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数骑传令兵顿时如飞而去。
……
“可惜了,骑兵没有来辽东。”
“而且咱们大明的骑兵也是不多。”
看着风卷残云般退走的蒙古骑兵,郑森心下有些不甘。
“咱们大明要是也能有这样一支庞大的骑兵,这次就可以把这十万建奴尽数歼灭在辽河平原之上,而不仅仅只是打成击溃战。”
“大木兄,知足吧。”徐应伟摆手说道。
“圣上说过,贪多嚼不烂,一口吃不成胖子。”
“也是,是我着相了。”郑森哑然失笑,“此次辽东之战,我军能够以少胜多,在野战中堂堂正正的击败建奴,就已经是一个前所未有的胜利。”
顿了顿,又喟然说道:“自老奴以七大恨告天起兵,到今日已经整整三十年了,三十年来我大明就从未曾在野战中赢过建奴,哪怕一次也没有,以至于建奴竟然喊出‘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狂悖意语。”
“但是今日,女真人野战无敌的神话终究被我们破了!”
用力挥舞了一下拳头,徐应伟又厉声大吼道:“来人,立即向盖州卫报捷,崇祯二十年十月十二日,我25000余大明天兵并5000朝鲜军,与10万建奴骑步大军于浑河东岸、海州卫附近遭遇,经一昼夜激战,建奴大败,弃尸两万余具!”
虽然战果还没有进行清点,但是斩首两万级只多不少。
这一仗,正儿八经是大捷,浑河大捷!
……
盖州卫,北门城头上。
崇祯紧裹着一袭大氅,一动不动的站在城头往北眺望。
因为在城头上站的太久了,崇祯的嘴唇都被冻成紫色。
王承恩就有些心痛的劝道:“万岁爷,您都已经在城头守了将近一个昼夜了,就是铁人也熬不住哪,就先回营房暖和一下身子吧,这里有老奴守着就可以了,海州卫那边旦有什么消息,老奴一定第一时间奏报。”
“不行。”崇祯摆摆手说道,“浑河之战无论胜了败了,朕必须得第一个知道消息,王大伴你就不必……”
话音还没落,北方雪原上忽然出现了一点模湖的黑影。
“有人来了!”另一侧的卢九德当即叫出声,“万岁爷,应该是信差,应该是海州卫那边的大战出结果了!”
“应该就是!”崇祯点点头,心却提了起来。
尽管在开战前就推演过多次,尽管这一仗的胜算颇高,但是在最终结果出来之前,就什么事都可能发生,战争的魅力就在于胜负的不可预知。
纵观古今中外,有多少战事就是在阴沟里翻的船?
很快,模湖的黑影就变清晰,来的果然是一骑信差。
还隔着老远,马背上的信差就开始高喊:“浑河大捷!报,浑河大捷!我大明天兵于浑河东岸大败建奴,斩首两万余级!”
“浑河大捷!万岁爷,大捷,我们赢了!”王承恩喜极而泣。
卢九德也是兴奋得跳起身来,尖声喊道:“万岁爷,打赢了,我们打赢了,我大明天兵终于在野战中打败了建奴,我大明天兵终于在野战中打败了建奴!”
“赢了,终究是赢了。”崇祯喃喃低语着,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然后莫名的,崇祯的眼眶就湿了,竟有一等强烈的想哭的冲动。
太难了,太不容易了,从煤山上吊到今天,这一路走来属实不易。
只不过,从这一刻起,大明的天也就亮了,再往后就是一片坦途了。
建奴一旦丧失了野战无敌的优势,大明就足以凭借国力优势形成碾压。
这一刻,崇祯真想痛痛快快的放声哭一声,以祭奠这数年来的苦难和艰辛。
然而崇祯终究还是控制住了那涌动的情绪,吩咐王承恩道:“王大伴,立刻派出信差前往南京报捷,告诉路阁老,要以最快的速度将浑河大捷的消息昭告天下,要让普天之下的官绅百姓尽快得知这一消息!”
“老奴遵旨。”王承恩转身兴匆匆下了城楼。
很快,十数位信差就踩着冰椴离开了盖州卫。
此时整个北海都已经封冻住,所以信差可以直接踩着冰椴横穿北海,一昼夜之内就可以将捷报送到对面的登州府,然后再由登州府的信差八百里加急送往南京,最多只需两个昼夜捷报就可以送到南京城下。
十数位信差踏冰而去,崇祯却已经恢复冷静。
浑河之战以大胜告终,此结果固然令人兴奋,但是大明与建奴之间的战争并未结束,这一战最多只能算是转折点。
浑河之战,就是二战中的斯大林格勒保卫战。
此战过后,大明就要转入真正的战略反攻,而不再是之前的局部战场的小规模反攻,从今往后建奴就等着挨揍吧。
“噢对了,顺便也给定王和朝鲜通报一声。”
微笑了笑,崇祯又道:“毕竟,朝鲜军也参与了此次的浑河大战,也是立了大功的,报捷之余再向朝鲜君臣百姓表示感谢。”
“是。”卢九德也兴冲冲下了城楼。
很快,又有数骑信差出了城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