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在历史上找出成例,就不怕那些御史言官作妖。
而且相比把后妃留在宫里,崇祯更愿意把她们带在身边。
崇祯非常清楚将来的规划,他这辈子呆在皇宫的时间估计会非常非常少,相比留在皇宫里过安生日子,他更喜欢折腾,尤其喜欢带着jūn_duì 到处打仗。
总而言之,相比留在皇宫里勾心斗角,他更愿意开疆拓土。
所以让李香君继续当将军就很有必要,这样才能带她在身边。
听到崇祯这话,李香君却是惊喜莫名:“圣上,你此话可当真?”
“君无戏言。”崇祯笑着说,“朕何曾说过假话?”
“那,那……”李香君俏脸慢慢变红。
看到这,崇祯便再也忍不住。
过来吧,你!
……
行辕外,堵胤锡皱着眉往自己寓所走。
“都宪?都宪!”身后忽响起一个声音。
回头看,却是兵部武选司郎中兼暂摄援剿徐州总兵事金铉。
“是金郎中啊。”堵胤锡对着金铉一揖,又问道,“有一事,不知你听说没有?”
“何事?”金铉讶然说道,“都宪如此重视,想必不是小事。”
堵胤锡道:“是小事,但也不是小事。”
金铉笑道:“到底何事?说得下官都湖涂了。”
堵胤锡便小声说道:“圣上方才召李参将去了行在。”
“嗨,你说这事呀?”金铉摆摆手说,“食色性也,圣上春秋正盛,召人侍寝不也是人之常情么?此事不足道。”
堵胤锡道:“问题是圣上召的是李参将。”
“这不挺正常的么?”金铉道,“若召的是王参将或曹参将才麻烦。”
“嗨,不是那意思。”堵胤锡道,“我说的是李参将的身份不太合适。”
“不过就是个嫔妃,甚至都未必是嫔妃,要何身份?”金铉摇头说,“就算诞下皇子也不是嫡子,更不可能威胁太子的地位。”
“倒也是。”堵胤锡顿时也释然了。
“至少到目前为止,太子地位稳如磐石。”
“甚至连定王和永王都是撼动不了,遑论其他皇子?”
“所以说,都宪你有什么好忧愁的。”金铉笑着说道。
“嗨,我这不是还有个御史身份嘛。”堵胤锡自嘲道,“职责所在,不敢轻忽。”
“说到御史,我倒是更担心都宪您的一位同僚。”金铉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都察院那位左佥都御史。”
“左述之么?”都胤锡脸色也是一沉。
左光先现在也算是名人,名声甚至不亚于他的兄长左光斗。
这也说明传言都是真的,大明朝的御史言官想要快速成名,怼皇帝、骂皇帝就是终南捷径,海瑞痛骂嘉靖一战成名,左光先怒怼崇祯之后也一朝成名。
只不过在堵胤锡的心里,左光先是断然无法跟海瑞相比的。
海瑞是真正的诤臣能臣,但是左光先算个什么?宰辅门下一走狗耳。
“正是此人。”金铉点头道,“左光先审查内务府账目,也不知查得如何了?”
“此事倒无须担心。”堵胤锡摆手说,“内务府副主事马鸣騄官声还是不错的,我相信他不会胡乱伸手授人以柄。”
“都宪你是真湖涂,还是在假装湖涂?”
金铉摇了摇头又道:“此事就不是马副主事伸不伸手的事,左光先若真想抓内务府的把柄,怎么也能抓到把柄。”
“马副主事能清廉自守,底下吏员呢?”
“就算马鸣騄驭人有术,底下吏员也能清廉自守,可内务府大小也是个衙门,就半点没有请托之事?薪水俸禄又是否有多给多支?”
顿了顿,金铉又说:“我可是听说内务府的薪水颇为丰厚,远胜过其他府寺,甚至连内阁六部之吏员也颇不如,对此京中吏员早就怨声载道。”
“啊这?”堵胤锡皱眉道,“不至于此吧?不至于。”
“不至于。”金铉道,“都宪你把他们想得太清高了。”
说此一顿,金铉又道:“当年他们清算阉党、浙党、齐党及楚党中人时可是无所不用其极,风闻奏事、捕风捉影,此皆是彼辈拿手好戏。”
堵胤锡顿时就沉默了,党争误国,党争误国哪!
“众正盈朝?我呸!”金铉对着南京方向呸一声,又骂道,“皆蠹虫耳!”
堵胤锡想了想又说:“我还是觉得不至于,眼下徐州大战正酣,彼辈于此时挑起党争只会误国误民,贻害无穷。”
“我担心的就是这。”金铉沉声道,“眼下徐州城被建奴围得水泄不通,与外界的消息往来几乎完全隔断,永王又年幼,朝堂中之大小事务还不是由彼辈一言而决?很难说这些人就不会来一次大明朝的灵武之变!”
“灵武之变?”堵胤锡勃然色变,“他们不敢罢?”
“有何不敢?”金铉冷哼一声道,“都宪莫非忘了万历二十三年之蓟州兵变?”
堵胤锡当即沉默了,发生在万历二十三年的蓟州兵变,堪称是大明朝的耻辱,朝堂上的衮衮诸公为了赖掉浙兵之饷银及赏赐,竟授意蓟镇总兵王保将3700名手无寸铁的浙兵射杀在蓟镇之大校场,事后还污称浙兵意图造反。
“此等丧心病狂之事他们都能干得出来,还有何不敢?”
说到这一顿,金铉又说道:“更何况彼辈也并非是傻瓜,定然也能看出圣上绝不会只满足于在归德均田,待北方平定,圣上势必要在江南发起均田,古人云,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如此一来彼辈就更有理由发动灵武之变!”
“此事应该不至于。”堵胤锡连连摇头道。
“朝中之衮衮诸公断无可能如此不识大体?”
“但愿我的担心是多余的。”金铉喟然说道,“如若不然,徐州危矣,大明国祚危矣,我汉家衣冠及宗庙社稷皆危在旦夕。”
“不至于。”堵胤锡连连摇头。
“朝中衮衮诸公断然不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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