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超越早就知道咸丰大帝肯定要问这个问题,也只能按照之前在鬼子六和吴健彰面前的解释一样,鬼扯了一个外国人的名字,说是那个外国人在日本勘探发现了那个大金矿,跑到上海来找人合作开发那个金矿,自己因为通晓夷语和那个洋鬼子有过接触,期间知道了那个金矿的大概地点,也亲眼看到了矿石样品,然后那个洋鬼子在上海没拉到风险投资就去了香港,自己在谈判中为了引诱洋人让步,就把那个金矿抖给了洋人,让洋人自己跑去日本狗咬狗争抢那个破金矿。
鬼扯的效果还算不错,虽说对那个金矿是否存在还无法确定,但既然洋人没有要求大清朝廷保证那个金矿一定存在,咸丰大帝也乐得置身事外,还道:“最好那个金矿是真的,洋人为了抢那个金矿打起来,朕也可以少为洋人的事操点心。”
众人齐呼皇上明鉴,而咸丰大帝稍一盘算后,又说道:“奕訢,吴健彰,你们这次去和洋人谈判,虽然没能完全达到朕的要求,但也还算是有点功劳,朕勉强还算满意。有功就得赏,奕訢,以后你领亲王双俸。”
鬼子六赶紧磕头谢恩,官迷心窍的吴健彰则是紧张得额头见汗,不断祈祷上天保佑,让自己能够提升品级,结果咸丰大帝也没让吴健彰失望,很快就说道:“吴健彰赏戴单眼花翎,升江苏布政使右参政,仍兼上海海关监督。你过去犯下那些错,看在你这次立功赎罪的份上,都免了吧,以后给朕看好江海关的税银,不可有一两税银流失!”
布政使参政是从三品,虽说只升了半级,却也足以让捐班出身的吴健彰欣喜若狂,再加上还兼着放屁油裤裆的海关监督,吴健彰当然是连连磕头,激动说道:“微臣谢皇上天恩,谢皇上天恩!”
挥挥手让吴健彰起了身,咸丰大帝又微笑着把目光转到了吴超越身上,吴超越一看不妙,赶紧叩首说道:“皇上,草民这一次没有尺寸之功,不敢领赏。”
“你有没有功,朕心里清楚。”咸丰大帝笑笑,说道:“你既有通夷之才,又和洋人有水乳之和,就留在礼部任职吧,朕封你为礼部主客司主事。”
不想给八旗老爷们当奴才的吴超越一听更是叫苦了,忙推辞道:“草民谢皇上天恩,但草民不愿为官,只愿布衣而终。”
听到吴超越这话,吴健彰当然是急得想把宝贝孙子抽死,鬼子六和祁寯藻也难免是面面相觑,而当了两年多的皇帝,咸丰大帝也还是遇到这样的情况,疑惑问道:“你不想当官?还是嫌朕封你的官太小?”
“吴超越,主客司主事是正六品,还是实职。”鬼子六也插口说道:“你刚入仕就受封实职正六品,已经是额外超拔,还不赶快谢恩?”
“皇上,六王爷,不是草民嫌官小,是草民真的不想当官。”吴超越愁眉苦脸的回答道。
“为什么?”咸丰大帝惊讶问道。
“因为我不想给你当奴才,更不想住在鞑京!”吴超越心里回答实话,嘴上却鬼扯道:“禀皇上,草民不想当官,有三个原因,第一是草民年纪太小,性格又太过冲动,若是入仕为官,说不定就会做出什么有失官体的事,到时候草民倒不怕挨过受罚,就怕伤及皇上你的颜面,让别人说皇上你所用非人。”
“第二,草民的祖父已经年过花甲,身体逐渐虚弱,草民的父亲又正在广东老家经商,无法抽身北上,所以草民想留在祖父身旁伺候,以尽孝道。”
还别说,吴超越鬼扯这两个理由还真象回事,既表忠心又表孝心,咸丰大帝还真有些理解,所以咸丰大帝点了点头,又问道:“那第三个原因呢?”
“第三……。”吴超越心里暗骂自己为什么不只说两个原因,无奈下只好继续鬼扯,“禀皇上,草民在入京之前,曾经和洋人签定有合资建厂的合同,必须要回上海去和洋人一起建厂,不然就是违约,洋人肯定饶不了草民。”
吴超越不鬼扯这个理由还好,原本咸丰大帝都已经动心想赐给吴超越一点什么其他奖励,放吴超越回去尽孝,但吴超越要死不死偏偏提到了洋人,恨洋人入骨的咸丰大帝就有些来气了,抱着故意不让吴超越如愿的心思说道:“这算什么理由?你和洋人既然约定了合伙建什么厂,那你只要派个人去帮着洋人建厂就行了,何必一定要你自己去?不行,朕既然已经封了你为主客司主事,你就必须要到礼部上任!”
吴超越一听心里更是叫苦了,刚想继续推脱时,那边吴健彰也跑出来捣乱,说道:“超越,快向皇上谢恩,你和洋人建厂的事有我,我会安排人替你和洋人合资做生意。”
看到咸丰大帝神色不善,屁股还没完全擦干净的吴超越也没了办法,只能是乖乖的叩首谢恩,万分不情愿的说道:“微臣叩谢皇上天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这样,在根本不想当官的情况下,吴超越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的成为了一名前途无亮的大清官员——正六品的礼部主客司主事。然后连官服印信都没领,更连到吏部报到的过场都还没走,吴超越心里就已经开始了这样的盘算,“怎么才能辞掉这个破官回上海?老子不想留在京城吃苦受罪,只想回上海享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