然。
似乎已无悬念的屠杀中,忽然间发生了变故。
浑身瘫软任人宰割的马四半靠在椅背上,葛老五等人正专心杀着他的手下时,马四眼中精光一闪,身形忽然暴起,双臂张开像一只腾空而飞的雄鹰,足尖朝椅子上一点,便已飞出堂外。
唐子禾一惊,葛老五大怒,挽了个刀花便待追杀而去,却被唐子禾叫住。
“唐子禾,我马四的手段你也没见识过,等着!”马四已逃远,空荡荡的院子里回荡着他扔下的这句话。
葛老五大急:“唐姑娘!”
“由他去吧,既已叛教,这人杀与不杀,无关大局。”唐子禾顿了顿,道:“朝廷官兵马上要大索全城,官府也会发下海捕文书,我们收拾收拾,赶紧上路。”
“唐姑娘,我们去哪里?”
“先避风头,等这段风声过了以后咱做打算……所谓大隐于朝,小隐于市,我们去京师!”
秦堪的脸色很难看,冰冷的脸上仿佛能刮下一层霜。
官衙内堂鸦雀无声,李二常凤等一干锦衣卫跪在他面前大气也不敢出,众人垂头望地,冷汗一滴一滴落到地板上,牟斌仍半躺在软椅上,此刻也是一脸铁青,愧疚和后怕令牟斌老脸不住地抽搐。
唐子禾公开身份离开后,秦堪一直呆里院中无法动弹,唐子禾的银针不知扎了他背后那个穴位,封住了他全身的经脉,令他一动也不能动,而秦堪也没有叫人,一直保持着雪中赏梅的孤傲姿势,直到李二上前小心禀报事情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失声大叫起来。
唐子禾的针法很刁钻,气急败坏的锦衣校尉们将秦堪像抬伟人雕像似的抬进屋里,然后在天津城里找了好几位大夫给秦堪推拿解穴,无奈几位大夫使尽浑身解数,秦堪仍然动也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