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却吩咐高起潜道:“高伴伴,通知田老将军不必救火,还是放火更加爽利,等到主街两侧的建筑物都烧完了,就可以通过了。”
接到崇祯的旨意之后,容美土兵反过来开始放火。
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崇祯舒了口气,云南之战大局已定,沙定洲的数万叛军,已经是翻不起什么浪,接下来就该考虑善后事宜。
丁魁楚和广西狼兵现在应该很得意吧?
崇祯的嘴角慢慢绽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意。
有一说一,崇祯这次发兵云南,并不只是镇压沙定洲之乱。
除了镇压沙定洲之乱,崇祯内心至少还有三个“不可告人”的隐藏意图,其一,解决湘鄂西土兵威胁,改土归流,其二,解决广西狼兵隐患,也对广西土司进行改土归流,其三则是结束黔国公府对云南省的统治。
所以这次发兵乃是一石四鸟。
现在沙定洲这第一只鸟已经是奄奄一息。
再接下来要打的第二只鸟就是广西狼兵。
……
与此同时,在阿迷州。
丁魁楚正坐在阿迷州土司行辕的大堂内,细细的打量一只犀牛角打造的号角,这只犀牛角号造型精美,显非凡物。
标营参将苏聘谄声说:“部堂,末将刚才已经审过阿迷州的土官,他说这只犀牛号角是昔年孟获送给祝融夫人的定情信物,迄今已经有一千四百余年的历史,这是古董,少说也能值几百两银子。”
“几百两?”丁魁楚哂然说道,“没见识。”
只是这犀牛角号上镶嵌的黄金以及红宝石,价值又何止千两纹银?若是把这只犀牛角号拿到南京竞卖,少说也值万两白银!
不过他并不打算卖掉这只牛角号。
这等宝物,就应该留下来当传家宝。
正说话间,一个家丁大步走了进来。
“禀老爷。”家丁禀报道,“派去昆明还有平夷卫的细作都回来了。”
“怎么说?”丁魁楚赶紧将犀牛角号收进一只精致的竹箧里藏好,又说道,“昆明还有平夷卫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当初崇祯给他的密诏,只让他召集十万狼兵在九月上旬拿下蒙自和阿迷州,再接下来的行动就没有说,所以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派出细作四处打探消息,等到有确切的消息再作下一步打算,最好是能与皇帝联络上。
家丁禀道:“昆明已经被黔国公和金沧兵备道副使杨畏知收复了,听闻老爷您已经率领广西狼兵收复蒙自以及阿迷州,黔国公已经带着牛羊和美酒前来犒军。”
“犒军?”丁魁楚心忖道,犒军是假,想要收回被沙定洲抢走的财物才是真,只不过这些财既然已经入了沙定洲之手,那么就跟你黔国公府再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断然没有将这些金银细软还给黔国公府的道理。
家丁又道:“派往平夷卫的细作也回来了,但是他们还没到平夷卫就在广西府境内遭遇临安府的土兵,差点就回不来。”
“看起来,平夷卫的战事似乎不怎么顺利。”
丁魁楚心下不免有些得意,尽说圣上用兵虽然厉害,可是最后还得我去助战,要不然仅凭圣上那边的十万土兵可灭不了沙定洲的叛军。
当下丁魁楚吩咐参将苏聘:“苏参将,有劳你通知四十八部狼兵,午时拔营,随本督前往平夷卫襄助圣上剿灭沙定洲。”
“是。”苏聘拱手一揖领命而去。
丁魁楚站起身走到行辕的大门口,确实苏聘已经走远了。
然后丁魁楚才回来对那个家丁说:“阿大,你就不必再跟着老爷去平夷卫了,你马上去找五百匹骡马,若没有骡马毛驴也行,找到之后就赶紧回来,然后带着老爷的黄金细软和银子回广州,丝绸棉布人参等财货能带的也带上。”
稍稍一顿,又说道:“反正是赃物,不拿白不拿。”
“是。”家丁答应了一声,转身匆匆出门去寻找骡马。
目送家丁身影远去,丁魁楚脸上的笑意变得越发的浓郁。
这次云南之行真可谓是名利双收啊,不光是得了16万两白银以及250箧黄金细软,更重要的是还能够收获一份沉甸甸的战功。
……
昆明通往阿迷州的官道上,沐天波已经心急如焚。
余忠林便极为贴心的劝道:“公爷,要不然你就先去阿迷州劳军,下官带着牛羊酒食随后赶过来,总之断不会误了事。”
沐天波略一犹豫便点头说:“也好,那本国公就先走一步。”
沐天波心里记挂着自家的亿万家财,实在是片刻都不能等。
当下沐天波便让余忠林携带着牛羊酒食尾随跟进,他自己则带着数百家丁快马加鞭奔职迷州而来,结果沐天波赶到时,丁魁楚正好点齐狼兵准备开拔。
“丁部堂。”沐天波远远的就高喊道,“你这是又要开拔吗?”
“黔国公?”丁魁楚长揖回礼又说道,“听闻圣上在平夷卫受阻,本官正准备率领广西狼兵前往助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