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这么一号毫无诚信,想一出是一出的人,买卖没法做了。
龚狐等五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李素每说一句话,他们的利润空间就会被压榨一分,看着漫不经心的附加条件也十足的坑死人不偿命,商队从外地进西州,原本可以满载别的货物到西州交易,交易完成后再装满烈酒出城,销往西域各国,一来一回,利润巨大。
然而李素随口一提附加条件,每次进城必须满载砖石泥瓦这些不值钱的东西,等于白白将他们一次漫长行程的利润浪费掉。
换了别的买卖,五人或许马上起身拂袖而去,条件太苛刻了,买卖谈得毫无诚意,可这五人不仅没走,反而答应了李素的条件。
因为烈酒的利润实在太大了,大到哪怕只是单次的行程,也能赚到三到四倍的利润,为了这三四倍的利润,牺牲一次行程也值得。
只不过,当李素慢吞吞提出还有一个附加条件时,五人顿时气得跳脚。
加了一条又一条,这根本不是谈买卖的态度啊!
“李别驾,刚才说好的不加条件了,您现在可是……”龚狐急得面红耳赤,想怒又不敢怒,还不得不挤出生硬的笑脸。
李素淡淡瞥他一眼,这一眼令龚狐和其余四人背后寒毛一竖,然后,他们都清醒了。
眼前这位,可不是与他们平起平坐的买卖人,而是有官爵在身的大臣,并且西州就是在他的指挥下守住的,手底下不知攒了多少条人命,人家对他们以前的逃跑行为已然宽宏大量不予计较了,你还敢跟他大声说话,不知好歹把人家的客气当成福气,是嫌脑袋长得太周正了吗?
“李别驾恕罪,小人该死,该死!您请说……”龚狐神情惶恐地低下了头。
李素这才展颜一笑。道:“说是附加条件,其实算不得什么大事,也不会让你们出多少银钱……”
龚狐拱手道:“还请李别驾直言。”
李素抬手一指,道:“那个方向。是西州的西城门,我要在城门外立一块六丈高的石碑,碑上刻此次西州之战所有阵亡将士的名字,并书以祭文,从此以后。每一个进西州城的人,无论官员,差役,将士,百姓,还是商人,无论任何身份地位,任何国籍族类,皆须向这块石碑行礼,行礼之后才准许进城。每逢年节,城中所有人皆须来此石碑前敬献拜祭……”