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发现吉尔杭阿的分析极有道理,薛焕也只好赶紧问起对策,吉尔杭阿则盘算着答道:“指望上海城里的jūn_duì 对付周腾虎的兵,我们是想都别想,只能是先秘密联络驻扎在吴淞口的吴全美,让他做好应变准备。另外我们再多派人手,秘密打听湖广那边有没有什么异常动静,然后再想办法应对。”
“还有,京城送来的这道诏书,必须得暂时保密。”吉尔杭阿又指出道:“如果让吴健彰和周腾虎那边知道了京城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搞不好就会狗急跳墙,抢先下手。”
薛焕采纳了吉尔杭阿的建议,结果因为吴军力量全部集中在上海城外的缘故,江苏巡抚衙门还真暂时封锁住了这个消息,同时也是凑巧,事隔仅一天,薛焕派出的细作就在一条刚从湖北来到上海的外国洋船上,打听到了吴超越以谋反罪逮捕湖南巡抚崇恩的惊人消息!
事情到了这步,真相也基本上接近大白,别无选择之下,薛焕和吉尔杭阿为了自保,也只能是匆匆决定秘密调遣吴全美军从吴淞口赶来上海增援。但薛焕和吉尔杭阿也非常清楚,在水面上吴全美军倒是用不着害怕吴超越留下的吴军旧部,可是到了陆地上,吴军只要拿出一半的力量就足以把吴全美军抽得满地找牙,所以薛焕和吉尔杭阿很快又商量出了一个擒贼先擒王的动手计划。
“能把吴健彰和周腾虎同时抓住最好,即便周腾虎狡猾不容易上当,只要能把吴健彰抓住也行,周腾虎投鼠忌器,量他也不敢不顾吴健彰强攻上海城。如果这两个贼子都不肯进城,我们就让吴全美的jūn_duì 突袭江海关,争取生擒吴健彰!”
…………
暗流汹涌中,时间很快到了三月十四的下午申时左右,布置严密薛焕和吉尔杭阿掐算好时间,由吉尔杭阿派出使者,以核对吴军钱粮帐目和处理积压公文为由,邀请周腾虎进城与自己见面。薛焕则借口会商上海的军费摊派问题,一边邀请上海的富商士绅到巡抚衙门聚宴,一边派人到江海关征税处邀请吴老买办进城参与这个聚会。
先来看看周腾虎这边,虽说吉尔杭阿的邀请借口颇为名正言顺,但周腾虎却是一个心细如发的人,一看时间已经不早,进城之后肯定得耽搁到晚上,周腾虎便找借口婉转拒绝了吉尔杭阿的要求,只答应第二天一早再进城与吉尔杭阿见面。而吉尔杭阿也知道周腾虎难缠,早早就交代了使者不得勉强坚持,所以吉尔杭阿的信使一口应诺之后,周腾虎也没起什么疑心,还道只是正常的公务往来,并没有特别的在意和警觉。
吴老买办这边却不同了,上海孤岛能够坚持到今天,实际上靠的就是上海士绅咬着牙齿的供粮供饷和乐输军费,这才保证了上海吴军的粮饷武器供应,所以一听说是关于军饷军费的问题,吴老买办不但一口答应了进城和薛焕见面,还早早就安排手下官吏暂时接管关税核算征收,更衣备轿准备进城。然而就在这时候…………
“太爷爷!太爷爷!太爷爷!”
稚嫩的呼喊声中,吴老买办新换的心头肉命根子吴念越,突然就象一只小猴子一样的冲进了后房,二话不说就扑到了吴老买办的怀里,正准备换衣服的吴老买办也一把抱住吴念越,开心笑道:“心肝小宝贝,想你太爷爷了?是不是想我了,才专门跑来看我?”
“是,太爷爷,我好几天没看到你了,特想你,所以才求娘带我来看你。”
与吴老买办感情极深的吴念越大声回答,又抱着吴老买办的脖子撒娇,“爷爷,我要吃肉包子,我要吃我们家里的肉包子!”
“小家伙,你吃不腻?”吴老买办笑骂道:“太爷爷什么好吃的没给你买,你怎么还只想着要吃肉包子?没长进!”
“不是没长进,是娘说不能忘本。”吴念越用手一指身后正在向吴老买办行礼的周秀英,说道:“娘说了,我如果只知道过现在的好日子,忘了以前吃过的苦,就会长成纨绔子弟,那才永远没长进。所以肉包子虽然没以前好吃了,但我还要吃。”
听到这样的话,吴老买办当然是笑得既开心又欣慰,一拍吴念越的屁股说道:“好!不愧是太爷爷的曾孙子,比你爷爷和你爸爸强,他们含着金调羹出生,那知道太爷爷以前当挑鸡贩子的时候吃过的苦?还是我曾孙子最种我的根!”
赞罢,吴老买办还亲着宝贝曾孙说道:“正好,太爷爷我正好要进城里办事,走,咱们一起回家,叫家里人给你做肉包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