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吴超越突然打住,瘦脸上还露出了担忧神色,说道:“糟了,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差点把这件大事给忘了,乱党那边是没有实力招降太多的江浙福建长毛,可是对于杨元清、杨辅清和吉文元这几股长毛来说,如果我们不赶紧动手的话,就很可能会被乱党那边招降过去,壮大乱党的实力,还能让乱党的地盘直接扩大到扬州,威胁到我们的长江航道。”
“有这个可能。”戴文节也猛然警醒,赶紧说道:“杨元清和吉文元的控制地都和乱党的控制地接壤,现在替乱党掌控山东的骆秉章也是一条不折不扣的老狐狸,收到我们攻破江宁的消息后,不可能不会打招降杨元清和吉文元的主意。还有杨辅清,那个二五仔在关键时刻连他的同门兄长杨秀清都能卖,乱党只要舍得出价钱,不是没有可能用金钱美女把他收买过去。”
“得尽快动手。”吴超越得出结论,说道:“吉文元和我们仇深似海,又对洪秀全忠心不二,想把他招降的可能微乎其微。但杨辅清和杨元清,我们无论如何都得把他们争取过来,用他们替我们挡住山东的乱党jūn_duì 和吉文元,也乘机把我们的控制地扩大进山东地盘,把乱党堵在山东境内。”
“镇南王,那具体该怎么办?”曹炎忠赶紧问道。
吴超越盘算了一下,答道:“你的东进计划得变一变,到了镇江后你得兵分两路,分一路偏师北上扬州,向杨辅清施加压力,恩威并用逼杨辅清向我们投降,然后再用同样的手段逼杨元清向我们投降。主力继续东进,拿下镇江和江阴,打通我们和上海的直接联系,然后再进取苏杭。”
身上压力一下子又大了许多,曹炎忠反而抖擞起了精神,抱拳唱诺保证完成任务。吴超越点了点头,却还是不够放心,又盘算了一下后,吴超越转向了旁边的特务头子张德坚,问道:“石朋,关于杨辅清和杨元清,你对他们的了解有多少?”
“镇南王恕罪,因为距离遥远,又从没有和他们正面对阵,所以卑职对他们了解不多。”张德坚拱手谢罪,然后说道:“只是听杨友清交代,杨辅清这个人比较自私,遇事只喜欢首先考虑自己的利益,贪财好色,为人却还算谨慎,不是很喜欢冒险。杨元清的话卑职了解够少,只是听说他很敬尊他的兄长杨秀清,对杨秀清的话言听计从,其他的卑职就不知道了。”
“比较自私,为人却还算谨慎,不喜欢冒险?敬尊杨秀清,对杨秀清的话言听计从?”
念叨着用手指头敲打着桌面盘算了一点时间,吴超越心里逐渐有了主意,向张德坚问道:“石朋,你之前有没有收藏骆秉章的书信笔迹,还有他山东巡抚的印章?”
“有。”张德坚给出肯定答案,说道:“卑职的营帐里就有,镇南王如果需要,卑职马上就可以拿来。”
“好,马上拿来。”吴超越欢喜吩咐,又转向旁边的戴文节问道:“文节先生,你的手下有没有模仿笔迹的好手?马上给我……。”
话还没有说完,吴超越和戴文节就一起都笑了,吴超越还笑着自责道:“你瞧我这记性,怎么还向文节先生你问这样的话?文节先生书画双绝,模仿笔迹替骆秉章写一道奏章,简直比我们提刀子砍人更容易啊。”
次日,吴超越先是领着曹炎忠、吴大赛等吴军老人登上神策门,祭奠了当年随同自己参与南京大战的旧日同伴,又在同日匆匆完成了择优收编两万太平军降卒的工作。第三天率众祭奠了这次南京大战阵亡的吴军将士后,吴超越当天就交割完了前线事务,重新登上雒魏林号,与钱威率领部分jūn_duì 先行返回湖北主持大局,将肃清太平军残余和肃清东南的重任委托给了曹炎忠和冯三保两员重将。
就象曹炎忠在军事会议上提出的担心一样,就在吴超越返回湖北的期间,吴军攻破南京干掉洪秀全和生擒李秀成的消息,就已经通过各种渠道传播到了清军残部那边,而因为距离方面的缘故,满清老狐狸骆秉章还是最早收到这个消息。结果在震惊吴军迅速消灭太平军主力的强大实力之余,也在大骂了吴超越之前养寇自重之后,骆秉章也马上盯上了身边的杨元清、吉文元和杨辅清三支太平军残部,还没来得及向满清朝廷奏请此事,就已经着手实施招降计划。
“不管想什么办法,都一定要把杨元清、吉文元和杨辅清这三股长毛残余招降过来,只要得手,我们大清的控制地马上就可以推进到长江边上,直接威胁到吴贼的长江航道,拖住他的东进脚步,为我们大清朝廷东山再起争取时间!”
也正因为骆秉章的这个决定,一场轰轰烈烈的长毛残部争夺战,也就由此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