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礼之后,顾嘉荣退出了宫殿,慢慢的走出宫门,心里才真正松了一口气,皇上对平安的态度倒是很慈爱,瞧着真没有什么不对,平安在宫中也被养的不错,只是气色还有些不够红润。
等顾嘉荣施施然离开之后,乾元帝手指抚摸着顾宣和脖颈处的红痕,闪过一丝怀念之后,才说:“嘉荣这孩子,都是三个孩子的爹了,竟然还这么孩子气,都不知道他的凶名是怎么来的?”
“皇上,您忘了,顾少爷当初随您征战四方的时候,那简直就是满身凶煞,也就在您面前会这样了,这是真正将您当做长辈呢。”赵宜上前一步,语气颇有些怀念的说。
“也就你还记得叫他少爷了,那时候他还真像个狼崽子,凶狠又忠心。”乾元帝莞尔一笑,曾经的顾嘉荣脾气可比现在坏多了,经常一言不合便与人大打出手,身上除了杀敌的血腥气就是伤药味。
“去好好查一查静嫔。”最后乾元帝神色淡淡的,平静的语气里却带着冷酷的杀机。
凤寰宫
皇后坐在床边,嘴角带着柔和的笑,看着太子将药汁喝了下去,又掏出手帕为他擦干净嘴角,指挥着宫女为太子按摩全身的穴位,直到太子眉宇间的痛楚稍微退散了些,才温声问:“今儿天气很好,日头不烈,可要到花园散散心?”
“不了,母后也去休息罢,我看您也累了。”被褥下的手指紧紧的捏成一团之后,太子周霁又无力的松开,他这幅样子,散心又有什么用呢?
皇后心中酸痛的厉害,脸上却还能露出笑来,儿子已经这幅样子,她再哭泣又有什么用呢,哪怕强颜欢笑也比在霁儿面前歇斯底里要强的多。
“那你好好睡一觉。”皇后见太子已经闭上了双眼,便为他掖了掖被角,放轻脚步的离开了房间。
待回到寝宫,褪去钗环,卸去脂粉,整个人憔悴的厉害,竟像是老了四五岁不止,李嬷嬷握住皇后的手,干瘦的厉害,差点又忍不住想要落泪,只强打着精神安慰:“娘娘莫要过于忧心,老奴眼瞅着荣贵妃那贱人是没命了,皇上对那孩子又是宠溺异常,形式对咱们来说可是比之前要好上许多。”
“嬷嬷,我担心平安那孩子,皇上对他的荣宠实在太过……”皇后的手指抓着椅子的扶手,喃喃道:“我虽想让他作为替身,能让他慢慢对抗荣贵妃,好叫我们能有一个喘息的时间。但是皇上并不是那种轻易便会信任一个人宠溺一个人的性子,偏偏只一眼就对那孩子如此照顾有佳,可是现在定国公和妹妹偏偏与我生分起来,我忧心日后……日后对太子不利。”
“娘娘,您这是又钻牛角尖了,定国公夫人可以说是您护着长大的,长姐如母,只要您放下身段,定国公夫人必会谅解您做的一切。况且,这也是为了那孩子好。“李嬷嬷张口就劝,心中却觉得庄幼菡实在太过无情,当时的情形如此艰难,皇后娘娘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你说的是,我与幼菡姐妹情深,哪有隔夜仇呢?只是现在幼菡正在气头上,我送去的东西她虽收了,却没有个音讯,我想召她进宫,又被以病中为由给推了。见不了面,我又如何好挽回。”皇后面带忧愁,只觉得庄幼菡实在是大题小做,若是没有那一道红痕,她的孩子又怎么会得到皇上的青睐呢。
她这么做,都是为了这个妹妹好呀。
“娘娘,您暂且忍耐两日,如今孩子在皇上的乾清宫中,待过几日,幼菡夫人想念孩子,必会来求见与您,到时候您放下~身子说两句好话,解释清楚,也就够了。”李嬷嬷算了一下时间,按照定国公夫人疼孩子的那股劲儿,忍耐不了几天的,早晚得进宫。
她也不想想,当初若不是娘娘力排众议,亲自牵线搭桥,庄幼菡又怎么能够顺利嫁给定国公呢,当初顾嘉荣可是皇上眼前的最受宠的一个将军,才登基立刻就封了国公,她也成为了国公夫人。如今竟是将那些恩情忘得一干二净,与娘娘生分起来,李嬷嬷很是替自家的娘娘抱不平。
地牢里,两个侍卫解下一具悬挂的尸体,用粗布草草的裹起来,扎紧了草绳,一人牵着一条绳子,拖了出去,准备将尸体火化。
“才过了三天了,曾经风光无限的荣贵妃只落得个自缢的下场。”感叹几句,两个人出了牢房,朝着火化尸体的地方走去,周遭的景色越来越荒凉,杂草丛生。
谁也没发现,破败的园子里藏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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