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吴建瀛摇头,如实说道:“不敢欺瞒镇南王,罪将虽然认识宋永琪宋国宗,但是没有见过几面,更没什么深交,他又是李秀成的大舅子,罪将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把准备弃暗投明的事告诉他啊。”
“怪事了。”吴超越疑惑说道:“那宋永琪是怎么知道你是我的人的?会主动派他的亲兵队长和你联系?”
吴建瀛摇头,满头雾水的同样不明白这件怪事。而旁边的戴文节则赶紧说道:“镇南王,解铃还需系铃人,郭老四肯定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马上把郭老四抬过来!”吴超越吼道:“几个医生也一起请来!”
郭老四很快就被抬来,两中一洋三个医生也来到了吴超越的面前,吴超越也没客气,马上就指着昏迷不醒的郭老四,向三个医生吩咐道:“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只要能把他弄醒,让他可以开口说几分钟的话,每个人一百两银子,当场兑现!”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也有勇医!听到吴超越的话,又看到吴超越亲兵飞快拿出的白花花的银子,两中一洋三个医生马上就象苍蝇看到血一样,扑到了躺着郭老四的担架前跪下,或是掐人中还是揉胸口,扎穴道喂药散,用尽千方百计抢救郭老四。结果也还别说,折腾了十来分钟后,郭老四嘴里真的发出了一些嗬嗬,呻吟着醒了过来。
“镇南王,这个人醒了!”
“让开!让本王亲自来!”
一把推开了欢呼的郎中,吴超越单膝跪到了郭老四的担架旁边,握着郭老四的手焦急说道:“只问你一个问题,宋永琪是怎么知道吴建瀛准备向我投降的?说,快说啊,宋永琪怎么知道是我的人的?为什么要派你去见吴建瀛,要准备和吴建瀛联手?!”
“汪……,汪兆强。”郭老四费了许多力气才艰难说出了一个名字,呻吟着说道:“吴建瀛的部下汪兆强,知道了吴建瀛要投降的事,跑去找李容发告……,告密。当时李容发……,正好不在,宋王宗他听到风声,就跑去套话,套出了汪兆强的话,知道了吴建瀛准备……,准备投降的事。然后……,然后宋王宗……,就亲手杀了汪兆强,派我和吴建瀛联……,联系……。”
声音越来越微弱的说到这里,郭老四脑袋一歪,就又昏迷了过去,但是已经足够了,吴超越已经象发疯一样的跳了起来,冲回吴建瀛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问道:“你的手下,是不是有一个叫汪兆强的人?他是不是知道你准备向本王投降?”
“有,他知道。”吴建瀛赶紧点头,又补充道:“罪将准备动手的时候,那个汪兆强还突然失踪了,还是去了柳巷的方向,罪将怕他是去找李秀成的干儿子李容发告密,就只能是赶紧动了手。”
“啊!”吴超越先是目瞪口呆,接着又突然放声狂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天意啊!天意啊!”
“镇南王,什么天意?”吴建瀛莫名其妙的追问,还在心里腹诽了一句,暗道:“糟了,我这个新主子,该不会和洪秀全一样,也是脑袋有毛病吧?”
没理会吴建瀛的问题,吴超越只是大笑回头,向戴文节笑道:“文节先生,不必头疼了,我可以肯定了,宋永琪送来的消息不假,长毛今天晚上要跑!”
“镇南王,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戴文节赶紧问道。
“马上给曹炎忠传令,叫他放缓进攻,优先保全jūn_duì ,保留体力,准备今天晚上继续作战。”吴超越吩咐道:“但是叫他记住,不能让长毛看出破绽,知道我们是在故意留力,要让长毛觉得我们是实在打不动了,只能缓着打。”
“再有,传令城外全军,即刻起全力准备夜战,火把干粮都给我备足,做好长时间打仗的准备。”吴超越继续下令道:“还有,把长毛准备在今天突围的事,秘密知会与各营主将,但必须保密,不到天色全黑,不许让下面的士卒知道,以免走漏风声。”
戴文节赶紧连连带头,安排几个幕僚火速拟令,然后戴文节又向吴超越问道:“镇南王,那以你之见,长毛最有可能走那条路突围?”
“东城!”吴超越回答得斩钉截铁,又说道:“我敢打赌,在向东城突围之前,李秀成肯定会玩一些声西击东的鬼把戏,骗我们把机动jūn_duì 调到西城或者南城补强防御!但是他突围的方向肯定是东面,走朝阳门、洪武门和通济门这几道城门突围!”
“镇南王,你能肯定吗?”戴文节有些担心的问道:“聚宝门外地势开阔,长毛也有可能走南城突围啊?”
“绝不可能是南城!”吴超越大笑说道:“聚宝门以南是地势开阔不假,但李秀成这次是得保护着洪秀全突围,地势越开阔,洪秀全就越危险!只有走东城突围,先去句容,然后从白兔镇横穿茅山,再借助白兔镇一带的狭窄地形全力阻击我们的追兵,洪秀全才有可能安全逃到江浙苏杭!”
大笑说完,吴超越又微笑着补充了一句,道:“李秀成这一手,说起来还是跟我学的,当年我从这江宁城里逃出去的时候,也是走这条路逃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