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完淳又小声说道:“定王,这几天汉城的氛围原本就不太对头,现在出了这事,极可能会酿出更大的乱子来,我们需及早做好防备才是。”
“这个孤也想到了。”朱慈炯肃然道,“你去把钱丰他们接来军营,然后让所有将士荷枪实弹做好防备,朝鲜人这次不来也就罢了,若是敢来,非得给他们一个血的教训不可,孤要让他们尝尝明军的厉害!”
夏完淳领了旨意转身离开。
朱慈炯又对苏麻喇姑说道:“替我披甲。”
“嗻!”苏麻喇姑微一屈膝,又上前替朱慈炯披甲。
朱慈炯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称嗻。”
“是,奴婢知道了。”苏麻喇姑顺从的答应着,手上却没有停,很快就替朱慈炯披挂好胸甲以及背甲,又将左右腋下革带逐一系紧。
接着又替朱慈炯带来披膊,细心的系好。
朱慈炯以拳头在左右披膊上轻拍了两下,又道:“枪!”
苏麻喇姑便赶紧将搁在枪架上的二零式步枪连同两把手铳都拿过来。
朱慈炯将两把手铳分别插入左右腰带间,又从苏麻喇姑手中接过二零式步枪,最后又将装满了100发纸壳弹的子弹袋斜挎在左肩上。
苏麻喇姑最后拿过笠形盔,帮助朱慈炯戴头上。
在朱慈炯转身出门的一刻,苏麻喇姑小声说道:“殿下。”
朱慈炯脚下一顿,回过头茫然的看着苏麻喇姑:“怎么?”
苏麻喇姑俏脸上涌起一抹澹澹的红晕,小声说:“小心点啊。”
朱慈炯闻言却是轻哼一声,不屑的说:“放心吧,不过是一撮高丽棒子而已,想杀孤恐怕还欠点本事,走了!”
……
“咳咳咳……”
李倧从噩梦中惊醒,剧烈的咳嗽起来。
候在门外的李?赶紧抢进李倧的寝宫,关切的问:“父王,口渴乎?”
“不渴。”李倧摆了摆手,喘息着问道,“?儿,刚才是不是申金裕?”
“父王,是申金裕。”李?点点头又道,“不过,申公就是来探视父王的。”
“湖涂,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瞒着孤?”李倧脸色变得潮红,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被李?给气的,接着说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李?这下不敢再瞒,把白天的冲突说给李倧听。
“坏了,要坏大事!”李倧到底当了几十年国王,深刻的懂得政治险恶,瞬间就意识到一场政变已经箭在弦上。
而且在这场政变中,他们父子也将会成为牺牲品。
李?却仍没有意识到危险,说道:“父王,就几个贱民,给点粮食就好。”
“事情没那么简单。”李倧来不及多解释,直接吩咐道,“快,赶快派人前往定王军营提醒定王及明军加强戒备,再召具仁垕率具氏家丁入卫景福宫。”
李?虽然有些困惑,却还是按照旨意准备安排内侍前去报信。
可就在李?出寝宫的瞬间,李倧忽又说道:“算了,还是不召具家入卫了,你赶紧遣内侍前往江原、忠清及黄海诸道,诏令各道起兵勤王!”
“勤王?父王这是何意?”李?终于意识到有大事要发生。
“愚蠢。”李倧语气中难掩失望,“你我父子死到临头了。”
……
李?对政治的险恶还缺乏概念。
但是李倧却已经意识到了危险。
事实上,李倧的判断是十分正确的。
左议政具仁垕虽然是他的嫡亲表哥,但是这会儿也已经站到了政变阵营,一是因为参与政变的势力太过于庞大,二是因为朝鲜国内的矛盾已经尖锐到完全无法调和,归降大明也没能改善处境,所以只能够重新进行洗牌。
明军的进驻并且与朝鲜人发生冲突,只是提供了爆发点。
就算没有明军进驻,没有这次冲突,政变也一样会爆发。
简单点说,就是朝鲜这家公司的利润已经出现严重亏损,一大票股东虽然明知道公司利润的下滑并不是因为董事长的缘故,可还是决定换个董事长,在另一个世界,李珲和李倧叔侄在位的这几十年是朝鲜最混乱的时期。
直到李淏继位后励精图治才有所改善。
可是现在李淏死了,而大明又中兴了。
朝鲜夹在明清中间,处境就更加艰难。
处境艰难,内部矛盾也就变得更尖锐。
【又有人在说我水,但这几章里边有重要的铺垫内容啊,国子监学生、商贾、旧文人、医院等各种动态都在这几章内呈现,我已经尽量精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