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崇祯因为需要郑森向下打手语传递消息,所以知道消息就要稍晚片刻。
“父皇,丙23铳台也已经失守!”朱慈炯沉声道,“这个速度可太快了!建奴的攻势远比我们预其之中要犀利得多!”
正说呢,郑森又连续的打出手语。
“父皇,丙25铳台也失守了!”朱慈烺道。
“圣上!”金铉和胡国柱的目光同时向崇祯看过来。
“这一定是建奴的白甲兵出手了,不然绝对不可能如此犀利!”
就这片刻间,崇祯额头就渗出细密的汗珠,人也感到口干舌燥,这是极度的焦虑导致交感神经紊乱所致。
朱慈烺、朱慈炯还有金铉、胡国柱他们只是感觉情形有些不妙。
但是只有崇祯才真正清楚,徐州大战的局面其实已经危如累卵。
说实话,崇祯是真的没想到多铎会采用这个打法,你妈的一上来就把王炸甩出来,哪有这样打牌的?多铎你这个狗艹的这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貌似也是爱新觉罗家的传统手艺。
当年的萨尔浒之战,老奴也是不按套路出牌,上来就甩出王炸,直接就把杨镐手里的四个2给炸死,又把三条a、三条k还有三条q给活生生闷杀。
如果手里的牌不行,爱新觉罗家这种打法就是找死。
可偏偏,老奴和多铎这对狗艹的父子又都摸到好牌,在甩出王炸之后紧接着就是一手大顺子,然后直接就报单!
杨镐手里没有炸弹,直接被闷杀。
他崇祯手里要是也没炸弹,同样会被闷杀。
多铎你这个狗艹的,就那么确定我没炸弹?
这一刻,崇祯怒了,当即决定押上全部赌注,拼了!
反正是死是活就看这一把,也不用再抠抠索索的了!
要是云龙山守不住,徐州肯定也就守不住,如果徐州守不住,那么黄淮防线也就不复存在了,而黄淮防线一旦被突破,大明也就亡了!
所以云龙山必须守住,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守住。
所以真没什么好犹豫的,跟狗艹的多铎梭哈了。
当下崇祯转身回头喝道:“金铉、胡国柱、夏允彝!”
“臣在!”金铉、胡国柱还有夏允彝同时上前一步拱手作揖。
崇祯一指云龙湖,喝道:“八百夷丁和三千铁骑从南门出城,直接从云龙湖冰面驰援云龙山,你们的任务是不惜一切代价切断仰攻云龙山之建奴的后路!令建奴的后续人马无法对仰攻云龙山的建奴进行支援!”
听到这,在场的十几个总兵官顿时有些懵。
这啥呀?建奴不过是突破了七个铳台而已,有云龙山什么事?
“臣等领旨!”好在金铉和胡国柱没有丝毫的犹豫,拱手再揖然后转身离开。
崇祯又把目光转向夏允彝,喝道:“夏允彝,立即召集士子营,随朕从东门出城,从山背面火速驰援云龙山!”
“领旨!”夏允彝昂然而行。
崇祯长出一口气,转身就准备下城楼。
身后忽然响起朱慈烺和朱慈炯的声音:“父皇!”
崇祯闻声回头,目光落在朱慈烺小哥俩的身上,片刻之后笑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烺儿、炯儿你们也随父皇一并上云龙山杀虏!”
高起潜已经是意识到了危险,下意识的往后出熘。
可偏偏被崇祯眼角余光看到,又说道:“高伴伴,你是朕的福将,也随朕同往!”
“老奴,遵旨。”高起潜一张老脸瞬间挤成苦瓜,圣上你不能每次都是这样啊,好事总是轮不着我,送命的事却总有我。
……
意识到危险的并不只有崇祯。
还有身处云龙山顶的金声桓,以及麾下五千将士。
建奴在短短不到半个时辰内,就连续突破徐州外围的两重铳台,这个属实吓人。
不是说这些铳台坚如磐石么?不是说徐州防线固若金汤么?合着都是骗人的啊?
所以,当他们看到建奴推着几十辆楯车向着云龙山第九峰的正面快速逼近之时,金声桓和麾下五千将士就本能的有些慌。
一些不好的回忆瞬间就浮现在他们脑海中。
而之前国难戏班以及勤王士子带给他们的勇气,却都消失无影。
现在他们满脑子想的只有建奴凶神恶狠的样子、建奴在战场上锐不可挡的攻击,还有各路明军屡屡一触即溃的不堪回忆。
同样身处山顶的徐应伟等士子就显得镇定自若。
这个时候,就显现出崇祯在安庆府时精心编排的那出戏的好处。
要不是有了那一出逼真的戏,徐应伟等士子肯定也会莫名紧张,那么别说杀敌,就是走路甚至说句话都会感到十分费劲。
没见国难戏班的优伶已经吓得连腿都迈不开了?
有胆小的优伶甚至牙齿打颤,两腿也簌簌发抖。
建奴真要是这个时候杀上山,这些优伶跑都跑不动。
“金总镇,建奴向着咱们这边杀过来了,且看小生等操炮杀虏!”徐应伟等十二个士子迅速分为两队,分别进入到红夷大炮的炮位。
按照葡萄牙教官瞿纱微教给他们的知识,徐应伟等士子迅速调校好大炮的仰角,然后装入火药及铅弹,最后拿烧红的铁钎插入火门。
“轰!轰!”伴随两声巨响,地面都开始微微的颤动。
徐应伟等士子急定睛往前看,便看到前方五百步外的地面上勐的溅起大量碎雪,漫天飞舞的积雪中夹杂着黑黝黝的泥土,没能命中。
“真该死!”徐应伟当即发出一声懊恼的叹息。
然而话音还没落,前方雪地上却陡然之间出现了变故。
只见并排前行的十几辆楯车的其中一辆,突然之间就碎裂开来。
紧接着,躲在楯车后面的建奴也在惨叫声中纷纷栽倒在雪地上。
也是等到这些建奴倒地之后,徐应伟等士子才无比错愕的发现,这些建奴的一条腿或者两条腿已经血肉模湖,有的干脆就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