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嫣这女人总能干出想让人把她杀人灭口的事。
要不是打不过她,她的坟头早长草了。
迎着杜嫣深思的目光,秦堪一阵心虚,转念一想,我怕什么?她至今还欠我二百两银子呢,我是她的债主,为什么要怕她?应该她怕我才是,怕反了吧?
秦堪理直气壮地一挺胸:“还钱,二百两银子!”
杜嫣柳眉深颦:“上回诗集的事,我还只是有所怀疑,所以言语试你,却不敢肯定,这次倒让我逮了个正着……秦堪,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你的债主……不要转移话题,还钱来。”秦堪标准的黄世仁口气。
“你才不要转移话题!说,你怀着什么心思?明明是你自己的东西,为何假以他人之名?”
秦堪眼睛微微眯起,森然道:“……你想赖帐?”
“世上文人士子欲求名满天下而不可得,你却将才名弃之如敝履,埋头默不出声的捞银子,……你是不是有病?”
“不还钱我上衙门告你去,你爹是知县也赖不掉欠债还钱的天理……”
“你身上还藏着多少奇妙的本事……”
“…………”
“…………”
两人鸡同鸭讲,各说各话,场面很混乱。
“停,停!”秦堪举手,痛苦叹息:“……跟你聊天好累。”
杜嫣显然也不怎么轻松:“我也这么觉得……”
“咱们明明话不投机半句多,何必如此执着呢?”
“说得也是。”
二人住口,约定明日再战。
直到杜嫣的身影消失不见,秦堪才忽然惊醒。
“银子呢?她不是还欠我银子么?就这么被她混过去了,这女人赖帐的本事真高……”
一脸鄙视的摇摇头,秦堪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写《西游记》的故事大纲去了。
秦堪刚走片刻,唐寅房间的门打开,失魂落魄的唐大才子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呆若木鸡怔怔站了很久。
“明明听到有人在门口吵架来着,为何空无一人?”
木桩似的站立许久,唐寅两眼惊恐睁大,身躯不可抑止地剧烈颤抖起来。
“难道……我真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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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阴县衙内堂。
杜宏长身而起,神情怪异,不知是怒是笑。
“嫣儿,你的意思是说,老夫这官位是你出二百两银子保住的?”
杜嫣嘴角带笑,却故意叹气:“原本说好是一百两的,后来女儿实在看不得那无耻之人的嘴脸,痛揍了他一顿,于是涨到了二百两……”
杜宏:“…………”
杜知县有种撞墙的冲动……
真不知是该好好夸一下女儿,还是狠狠抽那姓秦的书生一顿。
“胡闹,你们……太胡闹了。”杜宏憋出这么一句,脸上仍难掩心中的震惊。
杜嫣笑道:“若无女儿这番胡闹,恐怕我们全家此刻正在黯然回乡的路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