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同书马上又一口答应,继而又担心的说道:“叔父,会不会来不及?先不说这里距离湖北省城遥远,你和翰宇公联系不便,就算可以用快马日夜兼程的把消息迅速送到湖北省城,听说镇南王也正在九江,翰宇公同样无法和镇南王立即联系啊?”
夏燮放声大笑,说道:“三位贤侄放心,我们不需要让信使辛辛苦苦的来回奔波,我们只需要派快马把消息送到麻城,然后麻城那边最多用一天时间,就能把老夫的书信送到大冶,再然后最多在一个时辰之内,沈幼丹就能收到老夫的书信,然后又把老夫的书信转递到九江,呈到镇南王的面前。”
“一个时辰内,把消息从大冶送到湖北省城,又从消息从湖北省城送到九江?”翁家三兄弟一起目瞪口呆,惊叫说道:“镇南王的信使会飞,能有这么快?”
“比飞更快。”夏燮笑笑,得意的拿出了一只怀表,说道:“镇南王曾经亲口说过,他现在的信使,一秒钟能跑六十万里,你们归顺了镇南王后,迟早有一天能见到和用上这样的信使。”
如果不是知道夏燮不是喜欢瞎说的人,翁家兄弟绝对不会夏燮的胡说八道,但正因为知道以夏燮的声望品行,翁家兄弟才更加的不敢相信,末了翁同书还说了一句,“如果有那样的机会,小侄一定要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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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证能把夏燮的书信尽快送到麻城,手里好歹有点骑兵的翁家兄弟当然是派出了最好的战马和骑士帮着夏燮的随从送信,结果夏燮和翁家兄弟的运气都还不错,他们派出的信使在途经吴军、清军和捻军交织拉锯的光州府时,并没有遭到捻军拦截,只用了一天多点时间就把书信送到了麻城。而因为需要防范捻军和清军,麻城到大冶之间的吴军驿站也效率极高,只用了不到一天时间,就把夏燮的书信送到了大冶,又通过电报在第一时间送到了湖北省城,接着知道机会来临赵烈文和沈葆桢等人也没敢怠慢,赶紧又把电报发到了九江,向吴超越报告和请示此事。
无巧不成书,夏燮的电报送到吴超越面前的时候,正好冯三保孤军轻进的消息也通过舟船转递送回到了九江,抢先一步送到了吴超越的面前,结果很自然的,一眼看出冯三保这招是走了一步臭棋的吴超越当然是大发雷霆,还难得的拍了桌子,怒吼道:“贪功!胡来!我这个岳父这次是犯傻还是脑袋进水了?他的jūn_duì 有没有实力能拿下长毛重兵守卫的江宁城,他心里难道就没点底数?”
“冯将军这次是有些贪功,不过他的用心还是好的。”戴文节劝解,说道:“他也是想尽快向长毛施压,逼着洪秀全调回围攻上海的长毛主力,给上海那边减轻压力。”
“适得其反!浪费时间!”吴超越恼怒说道:“他如果选择和曹炎忠联手打无为太平府,只要拿下了两座城池,江宁长毛在长江上游无险可守,无兵可用,就只能赶紧调李秀成那股长毛回江宁救命!现在好了,曹炎忠一路兵马要同时打两座城,多余浪费时间,他的jūn_duì 跑到江宁城外进不能进,退不能退,浪费时间,空置兵力,还挫伤士气!”
知道冯三保这次的确是走了一步臭棋,戴文节也不好过于多说什么,好在这时夏燮的电报送到了,为了吴超越的心情考虑,戴文节自然是赶紧这封报告喜讯的好消息呈给吴超越。结果也不出戴文节所料,吴超越见了电报果然大喜,欢喜说道:“这个叫夏燮的沈叔父幕僚不错,办法可行,正好我们光州府有舒保这些步骑jūn_duì 可以调动,只要翁家兄弟是真心归顺我们,我们就有希望在颖州府来一下重的,直接干掉张乐行的主力都不是没有希望。”
“镇南王放心,学生认为翁家兄弟的归降应该不假。”戴文节分析指出道:“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主动向夏季理交代石达开大长毛派使者和他们联络的事,启发夏季理想出了让他们借路给长毛捻匪乘机布置埋伏的主意。”
吴超越盘算着点头,又突然心中一动,惊奇说道:“石达开那个长毛派使者和翁家兄弟联系?请求借路也顺便尝试招降?他怎么会想到做这件事?”
“不奇怪,典型的围魏救赵。石达开如果能帮捻匪从翁家兄弟手里借到路,帮捻匪五旗绕开我们的光州防线杀进湖北,我们的后方告急,长毛这边就可以轻松多了。”
戴文节一眼看出石达开的目的,又微笑说道:“只可惜石达开实在是太小看了翁家兄弟一些,常熟翁氏最重清誉,翁家兄弟如果敢借路给长毛捻匪,甚至和长毛捻匪暗中勾结联手,只要稍微走漏半点风声,翁家兄弟马上就得声名扫地,成为万夫所知。翁家兄弟不是傻子,不可能看不到这点。”
吴超越不说话,只是双手托腮盘算,良久后,吴超越突然冒出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说道:“一举两得,这下子有办法把冯三保这步臭棋变成妙着了。”
“镇南王,你说什么?学生怎么听不懂?”戴文节惊讶问道。
吴超越没有立即回答,稍微盘算了一下后,吴超越还又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更加没头没脑的话,道:“反正石达开那个长毛也不可能会投降我,干脆一举三得,顺手让洪秀全帮我干掉他算了!”
熟知吴超越的恶劣品行,又看到吴超越瘦脸上的阴冷表情,戴文节心里顿时明白,石达开这次已经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