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章和丁宝桢一起苦笑,互相交换了几个眼色后,李鹤章才讪讪的说道:“叔父恕罪,恐怕很难,除非我们再能给长毛来一下重的,让江宁城里的长毛觉得危险,否则只要洪秀全大长毛不犯糊涂,就不会急着逼李秀成来救江宁。”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再给长毛来一下重的?”冯三保追问道。
“这个……。”李鹤章和丁宝桢的表情更加为难,犹豫了半天后,丁宝桢才十分勉强的说道:“只有想办法和长毛打一场野战,和长毛打野战我们有把握取胜,再把仗打得漂亮了,长毛就知道急了。”
言罢,丁宝桢又更加勉强的说道:“如果军门要问如何诱敌出战,那下官只有一个不是很有把握的办法,分兵诱敌,分出一支偏师伪做主力,渡江去北岸打九洑洲和江浦,留下精锐主力在大胜关守营,伪装成二线jūn_duì 。如果长毛上当,就有可能出战。”
“长毛那边会上当吗?”冯三保有些担心的说道:“如果长毛不上当,我们又这么瞎折腾一通,很伤士气啊?”
丁宝桢不敢说话了,反倒是李鹤章在仔细盘算了一番后说道:“叔父,小侄觉得稚璜兄的引蛇出洞要想骗过石达开之类的长毛宿将是绝对不可能,不过我们只要骗到洪秀全一个人,稚璜兄的诱敌计就一定有希望成功。”
“只要骗过洪秀全一个人就有把握?”冯三保惊讶问道:“那石达开这些人不会说话,不会提醒他是陷阱?不会劝他别上当?”
“石达开这些人当然会劝,也一定会提醒,但洪秀全未必会听。”李鹤章沉声说道:“洪秀全这个人不但猜忌心很强,又刚愎自用喜欢说一不二,所以小侄认为,只要能骗过他,让他觉得应该乘机出兵来反攻大胜关,就算石达开那些长毛反对他也不会听。”
“那稚璜这一招能不能骗过洪秀全大长毛?”冯三保又问道。
“这个……,小侄不敢保证,因为小侄实在不清楚洪秀全这个大长毛在打仗方面有多少本事。”李鹤章不敢打这个保票,又不是很有信心的说道:“不过小侄又觉得,除了用稚璜兄的办法诱敌之外,如果再加上一些专门针对洪秀全的其他手段,把握或许更大一些。”
“专门针对洪秀全的其他手段?什么手段?”冯三保追问。
“分兵的同时,让稚璜兄派人去江宁城里诈降。”李鹤章有些心虚的说道:“就说稚璜兄梦到天父下凡,点拨他皈依长毛的拜上帝教,请求洪秀全接受稚璜兄的投降,然后就说大胜关这里的兵力空虚,请洪秀全赶紧出兵来打大胜关……。”
“荒唐!胡扯!”
还没等李鹤章把话说完,冯三保就已经呵斥打断,然后又训斥道:“简直胡说八道,天底下那有这样的诈降计?”
“小侄也觉得荒唐。”李鹤章坦然承认,又说道:“不过和洪秀全创办的拜上帝教比起来,小侄又觉得这个办法还算是比较正常的。而且小侄觉得以洪秀全荒唐胡扯的性格,说不定就会上了这个荒唐胡扯的当。”
冯三保还是嗤之以鼻,李鹤章也不敢坚持,只是说道:“叔父,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的jūn_duì 与其在大胜关这里闲着也是闲着,倒还不如用稚璜兄的引蛇出洞之计试一试,然后能把长毛诱出城来交战当然最好,不能的话我们再另想办法诱敌。反正努力了,能得手是我们的运气,不能得手对我们也影响不大,大不了就是把jūn_duì 撤回来继守大胜关。”
冯三保犹豫,半晌才说道:“我仔细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