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世史料上知道洪秀全有轻微的精神病,吴超越听了戴文节的建议当然大为动心,然而桂中行却又跳了出来投反对票,说道:“最好不要冒这个险,我们的欲擒故纵之计如果被洪秀全识穿,使者肯定马上丢命不说,说不定还会收到反效果,提醒洪秀全那个大长毛想到赶紧逃命的主意,那我们等于就是间接的害了东南沿海的百姓了。”
不是特别了解洪秀全的性格为人,戴文节当然不敢排除桂中行提出的可能,只能是把目光转向了吴超越,吴超越则始终没有吭声,还是过了许久后,吴超越才突然说道:“文节先生的办法可行,值得一试。”
“镇南王,那如果被长毛识破收到反效果怎么办?”桂中行担心的问道。
“没关系,我们可以双管齐下,再用一条计策,让其他的长毛就算识破了我们的欲擒故纵,也没办法说服洪秀全放弃江宁去其他地方。”吴超越答道。
“镇南王,那如何双管齐下?”桂中行赶紧追问道。
吴超越不答,只是转向了随军幕僚长戴文节,说道:“文节先生,你亲自提笔,替我写一道书信给长毛的伪忠王李秀成,语气越庄重正式越好。”
“什么内容?”戴文节一边提笔一边问道。
“劝他甩开洪秀全单干,自立为主,也劝他向杨秀清学习,和我们友好相处,平分天下。”吴超越随口说道:“再告诉他,他如果担心他被洪秀全软禁在江宁城里的家眷安全,可以先劝洪秀全离开江宁,乘机救出他的家人,也乘机把洪秀全骗到他的江浙地盘上去一刀干掉,然后他马上就可以当上太平天国的老大了。”
“妙计!”戴文节恍然大悟,鼓掌说道:“镇南王妙计,只要让洪秀全看到了这道书信,那么不管李秀成怎么劝他离开江宁,他都只会怀疑李秀成是在不怀好意,说什么都不肯听了。”
“而且其他人劝他,他也会怀疑这个人是被李秀成收买了。”吴超越笑着说道:“不但如此,以洪秀全的性格脾气,看到这道书信后,他还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逼着李秀成和我们死拼到底,既保护他自己,又借我们的手削弱李秀成,让李秀成就是想把主力提前带走都难。”
戴文节赶紧点头,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镇南王,那如何能让洪秀全那个大长毛合情合理的看到这道书信?冯将军他们之前用过的办法,恐怕不能再用了吧?”
“当然不能再用,上次能离间洪秀全和石达开是他们运气好,随便找一个长毛俘虏送那么重要的书信,也亏他们想得出来。”吴超越不屑的哼哼,又正色说道:“这次我要一个不怕死的使者,既得挑起冒险向长毛求和欲擒故纵的重担,又得冒着掉脑袋的危险把这道书信让洪秀全看到,一旦不小心没能逃出魔爪,还能扛得住长毛的重刑逼供,死都不松口,你们手里有没有这样的人?”
众人闭口,惟有桂中行站了起身来,说道:“镇南王,让下官去吧,下官那怕豁出这条命,也一定完成镇南王你交代的差使,救东南百姓于水深火热。”
“履真先生,你不能去。”吴超越摇头,说道:“第一,我舍不得让你去冒这个生命危险,第二,你曾经反叛过我,长毛那边会怀疑你是我派去的死间,更有可能收到反效果。”
桂中行呆了呆,然后又犹豫着说道:“镇南王,那下官想向你举荐一个人,也可以担保他不会背叛我们讨逆军,但这个人是个罪员,至今戴罪在身。”
“这人叫什么名字?戴的什么罪?”吴超越随口问道。
“莫祥芝,是下官在贵州剿匪时结识的一个朋友,曾经在湖南当过县令,因为被人举报贪污钱粮被革职。”桂中行介绍,又赶紧说道:“但是镇南王,下官可以拿顶戴花翎担保他是被冤枉的,他是因为为人太正直和办事太严厉,被人诬告才获的罪,后来湖南巡抚衙门都已经快查清他的案子了,又恰好赶上了镇南王你起兵征讨京城乱党,湖南大乱,他才一直戴罪在身,为了生计进了下官的幕府。”
“马上带他来见我。”吴超越吩咐,又微笑说道:“能让我们的桂青天亲自开口为他担保清白,不用多说,这个莫祥芝绝对是被冤枉的,可以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