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有了前面的感叹,要是城内的财物女子都归他该多好?
这可是扬州,大明朝有名的富庶繁华之地,富可敌国的两淮盐商可都住在这里,扬州瘦马更是天下闻名。
想到盐商的财富及扬州瘦马,
高杰的目光再一次变得热切。
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攻破扬州!
然而就在这时候,行辕外忽然响起喧嚣声。
遂即外甥李本深进来禀报道:“舅父,有一支骑军正杀过来!”
“骑军?”高杰眉头一皱道,“难道是黄闯子?有多少人马?”
“天黑,看不清。”李本深道,“但是至少也有五千骑以上。”
“五千?!”高杰神情一凛,当即站起身往外走,“看看去。”
高杰带着李本深和几个家丁出了大帐,登上望楼,只见星星点点的火光正从西边仪真方向漫山遍野的开过来。
“入娘贼,这肯定是黄闯子。”
“除了黄闯子外,附近没有别的大军。”
高杰骂道:“这狗东西,老子抢扬州,碍着他什么事了?”
李本深道:“舅父,黄闯子的jūn_duì 可也是碍茬子,要不要找个人跟他交涉一二?能不打还是不打为好,大不了分给他些财货女人。”
“交涉个屁。”高杰道,“老子早就想收拾他了。”
说到这一顿,又大声道:“传我将令,各营集合!”
李本深应了声是,正要下去传令之时,对面阵中火光闪耀。
“三眼铳!”李本深道,“这是号炮,黄闯子的人要发动进攻了!”
“不对啊。”高杰说道,“这就进攻?什么情况都还没摸清楚呢,黄闯子这他妈的也未免太嚣张了吧?”
话音刚落,天鹅音一响。
随即就是几千人的呐喊:“有旨意!”
随即天鹅音三响,对面又是三声喊:“有旨意!”
“舅父,有旨意!”李本深愕然道,“是福王派来的中官,估计是听说舅父大军围住了扬州,所以派人调停。”
紧接着,前方阵列中便走出了数骑,向着高杰大营的辕门缓缓走了过来。
高杰便立刻从望楼上探出头大吼道:“都听着,没有老子的将令谁也不许放铳放箭,胆敢抗命者斩立决!”
福王派来的中官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不过高杰已经打定主意,让他解围扬州那是不可能解围的,福王亲至都不可能,扬州城内的财货女人他高杰取定了。
下到辕门,发现派来的太监竟是老熟人。
“高公公?”高杰愕然道,“你不是在宁前监军么,啥时候到的扬州?”
“别提了,这一路上差点死在乱军之中。”高起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说道,“高总镇还是让咱家入营宣读旨意吧。”
“噢对对。”高杰赶紧领着高起潜入营。
进了大帐,高杰也不设置香案,也没有下跪的意思。
乱世之中礼崩乐坏,高杰已经不怎么把礼法放眼里,朝廷?给他粮饷就是朝廷,不给他粮饷就是狗屁,谁鸟你?
高杰已经蜕化成了流动的军阀。
这种流动的军阀比割据一方的军阀破坏性更大。
高起潜也没有生气,呵呵一笑展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
高杰闻言便愣了下,奉天承运皇帝?福王这么快就登基了?这是脸都不要了啊,崇祯是死是活都还没搞清楚呢。
高起潜又接着念道:“诏曰:文臣不爱钱,武臣不惜死,则天下太平矣!援剿山西总兵官高杰,上马可以治军,下马可以安民……”
高杰瞬间脸上发烧,怎么感觉是在骂我呢?
“临阵可奋勇杀敌,治军则井然有序,天下激变板荡之时可以为国家保全jūn_duì ,听闻扬州有贼兵作乱,则不远千里举兵南下清剿,此实乃忠臣者也!为大明江山永固计,为天下黎庶安居乐业计,特敕高杰为兴平侯并提督南直十四府又四州一应水陆兵马,钦此。”
高杰感觉有些发懵,整个人就像站在云端,脚下有些飘,福王竟然如此器重他?
部将李本深还有在场的家丁也是神情振奋,总镇变成了南直提督,岂不是意味着他们也要跟着升官了?升了官,岂不是意味着要发财?
高起潜将圣旨合拢递给高杰,笑吟吟的道:“兴平侯还不快领旨谢恩。”
高杰这下终于翻身跪倒在地,先接过圣旨,又捧着圣旨撅着屁股高唱:“臣高杰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兴平侯快请起,圣上还在营外等着见您。”
高起潜上前一步将高杰扶起,笑吟吟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