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朕在问你话,哑巴了?”朱厚照在殿内暴喝:“朕的豹房可全指着内库呢,内库如今余银多少?”
“陛下,内库……内库余银……”刘瑾汗出如浆,结结巴巴不成句。
殿内,朱厚照盯着门槛外跪着的刘瑾,静静等待他的回答。
而秦堪,仍旧躲在门外看不见的角落里,不停地招摇着手里的借条,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刘公公,机会瞬间即逝,再不表示表示,我可走了啊……”
刘瑾垂着头,额头青筋暴跳,此刻脑海里天人交战,分外挣扎。
借了这笔银子,白白便宜了秦堪这混蛋一百万两,不借……他刘瑾损失的可能不止一百万两。
借不借?借不借?
不借不足以保狗命,不借后果很严重。
“刘瑾,朕在等你的回答!内库余银几何?快说!”朱厚照不耐烦了。
刘瑾浑身一颤,狠狠朝地上磕头,声音抖索道:“禀陛下,内库余银一百余万两,每分每厘皆有帐可查,陛下明鉴。”
秦堪笑了。买卖成矣!
扬了扬手中的借条,秦堪无声地朝刘瑾说了两个字,眼力惊人的刘瑾面颊狠狠抽搐,他看出了这两个字的意思。
“盖印。”
刘瑾又恨又怒,然而在朱厚照的目光注视下,却只能不易察觉地轻轻点了一下头。
被讹上了,一百万两啊……
“去传马永成过来,朕要看看内库收支帐簿。”
刘瑾心一紧,急忙道:“陛下,老奴去传他。”
身形刚消失在殿门口,秦堪已笑吟吟地迎了上去,手里的一叠借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刘瑾气得胸腔内一股逆血翻腾,压低了声音森然道:“秦堪,你……你这是趁火打劫吗?”
“刘公公,我这可是在救你,公公若不领情,我这就告辞出宫。”
“救我?”刘瑾冷笑,怒道:“杂家若盖了印,你平白赚了一百万,杂家却倒欠别人三百万,你敢说你在救我?”
秦堪笑容一敛,将借条揣进怀里,朝刘瑾拱拱手:“刘公公,告辞了。”
身形刚转,却听得身后刘瑾气急败坏惊怒交加的声音:“回来!杂家……杂家认了!我……盖印!”
眼眶里蓄满屈辱的眼泪,刘瑾咬着牙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司礼监官印。
秦堪又笑了,从怀里掏出借条,刚递出去却猛地往回一缩,拧着眉头沉吟道:“据说江湖上的规矩是九出十三归……”
“秦堪!”刘瑾重重跺脚,满脸泪水一副拼命的架势,低声咆哮:“信不信杂家血溅五步,和你同归于尽?杂家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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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公公栽了跟头,摔得鼻青脸肿,堂堂大明内相,竟被小人讹诈了一百万两银子。
在借条上盖下丧权辱国的司礼监大印以后,刘公公的情绪很不稳定,处于半疯边缘。时常神情呆滞,又时常无缘无故嘿嘿冷笑,司礼监人人自危。
当天夜里,掌管着内宫钥匙的刘瑾命人悄悄打开了宫门,一辆辆装载着银子的大车从秦府库房陆续进了内库。
朱厚照对豹房很上心,自然对修建豹房的内库银子更上心。
银子运入内库后,朱厚照第二天摆驾内库瞧了一番,看到堆积如山的亮灿灿的银子,朱厚照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点头夸了刘瑾和马永成几句,然后心满意足地回了宫,幻想着日后生活在豹房里的幸福日子。
而刘公公最近却走起了背运。
内忧刚刚解决,外患接踵便至。
商人虽然地位低下,但他们的钱却不是那么好拿的,因为他们的背后站着朝廷官员。
挡人升官如杀人父母,挡人发财如挖人祖坟。
刘公公不才,两件事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