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布兰不由大急,当即也跟着加快步伐,又探手从背后箭囊中取了一支重箭,扣于弓弦上又勐的挽开大稍弓。
然而就在这时候,又响起密集的放铳声。
却是明军的第三队火枪手再次更迭上来勐烈开火。
这一次,雅布兰身上就挨了好几颗铅子,其中一颗铅子打在了他的面甲之上,精铁锻造的面甲顷刻间往里凹,将他的脸颊也挤变形。
剧烈的疼痛从身上好几个地方同时传来。
其中的一颗铅子更打在他的缺乏防护的肘关节上。
雅布兰便再也无力继续保持挽弓的姿态,颓然松开弓弦。
扣于弦上的三棱重箭再次不知射向何处,意图再次落空。
“可恶!”雅布兰咒骂了一声,抬头环顾左右时,却发现他麾下一牛录的白甲兵已经看不到一个还骑着马的,都成了步兵。
甚至还有三分之一的白甲兵倒在了地上,发出连声惨叫。
其中一个白甲兵就躺在离他不到五步远,也是面甲被明军的铅子打得凹进去,而且凹陷的幅度明显比他更大,还有鲜血从面甲渗出。
这个都不必查看,就知道颧骨都被挤碎。
再抬头往前看去,只见又一队明军火枪手已经更迭上来,再次举起自生火铳,黑洞洞的铳口已经瞄准了他们。
“后退!快后退!退回去!”
雅布兰便果断的打消了继续进攻的念头。
因为按这个趋势,根本到不了五十步内,他这一牛录的白甲兵就会死伤殆尽,这些白甲兵可都是大清的瑰宝,不能轻易葬送在这里。
紧接着就是呯呯呯的巨响,雅布兰背上又挨了不少铅子。
巨大的冲击袭来,雅布兰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扑倒在地。
不过此时的雅布兰已经经历过多次大战,脚下一个滑步就卸掉了冲势,而且来到了那个受伤倒地的白甲兵的跟前,一弯腰再一探手,就抓住了那个白甲兵的腰带,然后拖起就往回跑,足足跑了四百多步远,才终于跑回本阵。
快速跑回到本阵之后,雅布兰就累得一屁股瘫坐在了地。
披着上百斤重的甲胃,还要拖着足有两百多斤重的同伴,极速奔跑四五百步,是头牛也会累瘫在地。
趁着坐地喘息的功夫,雅布兰又将被他拖回来的那个白甲兵的面甲给拉开来,却发现这家伙早已经两眼紧闭昏死过去。
再看这个白甲兵的左脸颊,凹进去一块,已然血肉模湖。
“雅布兰,刚才怎么回事?”鳌拜打马走上前,神情不善的俯视着雅布兰,刚才的这波虽是试探进攻,可是输成这样却是鳌拜没有想到的。
这可是一牛录的巴牙喇兵,而不是普通的旗丁。
大清的巴牙喇兵,个顶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
一个巴牙喇兵就能吊打十个甚至于二十个明军。
可是刚才的这波试探进攻,一牛录巴牙喇兵竟然让明军打得毫无招架之力,自身伤亡惨重,却没对明军造成实质伤害。
刚才鳌拜可是看得很清楚。
对面明军也就伤亡了十几个。
大清的巴牙喇却死伤将近百人。
“章京大人,明军的自生火铳太犀利。”
雅布兰低着头,不敢正视鳌拜凶狠的目光。
“能有多犀利?”鳌拜哼声说道,“不就是自生火铳?”
自生火铳不光明军有,清军也有,而且兵仗局经常试验自生火铳的杀伤力。
大清兵仗局督造的自生火铳,三十步开外根本就射不穿巴牙喇兵的三重甲,顶多就是打穿外层的棉甲,再将扎甲打变形。
当然,如果进入到三十步内,即便是三重甲也顶不住。
但这也正是鳌拜的底气所在,因为他的巴牙喇兵可以在五十步外发射重箭,精准的射杀对面的明军火枪手。
所以鳌拜才生气。
“章京大人,明军的自生火铳似乎要比大清的更犀利。”
雅布兰低着头说:“而且明军的火力太密集,每个勇士需要面对五支甚至十支自生火铳的齐射,被五颗甚至十颗铅子打在身上就算不死,也很疼。”
说到这,雅布兰还揉了揉右手肘关节,到现在都还发麻。
鳌拜这才点头道:“你是说,投入进攻的巴牙喇数量少了。”
“是的。”雅布兰点点头说,“如果三千巴牙喇从四个方向同时发起进攻,明军就无法集中五支甚至十支自生火铳射击一个巴牙喇,则我大清的巴牙喇就可以轻松抵近五十步甚至三十步的距离,猎杀明军的火枪手。”
鳌拜却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